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亲着他湿润潮湿的小脸,才几十个小时没见。可是差一点就是生离死别了。她的眼泪扑簌簌的落下,把丢丢抱得更紧了,生怕她这一撒手,丢丢就又不见了。
项擎北看着姜木樨的一举一动,心里的某一个部分居然也跟着柔软起来,他看她的目光变得柔和。
“木樨,孩子没事就好,我先回去了。”说完又看了一边面色铁青的王清朗一眼,什么也没说,带领着人往外走。
“等一下!”王清朗大声的叫住了他。
他没有回头,却也站在原地没动。等着王清朗走上来。
“谢谢你救了我们的孩子!”
王家的势力多在国外,不然也不会在这件事情上如此被动,他心里怪项擎北抢得了先机,不过既然人家帮了大忙,也就不能少了礼数。
“举手之劳!”
项擎北和王清朗交锋过数次,此时口气淡淡的说道。他是完全看在姜木樨的面子上。
“项总出手果然是不凡,把折磨了我们家这么久的事很轻松的就化解了。”
他说话的时候,忍不住有一些落寞的情绪。
“今日家中烦杂,改日我再和内人登门拜谢。”他有意无意的提醒项擎北,他只是个外人。
项擎北没有答话,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王清朗看他走了。转身从姜木樨手里接过丢丢。这几天又惊又饿又困,丢丢此时此刻已经是迷迷糊糊的了,王清朗俯下头在孩子额头上吻了一下:“丢丢。”
丢丢突然一下子抽搐着大声哭起来,姜木樨不知所措的站在那里,他哭哭涕涕的说:“爸爸,爸爸,痛,好痛……”
他叫他爸爸。
叫他爸爸。
项擎北走到门外,听见丢丢在叫王清朗爸爸,心如刀割。
一干人都慌了,姜木樨连忙问:“哪里?丢丢你哪里痛?”
王清朗也说:“跟爸爸说,是哪里痛?”
在一片忙乱中,丢丢被送到了医院急诊室。姜木樨精疲力竭,她把头靠在王清朗的肩膀上,没有一丝一毫的力气去思考即将来临的惊涛骇浪。坐在急诊室外的长椅上,她合起手来祈祷着:我的主,你既然让宝宝平平安安的回到了我的身边,就不要再残忍的夺走他了,他是我唯一的孩子……他从小就跟着我吃了很多苦,不能再让他吃苦了……
在他们之后,项擎北也一路跟随着来到了医院。
“擎北,我们这样跟去是不是不太合适?”莫邪一直跟着项擎北。此时谨慎的问,毕竟这是木樨家的家事。
“不管了……”他第一次手足无措,只能顺着自己的内心,“去了再说吧。”
他和莫邪,一直站在他们看不到的地方。
姜木樨沉默着,泪水一直没有停过,这时急诊室的打开了,一个护士走出来了:“哪一位是孩子家长?”
王清朗忙站起身来答道:“我是孩子的爸爸!”
“检查结果出来了,是脾脏破裂。马上要动手术。孩子是ab-rh阴型血,但是我们血库里只有200cc这种稀少血型的血浆了,恐怕不够手术使用。”
姜木樨扶着墙壁摇摇欲坠。
王清朗抢前一步。伸出自己的手臂:“护士,就抽我的血,抽我的!抽多少都可以!”
“你的是ab-rh阴型血?”护士从上到下瞥了他一眼。
“不是……”他颓唐的低下头。
“那你跟着添什么乱啊?”护士白了他一眼。
就“可是我们这里没有人是这种血型的,要不,要不赶紧去别的医院调集吧?”王清朗此时也顾不得许多,语无伦次的说道。
“情况紧急,只怕是晚了。”
护士见亲人里没人可以输血,转身回到急救室里,另想办法去了。姜木樨听见那扇白色的门,扑通一声在身后关上了,那响声让她生生的打了一个颤抖。
堙她拖着麻木的双腿。往走廊里的窗户方向走过去。王清朗以为她是有什么想不开,一个箭步拉住她:“木樨,会有办法的!”
“对不起,清朗,我想叫丢丢的生父过来!”她冷漠的拉开王清朗拉住她的手,眼睛写满了痛楚,痛到极致!
王清朗本能的往后退了一退,一直以来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木樨,你忘了你答应过我的事情?”
“我记得,我一直记得,”她痛苦的俯下身,心口疼得无法站起身来,违背约定不是她所愿,“可是清朗,此一时彼一时,再这样下去,丢丢就会没命的。你知道没有了丢丢,我也不能独活。”
“那我呢?嗯,我怎么办?”
王清朗痛彻的转身,伸出拳头郁闷的砸在了墙壁上。
“清朗,所以要让丢丢好起来,我们才会都好起来!”她哭着说。
“好,那你去吧!”僵持了一会儿,他知道她意已决,痛苦的向她挥了挥手。
“清朗哥,谢谢你!”泪眼朦胧中,姜木樨看着痛苦的王清朗,一直往后退,突然她果断的转身,向前跑去,再也没有回头。
“木樨……”王清朗对着她的背影痛苦的喊道。
“擎北,我看这边人很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莫邪出言劝慰道,“早上我们还有一个重要的会议要开,这就走吧?”
