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没用。
一圈奔跑下来,累得气喘喘吁吁,可脑子里空空的,什么也记不起来了。
那些记忆,在他睡觉的时候,悄悄的钻入脑子里来,给了他大大的惊喜;却在他无比渴望知道的时候,它顽固的咬紧牙,不让他从里头挖出任何线索。
真是颇让人觉得沮丧。
倒是折回的时候,看到了这样一幕:
桑缘将一个铁盒子扔进了小区保洁阿姨的车里,芳华扑过去想将它抢回来,脸上是那么的不情不愿,更流露着几丝倔强。
可桑缘拼命的拦着,嘴里沉沉的质问着:
“你到底是要这段婚姻,还是要那段回忆?你自己想想,这些信,要是被小秦看到,你要怎么向他解释?都分手了,你还舍不得扔,他心里会怎么想?”
芳华咬着唇,叫着:“妈,他一直就知道有阿政的存在……”
她想绕开,想得回那个盒子。
可桑缘就是不许,嘴里尖锐的低叫着:
“以前知道,那是以前,那时你们俩还没关系,现在呢,你自己想你们俩是什么关系?
“你要是还想把它当宝贝似的继续保留着,他会高兴吗?
“别怪妈不提醒你,你这是难忘旧情?哪个男人受得了?
“既然断了,那就断个干干净净。
“要是不能断,那你就和小秦分得清清楚楚。
“一脚踏两只船,肯定得翻船。
“想当年,你那亲妈就是犯了这个大忌,最后才落得那么凄惨……
“难道你想重蹈她的复辙吗?”
这些话,是那么那么的戳心、有份量,芳华整个儿被定住了,就像被点中要害似的,没办法再去力争,终究是被劝回去了。
可她就是很不舍,一步三回头,眼底隐隐还泛起了泪光。
可见,这些信,与她来说,得多么的重要。
旧情难忘,的确会让秦九洲不痛快。
但是,这些信,与他却是重要到不得了的线索,它们若就这样被处理了,那才是他人生最大的损失呢……
于是,他跑了过去,趁那保洁阿姨去扫落叶,直接把那铁盒子取了,翻开看了看,所有信件似乎曾被重新翻看过,和昨天的排列有点不太一样。
可能是昨晚上芳华在芳菲房里又怀念了一番吧——由此不可避免就思念起了那个男孩。
为此,他心里滋味杂成,想了想,转身往自己的车走了去,将它们藏进了的后备箱的储物箱里,而后靠在那里,深深的吁了一口气。
*
回到楼上时,秦九洲先去冲了一个澡,而后换了一身衣裳,正想去找芳华,手机响了起来。
他去查看,是老金打来的。
“这么早,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他和老金平常不怎么打交道,属于那种有事才会互相通消息的朋友,关系不能算很深,但贵在有默契,彼此都会念着对方的好,但凡对方有事,都会很上心的帮衬。
“和你说个事……你那侄子之前不是找我打听你最近的动向吗?”
“嗯!你和他都说什么了?”
“我们什么交情,会为了他来卖你的消息?不过,被那小子一提醒,我倒是留心了一下你。最近怎么一直在休假。这么闲也不过来找我打球去……”
“在忙私事。说吧,他又怎么了?”
“正想和你说呢,那小子今天早上拄着拐杖跑去宁市了。六点的飞机。很有可能会去宁县。具体你愿不愿意和他见面,我不清楚,吱会你一声是必须的,该怎么处理,你预先有个心理准备。”
老金说的含虚,但他听得出来,他已经知道他和谁在一起,并且很守规矩的什么也没提——那家伙在这个圈子里是出了名的消息灵通,果然是。
“知道了。”
“那回头有机会一起喝茶。”
“好!”
挂下电话,他看了看腕表,现在是七点,那家伙消息来得真够快。从北市到宁市两小时飞机,再从宁市找到这边,上午十二点前应该能到。
也就是说,上午他得带上芳华离开。
秦九洲在屋子里盘算了一圈后,这才去了厨房。
芳华正在准备早餐,眼睛红得厉害。
“眼睛怎么了?红成这样?进沙子了吗?”
他特意给她找台阶下。
有些事,说穿了,彼此都不愉快,只能装糊涂。
“嗯,刚刚出去找你,被风吹的。”
芳华情绪很不好,但又不好在他面前表现出来,强笑着说:
“瞧,都被我揉红了。”
“现在好了没?眼睛里还有沙子吗?要不要我帮你翻一下。我做过大夫,最会处理这种事了。”
他自告奋勇,声音无比温柔。
“好了没事了。马上可以用早餐了。对了,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她躲开了他,去把火关小,轻声问。
“我呀,我去跑步了。”
“头还疼吗?”
“不疼了!”
