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语录- 第106部分

　　　　“这样最好，您能帮我约一下林医生吗？最好今天我们就去心理诊所会会她。”

　　　　“我一会就打电话给她，不过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是研究一下手上的案子吧！凌晨发生的两起案子影响较大，必须尽快侦破。”老陈神情严肃说道。

　　　　“两起案子的被害人很明显有着密切的联系，被害人闫安的社交圈已经查明了吧？”徐天说道。

　　　　“是的，闫安的社交圈基本可以确定，就连闫安的同事都很少和他来往。”

　　　　“但是闫安在暗地里有着特殊的癖好，关于这种癖好我也有一点了解，他们应该有自己的圈子，关于这一点是不是什么都没有查到？”

　　　　“确实没有查到闫安有接触过那种特殊圈子，就连闫安为什么能和易帅碰在一起都没有查到，无论是闫安的通讯记录还是网络浏览记录，都没有查到闫安和易帅有过联系。”

　　　　“那就只能说明一个问题，送闫安去网吧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中间的牵线人，从对闫安的调查资料来看，他们这个圈子应该有一个很严密的把控系统，他们不用电话，也不用网络，而是人和人当面交谈。可是这么设想又觉得有点勉强，如果闫安下班以后多次转乘别人的车，时间久了肯定会被周围邻居发现，而且我觉得能做到这么严密的一个组织，他们应该不会傻到经常把车开到同一个地点再拉走同一个人吧？”

　　　　“确实如你所说，我觉得闫安应该是刚刚步入那个圈子，或者说接闫安走的那个人和闫安刚刚接触不久。”

　　　　“您的设想也能说得通，但是我觉得这件事情不像是闫安第一次和那个圈子接触，从心理上来分析，闫安应该是一个接触那个圈子的老人物了，有勇气做到用那种姿态去和别人见面，绝对不像是一个刚入圈的人。”

　　　　“你这么说也有道理，可是闫安究竟是怎么被送到和易帅碰面的那个网吧的呢？无论是闫安家的附近还是网吧附近，都没有查看到接送闫安的车子。”

　　　　“等等！”徐天突然想到了什么。

　　　　“你知道了？”老陈看见徐天这个样子，心里就已经有数了。

　　　　“您想一下，如果您开着车每天去事务所接我，那么你开什么车子才能不会引人注目呢？”

　　　　“开什么车子？”老陈喝了一口茶水，仔细想了想。“啊……原来是这么回事！”

　　　　“哼！”徐天冷笑一声。“如此简单的道理我们竟然绕了半天。”

　　　　“公交车！如果闫安上了公交车，那么周围的人就不会觉得奇怪。”

　　　　“没错！如果那个公交车是照常运营的车子，那么别人更加不会觉得奇怪。”

　　　　“可是公交车正常运营，那也是很难找到那个司机的吧？”

　　　　“不！我觉得找到那个司机并不难。”

　　　　“怎么说？”

　　　　“您想想，闫安是刚刚下了饭店老板的车子就转乘了公交车，按照咱们的分析，闫安应该是在运送他的那辆车子里进行换装和化妆的，如果那是一辆正常运营的公交车，谁也保不准车上会有其他乘客。如果闫安当着其他乘客的面去换装，那岂不是很惹人注目？”

　　　　“那你觉得运送闫安那辆公交车是一辆假的公交车？”

　　　　“应该不会！公交车想要造假并不容易，如果经常跑同一条路线，难免会被公交公司注意到，所以我觉得公交车应该是真的，运送闫安的那辆公交车确实是真的，但是那个公交车司机在昨天晚上一定没有拉其他乘客，我们查询一下闫安在什么地点下了饭店老板的车，在闫安下车的地点向四周查询公交站点。找到一个昨天没有正常运营却出车了的司机应该很容易，就算找不到这样的司机，肯定也有正常运营以后收车比较晚的司机，这两种情况无论找到哪一种，犯罪嫌疑人都会暴露在我们面前。”

