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他伸手手,气定神闲道,“你好,我是陈青帝的哥哥,陈青郎。”
这句话看似是废话,其实意在对当年误会既往不咎,如今希望彼此能够重新认识。
苏惊柔眸光泛动,她抬眉看了看陈青帝。
陈青帝点头,示意她不要迟疑。
苏惊柔随后展颜一笑,伸手紧握陈青郎,“你好,苏惊柔。”
陈青郎蜻蜓点水般握了握,没有继续说话,只是面上的表情,渐渐欣喜,有点喜不自胜的味道。
“外面天冷,都回去吧。”陈青帝拍手暖场,示意苏惊柔,李元霸,陈青郎相继进屋。
苏惊柔等了陈青帝两步,拉到他的手,才与之共进。
临别之际,陈青帝转身看了看陈府之外,有那么一瞬间,多希望,他和他们能裹着漫天风雪,从北方回来。
“陈余生,好好活着,你不能回来,我去找你。”陈青帝五指紧握,心中自语。
再之后,余光扫过北方。
最后,他关上朱红色的大门。
刹那一抹阳光,照射在门楣上。
四字随之烨烨生光。
千秋同在!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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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9章 宁杀错,不放过
陈青郎的到来,让陈府热闹了不小,当然也出力不少。
陈青帝原本觉得李元霸还小,府中男劳动力又少,只能他自己多忙碌一点。现在来了陈青郎,他终于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懒了。
陈青郎养尊处优多年,有些粗活重活确实做起来比较吃力。
这个时候的陈青帝非但不帮忙,反而取笑起来。陈青郎无奈,只能不搭理。前后几天的忙碌,这边事物解决的差不多了。
第二天清晨,陈青帝和苏惊柔前往墓园拜祭苏生,花满楼等一众亡人。
作为九门中唯一战死的提督,苏阎王的一生可谓充满传奇。虽然满门被灭,至少留下了苏惊柔这唯一的血脉。
冬风呼啸而过,吹卷于天地间。
陈青帝和苏惊柔,相继敬香,烧纸,最后鞠躬。
“苏叔叔,师姐现在跟我待在一起很好。”陈青帝抚过墓碑,语气柔和。
苏惊柔随之一笑,看向陈青帝的目光,柔情如水。陈青帝转身面朝苏生的墓碑,旋即再拜,“有生之年,害你之人必杀尽。”
苏惊柔与陈青帝并肩而立。陈青帝紧握苏惊柔纤细的五指,沉声道,“师姐,我会带你一起去北方。”
苏惊柔眸光一亮,满心欢喜。
她原想,陈青帝若是不让她前往北方,她就会自己偷偷离开。如今陈青帝开口承诺,会带她一起走,这意外之喜,确实令苏惊柔格外高兴。
她下意识紧握陈青帝的掌心,神色激动,“谢谢。”
陈青帝嗔怒道,“跟我还说什么谢?”
