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卫对于留礼不留人的事,可是经常办的。
这不,立刻喊了人出来,赶紧把这几抬礼物搬进去。
而京兆尹的赵构,本就是个胆小怕事的。可今儿却一早就听人来报,说是京兆尹门口被人堆了一摞尸体,全是黑衣蒙面人,全是被扭断脖子一招毙命。
他闻讯赶来后,一看到那被人刻意堆成小山的尸体,他便吓的双腿打颤,差点没晕过去给众人看。
这真是天亡他啊!
这么多的尸体,他处理下来都能累死,更何况之后还要查案啊?
不过,这案子查不查他都是免不得一死,展君魅那个活阎王他惹不起,这派人刺杀展君魅的人……他估计更惹不起。
跟着赵构一起赶来的赵谆,在看到这么一摞尸体后,他摇扇勾唇说一句:“爹,你还是辞官归故里吧!这长安城风云变化极快,此时不退,更待何时?”
赵构觉得他儿子说的很对,这时候要是不赶紧离开长安,一旦风云突变后,他能不能保全一家人,可就说不准了。
赵谆也就是让他爹辞官归故里罢了,可没想到他爹竟然嘴一歪身一倒,便在地上抽搐了起来,嘴里更是流出了血来,显然是咬破了舌头。唉!他爹,也是个人才。
赵构觉得,现在说辞官不会容易,不如装病归故里来的好。
赵谆也是个能夸大的,他将手里的扇子一抛,便双膝跪在地上抱起了他爹,一声声急切的唤着:“爹,爹,爹你怎么了?来人啊,快找到大夫来,我爹被吓的中风了,爹……”
赵构也算是拼了,话说舌头咬的可真疼,不过儿子也是个人才,居然急的脸红脖子粗,眼泪还都流下来了呢!
嗯,希望他百年归老后,他儿子也能这样给他哭丧吧!
而廷尉府的罗福听闻赵构中风了后,便心里骂了句老狐狸。他倒是借中风好辞官了,可这展君魅遇刺之案,便要落在他廷尉府的头上了。
谁叫,谁叫现在京兆尹无人管事呢?
所以,柳丞相一声令下,这案子就落到他廷尉府的头上了。
柳亭也很无奈,他和展君魅本就是文臣武将不相合,这事儿他要是出面亲自管了,说不定不止会得罪上展君魅,更是会因为皇权争斗,而惹祸上身。
如他猜测不错,这次展君魅城中遇刺之事,定然和宫里的那对母子有关。
这事不好管,也不能管,明哲保身,才是君子所为。
腊月三十
今晚可是除夕夜,将军府甚是热闹。
上官珝真的带着白雪走了后门,这夫妻二人也没带什么礼物,就上官珝拎了两坛子酒。
而在他们夫妻进去后,洛妃舞便也带着她的乳娘,从后门进入了将军府。
洛妃舞的乳娘辛氏觉得这样很不妥,毕竟她家郡主是未出阁的姑娘,除夕夜不留在家里陪母亲过节也就罢了,怎还可这样跑来将军府和众人一起守岁呢?
洛妃舞是因为辛氏是唯一忠心她的人,她才带辛氏来的大将军府。
辛氏一路上,还是忍不住的小声劝道:“郡主,咱们一会儿见了凝香大长公主后,便早点告辞回去吧!毕竟您……”
洛妃舞知道她乳娘是担心她,可她真不想回去,想她母亲过年必然又要大摆筵席,而那在坐的全是她母亲的男宠,让她看着着实难受。
辛氏摇头暗叹生气,说起她家那位大长公主,她便也是头疼,这儿女都成家了,孙子外孙都有了,为何还是改不掉那好色的毛病呢?
