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绣民国(完本+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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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民国(完本+番外)- 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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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时,慕容画楼占有了他二十几年,如今也该放手了!

直到这一刻。云媛的心才肯接受现实,才对面对现实:白云归,不再是那个无限宠爱她的男人,而是慕容画楼的丈夫,是慕容画楼孩子的父亲。他神志不清时,仍然安慰她,让她别哭!

他言语间,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当初,他也是这样对云媛的!

云媛现在才肯承认,他们不是搭伙过日子,他们是爱人,深入骨髓深爱着对方。

“她在淮南。”秘书准确道。

“你用我的专机,去找她,让她……让她快点来!”云媛手有些颤,声音无可奈何的失落。

秘书不敢有异议,道是。

后半夜的时候,白云归终于退烧。

他沉沉睡了半天,再次睁开眼,看到陌生的病房和缩在沙发上睡熟的恬静脸颊,眉头微蹙。

他挣扎着要起身,云媛就惊醒了。

“云媛?”他很惊讶,“你怎么在这里啊?这是哪儿?”

“这是陪都的中央军医院。”云媛很简练的告诉他,“你好点了吗?”

“渴的厉害。”白云归唇色发干。

云媛忙倒了水给他。

他喝了水,云媛让人请了医生来。

陈医生替白云归检查了一遍,然后对云媛道:“只要今晚不发烧,危险期就算过去了。”

云媛欣喜颔首。

医生出去后,云媛又问白云归要不要喝粥。

白云归说好。

端了粥进来,云媛要喂他,他立马接过来,笑道:“我自己来……”

却发觉云媛眼眸微黯。

以前他生病,云媛是一勺一勺喂他喝药、喝粥。

后来跟慕容画楼在一起,每次他生病,让她喂药,她就冷着脸说:“等你断了手,我就喂你!又不是要死了,自己喝!”

白云归就禁不住笑。

慕容画楼最怕看到他生病时无助软弱的模样,很怕他去了,所以总是恶声恶气让他自给自足。

“这些年,我生病都是自己喝粥,我妻子不愿意我被人喂着,习惯了。你别多想啊。”白云归解释给云媛听,似跟一个故友在闲谈,丝毫没有了半分情愫。
………
  番外:最后的时光——作者枕头妹妹

  自一九四零年一月,日军的战火已经从东北燃烧至了西南,桂南会战已经打响。而1937年11月,南京政府宣布迁都重庆,而日本特务密送汪精卫等进入上海,秘密组织伪中央政府。云媛等一干南京方面的情报人员或转移陪都或转移地下,而白云归的老部下们基本全线拉入战火中,与日军殊死较量。

  而自四零年旧历年后,画楼追着白云归回了国,在刚开始的几个月里,她还能收到章子莫或是曾经的李副官传来的零星消息,而白云归又总像是躲着她一样,等她赶到时他又去了别的地方。一年零六个月了,从江南到淮南,画楼依然毫无头绪,中间竟还从陪都传出消息说白云归已经战死,“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倔犟的她不相信那个傲气的男人就这么去了。

  “您好,慕容女士。”在画楼栖身的小旅馆里,一个穿着国军制服的清冷女子立在画楼面前,“云局长,让我来接您去陪都,白先生在哪里养伤。”

  云局长?云媛吗?白云归在她那里,怎么还受了伤?而这些都不是画楼愿意去深想的,她只知道那个让她找了一年零六个月的男人还活着“好,我跟你们走。”

  白白的院墙,深深的走廊,刺鼻的消毒水味和绑着绷带路过的伤员们深深刺激着画楼的每一根神经。

  站在白云归的病房前,画楼突然有了一种近乡情怯的感觉,而里面时不时传来一个女子的声音,虽然时隔这么多年,她知道,那是云媛。

  静静的推开门,一个男子坐靠在病床上,白色的被子盖在腰际,右手上挂着吊瓶,斑白的鬓角、刚毅的面部线条和眉目间透出的果敢,让这男人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霸气,只是岁月已经爬上了男子的面颊,留下些许苍老的痕迹,又似乎透出一股亲近之意。那人不是白云归又会是谁。

