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小兔崽子,你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敢在单爷的地盘上的撒野,老子今天就让你长点记性”,单程咬牙切齿的说道。
因为单姓曾经在唐朝出了一个七十二路总瓢把子单雄信,这单程也不管跟自己有没有关系,反正就一直认作老祖宗,说话行事也是拿着总瓢把子的气势。
只是今天他在兄弟们面前可是丢大人了,总瓢把子的把子没了,只剩下一个光秃秃的瓢
当初他拿了那十万块钱出去,说是自己“表妹”倒贴送来的“彩礼”,在兄弟们面前可好好装了一把,可纸是包不住火的,这不今天下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何卿卿和老娘就把他那扣在头上当大盖帽的猪尿泡给戳穿了,光鲜没了,反而弄得一身骚臭。
平常一起玩闹的兄弟们都知道他偷了老娘的养老钱出来装大爷,可是一顿冷嘲热讽,调笑嘲弄。
丢人丢到姥姥家的单程,感觉实在无光,又加上欠了一屁股的债,进山找金矿都没了“启动资金”,稍微一琢磨就打起了陈易这车的主意。
其实他也不傻,选择陈易的车是做过权衡的。
苍榴镇虽然因为最近几年神农架旅游开发而飞速发展,可再发展也是镇子,屁大点的地方,小混混也就他们这么几帮人,丢了车警察第一时间找的肯定是他们。
可是,如果偷陈易的车,那就不一样了
首先,他见过陈易一面,长得挺高,可样子却瘦不拉几黑不溜秋,跟营养不良似的,他自认可以一个打两个,第二,这小子是个外地人,妈的,不欺负你欺负谁,第三,就算他想闹到派出所去,可有自己老娘与何卿卿在那里,最终也只会和解,和解就和解呗,打张欠条,反正比那几个放高利贷的好糊弄
只可惜算盘打得挺好,可做起来却没那么容易。
他的“手艺”实在不到家,在师父张哥手下,一辆车顶多二十秒钟就能弄开,可他愣是折腾了半个多小时都没折腾开,还被陈易抓了个正着。
前仇后怨,加上那爆炸头女孩的挑拨,让单程一肚子邪火全冲着陈易去了。
陈易仍然靠在车头上,抽着烟,眼看着两人走过来,神色不动,真琢磨着该拿捏个什么度才好,毕竟过会还可能有更精彩的好戏上演,此时出手太过,肯定会引起不必要的麻烦。
可就在这个时候,不应该出现的人出现了,或者说正确的人没有出现在正确的场合,反而是错误的人出现在了错误的场合。
何卿卿和褚海门站在门口,彭姨也披着衣服出来了。
“你个混账东西,想要干什么”
彭姨看见自己儿子和那劳改头小子围着陈易,虽然不了解前因后果,但也知道自己这儿子又在惹事,当即就一路小跑过去,抓着单程的衣服,又打又骂。
“你说你要干什么嗯陈先生是卿卿的朋友你也敢打”
“你想打人是吧,今天我就先在这里打死你,省得你以后自不量力被人家打死”
彭姨像是发疯了一样,抓着单程胳膊,劈头盖脸就是一顿,陈易等人能够看出来,那是真打,力气不大可也啪啪作响,一巴掌一巴掌的直往他脑门子上盖
拿着板砖的那卡尺头小子,万万没料到,转瞬之间,事情竟然朝这个地步发展,刚才还威风凛凛,扛着板砖要去揍人,可一会儿的工夫,“单爷”就被自家老母亲揪着领子打得连连求饶。
“唉,慈母多败儿啊,这么好的机会算是错过了”,陈易站在一边隔岸观火,砸吧着嘴,感慨说道。
“什么慈母多败儿你没看见彭姨在教训他吗”
何卿卿走到陈易身边,对他的话不是很同意,说道:“或许以前彭姨可能把单程教坏了,可现在,你看,打的也是挺狠的。”
陈易摇了摇头,说道:“呵呵,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情要是真如你这么想,那也就简单了。”
“哦陈先生的意思是”何卿卿不明白。
