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如烟手心发颤,虽然明知陈青帝兴许不喜欢自己这样的要求,但还是忍不住微微躬身,靠在陈青帝胸怀。
陈青帝依然侧头凝视窗外风景,不言不语。
“只靠一会,我就满足了。”柳如烟心里想着,然后美目微闭,近乎贪婪的呼吸着自陈青帝身上散发的味道。
半个小时后,罗成驱车抵达渡口。
陈青帝轻轻拍了拍柳如烟的肩膀,示意她下车。
“你送她回江都。”
罗成在得到陈青帝的指示后,刹那蹙眉,他语气不耐烦道,“老子又不是女人,回江都作甚?老子还要陪你大闹东辽,不回。”
陈青帝笑,“目前闹不起来,回去吧,如烟一个人走我不放心。”
罗成甩手,还是不乐意,“要送你自己送,老子才没那份闲心。”
陈青帝摸摸鼻子,凑到罗成耳边,也不知道说了什么,后者立即眉梢上扬,喜滋滋反问,“真的?”
陈青帝点头,笑容依旧。
“你早说嘛。”罗成嘿嘿怪笑,顺势撞了撞陈青帝肩膀一下,虽语气调侃但也真情流露,“别死,老子等你回来喝花酒。”
“一定一定。”陈青帝承诺。
“好。”罗成拍板决定,“我现在就带柳如烟离开江都。”
柳如烟和荆戈对视一眼,面面相觑,也不知道陈青帝用了什么法子。反正最后柳如烟和罗成成功登上渡口,随之迎着漫漫惊潮,消失于波澜壮阔的夜幕下。
“你刚才跟他说了什么?”荆戈笑问。
陈青帝龇牙,“我跟他说龙太子在那边亲自接应,如果想跟太子做事,就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荆戈失声一笑,无奈摇头,临近关键时刻,这位爷还不忘击恶作剧。
彼一端,罗成斜靠在栏杆上,凝视夜幕下的浪潮,嘴角时不时的浮现笑意。他自成年就仰慕那些草莽英雄,其中以九龙王最尊重。
如今虽然不能成为九龙王的得力干将,成为陈青帝的左膀右臂,也算三生有幸。
罗成想到此刻,忍不住拉拉袖口,心想等会见到龙太子,该怎么表现自己才能赢得完美印象。整理两下,他看了柳如烟一眼,“话说你见过龙太子本尊没?”
柳如烟抬头,颇为诧异。
严格来说今天是第一次接触罗成,他的电话也是陈青帝临时传送过来,所以彼此不熟悉。按照柳如烟以往的性格肯定会不闻不问,毕竟她不喜欢主动和陌生人打交道。
可罗成问出这么无厘头的话,导致柳如烟噗嗤一声笑了起来。
“怎么了?”罗成一头雾水。
柳如烟素手一扬,指向隔岸东辽的璀璨灯火,声线柔和道,“他就是陈青帝!”
罗成起先一头雾水,而后神色刹变,“哪个他?年轻的还是年长的?”
“你觉得哪个?”柳如烟笑问。
“草!”罗成张嘴淬出一口唾沫,“他不是叫陈晋吗?”
