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我伺候得好,我舒坦得很,这不才几天感冒就好了。”
谭桂英却说:“娘你不知道,听说这个感冒是一拨子,好多人感冒了,也有人一直不好,可得小心着点,不行就去县城里,咱在县城里好好看,输几瓶子液!”
顾老太一听,不免有些担心:“这还是传染的啊,那可得小心着点,不能传染了家里孩子!”
谭桂英点头:“可不是么,所以我们才匆忙赶回来,家里人多,不能交叉感染,不过现在已经好了,应该没大事了,多喝水就是了。”
顾老太想想,感慨:“这冬天哪,万物复苏,连感冒都开始流行了。”
于是一家人商量了下,这几天尽量分餐,顾老太单独在里屋吃,家里几个孩子也尽量别跑里屋,等熬过这几天就能放心了。
家里几个小孩子平时可喜欢围绕在顾老太身边,听她讲讲故事,顺便看看画本什么的,现在不能去里屋,倒是少了一大乐趣。童韵见了,便开始教几个孩子口琴。
她吹口琴,其实也未必多专业,不过是刚好会吹罢了,也就是教教小孩子。
小孩子们觉得新鲜,也都跟着学,没几天功夫,蜜芽儿和猪毛都多少吹出个模样,只有牙狗和黑蛋,那真是烂泥扶不上墙,怎么吹都白搭,最后也就不学了。
而蜜芽儿在外面吹口琴吹得正顺溜的时候,却听到自己奶和正和娘说话,提到了萧竞越。
“录取了,据说全国只录了二十二个!”
“这孩子可真是能耐,一下子全国闻名了。”
“是啊。童昭写了推荐信,让陈书记帮忙递上去了,递到了上头,人家总理直接写了批复,说是如果一切属实,应该录取。结果上面就派人来考察了,把他带过去县委,听说人家中科大的教授出了七个题目让他做,他都做出来了,人家很满意,直接说要招他。”
蜜芽儿听着这个消息,这口琴就有些吹不下去了。
关于这次中科大的少年班,她是知道的。
大概在1978年的3月,来自全国范围内的二十一名少年被选拔进入了位于安徽合肥的中国科技大学,成为了新中国第一批少年班大学生。这一批大学生中,最大的是十六岁,最小的仅仅十一岁。
可问题是,这一波学生,应该只有二十一个,并不是二十二个,数目根本不对哪!
蜜芽儿知道,历史已经改变了,萧竞越的命运不知道为何也已经被改变了。
萧竞越的人生轨迹应该是四年后考取了中国数一数二的北京大学,而不是现在的中国科技大学。
为什么改变了?
蜜芽儿首先想到了自己。
她已经记不太清楚自己投胎到娘肚子里的情景了,只模糊记得,自己好像有一个认知,那就是自己爹娘原本是命中注定没有孩子的。
那个孩子,原本不会被生下来就流产的。
是自己投胎进了娘的肚子里,才有了“爹娘的女儿”这么一个存在,也就是自己。
所以说,自己的出现,本来就是多余的。
这么多年来,她一直很小心谨慎,不敢有丝毫的动作,生怕产生什么蝴蝶效应,让这个世界为之改变。
可是任凭她再小心,目前看来还是不一样了,至少一部分人的命运发生了改变了。
萧竞越,成为了中科大少年班的第二十二个少年大学生。
他的变化,是因为自己吗?
蜜芽儿这么想了一番后,也就释然了,不去想了。
不管到底是不是因为自己这世界才有了些许变化,她都会这么过下去。毕竟自己已经成为了娘的女儿,就是一个活在这个世界的生命。
也许这个浩瀚的宇宙中存在无数的平行空间,自己以前所知道的那个,只是其中的一个罢了。
而萧竞越被中科大少年班录取的消息,很快传开了。
副总理亲自关怀下才有的中科大少年班,专门收天才的地方,知识荒原上的少年突击队,全国只有二十二个,清水县竟然轮到了一个,那是一件多么让人震撼的事情。
听说省里都来人了,亲自前来关怀慰问这位被副总理关怀过的天才少年,省里来人了,县里领导自然也跟着振奋起来。
这件事就成为了一个自上而下全体振奋的事情,他们把萧竞越的各种事迹发表在当地报纸上,各种大写特写,把萧竞越说成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天才少年。
更有人走情怀路线,跑到了大北庄,采访萧竞越的家人,问起天才小时候的故事。
天才小时候的故事?刘美娟和萧国邦面面相觑,都有些怔楞。
“他啊,小时候就喜欢上山捡野菜……”因为他们不给吃饱饭。
“他啊,小时候不爱说话!”因为他们天天打骂人家。
“他啊……”
刘美娟和萧国邦还想继续说,谁知道人家记者直接打断了他们。
“我们要听的是天才少年小时候的天才事迹,同志,麻烦你说说,萧竞越同学小时候有什么过人的事迹?”
刘美娟和萧国邦一脸懵,最后想了又想,终于蹦出一句:
“他六岁上山就能背老大一捆柴下来,这个算不?”
记者顿时差点晕在那里。
这啥跟啥啊!
