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开车，不开的话，我找别人了。”
“开开开开开！”风律楼默默叹气，这叫什么事儿嘛，“你……自己不会开车吗？”
沐小心望着窗外的夜色反问：“开飞机的能开车吗？你就不怕我随时起飞？”
这笑话可够冷的！明明不久前还能讲几句话，可风律楼敏感地察觉到现在的沐小心心情很糟糕，还是不要和她说话比较安全！那延绵不绝的惨叫总是在脑海中循环往复，弄得他心烦意乱，看着周围截然不同的寂静黑暗，有种踏进另一个世界的恍惚感……
说来也巧，那墓园就在他们回家的必经之路上。
风律楼知道这里，却从未来过！既然来了，自然会陪着沐小心，借着陵园里昏暗的灯，可以清楚地看见墓碑上的文字。
小明！
风律楼小心翼翼扫了眼清理墓碑的沐小心，心脏一缩，这人对那个小明……
那自己的大哥怎么办？深深地叹了一口气，目光落在了旁边的碑上，蹲下来，清理杂草……
“他是你什么人？”沐小心觉得这个和自己老师同名的人肯定是风家的亲戚，只是曾经问风律明的时候，那人闭口不谈，看到风律楼的举动便顺口问了一句。
不料，认真清理的风律楼摇了摇头：“我不认识这个人，也没听说有这样一个亲戚或朋友，不过我大哥每年都会来扫墓。”
“那应该是对风律明很重要的人吧。”沐小心叹气，如今他已经不在了，也没人知道答案！
只是风律楼的回答再次推翻了沐小心的猜测：“这个人，我大哥也不认识！”
“怎么可能！”总不会杜撰出这样一个人吧？还偏偏和自己老师同名！连祭日都一样！
“听说是他朋友的朋友，他在替他朋友扫墓，这人跟我大哥没什么关系。”风律楼语气很淡漠，毕竟，他们根本就不知道这个人是谁，也不知道他做过什么。风律楼完全没注意到听到这番话的沐小心是什么表情。
“走了！”夜风很冷，风律楼都冻的打颤，何况只穿着一条薄薄连衣裙的沐小心：“别嫌弃啊，你要是感冒了我会被我大哥揍的。”说着将自己的外套披在了沐小心肩上……
“什么……时候的事？”
“嗯？你指的是什么？”
“碑……什么时候立的？”
略一思量，风律楼才想明白沐小心的问题：“唉呀，你说话说清楚一点嘛，这个碑，好像是十年前……不，到现在，应该也有十一年了吧……应该是这位故人去世后不久立的，毛元荣说漏过嘴，所以我有印象。”
风律楼后来说了什么，沐小心完全不记得脑袋里只剩下曾经那些细碎的画面。
“木木就是沐小心啊！”
“因为你很笨嘛！”
“我们交换一下秘密，我可以告诉你很多风总和木木的事情……”
……
毫无动静的沐小心让风律楼觉得不安，去碰她的时候，才发现这个人低着头满脸泪水。
“怎么了？”风律楼完全不明白自己说几句话怎么就把这人惹哭了，手足无措：“我错了我错了，大嫂，不不不，沐小心，我们还是回家吧！你别哭啊，你不高兴，你……你打打我也行哪……你眼睛要是肿了，回去我哥会拔了我的皮的……”
“风……律楼……”不知过了多久，风律楼才听见沐小心哽咽的声音：“我是……不是特……别蠢？”
“啊？”风律楼傻眼，这让他怎么回答，今儿的沐小心吃错药了？也顾不上是不是会惹恼她，连拖带拉将人弄进了车里，嘴里不停念叨着：“赶紧回家赶紧回家……”还是交给自己大哥解决吧，对沐小心，他毫无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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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1章 重逢
开车的风律楼不时扫着坐在副驾驶埋头抽搐的沐小心，根本不知道怎么去安慰她，手脚好像都不是自己的，不知道是该停下车去安慰安慰她呢，还是马不停蹄地去找自己大哥。
虽然一路上，试图和她讲话，转移注意力，可沐小心完全无动于衷，仿佛置身另一个世界一般，外界的声音对她都是无效的。
他不明白沐小心在为什么哭泣，也不知道这跟自己有没有关系，既然都报了仇了，按理说不是应该释然了吗？虽然他也不清楚，王弘之和沐小心的私仇从何而来。
只是身边没有方便的联络工具，那台电脑如今还是枪的款式，何况，开着车，也不方便。沐小心虽未嚎啕大哭，可那压抑的呜咽声弄得风律楼心烦意乱，只能不停地看着导航，寻求安慰，快了快了，快进市区了！
打开窗户，风律楼心想透透气的话，这家伙心情或许会好上一点。
熟悉的气息唤醒了沐小心的神思，侧眸看着窗外模糊的风景，脑袋一阵阵眩晕……
“带我……去找小明……”
嘶哑的声音惊到了风律楼，倒不是因为她话里的内容，这家伙的声带是被扯断了吗，为什么会发出这么古怪的声音。“喂，你嗓子没问题吧？”这已经不是哭哑才有的程度吧？
“去找……小明……”
虽然已临近深夜，可开往市中心的车辆并未减少很多，加上又是周末，风律楼没办法去细细打量沐小心的情况，无奈道：“小明已经过世了，我们……不是刚刚才去过他的墓地吗？”心里琢磨着沐小心是不是精神方面受了刺激，才这么不正常。
