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语录- 第29部分

　　　　看到这里，徐天百思不得其解，这个方司令到底是什么时候被杀的，二少爷的证词里，在肖楠楠走了以后曾经有一片空白期，那时候二少爷坚持不住了，躺在房顶休息了差不多能够烧一壶水的时间，可是肖楠楠又这么确定自己去的时候方司令已经死了。但是在肖楠楠之前进入到书房的老夫人却一口认定那时候方司令还没死，这完全就是案子的死结。而且更要命的是，二少爷也能证实，在肖楠楠进到书房以前，方司令的确是说过话，老夫人应该没有说谎。

　　　　“如果大家都没有说谎，那就只能是肖楠楠在说谎，现在案情对肖楠楠非常不利，而且老管家遇害的时候，肖楠楠也没有不在场证明，那段时间肖楠楠消失在大家的视野中，就算肖楠楠自圆其说是回房间了，可是自己说的话绝对不能作为证词，无论是方司令还是老管家，肖楠楠都有作案的可能。”徐天说道。

　　　　“不，徐先生不能误会我。”肖楠楠已经不知所措。“你为什么不怀疑大少爷和方太太呢？这两个人可是情人关系，如果是他们在二少爷躺在房顶休息的时间里进去杀死方司令呢？这两个人如果互相包庇，是绝对有可能作案的。”

　　　　“你胡说。”方太太辩解道。“老管家当时可都在看着，之前徐先生求证的时候，老管家能为我们俩证明，我们绝对没有在你离开之后进入过书房。而且书房又是反锁的，我们怎么做到抽身以后反锁书房呢？

　　　　“你们做不到，我也做不到啊！”肖楠楠极力辩解道。“无论是哪个密室，我也不可能做到，你们把矛头都指向我，一定是商量好的，你们想让我做替罪羊。”

　　　　小说写到这里再次中断，不知不觉已经天亮了，徐天又失去了睡眠时间，不过徐天一点都不觉得累，这个小说简直让徐天异常兴奋。

　　　　“怎么样？推断出凶手是谁了吗？”陈组长问。

　　　　“很明显，就在大少爷、方太太和肖楠楠之间，因为其他人全部都洗白了，我们先拿小说对比一下现实的凶杀案，难道陈组长没看出来，小说到最后果然逼近现实的凶杀案了吗？大少爷和肖楠楠分别对应张雪文和田甜这对情侣，方太太对应死者老人的女儿田慧珍。方司令对应庄司，老管家对应死者老人。分别都是两个死者，三个嫌疑人，这种有趣的局面应该值得欢呼才对。”

　　　　“欢呼？你发什么神经？如果小说真的和现实这么雷同，我们必须要重视起来，这个执年太岁到底在表达什么？难道执年太岁本人就是现实案件的凶手？究竟这个执年太岁是在引导我们破案，还是在向我们挑衅？这些都需要深入调查，可是现在我们根本不知道这个执年太岁在哪，就连小说公司都不知道这个人的真实身份信息。”

　　　　“可是我们知道执年太岁这个笔名，关于执年太岁这四个字，是绝对有深意的。”

　　　　“你看出来了？”

　第22章　新线索

　　　　“执年太岁，封印演义中纣王长子，在岐山受犁锄而死。”徐天说道。

　　　　“这怎么了？一个神话故事而已，能看出什么？”陈组长问。

　　　　“问题是这种死法很残忍，身体被卡在地下，露出个脑袋，等着刀头从脑袋上划过去，试想一下，如果换做咱们自己，在死之前要承受多大的恐惧？还有被卡着的身体，就像是在比喻执年太岁本人在承受很大社会或生活压力一样，而且这个人还在面临巨大恐慌。当然我也是猜的，因为执年太岁这个笔名如果和封神演义中的执年太岁之神是一个意思，我觉得应该是这一层意思。”

　　　　“那还好，至少这个人还没有走上犯罪的道路。”

