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青帝，……“
叶雨萱，“……”
这时候老怪物慢悠悠的踱步到李元霸身后，一巴掌敲过去，“瞎说什么大实话，你师姐听力好不好，我们会不知道？”
随即他又将视线瞄向陈青帝，闷声闷气道，“不像某个臭不要脸的家伙，故意诋毁你师姐。”
陈青帝一刹那心死如灰。
他看看叶雨萱，叶雨萱也尴尬的看向他。
正当两人纠结时，苏惊柔轻柔合上书籍，缓缓起身，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光看向叶雨萱，这才道，“你好，我是苏惊柔。”
叶雨萱点头，重复问候，“你好，我是叶雨萱。”
苏惊柔轻描淡写的嗯了一声，两手紧握书籍，放于背后，再转身独自进屋，“既然是青帝的朋友，那就别客气，进来吧。”
陈青帝看着苏惊柔渐行渐远的身影，晃了晃神，他似乎感觉到苏惊柔身上开始酝酿一股难以言喻的气场。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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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7章 她和她
“别站在外面愣着，小心着凉了。”这个时候芸姨匆忙跑出来打圆场，她一把接过叶雨萱手中的东西，示意她进屋。同时动作含蓄的朝陈青帝瞪了两眼，以表心头不满。
陈青帝无奈，耸肩不语。
“哼。”芸姨走后，李元霸首位表态，他冷哼一声，虎视眈眈的瞪视陈青帝，一脸的义愤填膺。
其后是老怪物，他不但是理论派还是行动派，当场就敲了陈青帝几个响亮的板栗，“你这臭小子，老夫真想敲死你，你现在玩的这是哪一套？那女娃娃跟你什么关系？”
老怪物连敲几下，陈青帝连缩几次脖子。
“就是普通……”陈青帝张张嘴，话到嘴边，戛然而止。如果真的只是普通关系，陈青帝也没有那么重的心理负担。
曾经一腔热血承诺错了人，以至于如今尴尬的相处关系。
爱而不能，最孤苦。
老怪物一见陈青帝沉默，大致猜出这是在默认某种关系，立即气的咬牙切齿，抬起一脚就踹的陈青帝连退几步，虽然没有下重脚，但确实发火了。
陈青帝自知理亏，沉默不语。
这一刻，他有种被全世界抛弃的无力感。
老怪物本来就不是什么圣人贤士，心里总会有自私的情绪。
他虽然心疼陈青帝，但也心疼苏惊柔。
这两人都是老怪物在他们很小的时候，手把手的带大，归根结底都希望他们好好的，然后顺从自己的意愿，喜结连理。
但突然冒出一个叶雨萱，老怪物自然觉得对苏惊柔不公平，情感方面的倾向，属于正常表现。
“过来。”老怪物又吼了一句。
陈青帝竖耳，“做什么？”
“老子没踹够，要再补一脚。”老怪物懒得麻烦，自己走近，一脚抬起，作势要踹。
彼一端芸姨刚安顿好叶雨萱，这边刚进厨房，瞧见老怪物的举动，当场火大，抄起锅铲就冲了出来，并低吼道，“反了天了，你这老不死的，你再敢欺负三子，老娘敲你满头包？！”
“铛。”芸姨一铲子敲的老怪物立即缩脖子，跟陈青帝齐平一线占到一处。
“你看错了，老夫明明是在跟他切磋武艺。”老怪物迅速改口，忙不迭的向芸姨解释道。
“哼。”芸姨冷哼一声，一手叉腰，一手高高举起锅铲子，又将老怪物一顿猛敲，“你再动他一下，老娘打的你生活不能自理。”
老怪物，“……”
陈青帝偷笑。
老怪物无奈。
随后，师徒两如出一辙的做出同样表情，都耷拉着头，伸手抓耳，表情尴尬至极。
“回头再找算账。”老怪物咬着牙根，撇向陈青帝。
随后，芸姨伸手指了指墙角，指令老怪物道，“你，给老娘去墙角站着，如果敢乱动，今天年夜饭别吃了。”
