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无耻了?”
他淡定的反问了一句:
“阿政,这不是我刻意想抢的,是你自己一步一步把事情推演成了现在这样一种结果。那回在你的订婚宴上,我是真心诚意在帮你。”
不想话音未落,一根手指遥遥的戳着他骂了起来:
“你撒谎,你又在撒谎。你以为我不知道,在订婚宴上,你就对她存了想法。秦九洲,你要是男人,就别不承认。你看她的眼神是那样的,我看得明白,你当我眼瞎吗?”
这话,令秦九洲明白了一件事,为什么阿政之后就是不愿意把芳华带到他面前来,最根本的原因就在这里:他当时的神情,诚实的泄露了他内心最真切的想法。
好吧,既然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他还有什么是不敢道破的呢?
“是,我承认,那时,我已经对她有想法……”
这话一出,立马得到了他一口嫌弃的口水,生生的就吐在了他身上。
秦九洲皱了一下眉头,却并没有被激怒,只是从口袋里取出了一块帕子,轻轻把那团液体给擦掉了,一径平静如水的说道:
“但当我知道她是你的女朋友之后,我就灭了这个想法。只因为你是我侄儿,我忍了。
“结果,你没有好好珍惜,你将她一步一步逼得退无可退。
“在我看到你这么不成器之后,我不想忍了,所有一切水道渠成。她未婚,我未嫁,你们又分手了,我为什么不能追她?为什么不能要她?
“在法律上,你们不存在任何关系。
“只要你们没步入婚姻,任何追求者都可以向她表示心仪之情。结婚之前的一切选择都可以是随心的,自由的。
“我从不认为我做错了什么。
“再说,我算计你什么了?
“是我让你这么多年不好好学乖了?
“还是我逼着你妈对你施压,按着你订婚了?
“或是我在其中作梗,让他们吵架了?
“更或者是我安排你***了人家楚璴了?”
一句一句逼问,说得不疾不慢,但每一句都那么的有份量,驳得韩启政哑口无言。
直到这几句句,他终于拍着床栏接上了话:
“就是你安排的。这一切全是你在暗中陷害我。也许最初的时候,你可能存了帮忙之心,可后来,你按捺不住了,你还是冲我下了毒手。”
如此揣度,真是叫秦九洲心寒,对于这个孩子,真的是失望到了极致。
他冷冷、目不转睛的盯视着:
“你的意思是,那天我知道你喝醉了,然后让未然把你带去那边k歌,楚璴也是我让她去对付你,而你就那么乖乖的上勾,被算计了,就连她肚子里怀孕的事,也是我事先计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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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这些年,是谁在算计谁你心里有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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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不是吗?”
那反问,多理直气壮。
秦九洲不觉为之轻蔑一笑:
“你还真把我当作神了是不是?任何事情都能掌握在手上。连你的意志都能左右?韩启政,如果你真是这么想的,那只能证明,你实在是一块不折不扣吃屎的料。”
病房里,二人对峙,韩启政一脸不信他,并坚信自己所遇上的种种,全拜这个好叔叔所赐。
而秦九洲则一脸不屑,忽然为自己居然有这么一个爱用脚趾头来臆测他人心思,并且完全没有半点逻辑而言的侄子,感到深深的无奈。
他不是一个喜欢解释的人,别人的看法与他并不重要。做了这么几年的集团老总,他早已养成了高高在上、以自己为中心的习惯,他的决定,不需要向任何人刻意的去说明,他的判断,永远是正确的,是具有权威性的。
但今天,基于韩启政和他关系的特殊性,他到底还是作了解释:
“你听好了,这话,我只说一遍,不管你信还是不信,事实是这样的:
“在楚璴的事没有爆发出来之前,我根本就没有介入你们之间的意思。
“就算我有那想法,也被我硬生生掐灭了。
“但在这之后,当芳华向我哭诉你的纠缠不清时,我的的确确动了念头。
“这个念头最终让事情发展到了现在这个局面。但在这个过程中,我没算计过你。”
他把字咬得特别的清楚,眼睛直直的对视着满目尽是怒气的韩启政,那一径不信的神情刺激到了他,于是在思量再三之后,他最终吐出了这么几句话:
“如果,你非要和我讨论算计这件事,这些年,是谁在算计谁你心里有数……
“阿政,做人要有良心。
“或者,你可以捂着自己的良心回答我一句……
“在过去这长达八年的时间里,在我失去部分很重要的记忆之后,你可有做过对不起我的事?
“你可有刻意隐瞒过我什么?
“以致于害我错失了某个人,并眼睁睁看着我和最爱的人越走越远,而没提醒我半句,你有吗?”
那张苍白如雪的脸孔,终于呈现了几丝愤怒以外的表情:惊慌,害怕……
目光开始闪烁,那是他心虚的一个表现。
“怎么不说话了?”