项擎北想想也有道理,点了点头。
不知为什么,那个孩子的小小的脸一直在他的脑海里回荡着,挥之不去。
“奇怪,我总觉得这个孩子跟我有关系似的。”他说完自己也自嘲的笑了。
莫邪看了看他的脸:“我看你是魔障了,要说有关系,有关系就是他是你前妻的孩子!”
他摇摇头,“你说的也对!”
两个人才刚刚走到门诊部的大门口,电话铃就响了,他狐疑这么早会有谁给他电话,看来电显示才知道是姜木樨,立即警觉起来。
“木樨……”
电话那边是长久的哭泣声,似是停不下来。
他烦躁不堪,直觉有什么事情,难道是丢丢出事了,“木樨,怎么了,你说话啊!”
“擎北,丢丢他是你的孩子!”
过了半天,姜木樨似是已经准备好了,缓缓的开口说道。
“你说什么?”他只觉得天旋地转。
“我说丢丢是你的孩子,他现在要输血,你快过来吧……”姜木樨在电话那边已经是泣不成声。
他来不及细想,只有一个声音驱使着他向前,那就是要救孩子,一定要救孩子,他扔掉手机,冲到电梯前,电梯迟迟不来,他于是转身朝楼梯跑去。
等他气喘吁吁的来到十八层时,护士早已准备好了,直接把他带进了手术室。
他和丢丢平行的躺着。孩子已经昏迷过去了,小脸痛苦的拧着。他一边抽血一边扭过头来看着他,大大的眼睛,薄薄的嘴唇,不是项擎北的小小翻版是什么。只怪平常自己眼瞎心也瞎,才没有看出他居然是自己的孩子。
他项擎北,三十三岁,终于有自己的孩子了,有自己的孩子了。他看着他的眼睛居然潮湿起来,男儿有泪不轻弹,这是来自一个父亲深刻的忏悔和欣喜。
手术进行了一个多小时。主刀医生出来说情况十分顺利,孩子已经度过了危险期。丢丢被送进加护病房后,所有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王清朗随之与护士去办各项手续了。
项擎北过了一会儿才出来,面色阴沉,一看姜木樨就对她说:“你跟我来。”
姜木樨于是跟在他身后,进了医院专门为特等病房准备的休息室。他嘭的一声关上了门,她心惊胆寒的站在门边。大约是刚刚抽了400cc血的缘故,他的脸色真白,白得煞人。
“你过来。”他的声音很平静,听不出任何的波浪起伏。
姜木樨迟疑着走过去,她知道等待着她的是什么。是狂风暴雨仰或是雷霆万钧……
还没有等她准备好,他的声音就冷冷的响了起来:“这是怎么回事?”
她有些吃力,口干舌燥,问:“什么事?”
他终于忍不住大发雷霆:“你居然带着我的孩子离开,还叫别的男人爸爸!”
她倔强的别过脸,什么话也不说,他有什么权利有什么资格批评自己。
“你说话呀!”项擎北暴燥的在屋子里转着圈,随时想跳过来将她撕成碎片。
“我一个单身母亲,顾不了那么多,只想着可以让孩子好好长大就可以了!”她冷冷的开口了。这一切都是拜他所赐。
“六年前为什么不告诉我?”他的情绪听上去有些缓和。
“我是想告诉你的,可是你给我机会了。你给我机会了吗?那时候你巴不得我快点儿走,天天赶我走。”多年郁积的情绪蓬勃而出,姜木樨愤怒的咆哮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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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0章 姜木樨的咆哮 攻心为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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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木樨这一咆哮,倒是把项擎北吓了一跳,他知道姜木樨性格温顺,总是一副听话的小绵羊的模样,如今发了这样大的脾气,可见是受了不少的苦。
他不再说话,沉默的走到姜木樨的近前去,一揽手把颤抖着的姜木樨抱进了怀里,伏在她的耳边轻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她起初是奋力的挣扎,用手捶他的胸膛,项擎北一动不动的站着,任她打任她骂。她终于是累了,扑进了他温暖的怀抱里,我恨你,我恨我爱你,呜呜呜……
等姜木樨情绪缓和了,两个人才从休息室里走出来。
就王清朗立即迎面走过去,牵起了姜木樨的手,关切的看了看她的脸:“木樨,没事吧?”
她尴尬了一张脸,低着头:“清朗,我没事!”
姜木樨不会撒谎,一看她的表情,王清朗什么都明白了。只是越到这种时候越要显示自己的风度,他转而对项擎北客套的说:“项总,今天真是谢谢你为爱子输血,我们全家都很感激你!”
堙话里话外都把项擎北排除在外,你是丢丢的亲生父亲又怎么样,自他出生以来,你喂他吃过一口饭吗?你教他走过路吗?教他学过说话吗?
你什么都没有做过。
姜木樨知道王清朗心里有气,夹在两人中间也不知如何劝阻,索性低下了头。
“王总这是说的哪里话,既然是我的孩子,当然要竭尽全力了。”项擎北面有喜色,对王清朗的话也不以为意。
听他如此说,王清朗的脸色微微有一些变化,不过表面上却不动声色:“我和爱妻。还是要谢谢你的!”