洛妃舞望着前面带路的严谨背影,她面纱后的唇微启淡淡道:“乳娘不用再劝我,与其回去看那样一群人谄媚母亲,不如在将军府与众人一醉方休。”
“一醉方休?郡主,这可使不得啊。”辛氏哪敢让她家郡主喝醉在大将军府啊,瞧外面传成什么样了?竟然说她家郡主要做展大将军的妾侍。
“清者自清,乳娘不必去在乎那些不实传言。”洛妃舞是真的一点都不在乎那些传言,她在乎的只有花镜月的心意罢了。
辛氏知道她家郡主心里苦,索性便也不多言语了。唉!那位月公子也是的,放着她家郡主这样的姑娘都不动心,真不知道,他眼光到底能有多高了。
射月台
花镜月早早的便已到来,当看到那块匾额时,他便皱起了眉头,看向展君的眼神中隐含杀气,颇有几分咬牙的道:“你是故意的吧?”
“自然。”展君魅饮酒颔首承认,对于这块匾额,他还淡笑解释道:“此台原名摘星台,建造的比较高,站在其上观夜景,好似伸手便可摘星辰。可我觉得那轮明月很碍眼,便在台上弄了个石雕弓箭当摆设。因此,这摘星台,便就成了射月台。”
花镜月拿着酒爵的手,骨节都在泛白,结果,咔嚓一下,白玉酒爵就碎了,然后他把碎渣往坐上一放,勾唇笑来了句:“这酒爵质地太差,盛酒都能脆弱的碎了,当真和你一样,动不动就脆弱的中毒。”
展君魅一挥手,墨曲便掀开了他座位旁的一个竹编花篮,随手拿了个新的白玉酒爵,便丢给了花镜月,而后摇扇笑道:“月公子您可以随意捏碎玩儿,就这篮子里,可还有不下十个酒爵呢!个个雕工精美,白玉无瑕。”
换句话说,那就是咱将军府有钱,不怕您大过年的来找事砸东西。
花镜月能捏碎一个酒爵,可却不能总一直捏碎酒爵。一次是意外,两次就是故意的了。所以,被墨曲和展君魅这对师兄弟气得不轻的他,只得自斟自饮喝起闷酒来。
严谨送洛妃舞来了射月台后,便行了一礼退下了。
洛妃舞在辛氏的陪同下,便拾阶而上,来到了这座射月台。当看到那座雕刻弓箭的石台时,她皱了下眉头,觉得这射月台,似乎是专门用来克花镜月的。
不得不说,她还真是真相了,这射月台就是展君魅专门因为花镜月,而特意改的名字。
白雪和上官珝夫妻一桌,她隔壁就是上官浅韵夫妻,这本闲不住的她,自然总拉着上官浅韵说话儿。
而在他们夫妻旁边的,却是墨曲这个懒靠在凭几上,饮酒摇扇的闲人。
花镜月是坐在左边的,谁叫他是表哥,在这些人中,就他最长。
而那正中央本该主位的地方,却摆放着一张古琴,古琴旁的凭几上,左边竖着琵琶,右边竖着月琴。
洛妃舞举步走来后,众人便一下子都安静了,一个个都转头去望向那位迎着飞雪而来的白衣女子。
今晚也是巧了,在他们一切就绪后,天上便飘起了细碎的小雪花,不算大,犹如盐粒似的,在夜色中瞧着,也别有一番诗意。
上官浅韵这主人一见最后一位客人来了,她自然要起身去相迎的。
洛妃舞对走来的上官浅韵,便要弯膝行一礼,可手却被对方给扶住了,她抬头便对上一张美丽的笑颜,她面纱后嘴角也不由得浮现笑意:“路上飘起了雪花,走的有点慢,让大家都久等了。”
“无妨!”上官浅韵拉着洛妃舞的手,将她请入席,刚好坐在花镜月旁边的棚足桌案后,她起身离开时这样笑说:“既然是家宴,那便没什么君臣之礼了。而表哥和表姐,都年长我与三弟,自然是要上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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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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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君魅伸手将回座的她揽在怀里,对上花镜月那双不悦的眸子,他边饮酒边也说道:“表哥这样花容月貌的人,就该作陪如洛表姐这般飘逸如仙的人。”
花镜月这下子不止眸中有不悦之色,因饮酒而微微酡红的脸上,此时也真快要阴云密布了。
洛妃舞要摘下面纱的手也是一顿,不过……当看到花镜月生气的脸,她心情便瞬间好极了。
白雪是他们中最单纯的,对于展君魅用错词的事,她皱眉便开口纠正道:“不是不是,大姐夫你说错了,该是洛表姐是花容月貌,而月公子才是飘逸如仙才对。”
墨曲在一旁却摇扇轻笑声道:“非也非也!君魅说的没错,咱们月公子那可是天上的明月,自然天生月貌。而王妃你瞧,比起这射月台下四周的红梅花,是不是月公子更比花艳呢?”