秦九洲瞅着客厅没有人,就从身后很小心的圈住了她。
她一惊,整个人僵着,不敢动弹了。
“芳华,今天要是没什么事,我们回宁市,在那边过一夜,然后明天我带你去见我爸妈,你看如何……刚刚晨跑的时候,我想了想,爷爷叮嘱的事,我真得办起来了……”
她一呆,越来越觉得自己这个婚姻,真的是要将她给牢牢困住了。
“这么快?”
声音有点茫然。
“我要不快点,你娘家人会怪我办事不利的。”
他在她发顶亲了一下。
“可我……心理还没准备好!”
特别是现在,她的心情真的很差劲。
“放心,我爸妈很好相处的……”
他轻轻的在她耳边吐着气。
“好吧!”
她除了同意,还能怎么样呢?
“嗯,那我去和爸妈他们说……你把早餐端出来……”
“哎……”
芳华看着他欢喜的在她脸上亲了一下,转身往爸爸那屋过去,礼貌的敲了敲门,直到爸爸说“进来”,这才进去了。
她呢,靠在那里,整个人索然无味。
昨晚上,她没睡好,将以前那些情书前前后后又看了一遍,那些走过的岁月就像在眼前重新又过了一遍,青涩的年华,朦胧的爱意,最后,那些浅浅的思念,化为爱情,深深为他着迷,如今呢,却分道扬镖了,这些过去成为了她生活中永远的疼痛。
清晨,母亲见她眼睛那么的红,问原因,生生将她骂了一顿。
爱情已逝去,从前成记忆,泪水婆娑了无趣。
可那些铭心刻骨的书件往来,最终还是被母亲无情的扔掉了。
因为生活还要继续。因为未来不该再有他的足迹。
割掉是一种必然的选择。
往前走,莫回头。
芳华,你的人生,只能如此了,认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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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紧张,她害怕见家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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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紧张,她害怕见家长
芳华不知道秦九洲是怎么说服父母的。
吃过早餐,桑缘将她拉了过去,说要给她梳头发,梳着梳着,竟哭了。
“妈,怎么了您?”
芳华忙转头,有点不明就里,有点不安,抱住了她的腰。
桑缘抹了一把眼泪后,却挤出了笑,手慢慢的抚上她了的秀发,声音是感慨万千的:
“不知道这该算是高兴,还是难过。想想那会儿你才那么一点大,现在呢,都嫁人了。”
可不是,一晃,就那么多年过去了,时光匆匆,的确令人无法不唏嘘。
“妈……”
她想说点什么,却被母亲用手指压住了唇。
“且听妈妈把话说完。”
她只好住了嘴。
桑缘细细审视着女儿,好一会儿后,才字斟句酌的叮咛了起来:
“二妞,妈妈想和你说的是:既然嫁了,既然决定尝试,就得彻底把过去放下。
“秦九洲这个人好不好,我们处的时间短,不可能马上看出来。但就这几天的表现来看,人还是不错的。所以,他想带你去见父母,我和你爸都不反对。
“只是,婆家不比娘家,总会有诸多不适应。既便小秦一再承诺,以后,你们不会和公婆住一处,可我这个做妈妈的还是担忧。秦家到底是怎么一户人家,我们也没个底细的,这让我很不安心。
“总之,二妞,有句话你得牢牢记下了:若在外头受了委屈,别憋着,回爸妈家,爸妈会给你作主。”
如此维护,让芳华好一番滋味杂成,心里头忽就生了一种待嫁女儿的离别情,有种此去娘家成别人家的酸楚。
是的,每个人女儿出嫁都别有一番心酸。
出嫁前,家是自己从小依傍着的家,养着自己,承载着自己所有的喜怒哀乐,出嫁了呢,在夫家是外头人,在娘家也成了外头人,那种滋味,是很不好受的。
桑缘这么说,只是想告诉芳华,即便你出嫁了,你还是爸妈的宝贝。
这让芳华心里感动极了,抱着母亲再也不想放手。
芳必天也把女儿叫去叨了一句:“二妞啊,既然嫁了,好好过日子。爸不求别的,只求你活得痛快。至于小秦,爸看着还行,但爸的看法,永远替代不了你的想法。我们作家长的都是劝和的。先处一处吧……好坏自己知,决定自己下。既便见了家长,如果觉得不合适,只要你下了决心,爸妈都会尊重你的选择。”
那一刻,芳华抱着父亲,就像小女儿撒娇似的,心里头莫名凄凄凉凉的,不知道未来能过成什么样,有点乱慌慌的。
上午九点,秦九洲带着芳华离去。
坐上车,她呆呆的,眼睛里涩涩的,心情不是很好。
“要是困就睡一会儿。我感觉你没睡好。是不是没睡在我怀里,反不习惯了?”
“……”
芳华转头瞠然的看向他,发现他一本正经说笑话的模样,很不要脸。
“才没有呢!”