　　　　“我可不这样认为，虽然这只是一本小说，但故事的构造非常巧妙，杀人手法看起来简单直白，但是却很难侦破。说句实话，如果这样的案子放在现实中，我本人都没有多大希望能够破案，原因是线索太少了，而且只依靠二少爷的证词是远远不够的，我需要实质性的证据。就拿老管家的死来说，本来密室手法看起来非常可笑，但是厨房外面的一层积雪把所有可能的犯罪手法都阻挡住了，暴风雪很快能将脚印遮挡住，这个设定再次把可以找到的线索埋没掉，一个简单的犯罪手法就这样变成了完美犯罪。如果单单是以上这些，或许还能有转机，但是故事中的侦探和赵副官竟然比嫌疑人先出现在案发现场，之后老管家到底是什么时候被刺杀的？故事中根本就没有给出任何线索。”

　　　　想到这里，徐天突然想起现实中公寓的密室，只不过公寓的密室和故事中的反过来了，故事中是密室外面有积雪，现实中是屋子里面有灰尘，而且两者都没有查看到凶手的痕迹，甚至现实中的密室里，连死者的生活痕迹都没有。

　　　　“陈组长，我需要发生抛尸案时候的准确线索，当时是李明去走访的死者老太太吗？”

　　　　“是我和李明一同去的，你问我也可以。”

　　　　“我想知道当时你们询问老太太的时候，是什么场面？就是说老太太是在什么样子下接受你们询问的？”

　　　　“恩……我记得当时敲了有十分钟的门，后来我找物业来打开老太太家房门，物业和我们说了老太太的情况，腿脚不便，我记得当时打开门以后，老太太就是坐在那个摇椅上接受我们询问的，并没有发现什么异样。”

　　　　“当时屋子里面有灰尘吗？”

　　　　“应该没有吧！我记得当时我们还进屋来着，如果有灰尘应该会留下脚印才对，所以我觉得，当时屋子里应该是很干净的。”

　　　　“不对啊！我查看公寓的时候，明明屋子里全是灰尘，看样子也不像是有人故意撒上去的，灰尘分布很均匀，而且肯定有一个月以上的积累了，但是抛尸案也就发生三周左右，按理说不应该会积累那么多灰尘才对。”

　　　　“你这么一说我就明白了，那些灰尘肯定是凶手故意弄的，目的是为了让密室更加明显。”

　　　　“哈哈……哈哈哈……”徐天冷笑道。“之所以密室被我们称作密室，全都是多了一样东西而已，故事中多的是厨房外的积雪，公寓中多的是屋里的灰尘。李明在哪？我需要让李明再去公寓调查一次，我要老太太房间顶棚的清晰照片，还要问问楼上最近有没有装修。”

　　　　“我这就让李明去办。”

　　　　李明对此很不满，因为这一夜李明也没睡觉，一直在整理现实案件嫌疑人的背景关系，好不容易整理完了，还被派去公寓调查取证，这种徐天动动嘴，李明跑断腿的模式，是李明最不情愿的。

　　　　不过徐天对李明的工作态度还是很满意的，资料整理的井井有条。

　　　　首先是人物关系，除了嫌疑人和死者的关系，徐天还发现一件非常有趣的事，田慧珍、张雪文和田甜这三个人，和抛尸案那个被害者都有一点关系。

　　　　抛尸案的被害者叫高强，和田慧珍是同学关系，两人甚至在朋友圈里有甜蜜的合影，但是高强是已婚男士，田慧珍是离婚女士，这种微妙的关系得到了徐天的重视。

　　　　张雪文在高强私办的画班做兼职教师，是高强的下属。

　　　　田甜就更加有意思了，高强是田甜爸爸的生意合伙人。

　　　　这三个有直接关系的人竟然都认识高强，而高强又认识审讯室死者庄司，这一条关系网让徐天觉得很奇妙。

　　　　“陈组长，抛尸案发生之前的监控录像有保留吗？”徐天突然喊道。

　　　　“案发前一个月的都有调取，我们存档了！”陈组长说。

　　　　“我要查看！一个月的都要看。”