苏惊柔哦了一声,低头浅弄青丝,刹那一瞬微笑,惊为天人。
“等这边彻底稳定,我们就离开。”陈青帝继续道,“陈青郎才坐上董事长位置,我要帮他断了后顾之忧,不然这个时候走,潜在的外忧内患,我怕他压不住。”
如今江都,平阳,东辽虽然掌控在他一人之手。
但中原何其之大,潜在敌人太多,陈青帝需要一拳重击,全盘打碎。正如赵安琪当初猜测的那般,如果真能坐上中原王的位置,未必不可。
这样一来,陈朝集团稳固中原,高枕无忧。
届时陈青帝离开,也能安心。
“要多久?”苏惊柔询问。
陈青帝想了想,有点不确定道,“应该很快吧,中原这边没有大势力盘踞,要打碎,不算难事。”
“年初我就着手安排,以求最短时间内脱身。”
苏惊柔点头,不再询问。
两人拜别苏生后,返回陈府。
翌日晚间,万家灯火一片红,爆竹声声辞旧岁。
陈府大院,数人共坐一张桌,陈青帝,陈青郎,李元霸,苏惊柔,叶雨萱,老怪物,全部都在。
因为除夕,陈青帝没有怎么管老怪物的酒量,任其一杯接一杯。
酒足饭饱之后,老怪物照例睡在躺椅上。
余下几人分边而坐。
每年除夕,陈家乃至江都这片地域都有守岁的习惯,虽然最后都是陈青帝独自熬夜到天明,但前半夜,众人都在。
陈青帝揉揉脸,偶尔挑动篝火。
小元霸正开开心心的嗑瓜子。
苏惊柔刺绣,叶雨萱翻阅书籍。
陈青郎则双手环绕膝盖,低头看着腾腾升起的燃火。荆戈等部分红棍或站或立的守在院子四处。
“明天我要回一趟西凉。”许久,陈青帝主动开腔道。
此话一出,老怪物和苏惊柔同时目光闪亮。按照惯例,每年初一,陈青帝都会祭拜那个生他养他的母亲。
年复一年,此次准时抵达。
“我陪你一起。”苏惊柔请求。
陈青帝摇摇头,拒绝道,“我想自己去。”
苏惊柔欲言又止,无奈看向老怪物,后者点头,示意她遵循陈青帝的意思。
“你那边事情处理的怎么样了?”陈青帝其后又看向陈青郎,询问一些关于陈朝集团的大小事宜。
因为涉及到权利交接,陈青郎纵使商业天赋出众,但落实到具体事宜,同样要耗费大量的时间去熟悉,去处理。
“一切稳定。”陈青郎回复。
陈青帝哦了声,想起另外一件事,索性多嘴问道,“银狐,金枪鱼,林中鹤这些人你怎么处理?”
这三人前期都被陈青帝处理过,但后期陈青郎又收编到身边,许以重任。虽然陈青帝觉得不该过于干涉陈青郎用人方面的选择,可这三人和陈朝发展方向产生严重分歧。
其中金枪鱼利用娱乐产业,暗地里与其他商业伙伴进行性|交易谋求私利,光此一条,陈朝都理应清洗出局。
“金枪鱼,林中鹤我会让他们离开。”陈青郎保证道。
陈青帝追问,“那银狐?”
“这个人暂时有用。”陈青郎顿了顿,反问道,“你还记不记得,我跟你说过,江都这边有暗线负责替六扇门牵头?”
“前段时间,很多有关六扇门最新下达的命令的消息都是莫名其妙传递进我办公室。”
“我怀疑,这条暗线就是银狐周官华。”
“但这个老狐狸隐伏的太深,只是怀疑,还没确定,我想再观望一段时间。”
数月前,十二铁卫,八鹰,全部出自六扇门,并且能找准定位,一边负责暗杀陈青帝,一边绑架郁兰亭。如果没人暗中策应,绝对不可能。
这个暗中策应的暗线,陈青郎瞄准了银狐周官华。
陈青帝听完陈青郎的阐述,直接反对,“如果真的是,继续潜伏在你身边太危险,我不同意。”
随后陈青帝继续道,“你没那么多时间继续观望。”
“所以?”陈青郎想听听陈青帝的意思。
陈青帝笑,“既然怀疑了,就别管是不是了,一刀切了。”
陈青郎抿抿嘴,默认道,“那我找个理由,送他出局。”
“不,你理解错我的意思了。”陈青帝摆摆手指头,淡淡道,“我要送他归西。”
陈青郎眸光刹那一亮,颇为心悸道,“真要灭口?”
