但现实就像个狰狞笑着的魔鬼,嘲笑着我,讥讽着我:“看,你所谓的成长和坚强,在我看来屁都不是!”
“不管你怎么努力,老子都能把你玩弄于手心,让你知道命运是注定的!”
我没用,我窝囊废!
我被它打垮了。
我直接坐在了街上,想着想着眼泪就放肆而下。
快三十岁的人了啊,我竟然在街头哭得泣不成声,瘫坐在了地面。
我不甘心,我也不明白。
我心心念念,恨不得让天下都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有了自己的孩子。
现在告诉我说,这个孩子很有可能不是我的,而是江安宁的?!
“卧槽尼玛的个巴子!”
我哭着吼了出来,把行人吓得不轻,跟看疯子似的,离我远远的。
真的是越想越气,越想越难过,感觉都快陷入疯癫状态了。
如果我不知道,是不是要瞒我一辈子?
是不是老子有可能要戴一辈子绿帽子,还要给江安宁把孩子养大?!
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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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章 就让我随你去
我都挺看不起自己的,真的太狼狈了。
就像个手足无措的小孩子,哭得鼻涕泡都出来了。
我觉得不应该是这样的,真的不应该!
在李宇想要弄死我的时候,我没有哭;
在何琳出卖我,让我像狗一样被监禁,像狗一样被羞辱,甚至差点丧命的时候,我没有哭;
在弄死李刚后我面对良心的谴责和未来的担忧,我没有哭;
在看守所我差点没命,经常没事就被往死里一顿毒打,我也没有哭。
为什么我就突然哭成这幅煞笔的模样了呢,让自己都感到厌恶?
我想,是因为在意。
那种在意已经超越了一切,让我几近癫狂,快要丧失理智。
我狠狠抹了一把脸,几乎是眼泪鼻涕一把抓,手上和脸上都弄得黏糊糊的,很脏。
必须强调一次,我是个处女座。
这种手上和脸上的触觉,一度让我想吐。
妈的,老子怎么能这么恶心?!
“不行!”
我咬着牙,强撑着酸痛乏力的腿站了起来。
电话铃声又一次响起来,我又一次将它掐断,并且直接关机了。
为什么会有“我想静静”这句话?
因为人是情感动物,总会有难以承受,需要像小狗一样默默舔伤口,自我疗伤的过程。
我现在就想静静。
而谁要是现在开我“静静是谁”这种玩笑,我说不准真能把他往死里捶。
我茫然地走在大街上,到小商店拿了包纸,那个收银员都很怕我的样子,神色特别诡异。
我没有在意,擦了下手和鼻子,走向了最近的垃圾桶。
记得曾经有一次,我似乎情绪过激把纺专的垃圾桶踹翻了,然后自作自受,回去又把它给装好了。
现在我干不出那种事了,哪怕难过到一度想死。
我突然觉得自己蛮可笑的。
不是总裁吗,拥有大家都应该羡慕向往的身份和生活。
为什么离开了家,离开了公司,在蓉城却连个朋友的家都去不了?
走着走着,我看到了一家酒吧。
我在门口稍微迟疑了一下,想到陈安琪荒唐地喝酒闹出的破事,鬼使神差地就走了进去。
“先生你好,请问要喝点什么?”女酒保向我躬身询问。
“威士忌。”我毫不犹豫道,心完全没和身体在一起,几乎是想到什么就说了什么。
“好的,先生稍等。”
女酒保似乎也兼职调酒师,手脚麻利地为我调和上一杯威士忌。
加了冰块,也加了汽水和两片柠檬。
“五十。”她将酒杯推向了我。
我刚想拿出手机付款,突然想到可能又会接到电话,便摸索出了现金。
嗯,现在都流行微信和支付宝付款,我身上竟然只有一百现金。
行吧,喝两杯总没问题。
我递过钱,酒保找了我五十,我端着酒便走到了酒吧一个小舞台下面。
我不太了解酒吧,也不想过多了解,但就从各种环境也能看得出来,这应该是个“清吧”。
不乱,不嘈杂,有个抱着民谣吉他的中年人,在缓缓地拨弦唱歌。
我喝了一口威士忌,那股劲道简直让我感觉食道有一道火线向下蔓延。
呛得我直咳嗽,眼泪又一次涌了出来。
半杯下肚,我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借酒浇愁愁更愁”。
诗仙酒仙李白,他说的话果然是有一定道理的。
老子越想越难过,越难过越想喝,越喝越难过,似乎陷入了一个恶性循环。
甚至连陈安琪烂醉躺在床上,江安宁缓缓压在她身上的画面都蹦了出来,挥之不去!
酒意很快上来了,我看着台上的歌手,毫无形象地说道:“会弹《越过山丘》吗?”