  云媛坐在他的对面,左手拿个苹果,右手正欲把切下的苹果送到白云归口中:“我喂你吃点苹果,伤病都要吃苹果。”

  白云归却是挥着左手挡着她:“我自己来好了,我这还有一只手。”

  一抬眼,他看到了立在门边的那个女子。

  “你来了。”白云归不禁露出一个温暖的笑容。

  “嗯,我来了。”没有了刚才的急切,也没有了想象中的暴跳如雷,画楼感觉自己在看到这个男人时就变得特别的安心,大家都还活着,真好“你好,云局长。”画楼走到床边,对一旁的云媛说道:“谢谢你救了云归。”

  云媛打量着眼前这个四十岁的女人,以前总是一丝不苟的头发随意的盘在脑后,一身素色的棉布格子旗袍将曲线完美展现,神色间有些疲惫,全身除去手上的戒指,没有一件饰品,却还是让人感觉有股雍容之气。再反观自己,这些年一个人打拼,年近五十的自己虽然面上打理得精明强干风韵犹存,可内里的千疮百孔又有谁知道,云媛第一次有了心累了的感觉,第一次感觉到自己与画楼相差的不是那么一点点。

  “白太太,你与白先生久别重逢,我局里还有事,就先走了。”云媛扯出个招牌笑容,尽量控制着自己的步伐走出病房,不让自己显得是落荒而逃。

  “你伤到哪了?”画楼打量了一下白云归,除了面色有点惨白,双唇无血色外,没看出什么异常。

  “画楼,”白云归犹豫着。

  “你到底伤哪了?”看着白云归的样子,画楼好像意识到什么,一把掀开白云归身上的被子,左小腿处的裤脚空荡荡的,画楼扑了过去,却发现怎么都摸不到他的脚。

  “他们把你的腿锯了吗?他们怎么可以把你的腿锯了。”画楼几近咆哮的喊道,伏在白云归身上就嘤嘤的哭了起来。“我不是还活着吗,我还活着。”白云归轻抚着画楼的头:“医生说我的腿伤耽误了,不切掉的话,我就不能再活着见到你了。”

  “白云归,你为什么要那么任性,”泪眼婆娑的画楼低声泣诉:“你都是快六十的人了,说走就走,不跟我和孩子说一声,你知道我们有多担心。你要是真想回来,你告诉,我可以跟着你一起,有我在,你就不用锯这条腿,不,你根本就不会受伤。”说着说着,画楼又有了往日的凌厉之气。

  “傻丫头,你是我爱人,我怎么能拖着你跟我一起犯险呢。”白云归宠溺的看着画楼,“只是堂堂五尺男儿,祖国受难我又怎可偏居一隅,看着同胞受难,享受那不实的欢愉。“画楼,最近我总是想起俞州,想起我们的督军府,那个时候看上去小小的你,却是含有大大的能量。你知道吗?你改变了我很多。”白云归看着窗外的绿叶繁花,仿佛沉浸在回忆里:“我想回俞州,哪怕只是再看看也可以。”

  “白云归,我们回俞州。”

  夏天锦绣民国最新章节 ,伤口最容易感染而发炎的季节,白云归却在慕容画楼到来后恢复得很快,连医生们也啧啧称奇。而慕容画楼也不知在哪找了个木匠给白云归雕了个义肢,装上后除了走路有点跛,套上鞋袜基本与常人无异。

  在白云归与画楼的坚持下,云媛只能安排人送他们回俞州。章子莫事先得了画楼的消息,亲自带人去机场迎接。

  章子莫身边的人不断在嘀咕,究竟是什么样的重要人物,需要老大如此兴师动众。当看到从军方飞机里走下的一对男女,虽是身着常服,男的高大挺拔,女的风姿卓越,他们就不敢心生怠慢。

  “白督军,姐姐。”章子莫这个在俞州呼风唤雨的男人,在画楼面前还是一如既往的虔诚。

  “呵呵,白督军已经死了多年了,你还是叫我白先生吧,或者叫我一声姐夫也行。”白云归深深的看了妻子一眼,不得不佩服妻子当年识人的能力。 “姐,姐夫,咱先上车,有事咱车里说。”章子莫闻音知雅,做了个请的手势,将白云归和画楼带上了汽车。

