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这次有同学愿意邀请楚明明去家里玩,楚昭昭既震惊又感动。
“你去别人家一定要乖,要懂礼貌,不能乱碰人家东西,也要主动帮忙做事知道吗?”
“知道啦,哎呀姐姐,我想借你那件白色羽绒服穿。”楚明明笑嘻嘻地说。
楚昭昭沉默了片刻,说:“那件衣服已经穿四年了,而且有点大,姐姐给你买一件新衣服吧。”
“不用不用,我就喜欢那件!”楚明明说,“爸妈都说我穿那件好看,姐姐,你觉得我穿那件好不好看?”
“你穿什么都好看。”
“那就这么说定啦!”
*
虽然楚明明不要新衣服,可楚昭昭想着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也该存点钱给楚明明买新衣服了,就开始盘算着挤点余钱出来。
周五早上,穆际云的课,楚昭昭的流感已经痊愈,却依然没去上课。
人一旦松懈下来,就很难调整回状态。
或许是这段时间因为楚明明的事情绷太紧了,也可能楚昭昭自知自己在穆际云面前有个不可说的秘密,总之,她名正言顺地请了假,在宿舍里睡了一上午。
室友们下课回来后给她带了一杯热奶茶。
“昭昭,今天穆老师问起你了。”秦舒月说。
“什么?!”楚昭昭一听穆际云就条件反射性地坐了起来,“他问我什么了?”
甘甜一边看书,一边说:“你紧张什么呀,班长帮你说了,请假条也给他了,穆老师就是问问你病得严重不严重。”
楚昭昭松了口气,又倒回床上。
“我就是感慨,果然好学生就是不一样啊。”秦舒月咬着笔,漫不经心地说,“穆老师教了我们几年,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问学生情况呢。以前别人请假,他也只是看一眼请假条就算了,唯独今天……”
寝室里很安静,楚昭昭面对墙壁躺着,背影看起来好像睡着了一般,实际上却盯着墙壁,没有说话。
“月月,你今天的笔记呢?借我看一下。”
幸好甘甜及时打断了秦舒月的话,不然楚昭昭还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装睡下去。
第二天,楚昭昭就是再懒,也不能继续闲着了。
华灯初上,楚昭昭准时到云烟府邸上班,在休息室化妆。
楚昭昭每次都会花上一个多小时化妆,出来时大厅里已经有不少客人了。
她游走在客人之间,有年轻的,也有中年的,有来调情的,也有纯粹地喝酒的。
有几桌的酒瓶子空了,楚昭昭上前推销,忙活一阵下来,卖了几千块的酒。
楚昭昭突然就觉得没什么意思,跟穆际云开的单子比起来,这些简直就是蚊子肉。
但她似乎把穆际云给得罪了。
楚昭昭又不太确定,说得罪,应该算不上吧?
当时那样的环境,大家都在开玩笑,他或许没有放在心上。
心里想着这事儿,楚昭昭频频走神,注意力始终在门口。
后来,穆际云真的如她所愿出现了。
与他同行的人,有的楚昭昭见过,有的没见过,但总归都是一个朋友圈子的。
他们轻车熟路地上了二楼,有服务员领着,一会儿就不见了人影。
楚昭昭不动声色地跟在他们后面上了二楼,却在拐角的时候犹豫了下。
万一那天人家真的不高兴了呢?那她现在过去岂不是自讨没趣?
……
算了,自讨没趣就自讨没趣,还是赚钱总要。
楚昭昭迈腿走过去。
没想到,仅仅了是犹豫了几分钟就被人抢占了先机。
她看到一个和她同样装扮的售酒小姐sara正在他们那桌,半撑着桌子,身姿诱人,正在推销酒水。
这下,楚昭昭确实是自讨没趣了。
她灰溜溜地下了楼,继续在大厅溜达。
所以说有的事情不能有对比,以前楚昭昭一晚上赚个千儿八百的就谢天谢地了,现在她看着自己的单子,只有无尽的叹息。
心情低落,加上刚刚病愈的身体,不到一点楚昭昭就感觉乏力,去休息室坐了一会儿。
休息室里还有其他服务员和工作人员,大家都各玩个的手机,贫于交流,整个屋子静悄悄的。
有其他人进来了,楚昭昭也没在意,在一旁闭着眼睛小憩。
直到有人叫她。
楚昭昭也不确定是不是叫她,毕竟那人只是在旁边“嘿!”