“会,你要听吗?”歌手愣了一下,随后回道。
“不,我要唱!”我说着,直接向台上走去,一时间不知道多少人惊讶地看着我。
歌手都呆了。
然后我把他拽下了话筒前面,对他说道:“你弹。”
全场鸦雀无声,估计不知道我是什么操作。
但即便如此,歌手还是弹起了吉他。
二四拍的歌,他用的g调指法。主歌弹分解和弦,副歌扫弦,加强递进感和感情表现力。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回到二十岁狂奔的路口,做个形单影只的歌手。”
我借着歌曲抒发着一腔的负面情绪,全部放在了嘶吼之中。
其实音唱高了,我知道。
但谁在意?
“就让我随你去,让我随你去。
逆着背影婆娑的人流,向着那座荒芜的山丘,挥挥衣袖。”
我不知道别人听起来怎么样,反正我是给自己整哭了。
人矫情起来还是很可怕的。
我甚至都想像歌里那样,回到二十岁的路口,做一个形单影只的歌手。
可二十岁的我,如果真在山丘那头相遇,又会不会问我是否过得幸福?是否和陈安琪在一起了,过上了他想要给陈安琪的生活?
如果真能见面,我要对他说一句对不起。
我完成了你出人头地的梦想,但我想,你一定会很难过,觉得事情不应该是这样的。
二十岁的我,肯定不会想到我能成为总裁。
但他也肯定想不到,那些年少美好的恋情,在婚姻中、在现实中,被风雨吹打得千疮百孔。
一首歌唱完,我擦了把眼泪,总感觉自己像是感动了自己,其他人却在看笑话。
但出乎我的意料,沉默过后,是满堂的掌声。
其实我唱高了,情绪溢出过多,连一点技巧都没有讲。v八十多分的水准,在唱自己而已。
可有时候打动人的不是技巧,刚好是最真最简单的情绪表达。
“谢谢。”我说了一声,拒绝了所有人让我再唱的请求。
一杯威士忌喝完,向人讨了解酒药,吐了。
两杯,再吐,再喝解酒药。醉醺醺的上了台,唱了首李宗盛的《山丘》,那句“还未如愿见着不朽,就把自己先搞丢”,又让我想到了二十岁的自己。
他一定挺失望的,或许还会觉得我没用。
是啊,那时的海誓山盟情深抵死,又怎么会相信有什么能打垮彼此?
三杯威士忌下肚,我又一次吐了。
但这一次,我觉得好像不太对。
痛。
至死方休一般的痛。
我颤抖地看向厕所外的洗手池,看到了一滩猩红。
旁边的女生直接尖叫一声:“有人吐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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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一章 给老子叫人
不少人都被惊动了,跑到厕所这边看我的情况。
“先生,你怎么样了?”
“卧槽,这不是刚才那个歌手吗?”
“早知道他酒量这么差,我就不请他喝酒了!”
“别说那些没用的,打120吧!”
四周一片嘈杂的声音,我听得不太真切。
胃中如火焰灼烧一般痛楚,让我整个人都不自然地蜷缩了起来。
我迷迷糊糊地被送上了救护车,又前往医院急诊。
病因很明确,喝到胃出血了。
医生检查后表示没有做手术的必要,也就没有给我打麻醉剂。
但紧随其后的痛苦,依旧让我濒临崩溃,出了一身冷汗。
鼻胃管滴注药液,这种药物治疗手段很常见,但让我感觉整个人都快疯了。
想象一下吧,管子从鼻孔直接插进去,然后伸到食道······
人都是有正常反应的,比如这种时候的排异反应,就是将堵在鼻咽位置的异物排出去。
于是我就一阵地想呕吐,而医生显然都是有经验的,将其固定的很死。
我一度产生了一种错觉,可能没被胃出血整死,要死在病床上了。
所幸这样的事情并没有发生,最终药物治疗还是起了作用,鼻胃管总算是被拔了出来。
我已经被整得眼泪哗哗流淌了。
五官是相通的,就像鼻子不舒服、咽喉会紧随其后,甚至可能有耳鸣之类的症状。
也像人在气管被呛到之后的咳嗽,也可能咳得眼泪汪汪。
这次流泪跟我心理无关了,纯粹是身体上的自然反应。
我一直都认为,医院通知病人家属的手段很牛逼,就像是能查什么档案一样,尤其是对于这种急诊。
就像这次一样,陈安琪很快来到了病房。
“你是不是傻?”她看到我的第一句话,就是生气地质问。
我感觉喉咙很痛,火辣辣的,不是很想说话。
“明知道自己酒量不好,还喝什么酒?”妻子诘问着我,但很快自己也说不下去了,坐在病床边上就在那里流眼泪。
沉默了一会,她见我没有说话的意思,便握住了我的手:“我和安宁哥真的没有什么,不信的话你可以问他!”
