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荣宠儿起身上楼。
身后，传来椅子倒地的声音，冯羽锡压抑的声音响起——
“我可以等，等到你心无芥蒂的时候，不管是一年，两年还是十年，我都不会放开你！我已经错过你一次，不会再错过第二次！”
…………
日理万机的父亲找上门来，是冯羽锡没想到的。
看到冯楚睿，他隐约知道他此行来的目的是什么。
“爸，坐吧。”
冯楚睿没有坐下，而是率先走进书房，冯羽锡随后跟了进去。
那天，父子俩在书房里谈了很久，那是父子俩二十四年来第一次意见产生分歧。
“羽锡，你说过要照顾宠儿，我由着你。两年了，给你的时间还不够么？况且，宠儿跟我说，她现在不需要你照顾。”
冯羽锡唇瓣紧抿着，听到这话，抬起头来，神情认真：“爸，我现在才二十四岁，我还年轻，不急。”
“胡闹。”冯楚睿微微皱眉，“羽锡……”
“爸！”冯羽锡失礼的打断父亲的话，站起身，“工作的事，推迟一两年没关系，大不了晋升得晚一点。可是宠儿就只有一个，我现在心里明确的知道，我要她。只要她。爸，长这么大，就算我任性一次。一辈子那么长，如果跟我过下半辈子的不是宠儿，那该有多煎熬。爸，请您再纵容我一次，我不想，以后会后悔没有抓住她。”
冯楚睿轻揉额角，语气软了下来，一语道破事实：“可是宠儿，不见得喜欢你。”
冯羽锡苦涩的笑笑，“没关系，我喜欢她就好。”
…………
深夜，万籁寂静。
荣宠儿照例又被噩梦惊醒，醒来的她情绪极度崩溃，双手抓着头发，用力拉扯，喉咙里发出低沉的呜咽。
“宠儿，别伤害自己！”冯羽锡听到声音，顺手拿起了他枕边的水果刀，坐在床边把失常的荣宠儿揽在怀里，水果刀塞到她手中。
荣宠儿大口大口喘着气，拿着刀，呆滞的一下下在他身上划着，力道不重，但足以皮开血涌。
冯羽锡眉头紧皱，等她划了几刀收手了，他才将她放躺下去，细细密密的轻吻着她，柔声哄她入睡。
荣宠儿再次睡过去了，他才一如这两年每个日夜一般，独自处理伤口。
看着熟睡的荣宠儿，他陷入了沉思。
如果两年的时间都不能让她对阿笙的死释怀，如果两年的时间都不能让她接受他，那么他也只能用自己的办法让她忘掉阿笙了……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27章 如果这是命，我认了【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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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这么做，对阿笙对她都不公平，但是阿笙已经不在了，陪着她走完下半辈子的人是他不是么？
…………
第二天，荣宠儿要回s市。
吃过早餐，她回卧室收拾东西，冯羽锡进了书房，那里已经有一名便衣特种*兵等待着。
“坐。”走到办公桌前坐下，冯羽锡一手支着额际，神情凝重，“你有几分把握？”
“五分。重击头部后，谁也不能保证后果是什么。”
“五分……？”冯羽锡轻喃着，眼底是蒙了一层雾般的浩瀚深沉，紧蹙的眉头昭示着他的犹豫。
“头部受到重击，最严重的后果是当场死亡，其次是脑死亡，也就是通常所说的植物人。失去记忆，是因为脑部有血块压迫神经，所以记忆受阻。这个度，很难把握，毕竟每个人的承受能力不同。在我看来是轻的，或许在女生身上是重击。或轻或重，都会有不同的后果。”
冯羽锡眉头皱得跟深，要承担的风险太大，他问自己，如果是最坏的一种结果，他承受得起么？
无论何种后果，所有人的指责，他承受得起么？
“冯少爷，你确定要这么做吗？”
冯羽锡纠结万分，把脸埋在掌心里思忖了良久，他抬起头，双眼猩红，沉重道：“我确定。”