陈易小声说道:“你好好看看,彭姨的眼光是放在哪里的是那单程身上,还是我身上”
何卿卿听了陈易的话,微微一愣,半信半疑的看过去,没多久,果然发现了异常,那彭姨在教训自己儿子的时候,可眼光却不时往陈易那边撇过来。
她不是笨人,相反还很聪明,瞬间就明白了陈易说的什么意思,叹息一声,道:“唉,教训孩子本来是为了纠正他的错误,可却成了替别人出气,这一下子就变了味了。”
褚海门走进几步,从陈易兜里面掏出烟火,自己点上,自从到了华东,抽惯了陈易那大白将军之后,这兰花男就对其他的烟草不再感兴趣,感觉这玩意一根能顶三根,就是过瘾
他点上烟之后,说道:“其实这彭姨更多还是太溺爱那单程,生怕在落在别人手里吃大亏,这才自己动手,看着打得很凶,但实际上没多么重,明天早晨看看,估计连个黑眼圈都没有。”
到了这个时候,何卿卿即便不想承认陈易那句慈母多败儿也不得不承认了,叹息一声,说道:“唉,是啊,这么好的机会还真错过了,要是陈先生出手,那单程必然会牢牢记住这个教训。”
褚海门瞥了陈易一眼,嗤笑一声,说道:“呵呵,刚才是只有蹲号子才管用的我可是看见有人前面刚放完狠话,后面就偷偷摸摸出手教训起人来了。”
只是褚海门的话音还未落,远方就传来了一阵尖锐刺耳的警笛声。
两辆闪烁摄人光芒的警车从两边胡同包抄而至,待到行至他们身边,停下车,下来几个带着困顿之意的警察,而正在追打单程的彭姨也停下手来,拿着石头不知道该怎么办的卡尺头小子也隐蔽的把石头扔掉。
何卿卿却蓦然瞪大眼睛,吃惊的看着陈易,“你玩真的”
褚海门同样惊诧,烟灰抖了一身,冲陈易树了个大拇指,道:“操,你牛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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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0章 如此母子
“你们在吵吵什么”
为首的警察是个四十多岁的男人,又黑又壮又胖,身高要是再高上二三十公分,跟尼玛打nba的奥尼尔没啥区别。
即便是警察,即便是明知道值夜班,可半夜出勤也是让人恼火不已的事情,他走上前来,在陈易等人脸上看了一圈,道:“谁报的警”
“报警”
单程一愣,旋即恼火,指着陈易骂道,“你特么阴我”
陈易耸了耸肩,觉得可笑,有些人就是如此,明明是自己犯了错,却总是把责任推到别人身上,这单程就是这类人。
“呵呵,我阴你”
陈易看着他,冷笑一声,说道:“你偷老子的车,还不准我叫警察是了难道要把钥匙也给你,让你白白开走,才算对得起你”
单程登时语塞,同时也害怕起来,刚才的愤怒全部转化成了心虚。
“少咋咋呼呼的,单程,偷车的人就是你啊”
那胖黑警察一巴掌拍在单程的肩膀上,拍得他一个哆嗦,狞笑道:“小子,几天没见着你,怎么长本事了,连偷车都学会了”
“误会,误会,樊哥,我怎么可能偷车呢,您一定是弄错了。”
单程膝盖都软了,脸上干笑着,比哭还难看,能不怂吗,这樊欣是他们苍榴镇派出所的副所长,人送外号樊阎王,只要是被他抓进去,甭管多么硬的骨头,一通“审问”下来,保准吐出来的要比做的多。
他曾经听一个哥们说过,这家伙是体校毕业,从小打架,下手黑着呢,而且最关键的是,明明把人揍得死去活来,可去医院检查,愣是没有半点伤势,想告都没得告。
可是那顿痛揍却是让绝大多数人扛不住,该说的,不该说,一股脑全倒了,管他后果是蹲三年还是蹲五年,总比那受不了的疼痛要强。
“我弄错了”
樊阎王放在单程肩膀上的手微微用力,单程立刻跟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大姑娘一样,被晃得站不住脚,“你是说我冤枉你单程了嘿嘿,是不是冤枉你,我们听听报案人的话怎么样”