睁开眼后,楚昭昭看到刚刚穆际云他们那桌的售酒小姐sara坐在她面前,一边补妆,一边说:“你跟楼上b14那桌人认识吗?”
sara在生活中是个万人迷,晚上来这里上班也混得风生水起。
前几天她听说linda在楼上那桌捞着大生意了,开了两次五瓶的路易十三,还有一次开了七瓶。
到底是不菲的收入,sara也心痒痒,今天便见机抢在了所有人前面。
可这桌人,好像不太爱搭理她,她好说歹说,坐庄的胖子就开了两瓶人马头意思意思。
这桌人怎么看也不是抠门的,后来sara去前台一看,他们又点了好酒,却没记在任何人单子上。
人家就是乐得清净。
于是,这会儿在休息室遇见linda了,sara就想,该不会因为他们认识才专门照顾她生意吧?
可楚昭昭说不是,不认识。
sara更好奇了,她放下口红,坐到楚昭昭旁边,亲热地挽住她的手,“听说你在他们那里开大单子了,怎么做到的?传授传授呗!”
楚昭昭认真地说:“我……就直接开口。”
“哈?”sara惊诧地长大了嘴,“就直接让人家买那么多瓶?”
楚昭昭点头。
她的神态,实在不像撒谎。
sara不着痕迹地放开了楚昭昭的手,又挪回原来的椅子上,继续补妆。
拍了拍粉底后,又从镜子底下看了眼楚昭昭。
怪不得。
这么贪得无厌,难怪留不住回头客。
这么一想,sara觉得自己只卖出去两瓶人马头也不算丢脸了。
第十章
夜里三点,云烟府邸的客人陆陆续续开始离开了。
穆际云那一桌离开的时候,楚昭昭正在吧台结账,她一回头,就看见sara热情地送他们出去。
楚昭昭耳边音乐嘈杂,听不见门口的人说了什么,她就看见穆际云朝sara点了点头,又笑着在段骁耳边说了句话,段骁也跟着笑了起来,两人一起走了出去。
楚昭昭叹了口气。
瞧吧,买谁的酒不是酒,人家sara服务还周到一些,一回头谁还记得你这个什么都不会的人。
说到底都是自己作的,如果他不是穆际云,怎么也不会让到嘴的肥肉都飞了。
楚昭昭发现自己在钱这件事上真的很没有原则,怕跟老师太多纠缠就把人给作走,完了又心疼钱……
穆际云他们走了不久,楚昭昭也到了下班的时间。
这个点没有公交了,也不可能走回家,所以楚昭昭每次都是走一段路再打车,这样能省一点钱。
走过这条酒吧街,就是这个区的商圈。
夜里的街道虽然比白天空,但还有许多24小时营业的店开着,比自己住的地方安全得多。
楚昭昭走过一家服装店,玻璃橱窗里的新款是牛角扣大衣,粉红色的扣子,粉红色帽子,袖子上还有一只憨萌的熊。
楚昭昭自动把塑料模特的脸想象成楚明明的脸,这么一看,可不得了了。
太可爱了!
