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王白泽雨果断下令召回了东线作战的妖族大军，此刻在妖族的宫殿内，东线妖族大军统领沐言正单膝跪在白泽雨面前。
看着气逾霄汉、威严无比，眼冒寒光的白泽雨，沐言心有不甘，依旧争辩道：“陛下，再给属下一年时间，属下便可击溃东线的人族大军，到那时我族便可稳扎稳打，一点一点蚕食人族的领地，最终的胜利必然属于我族。可您突然将大军召回，十几年的苦战，几十万将士的心血，就这样白白放弃，属下实在是心有不甘。”
沐言说完，大殿便重归安静，没有任何声响，他也是仅仅抬头望向白泽雨。
半晌后，白泽雨缓缓说道：“朕此次召回大军，是另有重用，你回去休整一番，十日后，朕令你继续统帅这只大军，杀向人族腹地。”
听闻大军将要杀入人族腹地，沐言很是惊喜，先前脸上的不甘、委屈的神色一扫而光，慌忙低头说道：“是！”
白泽雨凝视着上空，仿佛看穿头顶的宫殿一般，喃喃自语道：“还是不够，而我族流的血已然够多了，此次即使不能成功，我族也决不能再被困在这望月森林中。”
继而又将目光看向西方，看着正在与人族修士大军厮杀的西线大军。
数万道五颜六色的灵光冲天而起，使得这天地风云剧变，灵力浩荡，在虚空中褶褶生辉，呜呜而响，冰冷的光泽下，时刻都会有人或妖毙命。
密密麻麻的法器、灵气相互碰撞，轰鸣之声不绝于耳，修士斗法厮杀与普通凡人迥然而已，在战场上，修士很少有人会大声怒吼，以免分神被人趁虚而入。
不少修为强横之辈，身上散发着浓郁的灵力波动，在同阶中大开杀戒，威猛无比，碾压四方。
多重灵力的叠加下，战场附近天地摇动，杀气爆发，席卷四面八方，灵力风暴中夹杂着无数道杀气，在战场上肆虐着，周围所有的巨石、草木都已化成了齑粉。
地上的血肉也早已干涸、腐臭，在灵力风暴中化为粉末，与大地彻底融合成一体。
在战场上厮杀的无论是人族还是妖族修士，此刻皆已脸色苍白，在灵力风暴中，咬牙坚持着。
若不想像以往战死的修士那般灰飞烟灭，只得奋力厮杀，消灭敌人，保全自己。
不少修士为求活命，不停地施展秘法，身上喷薄着精光，显然是在透支生命潜能来暂时提升自己的修为。
化神修士的大战依旧延续着，爆发的灵力风暴更为霸道，仅仅是扩散的涟漪，便让不少金丹境以下的修士血肉模糊，倒地不起。
壮志凌云的豪情早已在大战的消磨中烟消云散，此刻只剩下求生的意志，双方灵力不足，身心俱疲，大战的激烈程度比先前要逊色了太多。
不过即使这样，依旧会有大批的修士倒下，被灵力风暴切成碎块。
灵力的汪洋下，血雾依旧蒸腾，向上空飘去，而后消失在虚空中。
大战从清晨一直打到傍晚，直至听到收兵的鸣金声，双方都松了一口气，收起破损的法器，舔1舐着身上的伤口，返回各自阵营休整。
幸存下来的人族修士聚在一起，小声嘀咕着。
“这什么时候是个头啊，我们师兄弟八人一同出征，现在就只剩我一人了。”
“谁不是呢，我最好的兄弟也永远沉睡在这里了。”
“这天杀的妖族，放着好日子不过，非得挑起大战，都打成这样了还不满意。”
“我总觉得这场大战有些诡异，很不正常。”
“什么意思？”
“我觉得这里早就不是战场，而是屠宰场，专门用来消耗你我这等一般的修士。”
“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你难道还没发现吗，那些杰出的弟子在战场上亮个相便返回各自宗门，潜心修炼去了，而你我却要在此浴血厮杀，过着朝不保夕的日子。”
“瞎说什么，那些炼虚大能都折损了不少呢。”
“哼，炼虚大能，我打听过了，那些折损的炼虚大能都在各自宗门犯下了不少错误，让他们上战场，原本便有借刀杀人之意。”
“嘘，都小点声，不要命了，方才你们说的这些若是被执法队听到了，到时办你们一个散布谣言、动摇军心之罪，必然会将你们就地正法。”