　　　　抛尸案被警方追查到的时间是2017年6月18日，监控录像从5月19日开始存档，徐天和当天值班警察一起查看高强出没公寓的迹象。

　　　　经过一整天的排查，终于把高强的所有影像都调取到了。

　　　　5月22日，高强独自走进公寓，在十五楼走出电梯。

　　　　5月23日，上午八点零三分，高强从十五楼乘坐电梯下楼，离开公寓。

　　　　5月25日，高强和庄司一同返回公寓，两人在十五楼走出电梯。

　　　　不过这一天发生了一件很有意思的事情，高强离开的时间是下午三点，但是高强在十四楼就走出了电梯，下午五点前后又从十五楼进入到电梯中，最后高强下到一楼离开了公寓。

　　　　5月31日，田甜和高强脚前脚后走进公寓，两人没有乘坐同一部电梯，田甜先上楼，高强在一楼电梯旁玩了五分钟左右的手机才进入电梯上到十五楼。

　　　　6月2日，高强从十五楼进入电梯离开公寓。

　　　　6月15日，这是高强最后一次进入到公寓中，不过和高强一起进来的却是张雪文，从监控录像上来看，张雪文是在假装不认识高强，而且张雪文在十四楼就走出电梯，高强在十五楼走出电梯。就是这一天，高强被庄司杀掉，肢解以后被放在垃圾袋中丢了出去。

　　　　面对这些新线索，愁眉苦脸的徐天终于露出笑容，不过此时徐天已经陷入到极度疲乏中，徐天觉得，眨眼睛都可能随时会睡着。

　第23章　死者与密室

　　　　“高强在展览馆有职务，还倒卖画作，私开画班，这个人还真是忙！”徐天冷笑说。

　　　　“像这种人有很多，只要手中有个方便的职务，就能拓展一系列生意，可是这些嫌疑人究竟在和高强做什么？尤其是张雪文，他的举动实在是让我搞不懂。”陈组长说道。

　　　　“目前有一个重要线索，就是高强在5月25日曾经去过十四楼，但是两个小时后又出现在十五楼。6月15日张雪文假装不认识高强，在十四楼走出电梯。之前在张雪文的笔录中也提到过十四楼，根据张雪文的描述，是害怕直接升到十五楼碰见田慧珍，不过根据张雪文的表现来看，其撒谎的概率很大。”徐天紧锁眉头说道。

　　　　“去十四楼如果是为了绕回十五楼，张雪文的举动反而比较有逻辑，但是5月25日这天，高强为什么从十五楼下到十四楼？如果是为了躲避什么人，他进入电梯中不是完全暴露了吗？岂不是直接从楼梯走下去比较好？”陈组长陷入疑惑中。

　　　　“我认为5月25日那天，高强下到十四楼再返回十五楼，应该没有躲人的理由，我更觉得高强应该是去是十四楼做什么事情。从高强要去十四楼都要乘电梯的举动来看，这个人肯定有些懒惰，连一层楼梯都不想自己走。但是后来没有高强乘坐电梯返回十五楼的画面，而两个小时后高强却出现在十五楼，这就说明高强应该是去十四楼办事的时候，有上楼梯的理由，或者说有人引导高强到楼梯上，最后高强办完事觉得走几步台阶就能回十五楼了，就干脆直接上去了，因为下楼都不愿意走的人，肯定不会爬楼梯。”徐天分析说。

　　　　“提审嫌疑人，这个张雪文有很大问题，必须要撬开他的嘴。”陈组长已经发怒。

　　　　“我觉得想要嫌疑人说出实话，不能正面去审问，如果想要了解张雪文的事，应该去问田慧珍才行。”

　　　　“为什么要问田慧珍？难道……”陈组长瞪大眼睛，好像明白了什么。

　　　　田慧珍被安排在审讯室，这一次真的是按照犯罪嫌疑人的规格去审的。

　　　　“田女士，这一次您可不能撒谎了，关于你和张雪文之间的关系，我们也调查出来了，如果张雪文的供词准确无误，杀人凶手一定就是你。”徐天紧紧盯着田慧珍说道。

　　　　“什么……那个家伙招了？”

　　　　“已经全都说了，你还要隐瞒吗？”