“陈晋?!很遥远的名字了。那还是他偷偷跑回江都后临时用的化名。”柳如烟笑,她知道陈青帝几年前做学生的那段往事,再听罗成提及,自然而然的想起。
罗成,“……”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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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9章 人人皆抽刀(2)
今夜东辽,霍英尊严尽失。
虽然台面上的名流,富豪迫于他的身份,不敢当面说什么,但暗地里已经笑开了花。作为东辽霍少保的亲生儿子,被人在自家地盘挟持,这种丢脸的事情,真要笑掉大牙。
不过霍英后续一连串动作,让现场失了声。
他非但请示了霍少保,甚至还调用了霍少保门下的几位大将,皆是内江湖的武道高手。余者细细咀嚼,一来震惊于霍英的怒火,再则,不得不将关注度放到陈青帝那边。
迫使霍英动用武道中人出手,对方的身上绝非俗辈。
东辽城风调雨顺数十年,今夜似乎要起大风咯。
至于另外一侧的陈青帝,在示意罗成带走柳如烟后,他和荆戈辗转回城,并未第一时间离开东辽。
此刻荆戈开车,陈青帝闭目养神,后方数辆超强马力的越野车在丢失一段时间目标后,再次撵上陈青帝的车。
双方于是在暗夜下来了一场亡命追杀。
东辽一事闹的风波渐起,而远在海洋对岸的江都,也不宁静。陈青帝于数日前无声无息的消失踪迹,当即引起各方势力的猜疑,甚至有人暗中打探,试图得到第一手消息,最终无果。
这些是陈朝中层方面的小动作。
至于陈朝真正的高层,其实于两个小时前,陷入了三方势力交叉运行,动作最大。
第一手出自穿山豹那边,两天前陈青郎轻描淡写的告诉穿山豹,陈青帝离开了江都。作为陈青郎膝下第一大将,立即明白这句话背后的含义。
随后他顺着陈青郎的食指方向,猜出陈青帝身在东辽。
其后陈青郎虽再无其他指示,但穿山豹转身离开之后便派了数名心腹封锁了江都各大渡口,暗中盯梢。
按照穿山豹的意思,要彻底堵死陈青帝回返的路线。
不过今夜星辰正当璀璨时,穿山豹等到了柳如烟和一位年轻的男子,一番思考,他直接遣返了两人,甚至途中还派了几大心腹亲自‘护送’。
陈青帝本意要柳如烟平安回江都,但又被穿山豹中途转了一下,于夜间凌晨时分,再次‘送回’东辽。
这只是一个细微的动作,但无异于将陈青帝的命门彻底钉死在东辽城。
几乎同一时间,穿山豹才动完手,陈青帝轻装简衣,迎着暗夜离开府邸,而后绕城两圈,这才小心翼翼的进入一座豪奢的别墅,陈府。
陈余生两手负后,静看莲花池,即使陈青郎出现,也未主动转身。
“义父。”陈青郎恭声一句,以示礼节。
陈余生而后转身,双目深邃的凝视向陈青帝,睫毛微动。
陈青郎心领神会,声线柔和道,“他动手了。”
陈余生点头,表示了解。
“我去解决?”陈青郎顿了顿,继续道,“毕竟穿山豹以前是我的人,但没想到他包藏祸心,意图反出陈朝。”
随即陈青帝再道,“我查了下,他在青帝动他儿子之前就有反心了。”
这句话的意思就显得余味深长。
当夜陈青帝一棍废了叶天,算是彻底开罪穿山豹,若是这之后反出陈朝,兴许能归咎于陈青帝做的太狠太绝,逼他造反。
若是在此事之前就心有反骨,就证明陈青帝做那件事并非主要诱因。
“青帝后面护送回来的柳如烟,被他劫持在渡口,然后又送回了东辽。”陈青郎出声道,“他应该是想用柳如烟送把柄给霍少保。”
“一旦被他们抓住柳如烟,青帝这边就有点缩手缩脚了。”
陈余生听得三两言语,嗯了声,神色形态并无异样。
“义父。”陈青郎唤了声,再次建议道,“穿山豹那边我来?”
“不必。”陈余生摇头,指令道,“你去带柳如烟回来,至于穿山豹……”
“金四!”
嗖。
刹那间,一道黑影忽然现身,笑眯眯的看向陈余生,等待下一步指示。
“穿山豹这边你动。”陈余生两手合十,眼睛微眯,“中途备一条游艇,人抓住了,送上游艇,我随后就到。”
“嘿嘿。”黄金貂嘴唇舔动,神色兴奋,“放心吧,这种事老子最擅长,这王八羔子敢害青帝,看老子不玩死他。”
“滚。”陈余生一字道出,势如滚龙。
黄金貂缩缩脖子,转身即走。
不过在错身途径陈青郎刹那,他抓抓头发,语气调侃中又带着一点质疑,“我说狼崽子,你到底站哪边?老子怎么感觉你跟双面间谍似的?玩的挺嗨啊。”
陈青郎神色不屑,而后抬头看月夜星空,不理黄金貂。
黄金貂被呛了一鼻子灰,五指下意识成拳,语气随之森冷,“老子不管你站哪边,但那个位置,你坐不上去。”
“哼。”黄金貂大手一抽,迅速消失。
陈余生看了陈青郎两眼,第一次语气柔和,“你替我除了这颗钉子,无异于自断一臂,值得?”