　　　　听了徐天的分析，老陈急忙打电话给李明。

　　　　“真是服了你，每次你推理过后我都觉得案情其实没那么复杂，可我自己为什么就想不通呢？”

　　　　“这个问题……您想要我怎么回答您？”

　　　　“那你还是不要回答了，应该很快就能找到那个司机，可是凶案现场并没有留下其他人的痕迹，找到司机以后你打算怎么做？”

　第8章　假象

　　　　“只能询问司机和被害人的关系，最主要的还是要弄清楚闫安和易帅的关系，现在海兰和海青两姐妹都无法正常询问，那我们只能通过这个给闫安和易帅牵线的司机来了解易帅了。”徐天说道。

　　　　“可是两起案子的作案手法还没有查清，我们如果贸然询问司机，会不会打草惊蛇？毕竟我们手里没有指控凶手的证据，一旦凶手是公交司机，我们可就被动了。”老陈说道。

　　　　“您放心，抓捕到司机以后只要按照我说的去做，只问闫安和易帅的关系就行了，其他事情不用询问司机太多。”

　　　　“你好像很有信心的样子？是不是你觉得司机不会是凶手？”

　　　　“我确实是这么认为的。”

　　　　“能给我个理由吗？”

　　　　“从两起案发现场来看，最主要的共同点就是半掩着的房门，而且两扇房门都没有被撬动过的痕迹，我认为作案的人应该是被害人比较熟悉的人。”

　　　　“那为什么不会是司机？”

　　　　“因为作案动机，我觉得司机只是一个牵线的角色，应该没有杀死闫安和易帅的动机。”

　　　　“你为什么这么确认？”

　　　　“因为易帅的死亡现场有些不同，从易帅家里地面的灰尘来看，易帅家表面上是没有人进去过的，这一点非常重要；而闫安的死亡现场则不同，闫安有可能自己给凶手打开了后门，也可能是凶手先进入厨房给闫安打开了后门。比对两个案发现场，我们可以发现一个最重要的问题。”

　　　　“我懂了，你觉得作案的凶手可能是易帅身边的人对吧？”

　　　　“这个可能性很大，因为易帅的死亡现场给了我们很重要的提示，凶手好像在告诉我们，易帅家里没人进去过，但是凶手又没有将易帅的死亡现场设置成一个密室，这能说明什么？”

　　　　“怎么看都是凶手在向我们挑衅。”

　　　　“这个说法我完全赞同，不过我觉得应该还有另外的说法。”

　　　　“是什么？”

　　　　“我更觉得是凶手无法将门关上，或者凶手想让死者的尸体快一点被别人发现。”

　　　　“可是……”

　　　　“我知道您在质疑什么，闫安的死亡现场根本没必要这么做，因为第二天肯定会有饭店的职工进入厨房；但是易帅的死亡现场则不同，如果凶手不将房门半掩着，易帅的尸体可能很久都不会被人发现，即使是夏天，尸体也不会很快被别人发现，除非易帅已经死了很长时间才会把尸臭味散发到邻居家。”

　　　　“那你的推论是凶手想要易帅的尸体快一点被发现吗？”

　　　　“从现在的迹象来看，这方面的可能性非常大，不过我也不能把话说的太满，毕竟现在还没有证据表明我的推论是正确的。”

　　　　“真是头疼，其他方面的推论呢？”

　　　　“其他？易帅和闫安的死法也能说明凶手的心理，凶手为什么要用同样的方式杀死易帅和闫安呢？两个人的死法看起来就像是在做一场不雅的游戏，但是我觉得这有可能是凶手的障眼法。”

　　　　“这又怎么说？”

　　　　“因为凶手做的太刻意了，首先是闫安，我们在闫安的身上发现了一些伤痕，且那些伤痕都是被厨房的工具所伤，这就说明凶手在作案前除了绑住闫安手脚的绳子，并没有携带其他工具，但是闫安身上又被凶手打伤了，从这种迹象来看，好像凶手当时在和闫安做游戏，但是凶手实在做不来那个最重要的环节，所以凶手这种刻意殴打闫安的行为很明显暴露出来了；其次就是易帅，我们发现易帅的尸体时，只看见易帅的脖子上挂着一个秤砣，但是易帅身上没有其他伤痕，这也能说明一个问题，凶手刻意创造了和易帅做游戏的假象，为什么凶手没有殴打易帅呢？在易帅家里找到适合做游戏的工具应该并不难，但是凶手依然什么都没有做，只是往易帅的脖子上挂了一个秤砣，这就说明凶手当时应该无法或不能做其他事情。”徐天分析说。