秦九洲见状,冰冷彻骨的笑了笑,嗓音依旧似那动听的钢琴声,只是显得清冷无比,音质让人发凉:
“之前,我一直在纳闷,我与你从小到大一直混在一起,怎么会在七年前我和家里绝裂之后,你我的关系,好像也就此撕裂了。你不太爱主动找我了。除非有事,从来不来见我。
“那时,我自顾不暇,倒也没觉得这很异常。
“后来,你交了女朋友,也不和我说。
“甚至在我帮了你那么一个大忙之后,你也不主动对我说,我想带女朋友一起过来好好的谢谢你。
“你一直在规避我和芳华的见面。
“个中的原因,我起初还真是弄不明白。
“但现在,我明白了。完全明白了。”
他拿出了手机,从中调出了照片,反过去让他看:
“几天前,我去了芳华家,并在她的抽屉里发现了这个。”
秦九洲让他看的是,情书的照片。
这些情书,他一张张全拍着录进了他的某个云硬盘,今天,他终于可以将它们当作利器,狠狠的反击起韩启政——那绝对是最有杀伤力的武器。
韩启政的面色,在接触到上面的字迹时,整张脸就此赫然大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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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你替代了失去记忆的我,成为了芳华的笔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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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神情变化,秦九洲尽收眼底,接下去,他的话,一句句越发的掷地有声,就如利刃一般,无比尖利的狠狠的直往他这个侄儿的致命点上扎了进去,于词锋上直把他逼得溃不成军:
“对,没错,就是信。这些都是上面署名署着韩启政的回信。我再次看到它们了。
“你瞧这张照片,盒子里头这一封封叠在那里,多厚实,数量在我看来实在有点惊人。
“那是积攒了八年的信件,更是积累了八年的感情……
“这些信全被芳华存在了她那只小小的百宝箱里,而这些感情则成为了你和芳华谈恋爱的资本。
“问题是,那真的是你的资本吗?
“别人或者看不出来,我却一眼就看明白了。
“这些信上的所有字迹全都出自一人之手,可那个人根本就不是你……”
秦九洲在“你”字上加了千钧之力,而后惊雷一般迸出了后面三字:
“而是我。”
那一刻,韩启政化成了石膏,死死的咬着牙,僵硬在那里,面色也若石膏,没有半分人色,连呼吸都好像凝滞了……
秦九洲则在停顿了一下之后,再以强而有力的声调继续往下控诉他的罪行:
“阿政,这些字迹,是永远骗不了人的。
“所以,不管你心里想着要如何来狡辩都没用。
“是你的,就是你的,不是你的,永远也不可能成为你的。
“然后,我们再来谈谈你是怎么冒名顶替欺骗芳华的。
“最后一封信约定好见面的日子,正是我出事的当天。
“出车祸的我,自是没有依约赴会的,那时我正在急救,生死于悬于一线。
“所以,那天去赴会的是你,然后,你替代了失去记忆的我,成为了芳华的笔友,欺骗了她的感情。
“如果你想说你是无心的,那你是不是该向我解释一下,为什么自那天开始,我生活中所有和芳华有关的东西通通都消失不见了?任何蛛丝蚂迹都没留下。
“这些东西,它不长脚,绝对不可能是自己说消失就能消失的。
“所以,我可以理所当然的认为,这是有人人为的想要抹掉我曾经和芳华有过书信往来的痕迹,对吧!我的好侄儿……
“所以,在我这里,我就不得不满怀困惑的问上一句话了:
“那些信,那些她寄给我的照片呢?你将它们收集起来藏哪去了?”
伴着最后一句利叱,病床上,韩启政重重粗喘了一声,回过了神,却一句话也接不上,只瞪大了眼睛,里面全是痛苦之色。
当隐瞒多年的真相,就这样被当事人无情的撕开,多年以来的那份提心吊胆,终于尘埃落定,伴随而来的疼痛感,却是那么的灼痛心肠。
眼泪在淌出来,因为他清楚的,有些事情一经道破,就彻彻底底回不去了。
这些年苦苦的粉饰太平,最终,没躲过,该来的,它终究还是来了。
“说话啊!那些年,芳华寄过来的信被你藏哪了?”
秦九洲走近,极为不客气的揪住了他的胸襟,寒声质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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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小叔叔,我骗了她八年,你也骗了她八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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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情变得无比颓废的韩启政却低低地笑了,嘴里逼出来的话,充满了挑衅,更渗进了丝丝缕缕的嘲弄:
“藏在了一个我知道,芳华也知道的地方。
“很显然,到现在为止,芳华还不知道你是谁?
“我想,你这是不敢告诉她对不对?
“否则,她不会拿出那张结婚证来显摆,脸上却没有半点转嫁给前男友叔叔的尴尬神色……
“她一直一直被你蒙在鼓里,是不是?