这话一说完,他身后立马站出来一个年轻警察,板着一张脸,喝道:“谁报的警”
单程这一下子可慌了,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么心慌过,那个陈易可是要把他往死里整啊。
“大樊啊,没人报警,没人报警,你弄错了,肯定是其他地方的”
彭姨上前两步,把单程挡在身后,急急说道,同时又看了陈易一眼,带着一抹让人难以拒绝的哀求之色。
那樊阎王似是对这个场景已经见怪不怪,满脸无奈,说道:“婶儿,你不能这么一直惯着他了,以前多好的一个孩子,你看,现在成了什么样子了,车都敢偷,以后还有什么他做不出来的。”
“对对,大樊说的是,回头我一定好好教育他,你说我孤儿寡母的,他要是再进去了,一辈子都留下污点,你让他怎么活,让我怎么活啊”彭姨说的异常可怜,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寡妇,闪烁着泪光,为自己儿
子求情,只要没有深仇大恨,就不可能无动于衷,更何况这个樊阎王和彭姨还是熟人。
“唉,这么下去会出大事的”
樊阎王叹了口气,又朝那呆若木鸡的单程冷眼相看,说道:“你就往死里作罢,等哪天连我也保不住你,你就知道厉害了,收队”
几个警察白白出了一趟警,于夜色中呼啸而来,又在夜色中呼啸而去。
他们走后,彭姨不由拍着胸口,长松一口气,这一劫总算是过去了。
“姓陈的,你特么什么意思”
警察一走,那单程又来了精神,瞬间就忘记了他刚才那副怂到家的没出息样,指着陈易就骂道。
陈易叼着烟,眼中带着一丝冷笑,道:“什么意思,呵呵,你偷我的车,还要问我什么意思”
“好,好,你等着”
那单程本事不大,气性不小,只是被这么一闹,还有曾经教训过她的何卿卿在身边,不敢再过分嚣张,招呼着他那些狐朋狗友,任凭彭姨在身后呼喊,仍然梗着脖子,径直离去。
“哎呦,我上辈子做了什么孽啊,竟然养了这么一个东西”,彭姨一声呼号,望着那没有一丝留恋的背影,眼泪滚滚而下。
何卿卿叹了口气,目光转向陈易,精致的面容上带着一丝责怪,说道:“陈先生,你做的有些过分了。”
陈易苦笑一声,他本来的打算是把这小子弄进去拘留上几天,吓唬吓唬,让他吃点苦头长点记性,可最后却弄了个里外不是人。
“不,我倒觉得陈先生做的不错”
一向跟陈易不对付的褚海门,罕见的与他站在了一边,说道:“那警察说的不错,在这么下去,早晚要出大事,到时候谁也保不住,该吃的亏一点都不会少。”
何卿卿摇头,总是感觉他们心太狠了一些,说道:“除了这个法子之外,难道就没有其他的吗就不能用些柔和的手段”
“怎么柔和难不成学学老禅师,说上两句鸡汤文,等他瞬间开悟那都是骗小孩的玩意多少人从小就听纯洁美丽正能量爆棚的安徒生童话,可又有多少人弃恶从善了”
陈易眼中带着一丝嘲讽,抽了口烟,继续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什么是本性,无非就是价值观人生观和世界观,这种从小塑造而成,在他身上存在了十几年的本性,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不用暴烈手段打碎了重建,怎么可能轻易扭转方向
就比如说单程,如果想从根本上改变,最简单最有效的方法有两个,一个是送进部队,老实人在部队里会变得不老实,不老实的会变得老实起来,其实就是在向一个平均人格靠拢。另一个就是送进监狱,蹲上几年,灌输进去一个理念,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捉了必挨打,让他再也不敢有为非作歹的念头。”
“这单程今年已经二十六了,进部队是不可能的了,那,那,唉,看他自己的造化吧”