他把他和宠儿的以后押成砝码，赌一回。
若他侥幸赢了，他会和宠儿相亲相爱。
若不幸输了，他愿意以命抵命。
…………
其实她穿过的衣服也就那么换洗的几套，衣柜里冯羽锡为她准备的一柜子衣服，她甚至连吊牌都没拆。
收拾好东西后，荣宠儿刚出卧室，就看到走廊尽头站立着的冯羽锡。
她静静的看了他一眼，然后迈步走要下楼，冯羽锡也抬步朝她走来。
“宠儿……”冯羽锡在她面前站定，目光深幽的看着她，有着无法言说的犹豫挣扎。
荣宠儿面上没有什么表情，云淡风轻，“我走了，你不用送我。”
说完，刚要错过他往前走，措不及防被他拉住，狠狠抱进怀里。
荣宠儿愣了愣，眉头微微皱起，双手作势要推开他，冯羽锡在她推开自己之前出声，“宠儿，别动，再让我抱抱。”
荣宠儿的手，缓缓放了下来，垂在身侧。
冯羽锡紧紧拥着她，埋在她温热的颈窝处，“宠儿，我不知道自己的性格是尖锐的，还是平滑的，它的质地是软的，还是是硬，是休克了的温柔，还是夭折的激情。我一直活得置身事外，爱一个人时又太集中。一个温差太大的人，总归是有些病态的。就是这样病态的我，在爱你这件事情上，倾注了所有的热情。我知道，当初让你伤透了心，现在就连我自己回过头去看，也觉得自己很混蛋。所以，现在无论你怎样对我，都是我活该。但是宠儿，在我爱你这件事情上，原谅我不能对你做出让步。”
放开她，怎么可能？
各自不相干的过自己的生活，怎么可能？
不爱她，做不到！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28章 如果这是命，我认了【2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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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他才是最自私的那个人，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拿她的生命犯险。
冯羽锡知道，他是病态的。
说什么爱你一个人就要放手让她幸福，全都是扯淡！
他做不到这么虚伪，他要她，就一定是要她，不会放手，不会让她有机会跟别的男人在一起。
就算是把她破碎的心缝缝补补，他也要把那颗曾经爱他的心给修补成原样。
冯羽锡的无奈，他的走投无路，他的绝望，荣宠儿体会不到，她微微推开他，目光平静得像一潭死水，“说完了？我走了。”
看着她身后无声走近的男人，冯羽锡目光痛楚，指尖颤栗的松开了她。
荣宠儿低垂下眼帘，准备离开，后脑突然钝痛——
她惊恐睁大眼，眼前时冯羽锡心疼的双眸，湿黏的液体开始顺着后颈流到背脊，森冷，诡异。
什么都没来得及说，荣宠儿坠入了黑暗深渊。
“宠儿！宠儿……”
…………
急救室门外，冯羽锡整个人像是刚从水里捞出来一样，全身汗湿，他怔怔的站着，目光失神的盯着‘急救中’三个字，直到此刻，心情还是不能平静，浑身在发颤。
“冯羽锡，你真该死！”迷彩服还没脱下的少帅，揪住他的领口，毫不留情的一拳砸下去。
冯羽锡身形趔趄，摔在地上。
少帅上前两步蹲下神，死死的揪住他领口，怒目的双眸几乎能喷出火来：“冯羽锡，你他妈疯了是吧？你知不知道，你这么做宠儿可能被你害死？！”
他怎么都没想到，冯羽锡这个疯子竟然敢做出这种事！
要有多狠的心才能亲眼看着别人往宠儿脑袋上砸？
尤其实施犯罪的人还是个特种兵！那力道，是常人能比的么？
冯羽锡像是被打傻了一样，一动不动，面如死灰。
胸口的怒火积压着没处发，少帅把他从地上拽起来，往死里揍，“我荣家捧在手里怕摔着，含在嘴里怕化了的宠儿，你竟敢派人砸她！你找死！”
