菊珛瞧着她愁成这样,很是心疼,可事到如今,证都领了,生米已经煮成熟饭了,还真是难解决。
“要不,这样,你把人约出来,我来帮你把把关——”
她认真想了想:
“现在离不离的关键在于,一,你得弄清楚,他人品有没有问题。
“虽然之前,他是帮过我们一回两回的,但是,一个男人在追一个女人的过程当中,肯定会把自己最好的一面呈现出来。所以,我们真的不能盲目的单凭这两件事,针对他的人品问题进行判断。必须了解他在平常生活当中是怎样一个人。
“如果他是个花花公子,平常女朋友一堆一堆的,私生活很烂的那种,就得坚决的离婚。”
这话芳华是认可的。
“那二呢?”
“二,你得了解一下他有没有孩子。
“如果他和前任太太有孩子,你就后妈了,做人家后妈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以后各种麻烦都会找上你。
“三,我们得了解一下他现在的财产情况。
“这是很关键的。现在新婚姻法出来了,男人婚前的财产都不属于夫妻财产。”
菊珛想到的全是比较现实性的问题,是芳华不曾想过的。
“这不好。我嫁人又不是奔他家产去的。”芳华却摇起了头:“孩子问题倒是要好好问一问清楚的。”
可菊珛不同意,一径强调:
“我知道你不是奔人家家产去的,但这个也是必须要问清楚的。
“如果你不离婚,就得将他彻头彻尾了解清楚了。
“这不是小事。你是头婚,他是二婚,如果他不拿出一个态度出来,就算过得了你这一关,也绝计过不了你爸妈那一关。
“你爸妈要知道你嫁了一个二婚的,怕是要气坏的。
“你说你到时怎么把人带去见你爸妈。你爸妈那脾气,可不势利,只要人家有钱就行了的……”
可不是。
爸妈一辈子操劳,兢兢业业的,唯盼孩子们过得开心,每个人都能得到一个好归宿。如果秦九洲这个人不衬两老心,他们止不定要气成什么样呢?
“喂,你干嘛?”
她正想着呢,那丫头突然翻起她的包,并把她的手机给掏了出来,还拨了一个号码出去,她连忙急呼。
“结婚不是小事,可不能耽搁。我来给那姓秦的打电话,约他出来,好好问一问。”
“喂……这样不合适吧……”
芳华扑过去想要抢回来。
菊珛却点了免提,将手机举得高高,不给。
很快,电话通了,从手机扬声器内传来男子无比悦耳的声音:
“芳华,这么快打我电话了,这是想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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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她说:这个男人很不好对付;他不帮,不想自掘坟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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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2,她说:这个男人很不好对付;他不帮,不想自掘坟墓
“我不是芳华,我是程菊珛。”
她大声喊了一句:
“之前我们通过电话的。”
“哦,原来是程小姐,你好,芳华是不是在边上?”
秦九洲在电话的另一头友好的打着招呼,很彬彬有礼,嗓音听着是很舒服的,春风拂过似的。
“对。她就在边上。”
“这么说,是你找我?”
“对。”
“有什么事么?”
“我刚刚听芳华说了,你对她骗婚。”
这话一出,芳华瞪大了眼,想掐死这丫头了。
电话那头,秦九洲却笑了笑,嗓音依旧是和煦的,就好像清晨撒落的阳光。
“骗婚?这是芳华对你说的吗?”
“芳华没说,但是你趁她醉酒,拖她去领证,不是骗婚是什么?”
“那程小姐可知骗婚的名词概念是什么吗?”
菊珛一楞,语塞了:实在想不到他会这么一问。
秦九洲很好心地、徐徐地加以回答:
“不知道对吧!那我可以告诉:骗婚指的是依据国家合法的婚姻登记程序,以婚姻为诱饵的形式,来诈取他人钱财的行为。请问,我有诈骗她钱财来了吗?”
没有。
芳华也没钱财能供人诈骗的。
呵,他太能抠字,也太能堵人嘴了。
“但当时她醉酒那是事实……”
菊珛想要强调说明,却被这个男人截断了:
“程小姐,婚姻登记处的工作人员可以证明,我完全没有勉强她的意思。所有程序,她都是高高兴兴的参予了的。”
如此反驳,令芳华窘了一下,菊珛则张了张嘴,无言以对了好一会儿,才驳了回去:
“醉酒的人,怎么可能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秦先生不觉得你在强辞夺理吗?
“这样吧,你在哪里,出来一下,我们见个面,有很多问题,芳华稀里糊涂的没向你问清楚,这是不行的。
“我作为她的闺蜜,外加娘家人,必须对她的婚姻负责,需要对你进行深入的解剖,这有助于决定芳华要不要和你将这段婚姻持续下去……”
秦九洲静静听完,却淡淡拒绝了:
“今天恐怕不行了。”
这让菊珛大皱其眉,语气跟着大不满:
“为什么不行?你在忙什么?请问秦先生,世上有什么事比婚姻大事更重要的?”