白雪心性单纯,果真起身跑去栏杆处伸头望下方的梅林,然后转回头便笑呵呵道:“墨公子你说得对,红梅真没月公子好看。嗯,那这样说来,月公子的确是花容月貌咯。”
上官珝对此真是哭笑不得,招手便唤她回来道:“好了,阿雪,墨公子和你说笑呢!快回来吧!”
“哦。”白雪转身又跑回了座位,坐下后,便又将目光盯向了摘下面纱的洛妃舞,见洛妃舞真生的跟仙女似的,她便笑着说:“大姐夫真的没说错,洛表姐真的是飘逸如仙呢!难怪会有水中仙子的美名呢。”
上官珝忙去伸手拿点心给她吃,再让她一副认真的模样说下去,大家可都要尴尬了。
墨曲就是个不懂收敛的,当听完白雪的话后,他合起扇子便捧腹笑了起来道:“哎呀!王妃真是个可爱的人儿。广阳王能娶这样一位王妃,当真是令人羡慕。人生啊,难得的便是——初心本如冰雪晶透。”
上官珝对此微微一笑,举杯敬了墨曲一杯酒。这人虽然性子过于恣意,可却不得不说,他恣意的潇洒,潇洒的坦诚。
白雪虽然没听懂墨曲最后一句话的意思,不过她知道墨曲是在夸她,她便也双手端起酒爵,敬了墨曲一杯,当然,她喝的是茶。
而众人,包括上官浅韵在内,喝的都是酒。
墨曲前后仰头饮尽两杯酒后,便感叹了句:“酃湖之酒,果然极甘美。唔,可惜酃酒也只能用酃湖之水酿制才甘美,换了其他地方的水,便会失其真味了。”
花镜月可没心情品酒味儿,一杯接着一杯的沉默喝着,没多大一会儿,那一碧玉卣的酒可都被他喝光了。
伺候的小灵,自然是又去取了一壶来。
上官浅韵见花镜月已经半醉半醒了,她便对展君魅耳语几句,然后起身走到了那搁置古琴的桌案后,端庄温婉的跪坐下,笑邀请道:“洛表姐,阿雪,咱们三个来合奏一曲如何?”