“这个人,不能留。”陈青帝一锤定音。
“我要尽快清除你身边的隐患,无论潜在的还是表面的,全部一刀切。”陈青帝沉声道,“宁杀错,不放过!”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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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0章 十年生死两茫茫
有些人,只能杀,不能留。
既然要当那一世辉煌的枭雄,必要的铁血手段,是最能达到显著效果的措施。银狐这些年在陈朝的角色定位,无论功绩还是主管方式,都很大程度偏离了陈朝发展的初衷。
且不说银狐怂恿侄子暗中洗钱,亏空陈朝产业,光是某些隐蔽的针对陈青帝的亡命手段,就足可定罪。
“既然不可留,那就不留了吧。”陈青郎眯眯眼,面部轮廓从某个程度,与陈青帝倒是有想象之处。
“我找个时间,做了他。”
自此之后,一夜无话。
第二天凌晨时分,陈青帝驱车赶往西凉。
临近山下,陈青帝让荆戈等人原地等候,只身登山。
老怪物和苏惊柔等人下了西凉后,道观已经无人居住,数月不清扫,外侧破败的迹象,越来越明显。
陈青帝喟然长叹,曾经儿时的港湾,终究会随着时光的流逝,退出记忆的舞台。如今西凉唯一值得记挂的便是那座坟。
当年陈余生选择将他母亲的坟墓迁到此处,就是希望母子两人能时时见面。虽然伊人早逝,但从某个角度而言,同样能给陈青帝部分心理上的安慰。
相较以往,陈青帝今日来的有点早。一条曲径悠长的小道,杂草摇摆,叶面上的露珠,偶尔晶莹闪动。
每年初一,上午九点。
陈青帝准时祭拜。
而他,每年初一会早上几个小时,提前祭拜。虽然两父子祭拜的时间各异,但每年初一,却是铁打不动的安排。
陈青帝之所以早到几个小时抵达西凉。
其实心里还有点小小的奢望。这么多年,他和他都会在初一这天祭拜墓中人,这几乎成为各自一生都无法改变的习惯。
陈余生固然落身至北方,可这么多年的习惯,他应该也会来吧?
“今天是娘亲的忌日,我来了,那你了?”陈青帝心中喃喃自语,再徐徐进入西凉道观后面的一座山。
这个时间点,阳光尚未覆盖天地,阴冷的风伴着缓缓而动的枯木,相映成趣。
山崖之下,半腰之处。
一座坟墓,孤身而立。
墓碑之上,两字格外显眼,亦或者说特别引人伤感。
吴素。
她姓吴,单名一个素。
昔年陈余生独步江都,戎马拼杀的时候,陈朝八大金刚,以及云集而至的一众元老,均是尊一句,王妃!
他是万人敬仰,权倾一世的九龙王。
她独得‘王妃’一名,自然顺理成章。
只可惜,一生贤良纯善的王妃看到了陈朝逐步做大,一统江都的无上风景,却独独看不到他长大成人,独挡一面的样子。
世间伤情悲苦,绝句千千万,却无一言能直述陈青帝此刻的心情。
临近碑前。
“我来看你。”陈青帝双膝落定,轰然跪倒在吴素坟前。男儿顶天立地,膝下黄金千万两,上不跪天下不跪地,却不能不跪恩师与父母。
迎头九拜,声声震耳。
再之后,陈青帝腰杆挺立,半跪于墓前,长久沉默。
其时,大风如鼓,肆意长啸。陈青帝静立碑前,渐渐被风霜迷了眼,以至于潸然泪下后,他竟浑然不觉。
“陈余生走了,我也下了西凉,这么长时间,只有初一才能看你,莫怪。”
“今年我不知道陈余生能不能来,如果不能,也希望你莫怪。”
“陈余生当初跟我说到了北方,就等于生死一线间,往后能不能活着回来,看天命?你说他是不是太王八犊子了?他是我老子,我会看着他死?”
“今生今世,谁敢动陈余生一根汗毛,陈家青帝让他三代绝后!”