他眨了一下眼,继续一本正经的调戏她:
“是吗?可你一副恹恹不振的模样,不知情的还以为我欺负你欺负了一个晚上……”
“……”
芳华乍舌,脸红,很想扁他。
又来逗她。
这人,以前看着那般正经,现在呢,却是越来越会耍流氓了。
可是,她的心情,因为他的逗弄,好像好了很多。
他跟着笑了笑,柔声说:“行了,把座位往后调一调,路上休息一下吧!要不然今晚上我真想欺负你都舍不得下手了……”
她大臊,转过了头,调节座位,再不理这坏蛋了。
所幸,他的玩闹也就到此为之。
很快,她睡了。
他把音乐调到合适了,时不时会回头瞄她,眉眼被淡淡的柔情所笼罩——
车子,迎着阳光一路往东去,而他心下坚信,未来的生活会越来越美好。
*
芳华睡得很香,直到有人轻轻将她摇醒,迷迷糊糊中,那个钢琴似的嗓音钻入耳朵来:
“秦太太,到了,别再贪睡了。你要再不醒,我可要吻你了。”
她猛得惊醒,转头看到,近在咫尺,他含笑在自己的正前方,在她发愣中,唇上已然被咬了一口。
“被我吻是一件很可怕的事吗?居然一下就醒了?”
他有点无奈,捏了她一下脸蛋儿,下了车。
她呢,忙抚了抚被吻过和捏过的地方,又揉了揉眼睛,冲窗外张望,愣住了:这里是哪里?
车门被打开,一只手定格在眼前,是秦九洲想牵她出去。
“这里是……机场?”
“对。机场。”
芳华顿时瞪大了眼,里面闪着迷惑:
“为什么要来机场?不是该去你在宁市的家的吗?”
“行程改变了,今天就带你过去见我爸妈。”
“今天?”
她又吓了一跳。
“嗯!”
“还需要坐飞机过去?”
“嗯!”
芳华很惊讶,“我以为他们也在宁市。”
秦九洲将她牵了出来,回答道:“他们不住在这边。”
“那他们住在哪里?”
“法国!”
因为这两字儿,她再度瞪直了眼:
“法……法国?”
都结巴了。
“恩!”
秦九洲失笑,捏了一下她那可爱的鼻子:
“他们可不像国内的那些老头老太太,老了之后,就天天腻在家里。他们喜欢旅行。所以,他们一半的时间住在国内,一半的时间住在国外。这不,不久之前,他们又去了法国,接下去他们会在那边住上小几个月,然后去英国,或其他国家……一年四季,他们至少有三分之一的时间是在外面度过的……家里的事,他们基本不上管……在子女管理上面,他们是很开明的!”
听着好像也是。
中国的老头老太太可不会这么想得开。
芳华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又往外头瞅了瞅:
“所以,你这是要将我带去国外?”
“对!”
“可你之前没说,我都没带护照。”
“我已经向爸妈要了,带着呢!”
唉,也就是说,爸妈悄悄的把她给卖了。
“你爸妈是不是都会一口流利的法语,我……英文会点,法文完全不懂……”
为此,她紧张的要死。
出国旅行,她之前倒是有过一趟,但走的很近,远程的,她想都不敢想。
都是一些普通小平民,能在国内四处走走已经很不错,出国旅行那是一种奢侈的生活。虽然她很向往全世界自由行——法国,也是她梦想去的地方。但,那是梦想,或者可能在未来某一年实现,也可能一辈子达不成这个愿望。
谁曾想啊,一觉醒来,他说要带她去法国。
“别紧张。没事。他们也不怎会法文,只会中英文。平常服侍他们的人也都讲中文。”
秦九洲轻轻抚了抚她的背,安慰着。
“我,就是紧张。”
她低低的说。
韩启政的母亲,那尖锐的鄙视,太刺她的心了,她无法想象他的母亲是怎样一个女人?
这世上,婆婆和儿媳,总是对立的多,亲密无间的少,因为她们会争同一个男人。
婆婆总希望未来的儿媳妇,可以帮到儿子,让他少一些后顾之忧,希望儿媳像自己那样无微不至的照顾好儿子,因为儿子就是她的心肝宝贝。
做妻子的,希望嫁的是一个爱她、护她、疼她、可以照顾她一生一世的男人,希望自己可以成为男人手掌心上的珍宝,将她永远珍藏保护着。
两个女人的出发点,有所不同,所以,难免会有分歧,会有斗争。
再加上他们这对夫妻之间的本身差异就这么大……
让她不紧张,可能吗?
“没事的,等你见着了就会发现,老太太有多可爱。
“这样,等一下呢你在飞机上好好睡一觉,回头我们在法国自己家里先住上一两天,等你不紧张了,我们再去见。
“安啦,丑媳妇总得见公婆的,何况你不丑……
“放轻松,就当是去蜜月旅行,不要有任何负担……”
他故意调侃,一句句的安抚她。
可她的神情还是紧张的不得了,思来想去,心里乱的厉害,便惨兮兮抓住他打起了退堂鼓:
“一定得今天去吗?我还在实习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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