冯羽锡打不还手，骂不还手，等到少帅打够了，气顺了，他才撑着地面勉强站起身，“哥，我知道这么做是在伤害宠儿，但是我已经走投无路了，除了这么做，我想不到其他的办法。如果宠儿有事，我以命抵命。她生，我就活，她若不幸走了，我也死。”
“呵……走投无路你就能这么明目张胆的伤害她？早当初你干什么去了，她爱你爱得死去活来的时候，你是怎么对她的？就算当初她爱你爱得痛不欲生，也没做过一点伤害你，伤害你身边人的事吧？反观你呢，你瞧瞧你都对她做了什么？你这是爱么，你他妈就是个彻头彻尾走火入魔，自私自利的疯子！”
冯羽锡哑口无言。
等待是最煎熬的过程，庆幸的是少帅不想再s市的父母担心，所以把宠儿的事情隐瞒了下来。
三个半小时的手术，荣宠儿被推出了急救室，推进了icu重症监护室。
少帅胸口起伏得厉害，透过玻璃看到病床*上脑袋裹着厚厚纱布，隐隐透出血来的样子，他真想把冯羽锡打死泄愤！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29章 如果这是命，我认了【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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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羽锡双目赤红，几个大步走到医生面前：“情况怎么样了？”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情况不容乐观，脑部受到重击，有脑震荡现象，淤血结块，现在还在深度昏迷中。七十二小时内能醒过来，问题就不大，如果醒不过来……”
余下的话，医生没有说，冯羽锡和少帅也明白。
如果挺不过这七十二小时，那么宠儿很可能就真的随阿笙一起去了。
冯羽锡整个虚脱了，背靠着墙壁缓缓滑下，从来没有一刻是这么煎熬的，度秒如年。
对未知的恐惧将他侵*袭。
心痛得无以复加，恨不得现在躺在病床*上的人是他，恨不得能有一台时光机器，让时光倒回高中时光，那时的他一定一定不会拒绝宠儿。
一定会牢牢抓住她的手，再也不放开。
…………
浑身像是脱力了一样，一点劲都没有。
挣扎着睁开沉重的眼皮，刺眼的光线刺激得泪水氤氲，才刚睁开，却又赶紧闭上。
这一次，她学乖了，等了一会儿才又轻轻把眼帘掀开一条缝，等适应了一点，才又睁开一点点，就这样，直到完全睁开了眼睛。
入眼一片雪白，刺鼻的消毒水味永远是那么讨厌，还没来得及皱眉，后脑痛得让她连皱眉的力气都没了。
“宠儿，你醒了？”不敢置信又欣喜万分的声音沙哑响起。
荣宠儿吃力的转动眼珠子，看到了床畔的冯羽锡。
只是，为什么他会是胡子拉渣的邋遢样子？
那双眼，满是红血丝，希望不要吓到小孩子才好。
荣宠儿气若游丝的开口：“羽锡……”
冯羽锡握住她的手，听到她清楚的叫出自己的名字，一时间竟激动的握住她的手，连连亲吻，而后又将脸埋进她柔软的掌心中。
那一声‘羽锡’让他喉头哽咽发热。
荣宠儿不明所以的看着他，直到……手心有了湿热的液体。
“羽锡……你……”荣宠儿费力的眨了眨眼，羽锡他……是在哭吗？
为什么要哭呢？
“宠儿，你醒来就好，醒了就好……对不起……宠儿我爱你，真的很爱你……”一种失而复得的喜悦充斥在心，冯羽锡始终不愿抬起头来，只是语无伦次的一声声一遍遍锲而不舍的说着。
像是在虔诚忏悔，像是在诚恳告白。
……
只醒来短暂的时间，荣宠儿又陷入了昏迷中。
冯羽锡这才反应过来按铃叫医生！
……
从icu转入vip病房，荣宠儿又昏迷了足足五天才醒过来。
在这五天里，冯羽锡每天提心吊胆的，要不是医生安慰他荣宠儿在七十二小时之内醒过来一次，又清楚叫出他的名字，证明后遗症不大。