老怪物搓搓手，讨好道，“毕竟我是老人家，能不能给点面子？”
“不能。”芸姨瞪眼。
老怪物很识趣的走了。
再之后，芸姨没好气的走近陈青帝，细心的帮他拍掉裤脚的灰尘，询问道，“疼不疼？”
陈青帝笑着摇头，“不疼。”
“不疼就好。”芸姨嗯了声，顺手指向跟老怪物相反的位置，“那里还有一个墙角，你去那站着。同样不准乱动，不然年夜饭也别吃了。”
陈青帝，“……”
李元霸抓耳挠腮，圆溜溜的大眼睛看看一左一右各自乖乖罚站的老怪物和陈青帝，心里嘀咕一声，芸姨真厉害呀。
其后转念一想，身体微寒，他不敢逗留，张嘴就嚷嚷道，“我去看看师姐。”
“站着。”芸姨吼道。
李元霸一张脸顿时垮下去，“芸姨，我，我也要罚站？”
“你觉得了？”芸姨皮笑肉不笑道。
李元霸，“……”
于是乎，三个站在道观外，一人看天，一人看地，一人小嘴撅起，尤其是李元霸，闷着头直呼自己无辜遭到牵连，倍感心塞。
“老王八蛋，都是你害的。”陈青帝气愤不过，就近抓起一把附近清洗好后，正在晾干的青菜，丢向老怪物。
老怪物横遭一击，立即火大，抄起布鞋就舞动在手中，“小王八蛋，你再丢老夫，信不信老夫过去揍你？”
陈青帝反唇相讥，“芸姨让你站那别动，你动一下试试？”
“你以为老夫不敢动？”
“你以为老子不敢丢？”
两人唇齿交锋，然后不自觉的步伐微移，脱离原来的位置。
李元霸灰溜溜的眼睛转动，左右看看陈青帝和老怪物，灵光一闪，冲着厨房吆喝道，“芸姨，师父和师兄不听话，他们打起来了。”
老怪物，“……”
陈青帝，“……”
前后不过一息间，芸姨抄起锅铲子就再次蹦跶出来，眸子一扫冷哼几声，确定两人还在原位，这才转身要回屋。
“芸姨，我及时向你打报告，能不能不让我站了？”李元霸邀功道。
“不能。”芸姨头也不回，径直进屋。
李元霸，“……”
芸姨一走，两师徒齐齐转身。
“卖友求荣的小王八犊子，不准动。”一人抛鞋，一人丢菜，齐齐攻击向李元霸。
李元霸心死如灰，一手挡鞋，一手挡菜，并哇哇大叫道，“芸姨，他们欺负我。”
前后折腾一阵，苏惊柔抱着一杯浓茶，缓缓走到陈青帝面前，递至嘴边，不言不语。
“师姐，我……”陈青帝收敛笑容，怔怔的看了眼苏惊柔，欲言又止。
苏惊柔不知何故的嗯了声，抽抽袖子，小心翼翼的擦去陈青帝额头渗出的冷汗。陈青帝原地不动，神色无恙到荣辱不惊，因为很早之前，他就习惯了。
恰那时，叶雨萱隔着窗帘，看着苏惊柔旁若无人的拂过陈青帝的额头，以及陈青帝心安理得的表情。
突然发觉自己好生羡慕。
纵你爱他深及根骨，依然不敌他们十年光阴相伴后，自此打下的牢不可摧的感情基础。她爱他，真的能做到一生一世独此一人，不离不弃！
“我输了，这一刻输得心甘情愿却又春｜心潮动。”叶雨萱合上窗帘一角，心中感慨，“有她照顾你，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但。
我还准备再试一试，再努力努力。
毕竟，我也想对你不离不弃。
叶雨萱转身，背靠墙壁，喃喃自语间，眸光烨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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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8章 除夕
叶雨萱归根结底是客人，虽然老怪物等心里有抵触，但情绪方面还是控制的恰到好处。
庆幸的是叶雨萱知书达理谦逊体面，面对道观有限的几个人，举手投足无论是礼仪还是涵养，都表现的尽仁尽义。
数个小时相处下来，道观气氛渐渐融洽。