  “姐,按你信里说的锦绣民国最新章节 ,我去你们以前的督军府看了看,那房子有些年没住人了。当年你们走后,杨将军另开了个将军府,开始白公馆还时不时有人过来照看一二,等白公馆的都搬走后就彻底没人管了。”章子莫一路上热心的解说,“那房子又不在市区,而这年头愿意置业的人也不多,就那么荒废了。这次我让手下的把那房子收拾了收拾,你们看看能不能住,要不行就住我那去,我那敞亮。”

  说话间,章子莫的车已经开到了往日的督军府。道路两旁的木棉树依旧是葱葱郁郁,缺了精心照料的白玫瑰在花坛里枝叶繁生花朵却是三三两两,不知名的藤枝蔓草野果杂花却是开得兴兴向荣。大片的爬山虎已爬上官邸的屋顶,让往日肃穆的督军府添了一丝田园气息。

  走进大厅,画楼环视一周,室内虽显陈旧,却看得出曾很用心的清扫过。

  “姐姐和姐夫去卧室看看吧,按姐姐信里说的,把卧室弄在了一楼。”按章子莫的指引,画楼走向了曾经的佣人房,这个章子莫居然把两间佣人房打通了,还把二楼主卧大床给拆了过来,铺上全新的床上用品,梳妆台,沙发,衣柜一应俱全,还有一辆画楼特别交代的轮椅。

  “谢谢你,子莫,”画楼有点哽咽的说:“我只想让你看看能不能稍微收拾一间房让我们住,没想你却弄得这么周到。 “姐姐能第一时间想到我,那是看得起我章子莫,而且我章子莫能有今天,也是因为姐姐。所以姐姐就不要跟我客气了,在俞州我要是这点事都办不成,就不要当什么帮派老大了。”章子莫满是豪气的说道:“姐,姐夫,你们今日也累了,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了。张嫂,这就是白先生和白太太,你们在这里就是要把他们都照顾好。”

  那个叫张嫂的女人很是恭顺的应了一声,然后主动送了章子莫一行人离开。

  “快来坐下看看,”画楼将房内的轮椅推出,示意白云归坐下,“义肢都戴了一天了,别又磨出了泡。”

  在陪都时,白云归为了适应义肢,曾经背着画楼卖命的练习走路,把个左腿磨得血肉模糊的,看得画楼心疼的说要把义肢给扔了。后来是好说歹说,最后与画楼商定好以后一定会量力而行,绝不蛮来,画楼这才同意他再用义肢,不过每天都要自己亲自检查,她实在是太了解白云归的个性了。

  “太太,厨房把饭做好了,您看在哪摆饭?”张嫂不知何时已折回。

  “还是在餐厅吧,我们好久都没在哪吃过饭了。”画楼推着一脸笑意的白云归,“走,我们吃饭去咯。”

  画楼与白云归白天偶尔逛逛街,去章子莫那里串串门子,晚上回来聊聊天、看看星星。期间白素约来过一两回信,说她还是想在国内当医务人员,画楼除了叮嘱她要注意安全外,也无他法。而白清歌也发电报说,等他把英国那边的事处理好了再过来看看。孩子们大了,各有各的志向,而白云归与画楼两人隐居在俞州,享受片刻的安宁,再三不五时的亲热一番,虽无年轻时的惊天动地,却有另一般的温存之意 转眼入秋,天气渐凉,白云归身上的旧伤复发,偶有咳嗽,后来居然迷迷糊糊的发起烧来。画楼拿出身上的药丸帮他控制住,可还是架不住白云归身体的日渐衰弱,每隔那么一两个月就要闹腾一回。看着空间里为数不多的小药丸,画楼知道,若她有药,白云归便无事,若无药,那白云归就只能……

  窗外阳光明媚,白云归站在一棵木棉树下透过窗户朝她招手,今天他们约好了去看电影。画楼收拾好空间,换上上月新做的旗袍,对着镜子整理整理自己微松的鬓角,信步出门而去,因为,她记得白云归说过:咱们活在当下。  
 