“去他……死的……地方！”
风律楼头皮一麻，那么诡异的发音，他竟然听明白了，他是知道事故地点没错，可沐小心如今这状况，这么过去，只会让她……
“我们先回家，明天白天再去吧，不顺路啊，我都快饿扁了，又冷又饿……”
风律楼苦口婆心劝着沐小心，却经不住这人突然打开了副驾驶座的门，惊得魂都飞了出来，眼疾手快一把扯住了沐小心的胳膊：“去去去去去，现在就去，马上就去！”
虽然这一幕不足短短五秒，风律楼已经吓得面色惨白，额头沁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
沐小心呆呆地看着前方，似乎方才准备从80码行驶的车上跳车的人根本就不是她！
心惊肉跳的同时，风律楼简直想撬开沐小心的脑袋看一看这家伙到底在想什么，为了不发生意外，直奔目的地。咬牙切齿琢磨着等她清醒了，绝对要和她打一架方能解恨！
“到了到了到了！”将车停在附近的空地，风律楼恭恭敬敬将人请了下去，完全不敢松开沐小心的胳膊，生怕她跑到马路中央以死殉情。
“冷静啊，人死不能复生。你想啊，小明对你那么好，他肯定也不想看见你这个样子吧，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你怎么对得起他呢？”
风律楼不得不将自己大哥抛之脑后，诉说起沐小心和小明的过往来：“你看，他护了你一路，你千万要珍重自己才行，他已经死了，你得好好活着，连带着小明的那一份一起好好活着，你说是不是？”
沐小心什么话也没说，但风律楼感受得到她的情绪渐渐受到了控制，至少那一双眼睛不再那么恐怖的令人不敢直视。
“你要缅怀小明，我能理解，但是不能做傻事，这样做，小明的死就毫无意义可言了，明白吗？”风律楼几乎是心惊胆战地松开了抓着沐小心的手，好在她没冲出去，小小地松了一口气，急急拦住一个路人，跟对方借手机。
大半夜的，对方明显也有戒心。
“手表给你，手机借我打个电话。”
对方也是白领一族，一看递到自己手里的手机，眉头古怪地皱了起来，这手表如果不是高仿，肯定价格不菲啊！再看对方西装革履的模样，摇了摇手，将手机递了过去。
“大哥！”
“律楼！”虽然从梁日鹏那里得知两人是安全的，可风律明一直联系不到二人，然而不带他问，风律楼已经连珠带炮噼里啪啦说了起来。
“大哥你听我说，你现在快来小明出事的地方，沐小心今天特别不对劲，我已经没办法了，快点，我说不清楚为什么，你快点过来就对了！”风律楼根本没时间去解释发生的事情，语气急切，恨不得几个字就说得清楚一切。
“好。”只听自己弟弟的语气，风律明也知道情况不妙。
“谢谢谢谢！”将手机还回去，风律楼松了一口气：“改天我请你吃饭，正式谢你。”说着扔下呆愣的女人，上前几步，扯住了浑浑噩噩往马路中心走的沐小心，几秒而已，这家伙就能弄出一大堆意外。
这里是最热闹的一个十字路口之一，虽已是十二点，周围的商铺依然灯火通明，路上行人不绝，风律楼扯着人，心跳地很快，还好没有废话，不然……焦躁地看着周围，自己大哥到底什么时候才来？
有人认出了二人，不知不觉间，附近观望的人多了起来，有人甚至拿着手机乐此不疲地拍照、录像……
风律楼无暇顾及，十分钟后，听着熟悉的声音，激动地差点飚出眼泪：“大哥！”不知不觉间，竟已带着哭腔。
风律明一眼就看见了人群观众的焦点，风一般跑了过去，将两人牢牢地抱在了怀里！
“大哥……”起初风律楼以为是自己在颤抖，到头来却发现，那个颤栗的人竟然是风律明！
“还好，你们没事……”
听着风律明哽咽的声音，风律楼没忍住眼泪：“大哥，让你担心了，可……”沐小心……
松开风律楼，风律明低头看着低头不语的沐小心，心头仿佛生生扎进了一把刀。
“沐小心？”风律明的声音轻的像鹅毛一样，不知为什么，他怕，他怕一点点举动就会惊到怀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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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82章 我会杀了你
“你……知道……风律明……”
沐小心一开口，风律明脸色骤然变得越发难看了：“你的嗓子怎么了？”沐小心的声音根本不是正常人该有的声音，完全像是一把破旧的乐器拉出来的断断续续的音节，可以让人想到某句话。
沐小心充耳不闻，依然艰难地问着自己的问题：“是我要……找的人对吗？”
“律楼，打120！”风律明很确定她的嗓子受了很严重的伤：“快打120，小心，你不能再说话了，别说了。”看着沐小心固执的眼睛，心脏在滴血，到底为什么，她到底知道什么了？
“回答我！”到了最后，风律明几乎听不出任何完整的发音，只有古怪的响动，可他明白她的意思。