这让陈青帝长出一口气，生怕一不小心又出什么幺蛾子。
下午时分，天色微暗，陈青帝指示李元霸去扛烟花和鞭炮。小和尚嘿笑一声，道了句我知道了，转身去忙活。
爆竹声声辞旧岁，迎新年。
随后是一串一串烟花，冲入云霄，绽放绚丽神彩。
“过完年你就又长大一岁了。”陈青帝搂着李元霸，抚摸他的光头，温柔笑道。
小和尚哼哼唧唧嗯了声，“等我长大了，要保护师兄，谁敢欺负你，我就揍谁。”
“傻孩子，师兄那么厉害，谁欺负的了我？我不欺负别人都算不错了。”陈青帝拍了拍李元霸的肩膀，嬉皮笑脸。
“貌似也对。”李元霸挠挠头，眸光一闪，笑道，“那就我们一起欺负人家。”
“好了，去端菜吧。”陈青帝挥挥手，李元霸识趣离开。
陈青帝外面站了一会，刚转身，叶雨萱无声而至。时下的叶雨萱穿着一件羊绒线衣，长发披肩，两手环抱，将胸前某物衬托的更加波澜壮阔。
两人一左一右，静看山下连绵成片的万家灯火。
寒风渐起，微微撩动叶雨萱的乌丝长发。她眯着眼，不理纷舞长发，只是炯炯有神的盯着这片天地难得的宁静和美好。
叶雨萱出自书香门第，是名副其实的城里人，加上城市对环境的严格管控，节假日禁制燃放烟花爆竹。
所以她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看到此起彼伏的烟花冲上云霄，盛开一朵稍纵即逝但灿烂至极的花。
“这个年，很难忘。”叶雨萱侧头看向陈青帝，伸出右手，“陈青帝，谢谢你。”
陈青帝愣了愣，最终伸手与之对握，两两对视间，如蜻蜓点水，轻描淡写。而后各自撇头，静看山外灯火。
“她对你真的很好。”这是叶雨萱今夜道出的第二句话，而后转身离开。
陈青帝摸摸鼻子，无声的长叹一口气，眉眼下垂。
许久，李元霸走过来，示意他吃年夜饭了。
陈青帝急忙回桌。
按照以往的惯例，陈青帝和苏惊柔坐一起，老怪物带李元霸，随后今年加上秦瑶母女。一番安排下来，叶雨萱潜移默化间被排斥在外，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拐角位置。
陈青帝欲言又止，刚想起身重新排一下位置，苏惊柔捏了捏他的手心，然后悄无声息的起身，与叶雨萱坐到一处。
“我陪你。”苏惊柔道。
叶雨萱张张嘴，心有暖意，嗯了声，迅速替苏惊柔拉开椅子。
两人左右邻座，相处融洽。
李元霸抓抓头，取代苏惊柔原先的位置。数个座位的调整，老怪物成为最孤零零的那个人。不过他也不在乎，只要有酒喝，哪怕到墙角他也乐在其中。
芸姨下意识的看看苏惊柔和叶雨萱，会心一笑，然后打圆场道，“都别愣着了，今天我可是忙碌了好一阵，青帝，赶紧叫大家吃菜。”
陈青帝笑了笑，刚想说两句，突然想起了什么，隔空打了一道响指，“荆戈，过来坐一桌。”
荆戈悄无声息的出现，左右看了看，坐到了老怪物身边，“老先生，我陪你小酌几杯。”
“这感情好。”老怪物推过去一只酒杯，替其倒酒。
荆戈连声道谢，脸上挂着难得的笑容。
陈青帝四下环顾，知道人终于凑齐了，便说道，“大家一起吃饭吧。”
每年年夜饭，四个人，从头到尾沉默，而后苏惊柔洗碗，老怪物休憩，陈青帝则和李元霸盯着跳动的篝火守岁。
如今八个人，倒是让本该尴尬的气氛融洽起来。
苏惊柔虽然性子冷淡惜字如金，但并不是那种小鸡肚肠的人。尤其是考虑到叶雨萱千里迢迢而来，作为主人，各方面理应照顾。
叶雨萱原本有点拘谨，数次交流下来，今夜算是彻底放下心结，谈及的话题更是天南地北，最后话锋一转，开始交流女人涂妆方面的心得。
秦瑶不甘寂寞，也加入进去。
三个人接头接耳的言语几句，苏惊柔起身离开，随后抱着一个小木盒走了出来。
叶雨萱和秦瑶轻笑两声，齐齐抬头看向陈青帝。