“义父,你别忘了,我也姓陈。”陈青郎直视陈余生,一字一句不卑不亢道,“我和青帝闹的再凶,归根结底还是自家人的事情。”
随即陈青郎恭声行礼,转身离开。
“穿山豹没你提前放消息,也不会寻找机会下手。”
“他如果没祸心,我说再多,他也不会动。”
“那就除了?”
“听义父的安排。”
一父一子,言简意赅的数句交流,算是判断了穿山豹今夜之后的命运结局。陈青郎也将自斩一臂,送出穿山豹这位得力干将。
凌晨时分,黄金貂驱车直往穿山豹居住的地方,二话不说,一脚就踹开大门。
“金四,你特么到底什么意思?这是老子的地盘。”穿山豹才喝下一杯静心凝神的浓茶,这猛然被黄金貂一脚踹门,煞气倍生,加上跟黄金貂素来不和,语气更为不善。
黄金貂嘿笑两声,不阴不阳道,“跟我走一趟吧。”
“你让老子走就走?”
黄金貂再笑,“那如果是九哥的要求了?”
穿山豹沉默,随后眸中杀光一闪,预料到来者不善,准备伸手示意周边心腹拦截步步紧逼的黄金貂。只是动作才起,戛然而止。
他看到清风微摇的星空下,一道又一道黑影晃动,数个呼吸占满院落。
陈朝八十红棍,入场七十九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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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0章 陈朝之后再无他(3)
“走吧。”黄金貂指了指门外,冷笑连连。
穿山豹眸光阴鸷,沉默许久,措辞强烈,“我要见陈青郎!”
黄金貂嘴角泛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盯得穿山豹浑身发毛。他看了一眼气势如龙虎的陈朝红棍,再看一眼锋芒闪烁的刀光于暗夜中透彻,森寒。心神越发焦急,越发不安。
最终无奈,穿山豹只能点头答应。
凌晨刚过,数辆车疾驰于江都的宽阔大道,随后转入沿海渡口。此时渡口一架游艇等候多时,黄金貂带穿山豹登船后,一挥手,红棍尽散。
“你特么到底要做什么?”穿山豹越临近关口,神色越发紧张。
黄金貂呵笑,“你自己做了什么,需要我说?”
“呼呼。”穿山豹深吸一口气,蓦然抬头,“你这话什么意思?老子听不懂!”
黄金貂目光闪纵,不再言语。
沿着游艇的长廊,转了三个弯道,这才进入装扮豪奢的内部,随即游艇发动,于黑夜中带起一条白浪,渐行渐远。
“老子要见陈青郎!”穿山豹看似临危不惧,实则心中慌张之极,数次要求会见陈青郎。
毕竟这是自己明面上的第一靠山,此时极有可能东窗事发,他唯有临阵抱佛脚,骐骥借助陈青郎的力量保全自身。
奈何黄金貂视而不见,两手联动强行控制穿山豹。
穿山豹试图反抗,抬头发现背对自己的陈余生,心头一叹,立即放弃挣扎。刚欲张嘴,黄金貂一脚踹向膝盖骨,“跪下!”
“你。”穿山豹大怒,转头怒瞪黄金貂。
黄金貂双手合拢,后退数步,眉毛上抬,不再言语。
穿山豹张张嘴,大概是回味出此乃陈余生的意思,再不敢起身,而是心有愤怒却无可奈何的双膝跪地。
许久,穿山豹调整心态,强行镇静的看向陈余生,“龙王,我不明白!”