“……”
他一个人,面对吴素墓碑,时而豪言壮语,时而哭哭啼啼,时而眼神凌厉,时而与天同泣。
他像个站在舞台上自言自语的小丑,没有观众没有旁观者,当然也没人看到他伤心落魄的样子。
足足跪拜一个小时,陈青帝俯身再磕头。
“娘亲,儿子别的什么都不能给你,只能多多磕头了。”陈青帝自说自话,一边磕头,一边神情悲苦。
末了,他抬头擦泪,刚欲起身。
忽然余光一亮,他的视线缓慢移向墓碑边侧,发现不知何时,那里多了一行字,伸手摸摸,字迹才干不久。
似乎有人先他到场,留下几行字后,又悄然离去。
陈青帝喉结蠕动,口中默念……
‘十年生死两茫茫。不思量。自难忘。千里孤坟,无处话凄凉。纵使相逢应不识,尘满面,鬓如霜。
夜来幽梦忽还乡。小轩窗。正梳妆。相顾无言,惟有泪千行。料得年年肠断处,明月夜,短松冈!’
行文至末尾处,‘余生’二字,像一柄刀扎透他的眼。其实不看落款,只观字迹,陈青帝就知道,那是陈余生的字。
“陈余生……”陈青帝一刹那,潸然泪下,以至于肩膀都在微微颤抖。
其后。
一只手温暖有力的大手,缓缓按在他的肩上。
陈青帝一声长叹,反手与之重叠,“我就知道你会回来。”
“这是你我父子之间的约定,我怎么能失约?”陈余生捏了捏他的肩膀,语线柔和道,“先你一个小时到场。”
“嗯。”陈青帝嗯了想,感慨万千道,“昨天就在猜测,你会不会来看娘亲……”
陈青帝顿了顿,继续道,“我怕你不来,但更怕你来去匆匆,根本等不及见我一面,所以我提前来了。”
“起身吧。”陈余生挽起陈青帝。
陈青帝拍拍膝盖上的尘土,蓦然挺直腰杆。
随后,他退了两步,与陈余生并肩而立。
刹那时,天地一线开。
一抹日出之时,惊艳的晨光渲染在父子二人的身上。
陈青帝躬身朝拜,然后转向陈余生,“幸好你没死,不然老子……”
“不然怎样?”陈余生摸摸鼻子,反问道。
“算了。”陈青帝摆摆手,主动放弃道,“大过年不说晦气的话,你这边有酒没?”
“带了两壶。”
“喝一场?”
“奉陪到底。”
其后,陈余生拿酒。
陈青帝则看着那道熟悉的背影,痴痴傻笑。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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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1章 逐鹿天下
相较几个月以前,陈余生外形体态方面没多大改变。
最直观的迹象是,没缺胳膊少腿,光从这一点,足可证明陈余生面临的局势,远非陈青帝想象中那么紧迫。
“二叔,三叔,四叔他们没回来?”陈青帝询问。
陈余生道,“他们还在北方。”
陈青帝好奇,“你们在北方到底做什么?为何蛰伏了这么久,还没动手?八面佛这么难斗吗?”
陈余生微笑不语。
陈青帝撇撇嘴,也没在这个问题上深究,只要能保证陈余生安全即好,其他可以往后再细谈。他亲自替陈余生斟满酒,再恭敬拜上。
两父子极少推心置腹,今日难得共饮,确实令人身心愉悦。许久,陈余生放下酒杯,双手附后,眼神悠然。
陈青帝并肩而立,视线所到之处,尽是茫茫山脉。
“七大贝勒,听说你杀了三个?”
“一个不漏,全送上西天了。”
“那余下四个?”
“来日再杀。”
“不错。”陈余生罕见的夸赞道,“这股豪情壮志有你老子当年的风采,当初我让金四松开缺口,任由这几个贝勒下南方找你麻烦。本意是想给你磨刀……”
“没料到你下手这么快?!”
陈青帝用胳膊装装陈余生的肩膀,语气轻挑且自吹自擂道,“你儿子这么能干,有没有特别的奖励?”
陈余生余光闪现锋芒。
陈青帝适时岔开话题,转瞬询问道,“什么时候走?”
其实触碰到这个有关行程的话题,陈青帝有点提心吊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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