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所谓的正确,只是提前结束痛苦,直接结束生命。”
“或许他本人该感谢你,让他终于能提前做出决断。”解诸道。
希北风道:“但哪怕这样的结果对他来说是最好的,站在我们外人的角度上来看,其实跟扼杀了一条生命没有什么区别。这种事情,能做吗?这跟一般的道义是相违背的。大家只听说过劝人生,也没有听说过劝人死的吧?”
“好像也见过。”解诸道。
希北风笑了笑道:“那什么劝一个快要自杀的人,你连死都敢还有什么不敢的这种傻话就不要说了,不得不承认,很可能一千一万个例子中,总能砸中那么几个,但我保证你去对每个想自杀的人说这句话,呵呵了,基本上是没有作用,甚至是反作用,倒是推了人家一把,届时可就纠结了。”
“但你不也说了,劝人死,或许也是一种选择。”解诸道。
希北风无奈摊手道:“劝人生或者死,都是你可以做出的选择,毕竟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怎么说就怎么说。但你要考虑这么说了之后,人家万一真的死了,你要怎么办?且不说道义上的谴责,额,这个确实可以且不说吧。单就是官家的追责,你都吃不了兜着走。到时候吃了官司,你就没救了。逞一时口舌之快,白葬送人家一条性命,还连带毁了自己半生,这操作也是没谁了。”
“但是,如果我有这个觉悟呢?”解诸道。
希北风道:“杀人者必须要有被杀的觉悟,但并不是做好了被杀的觉悟,就有资格杀人。”
“那官家有什么资格杀人呢?”解诸道。
希北风道:“官家没有资格,但官家有本事,有能耐,大家也服气,除了被杀者不服气之外,其他人并不会多说写什么,只要有理有据,按刑律判处即可。”
“刑律不也是官家搞出来的东西,他们凭什么审判别人?”解诸道。
希北风道:“他们不凭什么,就凭手里的枪,和万千民心。”
“这难道不是一种谋杀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让有罪的人,受到惩罚,让罪大恶极的人去死,难道不应该吗?”
“应该!”解诸道:“但是我们有那个资格吗?”
“没有。”希北风道:“但我们依旧要做,以牙还牙,一报还一报而已。至于资格这种东西,杀人者没有资格,审判者也没有资格,说到最后还是得看谁拳头硬。显然,少数破坏者的拳头,一般不够硬,所以被抓了之后,也基本只有玩完一条路。那不是谁给他们的惩罚,而是我们对他们的制裁。”
“也就是说,最后还是没有资格。”解诸道。
“没错啊,没有资格,就不能做了吗?”希北风道:“本来这个社会,本质就是多数人对少数人的暴政。”
解诸道:“那么,反正大家都没有资格,其实也就是说我是有资格劝人死的?”
“你有权力,但你没有资格。”希北风道:“而且,我也不希望你做出这种事情,不仅容易害人,还容易害己。”
“那你为什么不禁止我做这种事情。”解诸道。
希北风道:“我没有资格禁止你做任何事情,只会提醒你,做了某些犯禁的事情,很可能是毁了一辈子,乃至于丢命的。”
“结果,你还是不阻止我?”解诸道。
希北风道:“我已经尽我所能,把道理和后果跟你讲了,至于最后会怎么样,就不是我能管的事情了。”
“那看来我可以找一天,去找个想要死,却不敢死,但其实又只有死一条路最痛快最合适的人,去好好地劝他死一次了。”解诸道。
希北风道:“这是你的自由,尽管我不认为你应该享有这种自由,而且相信其他人都不会觉得你应该拥有这种自由,但实际上还是那句话,嘴巴长在你身上,你想说什么,别人真拦不住,前提你能确定自己可以承担后果。”
“总算有点拦着我的意思了,但是这么拦着,其实跟没有拦着差不多。”
解诸笑着道:“而且您也说了,或许对有些人来说,死亡是因为做出了无法继续存活的判断,那么或许这个判断真的很准确呢?只是他本人最后还是犹豫了,那么我去劝他死不就是一件善事吗?毕竟他做出了正确的决断,尽管那只是相对于他本人来说,而不是相对于其他人来说。”
“对此,我无话可说。”希北风道:“人不能完整的理解自己,也不能完整的理解别人。在我看来,人跟人,就像是两个相交的圆,相交的部分并不是重叠的意思,而是把你认知的他,和他认知的你放在那个地方。抛开这些个地方,还有很大一部分,是他所知道的自己,但你没有碰触到的,也还有一大部分,是你所知道的自己,但他也没有碰触到了。”