“婚姻大事是人生头等大事。但是信用也是无比重要的。现在,我在机场,正要飞香港,去处理几件关乎很多人生计的大事。且接下去的两天行程我已经排满,实在没办法更改。如果芳华有什么想了解的,等我回来,一定听凭审讯。”
扬音器内传来了一些来自机场登机的播音,这人真的在机场。
“就这样吧!我另外有电话进来,必须得挂了。两天后再联系。这两天就麻烦程小姐好好照顾好我太太。等期限到了,我会收回看护权。”
那语气,是很礼貌的,但隐隐的霸道还是丝丝缕缕表露了出来。
很快,他挂了。
菊珛抬头看向芳华,有了一个结论:
“这个男人,很不好对付啊!”
那还用她说?
唉,一不小心,惹了一个超级难对付的男人,她怎么就这么倒霉?
*
秦九洲的确在机场,正在vip候机室等着。
他的计划是:未来这三天,处理掉手上比较要紧的事,把时间抽出来,带新婚老婆出去转转,好好的培养感情,好好的把婚姻关系落实到位,好好的享受生活。
挂下程菊珛的电话,他立马接了另一个电话,是三姐打来的。
“三姐,有事吗?我快登机了。”
韩三梅在那边一怔,而后长长吁叹了一声:
“小九,你还真沉得住气,阿政出了这么大的事,你居然说不管就不管,还有心思出差?”
“是三姐让我别管的。我听话不管,怎么又成我的不是了?”
秦九洲淡淡接话,把责任全给踢了回去。
韩三梅马上冷哼了一声:
“我说,你就听?你这死孩子,从小到大,有这么听我话过吗?从来是面子上一套,背后又一套。阿政就是被你惯坏的。”
秦九洲笑笑,语气却很不以为然:
“三姐,你这话,我可不爱听。我是和阿政比较谈得来,但你说全是我惯的,那就是给我按罪名。自打我和苏苏结婚,我和他就几乎不往来了,后来这几年除了逢年过节,根本没什么交集。他那身倔脾气,是爸妈惯出来的还差不多……与我无关。”
他说着话,让阿中去办理登记手续,自己则跟在后面,广播里已经在催登机了:
“废话你就别多说了,说重点。我没多少时间了。”
“那小子,前天跳楼想逃跑,这事你知道吗?”
前天上午,韩启政被他父亲派去的保镖给带回了北市,彻底软禁了起来,韩家已经向那女生长辈承诺,先订婚,等女生到了法定年龄就结婚,可韩启政死活不同意,闹得不可开交。
这事,这两天他也有听说过一点——大哥韩达川,因为担忧,曾给他打过电话,希望他可以过去开导开导启政。家里所有人都知道:启政唯一服的人就是秦九洲。
那会儿,他守在芳华床边,正在服侍醉吐得一踏糊涂的新婚妻子,外头任何事,与他来说,都是无关紧要的。哪怕是这个他平常最最爱护的侄儿。
他没去,找了一个理由,把人给打发了。
现在既然三姐都把电话打过来了,他不由得凝了凝神,顺着往下问:“知道点,伤得厉害吗?”
“小腿骨折。现在,他彻底逃不了了。但是他又放出话来了,他要绝食。你说怎么办?你二嫂愁死了,让我问问你有没有办法,他一向最听你话。这事要是闹得太厉害,把老爷子老太太全给被惊动了,那他们就又要瞎操心了……你也知道,他们那么大岁数了,我们做小辈的,不能不孝啊……”
听上去,三姐很伤脑筋。
“那就先饿几顿吧,实在不行,就捆着输液。”
那边,韩三梅顿时噎住了,好半晌才闷声问道:
“你不是一向最疼这个侄子的吗?就不能给出个好一点的主意?”
“过些天,我会让他彻底死心的,现在就这样将就着用吧!”