提起执法队，众人纷纷沉默，重新变得安静起来。
前方的修士被连日的大战折腾的苦不堪言，而后方此刻也已陷入到了紧张的氛围中。
三日后，齐天羽一行三人踏上了赵国的土地，作为佛教兴盛之地，赵国信佛之风蔚然，寺庙随处可见，礼佛的凡人百姓非常虔诚地跪在佛像脚下，祈求着佛的护佑。
与其他各派隐居在群山之中不同，佛宗立于俗世间，占据着赵国最好的土地。
看着金碧辉煌的寺庙，雄伟壮观的金身大佛，衣着华丽的僧侣，以及街道上成群的衣衫褴褛乞讨的乞丐，为生存而咬牙坚持的杂役，齐天羽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若真有佛，他怎会忍心让这世间变得如此畸形？”
“嘘，齐师弟，噤声。”万青眯着眼感受着四周，而后缓缓说道：“这里的灵气波动和其他地方不一样，我们要小心一些了。”
“万师兄，灰袍人可曾隐藏在此地？”此刻齐天羽最为关心的还是灰袍人的下落。
“不，还得继续向东，不过，万某有一种感觉，那灰袍人离我们已然不远。”万青摇摇头，然后盯着西方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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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6章 佛讲真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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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赵国，僧侣可以走在大路的中央，而其他人只得走在路两旁，见僧侣走来，要停下低头行礼。
见状，齐天羽面露不喜，修仙之人居然与凡人争道，此种行径，令人不齿，而佛宗子弟却受之无愧，不过齐天羽确实有些冤枉那些专心修炼的佛宗弟子了。
在佛宗并非所有的佛宗弟子都是修士，佛宗的修士多数在千佛山上苦心修炼，很少下山，与民争道这种事还是做不来的。
与平民接触最多的便是佛宗的底层弟子，而大部分底层的弟子都是普通凡人，从事着收纳香火、为百姓祈福这样的杂事。
这些底层弟子虽然在佛宗内地位不高，但面对普通百姓，还是有着一种超然的优越感。
如此感觉之下，很多弟子早已变得膨胀起来，将佛祖口中的众生平等早已抛至九霄云外。
即使是施善布粥这样的善事，这些膨胀的佛宗弟子做起来也是颐指气使，颇有上位者的飞扬跋扈，与传说中佛宗弟子谦虚谨慎相差甚远。
不少领取善粥的乞丐，战战兢兢，低头不语，在这些僧侣面前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不吃嗟来之食，那是饿得不够狠，从古至今，那些有着铮铮铁骨、时刻坚守自己准则的清高之人，早已化为凡土，同时化为凡土的还有他们身上闪耀的那些人性光辉。
粥水很稀，几无米粒，看到此景，齐天羽决定戏耍这几名僧侣一番。
看着在街头上施善布粥的僧侣，齐天羽故作好奇地取来一碗，低着头盯着碗里的稀粥看来看去，如此动作持续了半盏茶的时间。
一名身穿灰袍的年轻僧侣看到齐天羽如此表现，也伸头看过来，很是好奇。
觉察到僧侣的到来，齐天羽啊的一声，便将粗瓷黑碗扔在地上，碗碎粥洒，不少汤水溅到了年轻僧侣的衣鞋上。
看着被汤水溅脏的衣鞋，再看着破碎的黑碗，此名年轻的僧侣立刻勃然大怒道：“不喝放下便罢，为何如此糟蹋粮食？”
“粮食？”齐天羽皱着眉头，低头盯着地上，满脸疑惑的说道：“不对啊，这明明便是一碗清水，哪里来得粮食？在下就是在清水中看到了小师父你的倒影，受到惊吓，才会失手打破瓷碗的。”