楚明明比楚昭昭漂亮许多,她有一双顾盼生辉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和尖尖的下颌,即便这几年没穿过什么漂亮衣服了也不能掩盖她的美,到现在还有男生坚持给她送东西就可知道她的魅力。
楚昭昭对着橱窗哈了口气,在上面画了个圈儿。
等着啊,姐姐来带你回家。
回去睡了一晚上,楚昭昭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回家去了。
她两周没回家楚明明就开始念叨,从昨天下午就开始催她早点回家。
楚昭昭这几天手头紧,什么也没给楚明明买,空着手回了家。
一打开门,头顶“砰”得一下炸开一堆彩条,纷纷扬扬地飘下来。
楚明明抱着一个盒子从门后面蹦出来,“铛铛铛铛!宇宙第一大美女楚昭昭生日快乐!”
楚昭昭扎了扎眼,接过楚明明手里的盒子,淡定地说:“一会儿记得把地扫干净。”
楚明明:“……”
“姐姐你怎么一点都不惊喜嘛!”
楚昭昭抱着盒子,慢悠悠地走到客厅里,躺下来伸了伸腿,把盒子放腿上,打开一看,里面是张没有裱过的素描。
眼睛还是那双眼睛,鼻子还是那个鼻子,五官,脸型都是楚昭昭,可她却觉得画里的自己漂亮多了。
“喜欢吗?”楚明明一脸期待地问。
楚家是没有余钱给她报课外班的,所以她休学的这两年一只在自学画画。一个本就聪明的女孩,又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去学习,进步速度便惊人地快。
“我在你眼里这么好看吗?”
楚昭昭举起画,透过阳光,纸张上闪着细微的金光。
“对呀。”楚明明依偎在楚昭昭身边,“这张画我画了好久,等明年,我送你一张油画好不好?”
“好。”
此刻,楚爸楚妈正在厨房忙活,今天是楚昭昭生日,他们一大早就去菜市场买了整鸡,又拿出亲戚送的松茸,给楚昭昭做了一桌子丰盛的菜。
饭后,楚明明去洗澡,楚妈妈收拾厨房去了,楚昭昭本想帮忙,却被楚国华一把拉住。
楚国华晚饭喝了点酒,此时脸到了脖子,看样子似乎有很多话想说。
楚昭昭没去厨房,坐到楚国华面前,问:“爸,怎么了?”
楚国华弓着背,粗糙的手掌撑着脑门儿,一看就是干惯了粗活的人。
楚昭昭的爸爸妈妈都不是什么文化人,也干不了什么精细活。妈妈一开始在酒店里当清洁工,后来经理见她做事细致,干了这么多年一直没出错,就让她做了个小主管,手底下管着几十个清洁工。
楚国华则是一直在打零工,有活的时候就四处奔波,没活的时候只能在家附近做点小活。
这样的家庭,虽然不富裕,但养一个孩子温饱还是不成问题的,养两个孩子就捉襟见肘了,偏偏其中一个还得了个富贵病。
楚国华的手掌顺着额头,薅了薅头顶的头发。
他抬起头吸了几口气,眼眶微红,“昭昭,你怨爸妈吗?”
楚昭昭感觉像喝了一大口老陈醋,腌得她说不出话来。
半晌,她扯出一个笑,说道:“我怨你们做什么,爸你喝多了。”
楚国华只是揉扯着自己的头发,声音不成调,喑哑地说:“是我们没考虑你的感受,对不起……对不起啊……”
“爸,我从来不觉得有什么,你别想太多了。”
“昭昭……”
父女俩沉重的话题在楚明明出来的时候戛然而止。
楚明明头发吹得半干,乱糟糟地散着,她看到楚国华神色不好,便坐到他身边,双手搭上他的肩,“爸爸,我给你按摩。”
楚国画笑了起来,眼角的褶子比树枝还粗糙,“臭丫头,赶紧去把头发吹干,一会儿该感冒了。”
67。第六十七眼
风里雨里; 我在晋江等你
楚昭昭额头上的疤痕一两天是消不掉的; 她也不方便去上班; 索性就在自己的小屋里写代码; 周天早上才回的学校。
寝室里只有她和秦舒月两个人; 另外两个家住得近,早早就回了家。
“咦?”秦舒月看见楚昭昭的额头,问,“你额头怎么了?”