　　　　“呜呜……”田慧珍忍不住哭了出来。“我……我不敢说，我害怕，我害怕被你们怀疑成凶手，因为无论怎么看，凶手都会是我！”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其实我早就看见母亲死了，就是庄司死亡的第二天，我早上起来想给母亲送早餐，可是刚出房门就看见母亲家敞着门，我走过去一看，母亲的胸口插着一把水果刀，其实我当时有准备报警，但是我一想，这正是我继承遗产的好机会，我就把母亲的房门关上了。那时候正好张雪文从电梯里走出来，也不知道他抽了什么风，一个劲敲母亲的房门，我极力制止也不管用，当时我心里就明白了，会不会是张雪文杀了我母亲，之后我也一直在纠结要不要报警，可是我一直都没有勇气报警，因为我已经把母亲的房门关上了。我害怕自己被指认为凶手，所以就一直隐瞒着母亲的死。我害怕张雪文会揭露我关了母亲的门，所以我当场就承诺给他一笔钱，堵住他的嘴。这些天我一直都在害怕，可是你们要相信我，杀死母亲的凶手不是我。”

　　　　“你怎么能断定你母亲当时已经死了？”

　　　　“我断定不了，当时我脑子里非常乱，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把母亲的房门关上了，我真不应该那样做，本来就不是我做的，可是我已经把自己变成了凶手。”

　　　　“既然你没有杀人，又为什么要害怕被查？你的理由根本说不通。”

　　　　“我……我不知道，是张雪文那小子一直说不让我报警，我没想过这一层面，这些天我脑子一直都很乱，我没遇见过这种事，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才对。”

　　　　“说说你和高强的关系吧！”

　　　　听到高强的名字后，田慧珍的眼神有很明显的波动，徐天觉得这是非常惊恐的眼神。

　　　　“那个恶魔……都是他害的，既然你们已经查出来了，我也就不隐瞒了，其实我不敢报警还有另一个原因。就在一个月以前，高强告诉我一个密室杀人手法，本来我是打算用在庄司身上的，可是……母亲的死法和高强所说的那个密室杀人手法一模一样。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当时高强已经死了，知道这个手法的人应该只有我才对，或者和高强走得很近的庄司也知道，但是那时候庄司也已经死了。我总觉得有什么人在背后做这些事，我害怕自己遭遇不测，就一直躲在家里不敢出去。”

　　　　“高强用什么方式告诉你密室杀人手法的？又为什么要用在庄司身上？”

　　　　“因为我早就觉得母亲和庄司不对劲，我和高强的关系你们应该知道了吧？以前我曾经提过那么一次，也是在说气话，我说如果能杀了庄司不被抓就好了。然而过了没几天，高强就来我家告诉我了那个杀人手法。”

　　　　“你说的密室杀人手法是怎么完成的？”

　　　　“这个我也不清楚具体步骤，高强只是告诉我让人看起来像个密室，怎么做没告诉我。”

　　　　“你难道不想使用这个密室杀人手法吗？”

　　　　“我当然想，可是我也只是想想。”

　　　　“你认识张雪文的女朋友吗？”

　　　　“那个女孩吗？我不认识。”

　　　　“可是那个女孩认识你，难道你不知道那女孩叫田甜？”

　　　　“什么？”田慧珍的眼神瞬间闪烁了一下，对这件事显得非常震惊。

　　　　“你的侄女，田甜。如果再往深了说，高强和田甜的父亲有生意上的往来，你不会不知道这件事吧？”

　第24章　门

　　　　“我有听高强说过，但是我不知道那个女孩就是我侄女。我知道了，都是田甜害的我，我就说那个张雪文为什么对我的事情知道得那么详细，原来都是他们在捣鬼。”田慧珍情绪突然爆裂。

　　　　“你现在只有倒出所有实情，才能给你自己洗刷嫌疑，我要问你关于高强的事，你还记得高强告诉你密室手法的准确日期吗？”徐天问。

　　　　“大概一个月以前吧！我不记得日期。”

　　　　“那一天都发生了什么事总该记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