“有什么话，我们回去说，现在去医院看你的嗓子，你想知道什么，我都会告诉你。”扫了眼周围，就算有120，也不见得能挤进来：“律楼，去开车！”
风律明想带走沐小心，可对方仿佛扎根在地面上，纹丝不动，只有一双黑暗到到仿佛能吸走魂魄的眼睛直直盯着他：“你们都知道对不对？”
“不是你想的那样，沐小心，不是那么回事。”
“他把什么都给了我……”除了风律明，没人能明白沐小心那些古怪的音节是在说什么字。
“你们为什么不告诉我？”
“别说了，不是你想的那样。”
“你知道。君子也知道！”
“……律楼，把车开过来，快！”一向冷静的风律明完全六神无主，他只想带她去医院：“求你了，别说了，求你了……”别人面前高高在上的风律明，像个委屈的孩子一样恳求沐小心：“别再说了，我带你去医院。”
围观的人们不明所以，他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过这一幕在他们看来，有趣的成分更多。
“为什么？”
“我问你为什么？！”歇斯底里的咆哮落在周围的人耳中，根本不是完整的音节更像是野兽的嘶吼，没有人知道沐小心在说什么，但是都能看出她的愤怒，面面相觑，这两人之间又发生什么了？
风律明设想过有一天她会发现，可万万没想过会在这样的情形下，看着沐小心惨白的脸，整个人都在颤抖，“小心……别说了？”她的嗓子是不是已经彻底毁了，为什么会这样？
“风律明……就是小明哥……对不对？”撕扯着风律明的衣服，沐小心脑袋里只剩下狂风骤雨！
她以为她找不到那个人，至少他还在世界某个角落里过着平平静静的生活，可现在，风律明死了，那个人也死了！在她完全不知情的时候，彻底离开了这个世界。
风律明，知道，他什么都知道，可她什么都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对我？”
“因为我笨，所以我活该，对吗？”
“我活该看着老师死，看着风律明死，看着小明哥死，是吗？”为什么她最想保护的人都要死？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风律明完全手足无措，捧着沐小心的脸，看着因为说话吐出的血沫，理智崩溃，望着身后大声嘶吼：“风律楼，车呢。”
围观的群众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不知道沐小心说了什么，但是风律明的态度却看在眼里，看样子，恐怕不是简简单单的事情。
“大哥，大哥！”风律楼摁着喇叭，终于将车挪进了人群中：“大哥，快上车！”
再这么闹下去，沐小心的嗓子恐怕要真的废了：“拜托各位让一让，沐小心病了，我们要去医院，让一让，让一让……”
“沐小心，别这样，你若是有事，小明九泉之下也不会安心的。”风律楼也顾不上自己大哥，搬出了杀手锏：“你若想念他，至少保护好自己，跟我们去医院……”
满脸泪水的沐小心似乎有一丝丝的松动，也就是这一瞬，风律明迅速将人抱了起来，冲向了车……
“放开我！”
沐小心想要下车，却被风律明硬塞了进去，围观的人当然看得出，她想出来，只是……
“放我下去！我要留在这里！”
“大哥……”
“快开车！”风律明一声怒喝。
“让开，我要陪他！”沐小心发起火来，力气之大，连风律明都觉得难以招架。
“大哥！”
风律楼，一回头，就惊了，微愣后，急急发动了车，围观的人对着车里的两人一阵猛拍。
“唔……唔……”沐小心的每一拳都像铁锤一样砸在风律明身上。
“木木，对不起……”
“小心，小心……对不起……”
血沫混着眼泪交织在两人口中，沐小心拼命地想要推开这个男人，拼了命地砸他、咬他、踢他……对方却无动于衷！
“我会……杀了你！”
有无数只手死死掐着风律明的心脏，呼吸是什么，似乎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
“木……木……木木……”熟悉的声音细细碎碎在唇边呢喃，沐小心的思绪不停在过往和现实间转换，熟悉的感觉蹂躏着沐小心的每一根神经，不知过去了多久，终于无力放弃！
“我要……杀了你！”
靠在风律明怀里，沐小心像一只濒死的鱼，却还倔强地坚持着那点尊严！
“木木……”
“不许学他！”为什么那么像？为什么连吻都和风律明相似？为什么每个气息里都有他的味道？
“君子到底对你做了什么？”再造出来一个风律明吗？
风律俯身轻轻吻在了沐小心的额头，紧紧抱着她：“等你冷静了，我会解释的，现在不要说话了好吗？”
目睹了一切，可除了自己大哥说的话，风律楼完全不明白状况！现在办公室，看着躺在仪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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