又看了一眼姜木樨:“木樨,你说呢?”
她正低头思忖如何让两人不再互掐下去,突然听王清朗叫自己的名字,惊慌的说:“是啊,我们要感谢你!”
同时偷偷瞥了项擎北一眼,他眼黑如墨,正炯炯有神的看着自己,听她帮王清朗的腔,面色变了一下。
“既然我孩子的母亲都开口了,我就不再说什么了。”他潇洒的摊手,不再说什么。反正丢丢是他的孩子,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三个人闷头生着气,在特护病房外各自坐着,这样过了好几个小时。看着早已过了上班时间,姜木樨看两个人都没有去上班的意思,劝说了几句。项擎北和王清朗对对方虎视眈眈,谁都不想离开,她就不再说什么了。幸好各自是各自自己的老板。又过了一会儿,听到消息的梅绮绢急匆匆的赶来了。
陪同她来的是许久未见的项占南。
项占南仍然同以前那般打量着姜木樨,她拢了拢头发,不好意思的说:“小叔,我是不是又变老了几岁?”
从刚刚进项家的家门到如今,已经过去了好多年,期间她结婚,离婚,生孩子。送走母亲,飘零海外,回国……已然是沧海桑田。
“嫂子,你就跟我最开始见到你时一样。”
他欣赏的说道。在姜木樨的身上,有一种积极向上的美德,这种美德让她在美女中也能脱颖而出。可惜她是自己的嫂子,是哥哥的妻子,不然以他的心性,绝对不会放过她。
“占南,谢谢你!”她恢复了腼腆的神色。
“木樨,有了孩子怎么也不告诉我,怎么不告诉我啊?”梅绮绢拉着姜木樨的手,哭天抢地。年近花甲,突然天下掉下个大孙子,她是又惊又喜又后怕。
姜木樨的手被梅绮绢紧紧的握着,一时动弹不得:“妈妈,对不起,是我隐瞒了你们。”
“就是擎北他再混蛋,你也不能瞒着妈妈啊。”
她说话间抬眼了项擎北一眼。
“妈,怎么又扯上了我?”项擎北倚靠在墙上,无奈的摊手。
“你给我闭嘴!”她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于是项擎北闭嘴不言,他这个妈,这个皇太后他如今可是惹不起。
“哥,我说你也是,要不是当初你做的那么过分,木樨姐也不会带着孩子走了。”项占南也忍不住数落起哥哥来。
项擎北呵斥住了他,敢情他们今天来是为了给他开批斗大会的:“占南,你也来教育起哥哥来了?”
项占南素来不敢跟哥哥面对面对抗,不敢再说什么,嘴巴却嘟囔了句:“本来就是嘛!”
这句话声音虽小,大家却听得明晰。姜木樨忍不住在心里偷笑了一下,项擎北不敢发作,只得装作没听见。
姜木樨知道一时冷落了王清朗,扭头向他使了使眼色,拉他的手过来:“妈妈,这是清朗。”
“是吗?”
一路上梅绮绢还在心里盘算着让项擎北和姜木樨复婚的事情,孩子总是跟着亲生父母长大比较健康幸福一些,看姜木樨急于向自己介绍他,心里也明白了几分,于是装作亲切的说:“清朗,早听说过你,那时候木樨说要跟你结婚,我还让她带你去我们家看看的。”
“是啊,伯母您好,早该去拜访您了!”王清朗不知道这个精明的老太太打的什么算盘。他知道她一手辅佐项闻天打下天下,虽如今深居简出,可仍然有不凡的胆识和能力,不可小觑。
“听占南说,这些年,孩子和木樨全靠你照顾,真是辛苦你了。”
她继续说道。
“既然我和木樨决定结婚,这都是我理所当然应该做的事情!”
王清朗只觉老太太握着自己的手力道发紧,知道她此时肯定是内紧外松,口上也不敢怠慢。
“真是辛苦你了啊……”
众人看两人你来我往,表面上风平浪静,私下却在较着劲,只当要发生什么大事,此时却见梅绮绢抽手,不再说什么,大家也就松了一口气。
王清朗也不知道她葫芦里面卖的什么药,一时有些迷惑。
抽空大家都不在,王清朗给姜木樨敲了警钟:“这家人可都不是好惹的,在孩子的立场上,你可千万不能软弱。”
他到现在还在时时刻刻为自己思虑,姜木樨感激的点了点头。
“我知道怎么做,孩子只能和我在一起。”
“那就好!我们一家三口要永远在一起!”他补充了一句,把自己也加入了里面。
就“嗯!”两双手随即紧紧的交握在了一起。
这一幕被窗外的梅绮绢看在了眼里,她装作什么也没有看见,坐在病房外长廊的椅子上,等到其中有人离开了才走进去。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丢丢一天一天的康复着,姜木樨彻夜陪伴在医院里,王清朗和项擎北白天上班,一下班就会过来陪她,梅绮绢和项占南每天也会过来。一家人也倒是相安无事。
堙姜木樨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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