　　　　“无法做其他事情？我有点想不通，你的推论是什么？”

　　　　“就是地上的灰尘，如果凶手用力过大，肯定会在易帅家里弄出痕迹。可是从凶手的行凶手段来看，我觉得凶手在易帅家里留下痕迹也没有什么关系，凶手既然想让易帅的尸体快一点被别人发现，那么凶手为什么不能在易帅家里弄出痕迹呢？这一点怎么想都不符合逻辑，但是凶手这么做一定有他的道理。设想一下，凶手既不想在易帅家里留下太多痕迹，还想要让易帅的尸体快一点被别人发现，从这两点来看，凶手的行为应该很清楚了。”

　　　　“我觉得凶手应该是害怕自己的痕迹被辨别出来。”

　　　　“没错，所以我推论杀死易帅的凶手应该是易帅的熟人，那个凶手只要稍微留下一点痕迹就会被我们查出来，所以凶手不敢在杀死易帅之后对易帅进行殴打，只能在易帅的脖子上象征性地挂一个秤砣，只要让我们看起来易帅的死因和做游戏相近就是凶手的目的。”

　　　　“照你这么说，不能在易帅的死亡现场留下太多痕迹的人，应该就是易帅的家人吧？”

　　　　“您也注意到了吗？虽然我很怀疑海兰，但是海兰有不在场证明，本来我已经把海兰排除在外，但是海兰在警局演了那么一出戏，难免让我对海兰再次起了怀疑。”

　　　　“我们已经询问了海兰的同学，昨天到今天上午为止，海兰确实没有离开过学校，凶手不可能是海兰。还有海青我们也调查了，海青一直在接受治疗，可以说海青的人身自由都被控制着，她更不可能会出来作案。”

　　　　“那我们就应该从易帅开始着手调查，我相信一定能找出和易帅关系密切的人，而那个人就是凶手无疑。”

　　　　“时间差不多了。”老陈看了看手表。“李明应该很快就能把公交司机带回来，我们去审讯室等着吧！”

　　　　“林医生那边您帮我预约了吗？今天晚上我们一定要去会会林医生。”

　　　　“放心吧！我这就给林医生打电话。”

　第9章　回家

　　　　傍晚时分，李明将有问题的公交司机带回警局，老陈马上对其展开询问，徐天旁听。

　　　　公交司机看上去有四十多岁，衣着朴素，穿着公交司机制服，下坠的眼袋给人印象很深刻。

　　　　“昨天晚上11点15分至11点30分你都做了什么？”老陈问道。

　　　　“拉了一趟私活。”公交司机淡定回应。

　　　　“私活？是谁找你做那趟私活的？”

　　　　“我也不知道雇主是谁，我在社交软件中收了红包，到指定地点拉人，把人送到以后我就收车回公司了。”

　　　　“你不知道是什么人就敢接活？”

　　　　“生活所迫，而且经理也知道这件事，我抽一部分钱给经理，他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油钱也是我自己补的，所以我觉得我并没有什么大错。”

　　　　“提供一下你那个雇主的联系方式。”

　　　　公交司机虽然有些消极的态度，但还算配合，老陈很快查询到那个雇主的身份，结果令老陈和徐天大吃一惊。

　　　　“这个人……”老陈看着那个人的名字惊讶说道。

　　　　“是林医生身边那个助手吗？”徐天说道。

　　　　“没错！事情果然又绕回执年太岁的身上了。”

　　　　“而且很不乐观，就算我们把她拘捕归案，她应该也会用手机丢了，或者身份信息被盗用这种借口来敷衍。”