也许平日里习惯了嚣张跋扈，年轻僧侣完全没有听出齐天羽言语中的调侃之意，只是见齐天羽如此反驳自己，便已怒火中烧，恶狠狠地说道：“我说它是粮食，它便是粮食。”
“这位小师父，这便是你的不对了，出家人不打诳语，更不能犯嗔戒，还有慈悲为怀的年轻出家人不应该自称小僧的嘛。”齐天羽决定好好戏耍一番这些不事生产还依旧跋扈无比的寄生虫。
“我……小僧是在训斥你，一粥一饭当思来之不易，你……这位施主如此不爱惜粮食，就算佛祖在此，恐也会勃然大怒。”年轻僧侣虽然不像先前那般大声，但语气中依旧充满了那种高人一等的得意。
“哦，年纪不大，口气倒不小，居然把自己和佛祖相提并论了，狂妄！”论起扣帽子的本事，齐天羽显然远胜于前面的这位年轻僧侣。
“阿弥陀佛，阿弥陀佛，”年轻僧侣诵了几声佛号后，继续争辩道：“小僧说的是爱惜粮食一事，施主何必岔开话题，乱给小僧扣帽子。”
齐天羽点点头，笑着说道：“好，刚才在下说这是一碗清水，圣僧你非得说这是粮食，那请问圣僧，粮食在哪里？”
刚才趁着二人争辩时，齐天羽便用灵力将地上仅有的几颗米粒化为了虚无，故此，年轻僧侣低头看时，地上只有浑浊的水渍，并无其他一物。
“敢问圣僧，这粮食在哪里？”齐天羽故意大声问道，惹得不少行人纷纷停下驻足观看。
年轻僧侣紧皱着眉头，看到行人围观，立刻大声喝斥道：“看什么看！”
见状，这些行人纷纷低下头，立刻向一旁走去。
齐天羽摇头说道：“圣僧，你方才又犯了嗔戒，看来佛祖早已不在你的心中。”
“你说什么？有种再说一遍。”年轻僧侣自感颜面挂不住，看着齐天羽，吆喝来了一群棍僧，将齐天羽围了起来。
“出家人不是讲究以和为贵的嘛，怎么，争辩不过，便想动手。”齐天羽冷笑着说道，怪不得火灵如此厌恶秃驴，这一个个果然皆是伪善之辈。
“我佛虽慈悲，但对待心怀不轨之徒，向来不讲情义。”见到棍僧后，年轻僧侣更是底气十足，振振有词地说道。
齐天羽摇头，目光中露出鄙夷之色，继续冷笑说道：“怎么，就因为在下说你们布施的粥中没有粮食，便成了你口中的心怀不轨之徒？”
“此事和粥中有没有粮食无关，只因你口出狂言，对佛祖大为不敬。”年轻僧侣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也给齐天羽扣了一顶大帽子。
齐天羽想看看这名年轻僧侣到底能无耻到何种地步，继续与其争辩道：“在下何曾对佛祖有着丝毫不敬？”
“哼，还想抵赖，方才你说小僧心中无佛祖，那便是对佛祖最大的不敬。”年轻僧侣见齐天羽衣着华丽，想来身价不菲，准备让武僧群殴齐天羽一顿，然后带至无人处，讹上一笔黄白之物。
在赵国，最有地位的不是达官贵人，而是他们这群僧侣，故他也不会害怕齐天羽背后的凡俗势力。
“这句话确实是在下所说，如果现在还给在下一次机会，在下依旧会说，你心中并无佛祖。”齐天羽看着年轻僧侣眼中的凶光，故意激怒他。
“敬酒不吃吃罚酒，各位师侄，此人口出狂言，对佛祖大为不敬，还请各位师侄为我佛正视听。”说完年轻僧侣便双手合十，面露祥和之色。
齐天羽并未释放出身上的灵压，反而如同凡人中的武道高手一般，顷刻间，便将这些所谓的棍僧打倒在地。
而那名年轻僧侣见势头不对，趁着混乱，早已溜之大吉了。
万青从未像今日这般精神，瞪着双眼犹若看戏一般，随后拍掌说道：“精彩，精彩。”
只是不知这句是送给齐天羽的，还是送给那个逃跑的年轻僧侣的。
齐天羽摇摇头，嘲讽着说道：“怪不得人们常说越得不到什么越会强调什么，佛讲真性，但我在这小秃驴身上看到的只有虚妄，佛讲虚怀若谷，但我在这小秃驴身上看到的只有飞扬跋扈……”
