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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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七嫁,狂妃贵不可言- 第1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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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卜人命运,是很消耗体力的事,他这几天心里总是忐忑不安,连续七次为青鸢卜算,每一次他都清晰地看到了她的死亡,每一次她都是为了挡在焱殇的身前……
    连续七次!不同的地方,一样的对话,一样的结局……他感觉自己的心血都要为这七次占卜耗费尽了,更可怕的是,他不得不连续受七次这样的折磨。他整个人如同坠入冰窖之中,冻得僵硬麻木,仿佛随时都会碎裂。他能容忍失去一切,独不能容忍阿九失去性命。他就算只能远远看着,也要看着她活蹦乱跳地活下去。
    他要阻止这件事……
    “卫公子,你脸色很不好,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店小二前走了几步,上下打量他,紧张地问。
    “你下去吧。”卫长风双手撑在井台上,把脸浸进铜盆,冰凉的水总算让他冷静了一些。
    “有病就得看大夫,可不能死在我们这小店里啊……”店小二嘀咕了几句,转身走开。
    卫长风只当听不到他刻薄无情的话,他不怪世间人势利,他一介布衣,店小二怎会高看他一眼、殷勤服侍他呢?
    换下染血的衣裳,小珍珠扑扇着凉风掠进屋里,落到他的肩上。
    “你怎么来了?她的眼睛可好些了?”卫长风欣喜地接住它,轻抚着它的羽毛,温和地问。
    小珍珠啾鸣几声,卫长风长眉更加舒展,“想见我?你去告诉她,我会在东街的尚味楼等她,一直等到她过来。”
    小珍珠又和他亲昵了片刻,飞出屋子。
    卫长风一直看着小珍珠飞远,这才收回视线,不满地问:“你又跑哪里去了?”
    洛川从后窗钻出来,笑嘻嘻地说:“出去溜了一圈。”
    “倾华的事和你有关?”卫长风转身盯着他问。
    “什么事?”洛川从桌上拿起一个梨子,往手里抛了抛,用力咬了一口。梨汁从他的唇角溢出来,顺着下巴往下滑,白皙的肌肤微微涌起一丝红晕。
    “你昨晚和倾华在一起?”卫长风见他这神情,脸色猛地一变,“洛川,我怎么和你说的,倾华和你想像的不一样,不要去找她,你为什么不听劝?”
    “有什么不一样,就是个小丫头,抱在怀里别提多软了。没错,是我把她救出来送走了。这天下,就没有我救不了的人。”
    洛川笑笑,在窗前坐下,伸了个懒腰,修长的脖子上分明有一记新鲜吻痕。
    “你们昨晚在一起,你碰她了?”
    卫长风眼底闪头怒意,大步过来,把他的脑袋往旁边一推,盯住了他脖颈之上的那朵艳色。
    “嗯……啊……”洛川挑了挑眉,不以为然地继续啃梨子。
    “你从哪里送她走的?”卫长风手掌用力,压得他脑袋紧贴到墙上。
    “我送她回幻尘宫,让她去那里暂避,她已答应以后跟我在一起。”洛川眸子轻眯,不悦地推开他的手说:“我才不像你,一个大男人偏要学着当和尚。有个娇软的小美人摆在眼前,你都不晓得吃上一口,白白浪费时光,现在悔得肠子青了,有什么用?人生在世,当抢的就要抢,当要的就要去夺,我若像你这般活着,早就憋死了。”
    卫长
    风额上青筋鼓起,洛川分明动了情意,还要给自己贴上风
    流标签!他在焱殇这里掳走倾华,即使是出自私
    情,也会让别人以为他和敌人牵扯在一起!
    “你说实话,你一路跟着我,到底是要做什么?难道你是受君博奕指使?”卫长风牙关紧咬。
    “不是跟你说过吗,想让你与我一起做一桩生意。”洛川抬眸,唇角微歪,坏坏地笑,“师兄,你太古板木讷了,跟着我在一起闯荡江湖,你会知道什么才叫热血沸腾。”
    “那你回来干什么?你现在给我滚回幻尘宫。”
    卫长风抓着他的肩,往外用力一丢。
    “我和她一起走,不是引人怀疑吗?”