“继续。”陈余生背对穿山豹,出声示意。
“我不明白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龙王派金四如此羞辱我?”穿山豹一拳锤地面,神色郁郁不平。
若非站在面前的是江都第一巨枭九龙王,任何人敢这么对他,拼杀了一条命也要宰割对方。但这个人不同。
偌大江都,穿山豹最服的是陈余生,最畏惧的同样是陈余生。
龙要他跪,不得不跪。
“你试图动青帝,还要怎么才明白?”黄金貂一脚踹翻穿山豹,煞气倍生。
穿山豹爆怒,“金四,你别做的太过分,没有证据的话,说出来可是要担负责任的。”
“呵呵。”黄金貂冷笑,而后一句话击碎穿山豹所有幻想,“你离开的那几个心腹去干了什么,很快就揭晓。”
“东辽风很大啊,小心出了海回不来。”黄金貂似是而非的一句话,惊的穿山豹额头渗汗。
穿山豹咬紧牙关,深吸数口气,干脆一不二不休,张嘴承认,“人是我派出去的,但老子有苦衷。”
“苦衷?”黄金貂搓手,“说来听听。”
“青郎在陈朝辛辛苦苦耕耘数十年,无论才干,作为,品性,都是上乘人选。”穿山豹言道此处,语气陡然抬高八度,“但陈青帝一回来就要抢青郎的汗马功劳,老子看不下去。”
“凑巧这次陈青帝去了东辽,索性干脆一点,让他吃点苦头。”穿山豹不敢将话说的太死,临近结尾,他又转了一回,“能平安撤出东辽算他本事,若是不能,天命所致,要怪就怪他命该如此。”
“再说他没事跑去招惹什么霍少保,摆明咎由自取。”
穿山豹一番话说的滴水不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最后更是借用天命一说,认为陈青帝在咎由自取,他出这一手,虽有推波助澜的嫌疑,但都是从大局考虑。
“我做这么多,为了不过是青郎。”穿山豹深吸一口气,神色逐步镇定。只是刹那抬头,却见陈余生转身回望,而后示意黄金貂拉来一张椅子,施施然坐在自己面前。
“你知不知道青帝是我儿子?”
“知道!”
“那你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去东辽招惹霍少保?”
“……”
穿山豹神情微滞,额头冷汗滚落,一双眼睛更是闪现稍纵即逝的慌张。一瞬间,他有种掉入圈套的感觉。
难道这是九龙王故意引蛇出洞,分两地引出两条毒蛇。一条是霍少保,另外一条自然而然的只能是自己。
但这件事之所以走漏消息,分明是陈青郎告诉自己的,事先他自身也不知道陈青帝去了东辽。不然也没后面这么多连环动作。
他承认今夜动作,是借用陈青郎这层皮达到自己不可告人的私欲,可事情的发展似乎偏移了自己的掌控。
一念至此,穿山豹心头猛跳。
“我不明白。”
但,穿山豹纵使心理几近奔溃,面色还是强行保持镇定。
陈余生眸光倏然凌厉,既不言也不语。穿山豹猛烈吸气,一张布满皱纹的沧桑面容,青转红,渐而苍白到毫无血色。
“什么时候搭上八面佛这条线的?”陈余生淡然一语,吓得穿山豹双腿发软,差点就跪倒下去。
许久,穿山豹越来越沉默。
陈余生抬头看了看黄金貂,起身要走。
“龙王!”穿山豹跪着爬到陈余生脚边,双手颤抖嘴唇哆嗦,“我在陈朝这么多年,您不看功劳看苦劳,放过我一次吧。”
“这件事我错了。”
陈余生徐徐离开,最后只留下一句话,“一朝有反骨,一世有反骨,陈某没有留叛徒的习惯。金四,做干净点!”
哗。
穿山豹绝望的瘫软在地上,继而双目血红,声嘶力竭的咆哮道,“陈余生,你真要动我?我可是青郎的人,你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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