“似乎还少了不能理解自己的解释吧?”解诸道。
“人跟人是两个圆,但是单独一个人,却不能拿一个圆来说事。”希北风道:“单独一个人,应该是一个圆加上圆外面的地方,圆里面是自己,圆外面也是自己,但里面是可以认知的自己,外面是自己也无法认知的自己。”
“好吧,那两个圆相交,就没有误会彼此的地方吗?”解诸道。
希北风道:“理论想要自洽的话,只能说,单独一个人的时候,自己所认知的自己,虽然是一个是圆,但这个圆其实并不是完全的圆,而是有部分的缺损,直到与别人相交之后,才那部分缺损才被别人的错误认知填补。之后才构成别人认知中的部分的你。”(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第310章 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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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岂不是说你所说的我其实并不完全是我,而是有一部分是有别人的认知所构成。”解诸无语到:“那也就是说,我连我都不是了。”
“别人的误会,也构成了你。”希北风笑着道:“虽然听着好像你的某个部分由别人主宰了,但是仔细想想,别人对你的认知,也是通过你的行为来形成的,亦即是说,其实你还是你,哪怕某个部分并不由你直接决定,但归根到底还是由你所改变的。”
“这样说难道不是强词夺理吗?”解诸道:“我就是我,哪怕别人误以为我是什么人,我依旧不是那个人。”
“但是社会中的你确实是有别人的认知所形成。”希北风笑着道:“很可能认知你的人越多,其实你也就距离你所认知的你,越来越远,越来越不像,但归根到底,你还是你,这一点不容置疑。”
“好吧,不过这说到底是我,以及别人认知的我,这两个我是不同的好吧。”解诸道。
希北风道:“都是你,有什么不同呢?你活在这里,别人认知中的你,也活在这里,空间上,你们是统一的,时间上你们也是统一。你们共享一个肉体,以及一个灵魂。别人会认为你不是你吗?你所认为的你,做出了一个行为,却被别人用另外一种想法解释了,并认为是他们想象中的你所做出来的,结果他们认为的你,也就是你。”
“有点绕,但显然绕不过来吧。”解诸道。
“有句话叫一千个读者就有一千个主角。”
希北风笑着道:“当一本书的作者写完那一本书之后,其实就已经失去了最终的解释权。所有超出那本书内容的东西,不管是作者的初衷,还是他后来的觉悟,只要无法在字面上,在书里得到体现,无法被别人认知,那么就等于不存在。
这个时候,还来进行解释,那也只能是解释那本存在他心中的书,而不是用来解释已经完成的书。除非他重新对书进行修改。但很显然,他修改前的那一版,不能用他的解释来强行说通某些东西。没有写出来的东西,就是没有写出来的东西。”
“这个我倒是赞同。”解诸道。
希北风道:“所以,类比到人身上也一样,你以为你感情丰富,你认为某个东西是好的或者不好的,但你没有表达出来,或者表达出来后却没有被人知晓并认知,那么那种东西就不存在,或者说只存在于你个体之内。”
“没错,但也依然存在。”解诸道。
“你说的没有错。”希北风道:“那么反过来类比呢,别人认知到的你,有些是错误,有些事你没有发觉的东西,这些东西不也是真实存在的吗?”
“我没有发觉的我自己,当然是存在的,但是别人认知的错误,也不能强加到我头上吧?”解诸道。
希北风道:“事实上,已经强加到你身上了,不管你愿意不愿意,知不知道,都已经附加在你的身上了。除非你把他们都灭了,否则的话,那些你没有发觉的东西,那些可能跟你认知完全相反的所谓的错误的东西,就存在着。”
“错误的就是错误的,怎么可能存在。”解诸道。
希北风道:“错误的就是错误的,那么谁来判断哪个是正确的,哪个是错误的呢?”
“当然是我。”解诸道。
希北风道:“你真的确定完全百分百能理解自我?”