。 
番外一:白云归(2)
白云归吃了饭,同云媛闲谈起来,他似个领导者关心自己的下属般问云媛这些年过得如何。
云媛深敛了情绪,表情淡淡同他寒暄,却总不见他问自己的腿,她的心好像被钝刀割,疼得抽搐。
她应该如何安慰他?他这样傲气的男人,少了一条腿,他会如何?
说了些话,白云归神情很疲惫,云媛便让他休息。
第二天,去接慕容画楼的专机到达陪都。陪都重庆几经日本飞机轰炸,街道萧索凋零。
云媛亲自来接她。
两人坐在车里,彼此默默无语。
最后,画楼先打破沉默:“多谢你救他!”
“我不是为了你,承不起你的感谢。”云媛不似早些年见到慕容画楼时的尴尬与隐忍,多了份刻薄和挑衅。
画楼沉默不语。
“他左腿被刺刀刺中三处,中了四颗子弹。我找到他时,战地军医要放弃他,他的炎症致使他高烧不止。我把他接到中央军医院,他的左腿保不住了,我做主截了。”云媛又道,语气平淡,好似只是在通知画楼。
画楼眼帘为拢,须臾才抬眸,又说了句多谢。
云媛没有多言到了中央军医院,哨兵仔细检查了云媛的车子,才放他们进去。战时环境很紧张,需要时刻警惕,听闻这军医院住了好几位国军将领。
白云归的病房在三楼,环境清幽·云媛在他床头摆了瓶红玫瑰,房间里玫瑰芳香馥郁。
战时的陪都物资匮乏,吃住都很艰难,云局长居然还有鲜花可以装饰,画楼心中好笑。
政治的腐败,可以从小处窥见一斑吧?
倘若白云归还在其位,一定会很难过。
画楼很快收回思绪,目光落在素白被褥下那张黧黑又苍白的脸上·心揪了起来,幸庆、担忧、心疼一齐涌上,百感交集,她反而看上去很平淡。
云媛上前一步,推白云归:“云归,你醒醒·看看谁来了······”
好似她才是白云归的妻子,而画楼只是探病的友人。
这么多年,画楼就算不信自己,亦信白云归·她对云媛此举很无所谓。只要白云归还活着,便足够了!
他们都过了大半辈子,画楼和白云归的细水长流,两人生活的默契,早起摒弃了相互猜忌。
就算所有人说白云归和云媛破镜重圆,画楼亦不信。
她太了解白云归。
半晌,白云归才从浅睡中睁开眼·绕过云媛,他看到了穿着深黑色衣衫的女子,肌肤雪白,青丝浓密·虽无少女的莹润,却是风韵犹存的妩媚·淡然笑容从眉梢倾泻,斗室陡然春暖花妍。
他缓缓伸出自己的手 云媛这才退到一旁。
画楼笑着笑着·眼眶便有泪珠在打圈。她上前攥住白云归的手,只觉得那宽大结实能一把将她抱起来的白云归,此刻虚弱不堪。
她抿唇,眼泪就沿着脸颊滑下来。
白云归微微用力,让她坐在自己病床的床沿。
云媛终于后退几步,把位置让给慕容画楼。瞧着他们的亲昵,便很后悔当初的选择。当时,是她把这个位置滕给慕容画楼的!
倘若她没有进情报局,如今在白云归身边的女人,就会是她!
白云归没有注意到身后那个女子,眼眸里只有面前泪如雨下的妻子,笑呵呵道:“别哭了老太太,好难看。”
一语逗得画楼忍俊不禁,她啼笑皆非瞪他,可心中的酸楚怎么都抑制不住,眼泪擦了又落下。
白云归搂住她的腰,让她的身子微附。
画楼明白她的意思,不顾云媛和她的秘书侍从在场,俯身吻了吻白云归的唇,两人之间亲昵得叫人艳羡。
云媛的秘书不安看了眼云媛,果然见云局长神色大变,她的拳头握得有些紧,眼眸锋利落在慕容画楼的后背。
画楼俯身的瞬间,白云归低声抱怨:“我讨厌死玫瑰的气味了……”像个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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