何卿卿听着陈易的话,脸色变幻数次,极为无奈,又说道:“好了,早点休息吧,明天早晨还要进山呢。”
彭姨眼泪婆娑,看了陈易一眼,欲言又止,凄凄凉凉的一个人回到自己的房间睡下。
陈易看着彭姨匆匆离去的背影,不知道该说什么,或许过几天,她会更难过,那单程面临的灾劫,也要远大于那十几天的牢狱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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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1章 小瘪三
陈易本来就是个精力旺盛到爆的人,又加上这么一折腾,半点睡意也没了。
“恩公,你还在为那单程的事情苦恼”
好久没有出现的莲儿,忽然俏生生的出现在了陈易面前,坐在他对面的一个小板凳上,单手托腮,大眼珠子咕噜噜盯着陈易,神态娇憨,可爱非常。
“没有,我苦恼他干啥,又跟我没多大关系”,陈易说道。
“咯咯”
莲儿掩嘴娇笑,道:“恩公你就别骗莲儿了,别人不懂你,可莲儿懂”
陈易谎言被莲儿无情戳破,闹了个大红脸,嘴硬的问道道:“你懂什么”
“恩公就是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很多人只看见了你的外在,却不了解你的内心,就说刚才那个何小姐,你这么做真的是为了彭姨和单程好,可她却在责怪恩公。”
莲儿说着说着,小脸变得气嘟嘟起来,皱着光洁的眉头,道:“要我说,恩公就不应该多管,你看,做了好事,他们却不领情,还要落下埋怨,多不值当的。”
“呵呵,也不能这么说。”
陈易看着莲儿那气嘟嘟的样子,感觉有些好笑,说道:“他们早晚会明白的,逃过了这次小劫,那单程马上就要有大灾了,等到那时候,估计有他们后悔的了。”
“还有大灾祸咯咯,这不报应了吧”
莲儿笑得花枝乱颤,精致的小脸上全是幸灾乐祸,看得陈易直皱眉头,不由说道:“你说你一个姑娘家家的,就不能有点同情心”
“咯咯,莲儿可不是姑娘了,莲儿活了好久,是鬼哦”
“只要有思想的,不管是人还是鬼,都要同情心”,陈易自己就不是什么好东西,至少在别人看来不是什么好东西,现在却不顾影子歪到没边,教训起莲儿来。
莲儿歪着小脑袋,思索了好半晌,忽然说道:“那青犴咋没同情心啊青犴也有思想哦。”
“青犴”
陈易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个唯恐天下不乱的小畜生来,不由问道:“你怎么知道青犴没有同情心的”
“我就知道啊,青犴不能跟你说话,但青犴可以跟我说话啊”,莲儿娇笑道。
“哦,原来如此”
陈易恍然大悟,莲儿只是一缕魂魄,用现代话说就是一缕独立于人体之外的思想,可以用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形式,直接与各种思想的碰触交流。
想到这里,陈易不由好奇起来,问道:“你和青犴平常都交流什么”
“可多了”;莲儿咯咯笑着。
“比如说”
“比如说,青犴会告诉我刚烤出来的羊腿最好吃,放在冰箱里冷冻过的它不喜欢,比如说,它还告诉我学士湖里曾经有两个它的好朋友,可被恩公你给送了大海去了,它伤心了好久好久”,莲儿托着腮帮子,把青犴那小畜生的“”絮絮叨叨都抖搂了出来。
陈易在那里听着,感觉很有趣,十分符合那小家伙的品性,贪吃,贪玩,就跟个十多岁的孩子一样。
“青犴还告诉过我,说恩公你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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