可怜的天才少年,小时候过得这叫啥日子啊!!gd1806102(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74章 第 7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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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章萧准备分家了
因为刘美娟和萧国栋的“出色表现”; 记者算是对天才少年萧竞越的艰苦环境有了一个深刻的认识,回去后大写特写,又添油加醋自我想象一番,可是把萧竞越写得成了被后娘欺凌的小白菜——当然了这好像确实是真相?
一时之间,人人谴责这天才少年无良的爹娘,同情可怜这个小天才少年。
县里考虑到萧竞越这样的人才,又出在那样贫穷的条件下,还特意给了他一份补贴,算是这个年代的“救济生”了。
就在这一片热闹中; 萧竞越很快就要离开清水县了,童韵恰好要去县委里递交一份材料,当下做了一些路上带的干粮; 还有冬夏各两身衣裳过去送给萧竞越。
她现在当了公社的会计; 收入好了,自己能积攒下一些东西不说,粮票布票也比以前得的多,甚至还能发工业票。
童韵进城的时候; 也把蜜芽儿带上了。
母女两个进了县城; 找到了萧竞越; 把东西给他,他不要; 说领导来了; 知道他家庭条件困难; 还给他发了全国粮票和布票; 这都是资助奖励他的,他不用这些。
可是童韵坚持要给他,他也就收了。
后来童韵要过去县委里,顺便交一份材料,蜜芽儿见了,便对娘说:“娘,你自己过去吧,我在这里和竞越哥哥说说话儿。”
童韵其实也有些犹豫,去县委那边正好逆风,今天风挺大的,她骑着自行车带蜜芽儿有点太沉了。
萧竞越看这情况,连忙说:“没事,我下午也没啥事儿,看一会儿蜜芽,等婶你送完了材料,就过来这里接蜜芽儿。”
童韵听了,笑着说:“也行,那麻烦你了,你们先在这边避避风,等会我送完材料就回来接她。”
说着,她还叮嘱蜜芽儿说:“蜜芽儿听话,别给你竞越哥哥添麻烦。”
蜜芽儿当然赶紧点头。
等到自己娘骑着自行车迎着风费力地离开了,蜜芽儿终于忍不住仰脸看了眼旁边的萧竞越。
高高瘦瘦的,虽然才十四五岁,但是应该有接近一米八了吧?他以前吃得也不见得多好,咋能长这么高呢?
“蜜芽儿,怎么了?”萧竞越觉得小小的蜜芽儿那眼睛里满满都是打量,她也不知道在盘算啥,当下忍不住笑了。
“竞越哥哥,真没想到,你竟然被那个少年班录取了。”
蜜芽儿说这话,还是在感慨,这事态发展和她所知道的大不相同,然而萧竞越误会了,以为她是惊叹这件事。
“我开始也觉得不可思议,当时你舅舅过来和我说这个,其实我也就是抱着姑且一试的想法,根本没抱什么大希望,谁知道竟然成了。这件事说起来,还是得感谢你舅舅。”
“你能成,那还是你自己优秀。就算没有我舅舅,这次成不了,你以后肯定有机会的。”
蜜芽儿知道,以他的天分,将来考个清华北大不成问题的。
“你连这个都知道?”在萧竞越看来,这秀气纤弱的小姑娘,眨着清澈的眼睛,和自己说将来的机会,实在是有点想笑。
蜜芽儿看萧竞越那表情,自然是知道他的想法。
身为一个小孩子就是这点不好,你一本正经地说话,别人只当你在逗乐。
她微微撅了下嘴:“不说了!”
萧竞越听了,更加笑了,伸出手,牵住她的:“这边风大,我们去墙那边避风。”
“嗯。”
于是萧竞越领着蜜芽儿,过来旁边的墙角处,这里有一棵大树,又有墙,果然没风了,暖和多了。
不过萧竞越却觉得她那小手沁凉,软绵绵的沁凉,一时有些不想放开,便放在手心里暖着。
蜜芽儿仰起脸,审视着眼前的萧竞越,心里却在琢磨着那个关于“谈朋友”的话题。
“怎么了?”萧竞越知道,当她这么看着自己的时候,必然是有什么疑问了。
“竞越哥哥,我能问你个事儿吗?”蜜芽儿试探着这么问。
“你说。”
“那天我和舅舅过去学校找你,和你说话的,真不是你女朋友啊?”
“当然不是。”萧竞越断然否定:“你们为什么会这么认为?”、
“额……这样啊。”蜜芽儿纳闷:“那为啥那天提起这事儿,你好像很不高兴?”
总觉得他当时反应不太对。
“我有不高兴吗?”萧竞越挑眉,完全不记得了。
“那我哪知道……”蜜芽儿看他矢口否认的样子:“其实没啥,你没谈这就对了。”
“为啥?”萧竞越没想到,蜜芽儿除了这么关心童昭谈朋友的问题,竟然也开始关心自己谈朋友的问题。
“我是想着……”蜜芽儿深思熟虑一番,很是郑重地说:“我觉得你还是不要谈什么朋友了,千万不要因小失大,耽误了自己的学业。”
反正她对于萧竞越谈朋友这个事儿,是不太喜欢的。
甚至于那个看上去很好看的短发女学生,她也不太喜欢。
她自己想了想,也许是萧竞越对她太好了,以至于她自私地觉得,萧竞越是她的,既然是她的,她就看不得他和别人关系更好。
“好,我知道了。”萧竞越笑了笑:“你说得对,其实我对于谈朋友什么的,也不感兴趣,我还小,也没有那个条件。”
“对!”蜜芽儿对这件事是很赞同的:“你还是好好学习吧,将来成为国家栋梁!”