“我的好叔叔,如果你想知道信在哪里,可以去问我那个新上任的小婶婶的。
“当然,如果你敢的话……”
对峙的眼神,都不友善,都充满了浓浓的敌意。
韩启政的语气里更是带着深深的兴灾乐祸,最后又追加了一句:
“现在我很期待芳华知道真相后的反应,小叔叔,你说,她会不会心甘情愿被你这么骗了,而没半句怨言?
“是,我骗了她,利用了这些信,替代了你,去和她谈了八年的恋爱。但你又能好得到哪去?
“从她八岁到十六岁,是你在用我的名字和她通信往来。
“如果你在信中告诉她,其实和她通信的人,不是我韩启政,而是你秦九洲,是她心里惦记着的那个坐在轮椅中的大哥哥,那么,就不会有她十六岁以后和我的所有故事。
“然而你并没有。
“当初我是嫌我的字迹写得太烂,才拜托你给我写回信的,后来呢,却是你瞒着我偷偷的在和她书信往来。
“那些年,我本来甚至于都忘了生命中曾经认识过这样一个女孩,是你们的这些通信,让我又重新注意到她。
“小叔叔,我骗了她八年,你也骗了她八年。
“五十步笑一百步,我和你全都他妈的是一路货色,不是吗?”
拖拉着的尾音,笑得那么的恶劣,冷嘲热讽尽数逼露了出来。
“你这是在威胁我吗?”
秦九洲眯着眼冷冷的反问。
“错,这不是威胁,而是现实性问题。你不可能瞒她一辈子。”
韩启政有力反驳,他双手一摊,笑道:“就像我想瞒你,却最终还是被你发现了……”
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来自秦九洲口袋。
他只得松开了手,去接电话,来电是二嫂打来的,一接通,那声音急切的就钻进了他耳朵里:
“出什么事了,出什么事了?阿政怎么跑去你那边闹跳楼了?”
虽然他让公关部把这事给压下去了,但新闻还是出了,只是没提谁跳楼。
“他一时冲动,现在没事了。二嫂你放心。”
那边二嫂这才重重松了一口气:
“那真的要麻烦你了。我马上和你二哥赶过来……九弟,你一定要看着那孩子啊……”
“我知道。”
紧接着来家里其他人的电话,一个个打了进来。
秦九洲耐着性子,将他们一个个全给安抚住了,让他们不用过来,转头重新瞅那个孩子时,他闭着眼,像是睡了去。
又或者,他是不想和他再说话了。
所幸,他也不愿再和她多废唇舌了,转身出来,对一直守在门口的段中华说道:“找个人,二十四小时盯着他。然后,你也回去睡吧!都累了一天了。”
“是!”
出来时,天色大黑,华灯已初上,肚子咕咕在叫。
他打通了芳华的电话:“喂,吃了没?”
“正在吃,你呢?”
“还没,我来找你。位置。”
“在公寓呢!”
“知道了,我马上过来。”
现在,他最想做的事,是将她抱在怀里,静静的什么也不说。
不管未来风暴有多大,他只想抱着她,紧紧的,直到地老天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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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受欺负也是一种人生经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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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华挂下电话时,眉心皱了皱。
“怎么了?”
芳菲问。
芳华盯着手机又看了一会儿,才说道:“感觉他有点怪怪的。好像心情不太好。”
在公寓做了好吃的,三个女孩子围在一起吃,现吃得已经差不多。
菊珛擦了擦嘴巴,碰了碰芳菲,挤眉弄眼了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你姐现在越来越有为人妻子的自觉性了,说了两句话,就能感觉到人家心情不好?芳华,你完了,你完了,你呀,这是完全被人家给迷住,在乎上了。”
芳华自省:是吗?她真的在乎上他了?
芳菲的反应是看了看桌面:“姐,姐夫是不是还没吃?”
“嗯。”
她回神应了一句。
“可我们这边都吃得差不多了。这可怎么办?”
都只剩残羹剩饭了。
“等他来了再说。”
“哎,我说,他嘴挑不挑?”
菊珛忽好奇的又问了一句。
在听说人家是那么一个商业大佬之后,她看向这个男人的眼光,瞬间就不一样了。
不久之前,当她把这消息告知芳菲时,那孩子听完也是呆荫了好一会儿,实在没办法将自己的姐夫和那样一个名人联系在一起。
“有时候挺挑,有时候不挑。看他心情。在我家时,他一点也不挑。”
芳华一边收拾碗筷,一边说。
“那是因为他想给二老留个好印象。”
菊珛托着下巴,忽很替芳华担忧,想了想,忙追到厨房,去把她手上的碗筷给抢了过来:“搁着,别动了,我来,我来……”
“干嘛这么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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