“天羽师兄，你小声一些，这里毕竟是佛宗的地盘，你这般说他们会不会惹出麻烦。”千凝有些担忧地说道，毕竟他们此行是为了灰袍人而来，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齐师弟，你有没有体验过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万青突然神秘兮兮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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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7章 本上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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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的感觉确实没有体验过，但体验过被万人咒骂的感觉。”齐天羽如实道来。
万青突然诡异地一笑，然后慢吞吞地说道：“那么恭喜你，齐师弟，你马上便能体会到那种好心没好报的感觉了。”
万青话音未落，只听一道犹若雷声的雄厚声音在耳边炸起：“谁人敢对佛祖大不敬？”
闻言，附近的百姓和僧侣都纷纷双手合十，低头诵着佛号：“阿弥陀佛！”
一个浑身散发金光的白袍中年僧侣从天而降，齐天羽用神念一扫，便知此人的修为在筑基中期。
由于齐天羽收敛了气息，此刻与凡人无异，故中年僧侣打量齐天羽一番后，不怒自威地说道：“刚才便是你口出狂言，对佛祖大不敬？”
齐天羽在心中冷笑了几声，而后摇头道：“在下从未口出狂言，更未曾对佛祖有着丝毫不敬。”
那名灰袍年轻僧侣适时赶到，指着齐天羽气喘吁吁地说道：“师祖，正是此獠，他口出狂言，说我们所有僧侣心中并无佛祖，只不过是打着佛祖的旗号骗取信男信女手中的财物，还说我们不事生产，是蛀虫，是吸血鬼。”
听着年轻僧侣对自己的指控，齐天羽嘴角微撇，暗道看来这些秃驴倒也清楚自己的定位，只不过平素里只是嘴硬，不愿承认罢了。
人最怕的便是当众揭短，年轻僧侣这些话可谓是字字诛心，玩了一把恶人先告状，占得先机。
果然，闻言，中年僧侣脸色微变，目光中充满了不善，对着齐天羽喝道：“刚才我徒孙所言，你可曾听到？”
未及齐天羽回话，年轻僧侣指着依旧躺在地上的棍僧继续义愤填膺地说道：“师祖您看，此人不仅侮辱佛祖，还对各位师侄施以毒手。”
“这小和尚当真了得，寥寥数语，便将齐师弟的罪名从对佛祖大不敬升级到侮辱佛祖了，看来齐师弟要有点小麻烦了。”万青低声说道。
千凝本想出面解释一番，但被万青制止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你这个时候出去也是百口莫辩，不若站在一旁，看看你的天羽师兄如何耍玩弄这帮秃驴。”
看着年轻僧侣得意的笑容，再看着围观百姓不善的目光，齐天羽故作无辜地说道：“在下要是说在下并没有说过那番话，你们信吗？”
中年僧侣没有回答齐天羽的反问，而是指着躺在地上的棍僧说道：“这帮弟子可是被你击倒在地的？”
齐天羽点点头，一身正气，义正辞严地说道：“在下当时只是正当防卫。”
“被你击倒在地的这些弟子都是佛祖门徒，不管你是否说过那些话，你殴打佛祖门徒，便是蔑视佛祖，蔑视佛祖，那便是侮辱佛祖。”显然中年僧侣更擅长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齐天羽目瞪口呆地看着中年僧侣，半晌后，才慢吞吞地说道：“这也可以？”
“各位信男信女，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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