    洛川的身形在半空中敏捷地翻滚几圈,稳稳地落在了院中的大树上。面对卫长风的喝斥,他也不生气,往枝桠上一躺,压得树枝咯吱乱晃,再把腿一翘,继续啃手中的半边梨,半角青袖从枝头上滑下来,被微风轻轻拂动。
    卫长风了解这位师弟,生性狂傲不羁,什么人都不怕,什么事都敢去做,图的就是一个新鲜刺激。他的狂傲自信来自于这些这些年的经历,自洛川十四岁独自偷进了武林盟主的房间,诛杀盟主之后,便从未失手过。
    但他也太不知天高地厚,居然牵扯进了三国之争。皇族之人,才是世间最贪婪可怕的人,他们为了江山权势,手段凌厉狠辣,并非洛川所能想像的简单,世间一切生命在皇族眼中,无非是让他们踏着前行的阶梯罢了。
    焱殇是什么人,卫长风看得很清楚,那人能在天烬隐忍二十多年,其内心之强大,哪是洛川能够抵挡的?
    “师兄你这人就是太温吞胆小了,你想要顾阿九,杀了那人,夺走就成。一个死人,怎么和你争?”洛川手一抛,把梨子丢了,半真半假地笑了起来,“我若是你,立刻拎剑和他决斗,就算当场被他杀了,我也甘心,起码我争过了。”
    “抢来的爱情,长久不了,”卫长风眉头紧皱,踢了踢树,“你快下来,回幻尘宫去。”
    “别吵我,昨儿晚上累了一夜,睡会儿。”洛川伸了个懒腰,打着哈欠闭上眼睛,喃喃道:“挖地道和睡
    女人都是很累的,你懂不懂?你别告诉我,你活到这把年纪,没碰过女人吧?你也不怕人笑话你那个有毛病……”
    “你就在这里等着他的人来抓你吧,不知天高地厚。”卫长风脸色涨得铁青,掉头就走。
    “你少长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他不过就是个败国之王,若真有本事,早就复兴大元了,还在这里磨蹭什么。我的事,不需要你管,你只管当你的缩头乌龟吧。”洛川轻蔑地笑笑,继续睡。
    卫长风深深吸气,突然就出手,身形飞起,要去制住洛川的穴道。
    “师兄居然偷袭我。”洛川诡笑,一根树枝弹出去,直弹卫长风的面门。
    洛川的武功招式古怪,他向来就不是一个按常理出牌的人,卫长风要点他的穴道,他偏要迎上来,缠着他打。卫长风只想把他制住,丢出城去,免得他再惹事,连累阿九。洛川却像长鞭,死死地缠在他的身上。卫长风方才动了气,被洛川这样一纠缠,血气又浮躁起来,喉中一甜,苍白的唇上又慢慢染上了一抹血色。
    “师兄怎么了?”洛川慌了,赶紧住手,不再逗弄这位为人老实的师兄。
    “你回去。”卫长风一抹嘴唇,冷冷地说:“你也不是孩子,背后是幻尘宫上千的子弟,你招惹的是这天下最狠冷的人物,你以为你做的事他真会不知道?”
    “哈,他怎么可能知道是我?”洛川扶他坐下,小声抱怨,“师兄未免把他想得太厉害了,如果他真知道,又怎么会由着我把倾华带走?我的机关术别人不知道,你会不知道?放心好了,我会让你我全身而退。”
    卫长风眸光一沉,飞快地制住了他的穴道。
    洛川俊脸扭曲,愤然道:“你居然装病使诈!你以后把舌根咬烂了我也不会管你。”
    “你说实话,倾华到底怎么对你说的?你说服了我,我就放你。”卫长风掩紧胸口,压着翻腾的血气。
    “倾华说……”洛川眸光闪闪,嘴角噙了朵坏笑,“说你是个呆子,不知道早早下手。其实阿九以前常和她说及你,但你总是一副若即若离的样子,让阿九很是烦恼……师兄,我看不如你把阿九拐来,我们四人一起回幻尘宫如何?”