“嗯。”
〃还有就是……〃蜜芽儿想了想,终于说道:“除了要好好读书,你也得和你的同学都搞好关系。”
虽然蜜芽儿觉得这个问题不用她这种小豆丁叮嘱,他也能处理得很好,不过她还是忍不住多嘴一句。
毕竟她是知道,中科大少年班第一届的那些,都是人才,后来有些影响力特别大的,也是出自于那个少年班。这都是以后的人际关系啊!
“这……”萧竞越更加想笑了,他不知道蜜芽儿的脑袋中,到底都藏了些什么,看着她那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能忍住笑:“好,我知道了,你说的,我一定都记住的。”
“还有啥事儿要叮嘱吗?”萧竞越这么笑着问。
蜜芽儿想了想,她也没啥其他要和他说的了。
他是一个优秀的人,不管是走北京大学的路子,还是中科大少年班的路子,想必都能闯出属于自己的一片天。
于是蜜芽儿摇了摇头。
萧竞越低头看着这个小姑娘,想到自己即将离开,也许有很长一段时间看不到她了。
未来的路怎么样,仿佛很清晰,又仿佛很模糊,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会迷茫。处在人生十字路口的他,想到自己将来要迈出的路,会不由得审视过去的自己。
过去的人生一片苦涩黯淡,就如同秋天的晨雾,灰蒙蒙的那种晦暗,可是就在这一片冷清中,却有一丝唯一温暖甜蜜的记忆。
萧竞越凝视着眼前小小的蜜芽儿,放轻了声音道:“好好学习,知道吗,蜜芽儿。”
风太大,吹过这原本避风的墙角,而他的声音又太轻,以至于蜜芽儿没听到。
萧竞越看到她睁大清澈的眼睛,疑惑地仰脸望着自己。
他笑了下:“好好学习,将来考大学。”
这一次,蜜芽儿听到了,她重重地点头:“好,我一定会考上大学的!”
她当然不是萧竞越那样的少年大学生选手,可是她只要努力勤奋,考一个好大学是没问题的。
萧竞越伸出手来:“来,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
蜜芽儿笑了下,她觉得萧竞越太幼稚了,不过幼稚就幼稚吧,她伸出手,和他拉钩。
“拉钩上吊,一百年不能变。”
一黑一白,一大一小,两个手指头拉在了一起。
这是1978年。
这一年,蜜芽儿送走了童昭,送走了萧竞越,而接下来,生活并没有归于平静。
作为一个生在20世纪60年代末的人,她注定默默地注视着1978年这个不平凡的年份上,在这个中华大地上发生的一个又一个振奋人心的变化。
1978年7月,刘瑞华和顾家兄弟参加了高考,其中刘瑞华和顾建党被分别录取,前往北京读书。大北庄一下子出了两个大学生,陈胜利带领大家伙敲锣打鼓地庆祝,场面真是热闹。
顾老太也是喜得不行了,特意给顾建党置办了全套的上等学习用具,又新做了被褥,扯了布做了新衣裳。
童韵自己如今在公社里干得风生水起,公社副书记那边意思是上面还想提拔她,因为这个,她没参加今年的高考。不过如今她已经不在意这个了,如同陈秀云所说的“高考啥啊,考上了,上完了大学还不是得国家分配工作,说不定分配到哪里呢!咱童韵直接都是公社干部了,比他们强”,她也觉得自己读不读大学没要紧。再说了,蜜芽儿也不小了,她如果去读书,拖家带口的,也是不容易,所以想来想去,干脆就放弃了,安心工作吧。
尽管她自己放弃了,听到顾建党考上大学,也是高兴得很,特意拿出工资来,请大家伙再次吃了红烧肉,又给顾建党送了一件冬天的大衣。
毕竟这是要去北京上大学的人,不能寒碜了。
除此她还写信给北京的父母,请他们稍微关照下顾建党。顾建党这次考上的就是医科大学,以后说不定会和自己父母成为同事的。
莫暖暖没考上,大哭了一场,眼睛都哭红了。不过很快,知青回城指标越来越多了,莫暖暖家里寻到了门路,给莫暖暖办理了回城指标,莫暖暖转忧为喜,擦干眼泪,也赶紧收拾东西回北京了。
童韵这边,看着大家伙都一个个离开了,多少有些不是滋味,不过也就是片刻功夫罢了。毕竟人各有命,从她选择和顾建国结婚的时候,就注定了她会一辈子留在顾建国身边。
谁知道她才刚想开,就遇到一个绝好的机会,说是县银行里缺人,需要会计方面的人才,而童韵上次去县委里提交了一份大白公社的财政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