她现在只是昏睡，究竟有什么样的后遗症，还得等到她醒过来彻底检查后才能判定。
总之，脑部受到重击，荣宠儿没有死，没有成为植物人，就已经是上天眷顾了。
再次醒来，荣宠儿还懵懵懂懂的时候，就被一群医生团团围住，问了一大堆问题，最后还一群人围着她的脑袋摸来摸去看来看去。
荣宠儿不开心，目光透过人群空隙看到了冯羽锡，下意识的，她就吃力的朝他伸出手，声音轻轻的弱弱的：“羽锡，他们好烦……”p1604207（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1230章 如果这是命，我认了【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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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羽锡走过去，握住她软绵无力的手，荣宠儿顺势反握住他，可怜兮兮的指着自己重重的脑袋：“羽锡，他们好烦啊。我的头怎么了，好痛……”
听到她的话，冯羽锡眼底有一丝欣喜快速闪过，随即在床边坐下，轻揽着她的肩，一番说辞快速在脑海中形成：“宠儿，你摔下楼梯，伤到了脑袋。乖，让医生给你好好做个检查，没事了我们就能出院了，嗯？你最讨厌消毒水的味道，对不对？”
把他的话听进去了，荣宠儿扁了扁嘴，点了点头，她讨厌消毒水味！
医生彻底的做了个全面检查后，把冯羽锡叫出了病房。
“情况怎么样？”
“病人脑中有血块压迫神经，有失忆现象。目前除了失忆之外，并没有发现任何后遗症。”
尽管从刚才荣宠儿的语气中听出了她有可能失忆的可能，现在得到医生的确认，冯羽锡心中竟然松了一口气。
就像多年的夙愿，终于得偿所愿了一般。
冯羽锡有些担心，“那什么时候会恢复记忆？”
“这个就要看病人的自身修复情况了，有可能永远也恢复不了，血块一直压迫神经。也有可能血块自行消散。”
…………
进到病房，荣宠儿正盘腿坐在病床*上，无聊的掰着手指头玩，看到他进来，苦闷的脸上瞬间绽放出一抹灿烂的笑意。
“羽锡，我没事了吗？我们可以出院了吧？”
“头还痛不痛？”他避而不谈，坐到床畔，抬手轻柔的抚摸着她还裹着纱布的脑袋。
荣宠儿飞快的摇头。
刚摇两下，脑袋就发晕，冯羽锡看她脸色不对，连忙扶住她，语带责备：“脑袋受伤了，动作别太大。”
荣宠儿等待那阵晕眩过去了之后，就软软的靠在了他怀里，冯羽锡轻抚着她的后背，“宠儿，医生说你脑袋里有血块压迫神经，所以……你丢失了一部分记忆。”
“很重要的记忆么？”荣宠儿抬起头来，双眼茫然的看着他。
毕竟心中有愧，毕竟心虚，冯羽锡堪堪别过眼，避重就轻的说：“我不知道。丢失的是你的记忆，所以，我一个外人也不好评论你的记忆对于你来说，是重要或是不重要。”
荣宠儿眨了眨眼，皱着眉头仔细想了起来。
冯羽锡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了……
过了好半晌，荣宠儿说：“可是所以的事情我都记得啊，小时候的事，中学、高中、大学的所有事情我都记得。对了，我快毕业了，得准备论文……”
冯羽锡眉头轻蹙的告诉她，“宠儿，你已经毕业2年了。”
“这么说，我忘掉了这2年发生的事？”
“……嗯。”不止是这2年，就连阿笙，她也忘了。
这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个新的开始。
“那……”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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