“合奏一曲?好啊!”白雪虽然看着胖胖笨笨的,可她却弹得一手好月琴。
洛妃舞无异议,她放下手中酒爵,起身提裙走了出去。在路过花镜月桌前时,她看了借酒浇愁的他一眼,便举步走向了那琴案旁的凭几处,伸手拿起那把琵琶,她便斜坐在那里,背倚靠在凭几上,纤指拨弦试了试音。
白雪也已坐好,她对于怀里抱的月琴,满意的笑说道:“皇姐这把月琴真好。”
上官浅韵一早便知白雪善弹月琴,所以便笑说:“阿雪若是喜欢,回头离开的时候,就让三弟给你带上吧。”
白雪闻言便是很惊喜,笑容灿烂的谢道:“谢谢皇姐。”
“阿雪喜欢就好。”上官浅韵倒是很喜欢白雪,本性单纯,待人真诚,不虚伪做作,且有一颗赤子之心。
墨曲一听上官浅韵拨弦起音便是《小雅。鹿鸣》,他合扇轻敲着桌面,打的拍子,刚好和她们三人合奏的点一致,唇边含笑吟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苹。我有嘉宾,鼓瑟吹笙……”
“呦呦鹿鸣,食野之蒿。我有嘉宾,德音孔昭……”上官珝竟然接到,后而举杯和墨曲与展君魅同饮一杯酒。
花镜月也不知是不是喝醉了,他竟然忽然一手执着白玉酒爵,起身步履虚浮的离席来到中央,醉眼迷蒙,唇边含笑,挥袖旋身,仰头饮尽杯中酒,笑吟道:“呦呦鹿鸣,食野之芩。我有嘉宾,鼓瑟鼓琴。鼓瑟鼓琴,和乐且湛。我有旨酒,以燕乐嘉宾之心。”
墨曲是个最爱凑热闹的,见花镜月醉酒舞起来,他便也起身走了过去,酒喝了不少的他,也身子摇摇晃晃的,陪着对方挥袖舞一曲来。
上官浅韵是第一次见男子跳舞,没有女子的轻盈柔美,而是一种潇洒飘逸。
展君魅取出一个紫纱陶笛,放在唇边轻吹着,对于这样难得醉酒做乐,他平生是第一次,自在随心,逍遥快意。
上官珝转头看着展君魅一会儿,他勾唇醉笑,也拈起一支玉箸,一下一下的敲击在桌上的器皿上,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倒是平添了一抹随性。
除夕夜,本该宫中夜宴的,可不知为何,上官羽竟然没说夜宴群臣的事。
而大家也乐的自己在家大摆筵席乐一乐,去了宫廷夜宴还要拘泥礼节,那有他们在家吃吃喝喝耍耍乐乐的痛快。
而在所有人吃吃喝喝,也有乐舞助兴的之时……
忽然有人听到随着风雪飘来的一缕琴音,缥缈如仙乐,在各自家里的嘈杂声中,让人听的模糊不真切。
而后,各家各户一致的让府里乐舞停下来,这回他们听清楚了,不止有琴声,还有一种似埙,又不是埙的乐声。
而耳力好的人,还听到有人在唱歌。
众人皆好奇,这是哪家在宴席,琴师哪里请的?这奇怪的吹奏声,又是何物发出的?
而在将军府一角屋顶上,杨宸却穿着一袭黑色袍子,手里拿着个酒葫芦,正独饮赏舞乐。
想这世间有几人,能观此美景?
承天国两大齐名的美人合奏一曲,花镜月和墨曲这两位名人公子合曲而舞,旁边更有着活阎王展君魅在吹奏,广阳王上官珝在敲击伴乐。
啊,如此美景配飞雪,何等的令人向往,令人羡慕!
知交对饮,纵然无美酒佳肴,只需这即兴而作乐舞,便足以胜过人间无数美景良辰了。
上官思容当发现杨宸不见了之时,便急忙去了鸿胪寺,可是鸿胪寺没有见到杨宸的人影,而只看到穆齐尔在歌舞宴请他的部下。
而杨宸却只在将军府逗留一会儿,便悄然的离开了。
暗中的暗卫见来者没恶意,不过是个闲人,估计是被将军府的琴乐之声引来的吧!
虽然他们不懂乐曲,可他们却能看到花镜月和墨管家在跳舞,男人跳舞潇洒飘逸,还真是别有一番风情。
杨宸离开将军府后,并没有及时回白鹭洲,而是去了丞相府。
柳亭是最烦应付酒宴的,所以,在酒过半巡后,他便借故说不胜酒力,而回了自己住处准备睡觉。
杨宸如魅影般飘进来,旋身便坐在桌边锦垫上,仰头喝了口酒,摇头叹道:“真是人比人气死人,他展君魅在家宴客,客人不走大门走后门,而且最后还能宾客尽欢。现在……唔!估计还在琴瑟歌舞呢吧。”
柳亭似早已习惯这人的神出鬼没了,他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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