    “我在问你,倾华如何说动你救她!”卫长风脸色黯沉,手掌一松,任他僵硬地倒在地上。
    “卫长风你够了,赶紧给我解开穴道。”洛川脸色也变了,气咻咻地说:“我与倾华如何,与你无关。”
    “枉你聪明一世,被她卖了还不知道。”卫长风大步进屋,拿了马鞭出来,拎着洛川就往马上丢,“我送你出城,不要再回来了。”
    “喂……”洛川刚哼一声,又被卫长风点住了哑穴。
    卫长风胸口血气翻腾得更厉害,他深深吸气,把一口热血吞回去。上了马,紧摁着被他横在前面的洛
    川,挥鞭就走。
    疾驰出城,已是黄昏。他看了看天色,急着回去见青鸢,雇了条小船,把洛川丢了上去。
    “洛川,听我的劝,远离倾华,她心思细密,连亲生母亲都能出卖,何况是你?”
    洛川闭着眼睛不理他,卫长风也不多言,付了船夫银子,匆匆回城。
    洛川眼神一凉,慢吞吞坐起来,撩起了帘子看了一眼,小声说:“船家,进来一下。”
    船夫应了声,猫腰进去。
    洛川一掌劈晕他,把船划到了茂密的芦苇荡中,枯黄的芦苇把小船遮了个严实。他换下了船夫的衣裳,悄然潜回城。
    他这次接到的生意是受君博奕所托,从太后那里盗取大元城地图,原本他应该在太后进城前拦住她,带她去见君博奕,不想芸桃居然引着焱殇先一步找到了太后。
    幻尘宫拿人钱财,替人消灾。他只认黄金白银,不认对方是谁。救倾华是意外,按他的话说,是亏本买卖,他觉得这女子柔柔弱弱的真惹人怜爱,所以就上了心。
    那晚在街上撞上她在街头哭,细细问清,居然是为了阿九的事。洛川觉得这女子重情重义,完全不像卫长风说的那般有心机,他还没见过哪个女子能把朋友看得这样重的,听闻她要揽下罪责,他劝了一晚上,不想她还是走出了那一步。
    “臭呆子,差点坏我大事。”他上了岸,悄然回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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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日与云罗国的谈判很顺利,来的使者是云罗几名大儒,只派上百官员护送。云罗国弱,送来的礼不轻不重,十匹云罗皇后亲手织成的锦布,一车金银,大约三千两,再就是一些云罗的瓜果。不过云罗皇后织的锦布倒值得一提,皇后出身大儒之家,年纪也有二十五六了,是云罗皇高陵越的原配。她不像天烬的花泠萱那般多才多艺,也不像青鸢这样青春张扬,学的是女德,做的是女红,很温婉娴德,高陵越里里外外的衣裳都出自她之手。
    双方盖了印,几名使者要连夜赶回去。太后也不挽留,从这里到云罗,马不停蹄,还得二十多天的时间,若走得快,刚刚能赶上云罗国的新罗节。
    青鸢亲自带人送汉仪出城,看着马车缓缓往前,远离视线,青鸢又忍不住担心,一路颠簸,也不知汉仪能不能坚持住。
    “王后请回。”冷衫连声催促她。
    “我去见见四哥。”青鸢戴好斗笠,放下面纱,扶着他的手上马车。
    “不行,未有王令,王后不得私见他人。”冷衫脸一板,严辞拒绝。
    “冷衫啊……”青鸢轻掀面纱,盯着冷衫看着。
    冷衫被她一双水眸盯得心里发毛,明知她看不到,还是觉得她两道视线扎进他心里去了。
    见他目光躲闪,有些不自在了,青鸢朱唇轻启,缓缓吐出一句话,“你若阻拦,我就告诉王,你摸我……”
    “什么……”冷衫如雷劈中。
    “掂量着吧,王的嫉妒心重,若他生气了,准把你贬去拎马桶。”青鸢轻咧红唇,笑得妩媚。
    明明美人在前,冷衫却忍不住打了个冷战,恨恨地说:“王绝不会相信的。”
    “你猜……”青鸢唇角轻扬,猫腰钻进了马车。
    冷衫铁拳紧握,又松开来,恨恨地跳上马车,挥起了马鞭。
    “我又不是去偷
    汉子,不过是想问清一些事,你也不想卫长风和王起冲突吧。”青鸢正色道。
    冷衫不出声,看那神情,便是铁锤打嘴,也不想接青鸢的话。
    青鸢嘻嘻一笑,捧过小珍珠,和它小声说话。
    这一行人走了,许承毅的身影才从城墙根下慢慢走出来,他脸色铁青,微偏过头,对着身后的侍卫说:“云罗国前来交换汉仪,小王为何不知?莫非云罗王想把我甩开?”