楚昭昭一边脱外套,一边随意地说:“晚上起来上厕所不小心摔了一跤。”
“哦。”秦舒月叮嘱了几句就又钻回被窝玩儿手机。
从早上到下午; 秦舒月出门了两趟,又洗了个澡,看了一部电影,而楚昭昭一直坐在桌前没动过,只有吃午饭的时候起身丢了垃圾漱个口。
下午五点,甘甜给她们发消息提醒该出发了。
楚昭昭站起来活动了一下筋骨,看见镜子里的自己; 额头上的疤痕依然很显眼。
秦舒月说:“要不拿遮瑕膏抹一下?”
“算了。”楚昭昭撩了撩头发,试图遮住疤痕; “还没结疤,抹遮瑕膏不太好。”
秦舒月也不勉强; 反正是见室友男朋友,打扮那么仔细干嘛。
两人都只简单收拾了一下就出门坐公交车了。
甘甜男朋友订的餐厅在市中心的一个高级商圈; 菜品价格昂贵; 楚昭昭平时看都不会看一眼。秦舒月也说; 甘甜男朋友可真是豪气,一来就请这么贵的地方。
不过想想,或许这对人家来说不算什么,毕竟甘甜家里那么有钱,她男朋友又能差到哪儿去。
楚昭昭和秦舒月坐了公交又转地铁,快一个小时才到约定的餐厅,在门口遇到了也才下地铁的张可。
三个女孩儿被服务生领着往里走,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都有些怯生生的。
她们远远就看见了甘甜,她正朝着她们招手。
落座后,楚昭昭看见甘甜身旁的座位空着,面前却摆了一个用过的杯子。
“我男朋友去上卫生间了,马上就过来,你们先点菜吧。”甘甜叫来了服务生,把菜单递给对面三个女生。
打开菜单一看,大家都惊住了,特别是张可,楚昭昭都能听到她倒吸冷气的声音。
“点吧。”甘甜说,“第一次把男朋友介绍给你们认识,不用跟他客气。”
话是这么说,可大家也不怎么好意思,简单点了几个菜就放下了菜单,最后还是甘甜抢了菜单又给加了五六个菜。
服务生走后,甘甜突然抬头笑了起来。
那模样,一看就是知道是她男朋友过来了。
楚昭昭她们三个也按耐不住好奇心,齐齐回头。
卧槽……
楚昭昭是真的忍不住想爆粗口了。
那个从卫生间走过来,正朝着甘甜笑的金发男人,不就是她前天晚上在云烟府邸遇上的那个吗?!
“这是我男朋友,方泽。”甘甜并没有注意到楚昭昭的异样,她挽着方泽的胳膊,笑意盈盈地说,“这是我的室友们,楚昭昭,秦舒月,张可。”
一开始,方泽也没有认出楚昭昭,但他看到她额头上疤痕的那一刻,顿时想起了前天晚上那一幕。
再仔细看看楚昭昭脸上的表情,他便确定了,这肯定就是那天晚上的那个兔女郎。
方泽很淡定,完全一副没见过楚昭昭的模样,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饭桌上,方泽扮演着完美男友的角色,尽力照顾到每个人,甘甜的碗一空就立即给她夹菜。谈笑幽默,有会热气氛,时常逗笑一桌子人。
可他越是完美,楚昭昭就越觉得可怕。
后来,饭吃完了,他又给每个女生点了甜品,然后出去抽烟。
楚昭昭看见他离开前把手机放在了桌面上。
“我去一趟洗手间。”楚昭昭说。
甘甜点点头,“快去快回,一会儿甜点来了。”
“嗯。”楚昭昭走在通往卫生间的路上,路过餐厅大门时,她回头看了一眼,见没有注意她,便拐了出去。
方泽在外面抽烟,见楚昭昭来了,一点也不意外。
他放手机在桌面上就是在暗示楚昭昭。
“哟,挺懂眼色的嘛。”方泽说。
楚昭昭站在离他两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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