“这……”解诸苦笑。
希北风道:“显然,人也不可能完全理解自我,你刚才的许多话里也承认,别人确实有可能认知到真实属于你,但却不被你自己认知的某些东西。”
“确实是有这种东西的存在,但是这种东西的存在,跟错误的存在是两个存在。”解诸道。
希北风笑着道:“你都无法判断出某个不属于你的东西,到底是不是你的东西,那你怎么断定所谓的别人的错误认知,不是对你最中肯的评价呢?有句话叫做口嫌体正直,嘴里说着不要不要,其实心里想要得不得了。咳咳,当然了,这个事情,肯定不能运用在某些垃圾强迫别人进行某种交,额配的行为上面。只是说有部分的时候,确实是这个样子的。”
解诸笑着道:“您可真会给自己找麻烦,最好的反驳例子已经出来了,就像您说的,某种强制行为,其实是错误的,也就是说,某个实施暴力的人,认知到的受害者的口嫌体正直,其实也是错误的。”
“真是很可惜,然而那种所谓的口嫌体正直,其实不过是犯罪者的借口,他们根本没有认知道什么口嫌体正直,他们一副脑子里都已经满满都都是屎黄色的东西了,那个时候的他们那里还有空去认知别人,他们已经被自己的欲望吞噬了。”希北风道。
“这也不过是你的认知。”解诸道。
希北风笑着道:“确实,这也不过是我的认知,那么为什么那个人自以为是的认知是正确的,而我们局外人对他的客观认知就是错误的呢?事实上,你也清楚,拿着口嫌体正直当借口施加暴力的人是个什么德行,他们不过是被欲望填充的垃圾。”
“确实是垃圾,但这不过是我们的认知。”解诸道。
希北风道:“那不就够了吗?他们就是垃圾。我们的认知,也是他的一部分,而他即便真的认知到了别人口嫌体正直,也不过是他的错觉。这是我们的认知,更是他的真实。错的只是他自己,而不是我们。”
“好吧,抛开这种案件。”解诸道:“那么那些含冤不白的人呢?我们对他的认知,不也是错误的。”
“在我们认为他是有罪的时候,他不就是有罪的吗?”希北风笑着道:“只有等他恢复清白的时候,你才会认为他是无罪的。当然了,这个时候,还有其他的一些人,可能认为他是无罪的。其实有罪和无罪,两种认知同时存在。那么用某虐猫狂人的话来说,就是他既可能是有罪的也可能是无罪的,他此时的状态是有罪加无罪。”
“蛮不讲理。”解诸道。
希北风道:“难道这个世界不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吗?”
解诸楞了一下,道:“好吧,也是。”
“无论别人对你的认知,是正确的,还是错误的,其实都已经附加在你的身上了,你除非能拿出真实的证据,来让对方相信,否则的话,你就越来不是你。”希北风道:“当然了,往往拿出证据之后,其实你还有可能会被部分少数人以莫须有的罪名继续冤枉着。除非那些人哪一天都死光了,否则你身上依旧背着那种认知。”
“想来想去,其他的人,还真是讨厌啊。”解诸道。
希北风道:“除非其他的人都死光了,否则你就不是完全的你。又或者,你可以不被任何人感知到,也算是完全的你。只是无论哪种情况,你就真的只是你了,不被人认知,连存在与不存在,都是一个问题。”
“我就是我,哪怕别人不知道我,我也依然存在着。”解诸道:“这世上不知道我的人多了去了,难道我就不存在吗?”
希北风笑着道:“可能再他们的认知里,你有可能存在,但不过只是一个数字,可能是多少亿万分之一,也可能某个地方的人,类似这样的认知。有个理论叫做六度分离理论,你和任何一个陌生人之间所间隔的人不会超过五个,也就是说,最多通过五个人你就能够认识任何一个陌生人。”
“有趣的理论,不过其实不用这个理论也清楚,有什么人可以从出生之前,就避开其他人的认知呢?”解诸道:“除非这个人出生地,不被人认知,然后出生之后,所有认识他的人,也渐渐死去,最后没有人再认识他,只有他一个人活在某个世界。如果这么说的话,其实完全没有可能。”
“这种情况,除非是某个星球上,什么都没有,连动物都没有,只有他一个人,而且还没有人观测过这颗星球。”希北风笑着道:“这样的事情,确实没有什么可能性。不过如果真的发生的话,恐怕那就是一个幽灵了。话说幽灵也有可能被认知到,而那个人的话,其实谁都不知道。仔细想想的话,每个人内心的自己,或许就是那样一个人。”
“这么说倒是有点恐怖。”解诸道:“如果是那样的说法,我宁愿自己被正确的或者错误的认知形成,而不是一个人窝在一个没有人知道的世界。”
“你之前不是觉得挺好的吗?”希北风笑着道。
“打擂台自然觉的好。”解诸道:“甚至一个人待在深山老林里一段时间也不错,但是让自己真的不被任何一个人知晓,哪怕出现在他们面前,也不能被看到,难道不觉得很恐怖吗?”
“可是,每天,我们都在做着这样的事情啊。”
希北风道:“我站在你面前,但我不是我,我只是你认知中的我,而我认知的我,跟你认知的我是不一样的。甚至于我认知的我,也不是完全的我。仔细考虑,你认知的我,他认知的我,我认知的我,光是三个人就已经有三个我了,更不用说互相交叉考虑,你和他认知的我,我和你认知的我,我和他认知的我,又是三个了,再接着你我他认知的我,又是一个我。”
“这才三个人而已。”解诸道。
希北风道:“没错,这才三个人的存在,我就已经有了七个。而这种情况,每个人都是一样的,那也即是我,表面上看是我们三个人站在一个地方,但实际上这个空间这个时间,一共存在着21个我。而若是再增加一人,又不止是增加七个了。”
“等等,虽然你的我,和我的我,跟他的我,都是我,但这不过是个代名词,不是所有的我都是我。”解诸道:“一下子直接说是21个我,似乎有混淆偷换概念的意思。”
“那么多个我,有些我是我的,有些我是你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