我偏过头看向了她,一时不知该作何言语。
陈安琪没有明白。
我最难过的,不是他可能和江安宁做了什么,可能她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的。
这种事我是没办法接受,但却是可以验证的,比如亲子鉴定。
但亲子鉴定,只能说明孩子的归属,父亲到底是谁,却不能证明她和江安宁有没有发生过什么。
退一万步来讲,就是他们真的没有发生过什么,我也觉得心寒。
妻子那种对江安宁毫无防备的信任,甚至能在她家里喝得酩酊大醉,让他送回家,这算什么?
她又不是不知道,江安宁对她有多好,那种在意瞎子都看得出来。
陈安琪就坐在我身边,咬了咬牙,打了个电话给江安宁。
她说都到了这一步,那就把事情当面都说清楚。
我没有表示支持和认可,但也没有反对。
江安宁接起了她的电话,表示很快赶来。
他到病房的时候,看起来相当疲倦,神色也很诡异。
“又是怎么了?你们就不能少往医院跑两次?”江安宁搬了条凳子坐在一边。
他下意识掏出了一支香烟,愣了一下又收了回去。
很难以启齿的事情,陈安琪都当着他的面说了出来,让我一度感觉想找个地缝钻下去。
不过长痛不如短痛吧,到底是怎么回事,一下子就能清楚明了,不用等到孩子出生再做亲子鉴定。
想想这种荒唐事,也是够扎心了。
江安宁听了这番话之后,猛地拍了下额头,叹息道:“怪我。”
我听到这两个字,猛地瞪大了双眼。
什么叫怪他?!
难道他真的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踏马感觉胸腔中有一堵火山,即便还没有爆发,也足够让我窒息了。
“有个很有意思的东西,我希望你能看一下。”江安宁叹了口气,从裤兜里掏出一张折叠好的纸。
他将这页纸展开,递到了我手里。
我一头雾水,完全搞不懂江安宁是什么操作。
话不说完,拿出一张纸给我看什么?
虽然这样想着,但我还是接过了这张纸。
上面密密麻麻的都是表哥里面的字,还有各种复杂的数据。
但一看我就明白了,这是一份亲缘鉴定报告。
而鉴定人的那一栏,更是包含了两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名字。
江安宁,陈安琪。
我心头猛地一跳,感觉脑海里炸响了一道惊雷!
他们是兄妹?!
卧槽,你踏马逗我玩是吧?!
我惊呆了,没有耽搁,迅速看向鉴定结果那一栏。
遗传基因相似度高达百分之九十一,鉴定认为:两人系同代直系血亲。
而这份鉴定书的报告,竟然是去年下半年的东西!
我宛如瓜皮,一脸难以置信地看向江安宁。
我什么都明白了。
江安宁最初认识陈安琪,明明交集极少,却显得如此在意;
江安宁开始对我多有照顾,但后面感觉我不争气,甚至有婚内出轨的重大嫌疑,又显得如此厌恶;
他们有如此相似的一对狐媚眼;
他愤怒中吼出的那句话,信誓旦旦地说他绝对不会动陈安琪;
江安宁明明看我极其不顺眼,却不打算和我争抢,而是让江艺站出来,希望能将他们撮合到一起;
江安宁对亡妻的追忆和在乎,让他纵横花场游戏人间,却从未动过心;
江安宁是个孤儿。
太多信息,太多伏笔,我尼玛竟然一点都没猜到!
是了,我早该想到的,她们连名字里面农村遗留下来的“字辈”都还在!
按照陈安琪的家谱,到她这一代应该就是“安”字辈,从家谱截出来的祖先那句话应该是:安邦定国兴天下。
七代的字辈。
“什么东西?我看看。”妻子也显得很感兴趣,从我手上轻轻拿走了这份鉴定书。
我整个人还在石化状态,没能回过神来。
“愣着干什么?给老子叫人!”江安宁面露不满之色,翘起了二郎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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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百八十二章 以爱之名
我的内心是凌乱的,没能叫出口来。
说不清该笑还是哭,被他这一手打得手足无措。
你大爷啊,这么大的事你就不能早说吗,藏着鉴定书当传家宝吗?!
不过江安宁和陈安琪既然有这么一层关系在,那自然是不可能发生什么事情的。
陈安琪在看了鉴定书之后,也猛地瞪大了双眼,惊骇万分地看向江安宁:“你是我···哥?!”
“我没听我爸妈说过,我有个哥哥啊!”
江安宁冷笑一声,道:“他们敢说吗?跟你说,在你之前我们其实还有个孩子,只是被人贩子拐走了?”
“跟你说如果不是你哥被拐走了,我们根本没打算生你出世?”
“你们老家后山有个小坟包,知道是给谁的吗?”
“我!”
江安宁神色稍微有点狰狞,几乎是低吼出声:“他们以为我死了,这么些年不是急着找我,而是给我立了个坟!”
“那算什么破坟?没有烧过纸、没有上过香,甚至连名字也没有立一个。”
“你爸妈根本就没想面对这件事,只想逃避,生害怕别人知道一样!”
震惊。
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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