　　　　“我认为就算我们去查证，结果也会和她说的一样，这些家伙实在太狡猾了。”

　　　　“没办法，事到如今只好去会会林医生，说不定能有些收获。”

　　　　“我和林医生约的时间是晚上八点，现在还有两个多小时。”

　　　　“那我先回事务所了，反正事务所离心理诊所比较近，我们八点在心理诊所汇合。”

　　　　徐天回到事务所门前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去，寒冷的冬季里，行人明显减少了。每次走进这条繁华的街道，徐天都感到有一种窒息感，就像身体被包裹住了似得。

　　　　看着行人的百般面孔，徐天突然止住脚步，这时候天上落下几片零星的小雪花，徐天抬头看向漆黑的天空，雪花落在徐天脸上，一瞬间的冰凉感让徐天沉闷的心情有了些许好转。

　　　　冬天来了，徐天的心情也变得开明了许多，每次冬天来临，徐天都会在心里默念无数遍，他希望今年冬天漫长些，因为只有冬天，徐天心里才有安全感。

　　　　这种想法从徐天很小的时候就有了，至于为什么有这种想法，徐天也不记得了。

　　　　“你这是自私的表现。”

　　　　突然有个声音出现在徐天面前，抬头一看，是久未谋面的燕子。

　　　　“你不是被拘捕了吗？”徐天看着眼前的燕子惊讶说道。

　　　　“只是拘留半个月，前些天我就出来了。”

　　　　“那你来找我做什么？”

　　　　“不要自以为是了，我可不是来找你的，像你这种死神属性的人我可不想接触，只是碰巧而已，我是来逛街的。”

　　　　“逛街还是去看心理医生？”徐天问道。

　　　　燕子穿着一身浅红色尼龙大衣，毛茸茸的两只灰色靴子和那身衣服搭配起来让人觉得很奇怪，过往的行人大多都会瞄上燕子一眼。

　　　　“我建议你不要随意揣测别人，我只是想看看到底有多少个人会把目光转移到我身上。”燕子紧了紧围脖，这时候雪花比刚才大了一些。

　　　　“吸引注意力？我觉得这不像是你的作风。”徐天说道。

　　　　“人都是善变的，二十多天没见，你怎么知道我还是以前那个我？”

　　　　“你并没有变，你还是那种忧郁厌世的眼神。”

　　　　“你说的没错，眼睛是人的第一扇门，而且眼睛不会说谎。”

　　　　“你错了，眼睛是会说谎的，要不然就没有演员这个职业了。”

　　　　“看来你也被我的打扮吸引住了，徐天大侦探也不过如此嘛！”燕子的语气中略带一丝嘲讽。

　　　　“你是觉得我被你成功转移了话题吗？刚才你见到我的时候接上了我在心里默念的话，你在奇怪我为什么没有问你这件事情对吧？”

　　　　“那你是什么态度？”

　　　　“你的读心术并不高明，如果你想在我面前炫技，我劝你还是省省吧！”

　　　　“哼！”燕子把双手插在浅红色尼龙大衣的衣兜里。“真是无趣。”燕子撞了一下徐天的肩膀，朝着心理诊所的方向走去。

　　　　徐天转过身刚要开口，当徐天看向燕子的背影时，突然感到有一种晕眩感。

　　　　在这一瞬间，徐天感觉周围的人群和建筑越来越模糊，燕子的浅红色尼龙大衣也褪去了颜色，在医院出现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徐天的眼睛里看不见色彩，此时映在徐天眼前的是一片黑白世界。

　　　　“我们还会再见面，哼哼哼……”

　　　　这个声音是……

　　　　徐天恢复正常的时候燕子已经走远了，不过徐天还是对着燕子大喊一声，“你只是从我的神情上判断出我在想事情，无论我在想什么，你那句说我自私的话都能和我心里所想的话接上。”

　　　　燕子停了一下脚步，虽然只有短短一秒钟，不过这样就够了，徐天已经接到了燕子的回应。

　　　　雪花落下的速度越来越快，人们并没有加快脚步，这就是雪花和雨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