    “他们来得突然,这要想确定消息,也没那么快啊。”侍卫小声说。
    “不行,高陵越明明答应我,把那四城交给我,现在他又和焱殇私底下联系,把我甩开,岂有此理。我若不答应,我看他们怎么交换。传我的命令,在路上……”
    他做了个手势,往脖子前一抹,眼睛里杀气腾腾的,像兽一般残忍地紧盯前方远行的车队。
    “你立刻带人前去。”聂平一挥手,让身边的副手回去找人。
    许承毅站在一边看着数十身着便装的侍卫匆匆赶去,高扬了一会儿脖子,把拇指上的扳指转动了数圈,缓缓吐出一口气,低骂,“上官薇那贱妇,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倾华都压不住,差点坏我大事。高陵越也靠不住啊……”
    “那现在怎么办?”紧跟在身后的心腹聂平小声问他。
    “凉拌。”许承毅随手折了一截树枝,往空气里抽打,“王那里是什么动静?”
    “王今日见
    了几位使者,就关在御书房里没出来,听说是在破解大元城的地图。”
    “哦?”许承毅眼睛一亮,顿时兴奋起来,“他找到地图了?”
    “好像是,也不确定。”
    许承毅嘴角轻抽,把手中的树枝折成好几段,用力往地上一丢,“那可得去看看。”
    “还是不要了,王这段时间对郡王的态度有些怪,上官薇之事这么轻易就交给了王……”聂平不安地说。
    “他能把小王怎么样?哼,许家打的天下,许家保下的焱氏皇族,小王手中还有六万兵马,只听小王之令,他若真敢对小王动手,小王就带着兵马反
    了,许家的人只会帮着小王当主子,谁愿当他焱家的奴才!”许承毅冷笑,一脚重重踩过了断枝,往城中走去。
    聂平眉头紧拧,见劝不动他,也只好紧跟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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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卫长风赶到尚味楼的时候,青鸢早到了,听他气喘吁吁的声音,踮着脚尖凑到他面前,狐疑地问:“你去哪里了?为什么一身大汗?”
    “出去骑马。”
    卫长风的脑袋往后仰了点,她隔得这么近,和他的鼻尖只隔半指的距离,那身上的香味儿直往他鼻子里钻。
    青鸢的脑袋跟着他往前赶,清晰地咬出两字,“骗人。”
    “真是骑马。”他赶紧走开两步,到桌边倒了碗茶喝。
    胸口还很闷,血气乱翻。
    “呸。”青鸢跟过来,抬脚踢他的小腿,“卫长风,你撒谎也不会!从小到大,你就没在我面前成功撒过谎,你一说谎言,你的鼻子就变长了。”
    “真的?”卫长风匆匆抬手摸鼻子,末了忍不住苦笑,他又被这小丫头给骗了。
    “卫长风,洛川呢?”青鸢坐下来,拿起茶壶倒茶。
    卫长风见她倒水滴水不漏,一巴掌包住了她的小脸,扳着她的脸看自己,惊喜地问:“你看见了?”
    “一点点影子……”青鸢皱了皱鼻子,轻叹:“你知道吗,原来这些天焱殇一直拿他的血给我当药引子,驱散我体内的寒毒。”
    卫长风的手慢慢松开,垂了下去。若是他,他也愿意用自己的血,自己的命给她。但她不给他这机会!
    “四哥,洛川呢?叫他来,我们一起用晚膳,我还没和你这位师弟好好说过话。”青鸢把茶碗凑到唇边,低眸轻笑,“我得问问他,幻尘宫里是你大,还是他大。”
    卫长风惆怅地坐下来,沉默不语。青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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