“真的假的呀?你想到好主意了。”
韩三梅很惊讶。
秦九洲淡淡道:“对,我现在需要的是时间。”
他需要时间,需好稳稳妥妥的和芳华处理好关系,到时,韩启政不死心也难……
这电话一挂,另一个电话就响了起来,却是韩启政打过来的,嗓音带着哽咽:
“小叔,救救我,求你了,求你了……
“我必须回去宁市,必须把这件事仔仔细细查个清楚,必须得到芳华的谅解……
“小叔叔,你最有本事了对不对,之前我听未然说起过的,你有个神探朋友,你就让他帮我查查吧……
“这事,我是遭了人暗算的……
“真的,我越想越不对劲,我的酒量还是不错的,为什么那天我喝了那个楚璴端过来的酒就那样了呢……
“小叔叔,求你再帮我渡过这个难关吧……求你了……”
一声声哀求,充满殷殷之情。
那是他打小看着养大的侄子,曾给他平淡无味的人生,平添了不少很美好的回忆。
母亲那边有一本厚厚的影集,里头全是他俩的留影。
是的,那孩子曾是他的影子,他的快乐源头,有很长一段日子,他惟他之命是从。
如果不是因为芳华,也许他会愿意再给他动动脑筋的,将他弄出来。
可现在,他再如何不忍也帮不了了。
什么也没说,他挂了。
今非昔比,芳华已是他太太。既然冠了他的姓,他便不会让给任何人,帮他,就等于自毁婚姻。
这种自掘坟墓的事,他做不来。
说到底,人心都有自私的一面。
在他和芳华的感情没巩固之前,事情他会让北勋查,但人,他不想他再出现在宁市,出现在芳华四周。这是他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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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想了解,秦九洲是怎样一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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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想了解,秦九洲是怎样一个人
芳华糊里糊涂领证这件事,闹得菊珛心里七上八下的,婚姻与人是一辈子的大事,嫁得好,好一辈子,嫁的不好,霉一辈子。
菊珛有个姑姑嫁得好,这些年都被姑父宠得能上天,滋滋润润的日子,把她养得白白嫩嫩、神清气爽的;另有一个表姐嫁坏了,对方婚前是那个死心踏地,婚后一给生完孩子,就变了个人似的,把表姐当保姆——保姆还有工钱,表姐那是白白当保姆,还时不时遭拳打脚踢。现在表姐想离婚,那渣渣不肯,拿孩子作要胁。
身为好朋友,她觉得自己有那个责任替芳华的人生把好婚姻这一关,所以,她必须好好的把秦九洲的背景来历弄个清楚明白才行。
那么,谁比较了解秦九洲呢?
邵东坡算一个。
“哎,你这是要带我去见谁呀?”
傍晚时分,菊珛收了工,拉上她坐进了一辆出租车。
“我约了邵总……”
“邵总?你没事约他干嘛?”
“邵总不是认得秦九洲嘛,我们可以从他那里下手,多多了解一点,等过几天见到他时,心里也有个底是不是?难道你不想知道你嫁的到底是怎么一个男人吗?”
菊珛勾着她的手臂打量着她问。
想知道吗?
芳华闻言自问了一句。
对于这个男人,以前是满怀好奇的,只不过因为彼此不熟,她不好去深入的研究,毕竟,他是怎样一个人,与她没什么关系,知道或不知道,皆无关紧要。
现在呢,他成了她丈夫,那该是世上最亲密的人了,可她仍然对他没多少了解,这问题就严重了。
她沉默着,菊珛则表述了自己的看法:
“我这么和你说吧!
“如果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相亲,在相亲之前,他们总得从介绍人那边多了解一点对方的情况的,你说是不是?
“相完亲呢,还应该通过各种渠道,再全方面的去作了解,通过各种了解,才好得出一个结论:这个男人可不可靠,到底合不合适?
“而现在你呢,是对这个男人的一切,完全是一抹黑的不知道,在这种情况下,你只能想尽一切办法去了解他最基本的信息,这样才能给你作最后的决定提供良好的判断标准,你说对不对……”
话是相当有道理的。
听听别人对秦九洲的看法,也好。
芳华同意了:“但你不准和任何人说我已经领证的事。”
“当然不说。打死也不说。我可不会害我的姐们儿。一个男人光有钱是没屁用的。人品好最是关键。”
*
一个小时之后,一家地道的川菜馆里,芳华和菊珛等到了姗姗来迟的邵东坡。
“今天这是什么情况,两个美女居然想着约我吃饭?”
邵东坡脸上挂着笑,打量着她俩。
这人,那可是一个绝对的人精,一接到菊珛的电话,一听人家和芳华要请他吃饭,就觉得这底下有文章。若换作别人请,他面子大,会不会来还不一定。但是对方可是这两位,他怎么可能不来?
原因,芳华已经两天没来公司了,之前蔚彤瑶给他打过电话,那小蔚对于芳华总是不负责任的旷工,很不满,还跑来问他:
“老邵,你这请的都是什么助理,比我还大牌。打她电话都不接的。她到底还想不想干了?要不想干,趁早。我信得过她,才给她安排配角的戏份让她写,指点她,她倒好,说不来就半点消息都没了。这是什么工作态度?”
蔚彤瑶走后,邵东坡打了电话过去,通是通的,就是没有人接。
当他想放弃时,有人接了。
“小芳啊,没事你闹什么失踪?”
他才问了一句,那边就传来秦九洲的回答:“是我。”
邵东坡愣了老半天,还以为打错电话了呢:“哎,不对呀,小芳的手机怎么在你手上?”
“嗯,她和我在一起。既然你打电话过来了,那就和你说一声:这两天她请假。”
“为毛?”
“没为毛。我说了算。”
那家伙说挂就挂,口气可霸道了,完全不顾忌他满肚子的好奇虫子全被他勾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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