陈青帝闷着头吃饭，避免神色过于尴尬，被人瞧见。
李元霸吃的满嘴油渍，一见陈青帝表情不对劲，顿时嚷嚷道，“你们看，师兄脸红了，跟山里的猴子屁｜股似的。”
陈青帝，“……”
“嗯，是红。”老怪物闷声闷气的喝下一杯酒，故作一板一眼点评道，“还不是一般的猴子屁｜股，得是猴王屁｜股。”
芸姨回瞪一眼，“你再废话，去墙角吃，别上桌。”
老怪物，“……”
陈青帝擦擦汗，总感觉这一桌饭吃的‘杀机四伏’，为避免自己成为众矢之的，他唯有沉默。偶尔芸姨夹起一块菜，提醒他快吃，免得凉了。
“青帝。”这时苏惊柔主动开腔建议道，“明天一早陪雨萱走走，毕竟来一次不容易。”
陈青帝诧异的抬头，再看气定神闲眸光烨烨的苏惊柔，心有感慨。
以前他总以为师姐是个没主见的人，每次什么事情都寻求自己的意见。如今后知后觉，才发现，她只是面对自己的时候，才会这样。
可一旦涉及其他，立即释放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场。
“好的。”陈青帝应承下来，表示知道了。
苏惊柔翩然一笑，拍了拍叶雨萱的手背，诚心诚意道，“到了这里不用拘谨，好好玩几天，你刚才还答应我，要教我……”
苏惊柔两指一动，温柔拂过眉梢。
叶雨萱了然于胸，心中的紧张和谨慎，在这一刻算是彻底放下，“肯定手把手的教你，不像某个人只会憋手蹩脚的帮你描眉。”
陈青帝，“……”
“我？”陈青帝张张嘴，刚想证明自己技术娴熟，描出来的也不差，发现这两人再次小声交谈，直接无视自己。
“哎哟卧槽，这什么情况？”陈青帝求救般看向芸姨，他现在有点弄不清楚状况。
芸姨抬头看天，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表情。
陈青帝，“……”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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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9章 人在江湖，身不由己
除夕之后，是守岁。
陈青帝趁着几人收拾碗筷的功夫，迅速点燃盆火。跳动的火焰时缓时急，温度刚好。一切准备妥当后，陈青帝拍拍手，怔怔的坐在一边。
按照以往的惯例，每年都是陈青帝四人守夜。轮值到下半夜，苏惊柔和老怪物会先睡，李元霸再继续两个小时后离开。
至于陈青帝则会留守一夜，直至天明。
每年最后一天，陈青帝总会陷入沉思。
那时候想着，过完一个又一个年，自己距离下山的日子就会更接近了。可真等到自己离开西凉，将重心放到江都，乃至江都以外。
他才发现，每过一年，自己距离西凉越来越远。
当年他不懂老怪物时不时朝自己念叨着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到底几个意思。现在陈青帝明白了，也感受到了身不由己的滋味。
无论子承父业，无论情感归宿，皆是身不由己。
他愧于叶雨萱，想要补充，心有余而力不足。
他依赖于苏惊柔，考虑过相伴一生不离不弃，但他不知道，两人真的走到一起，是水到渠成的爱情归路，还是对苏惊柔十年无怨无悔付出的变相偿债。
他钟爱于郁兰亭，那是初恋，是生命最灿烂年华中遇到最值得去守护的人，但时光渐去，他却给不了任何承诺。
还有那个迷迷糊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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