个念头。”
霍什尔惊讶地抬起头来，十分不解地看向苏鲁鲁，不明白眼前少年的话是什么意思？
苏鲁鲁则继续说：“你应该明白，你父亲便是被帝国在龙城的内线设计弄死的，你觉得你们能够获得海外帝国庇护吗？”
听到这话，霍什尔并不服气，低声说：“那个女巫，不过是帝国的一个内线，帝国舰队恐怕并非是她说了算。”
随后，霍什尔似乎有了自信一般，继续说：“何况，我们猪头人是除了半兽人之外，最好的战士，帝国反攻会需要我们。”
苏鲁鲁顿时笑了起来：“哈哈哈，你的意思说，你要和你的族人一起，去给帝国当炮灰吗？”
霍什尔惊讶地打量苏鲁鲁，上上下下将眼前少年重新审视一遍。
又看了看屋子里的其他人，包括将他抓紧来的老牛头人。
让霍什尔再次感到震惊的事实是，整间屋子里真正主事的居然是个少年。
显然，无论是铁匠老牛头人，还是如今手握警备厅的巴洛特，在少年面前都非常恭敬。
看得出来，老牛头人对少年是一种平等的尊重。
而巴洛特和屋子里其他人，对少年的恭敬更像是下属对上位者的遵从。
尽管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但霍什尔还是不打算就这样屈服，他很平静地说：“即便是被当作炮灰，至少我的族人能够活下去，何况，帝国舰队到来已成定局，难道我们还有其他选择吗？就连那个老女人，不是也有着相同的想法吗？”
苏鲁鲁点了点头说：“嗯，你说的没错，你们别无选择，只能是去当炮灰。”
陡然话锋一转，苏鲁鲁又厉声问：“可既然注定要死，那为什么不选择一个更加轰轰烈烈的死法呢？”
霍什尔疑惑地问：“什么样的死法，才算是轰轰烈烈的死法呢？”
站在霍什尔身后的老牛头人突然说：“比如，带上你的族人，去和老女人拼一把，或许能推翻她呢？”
老牛头人的话，让霍什尔一下子仿佛看到了曙光，可是紧接着眼神就黯淡下来。
霍什尔颓然地摇头说：“不可能的，之前曾经有族人尝试过，可还不都是惨死在东城区那片贵族广场上？”
老牛头人又说：“那就一起，集合你的全部族人，直接冲出龙城去，说不定能活下来一两个，逃离龙城呢？”
听到这番话，霍什尔抬起头看向巴洛特，似乎想要询问一下驻守在龙城外的巴洛特会否让路？
但是不等霍什尔开口，巴洛特很严肃地说：“抱歉，我不可能主动让路，你们必须要付出代价才能通过。”
霍什尔闻言苦涩地笑起来，扭头看向苏鲁鲁说：“您看到了？我们凭什么逃出去呢？”
苏鲁鲁叹息一声说：“看到了你，我就看到了你的那些族人，看到了共和国大多数的民众。”
“知道你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吗？就是你们即便是已经朝不保夕了，却还在幻想着会有救世主拯救你们。”
“可实际上，无论是共和国还是帝国，都不可能会是你们的救世主，能够救你们的，只有你们自己。”
苏鲁鲁说到这里，冷笑着说：“可惜，你们却看不清这一点，宁可选择去相信那些刽子手，甚至是出卖自己的族群。”
看到霍什尔脸色一变再变，苏鲁鲁继续说：“从这一点上来说，你父亲做的比你们都好，至少他试图依靠自己为族群谋求出路。”
听闻苏鲁鲁再次提起父亲，霍什尔终于难以忍受，直接咆哮道：“可是，他投靠了邪神，几乎葬送了整个族群。”
苏鲁鲁冷冷地说：“但如果没有你父亲，你的族群现在仍旧寄人篱下，只能是最低等的族群。”
之后苏鲁鲁停顿了一下说：“我可以告诉你，你的父亲和哥哥，都是我亲手杀掉的。”
霍什尔惊讶地抬起头，不可思议地打量着苏鲁鲁，难以理解眼前的少年如何杀掉猪头人领主。
苏鲁鲁并不介意霍什尔眼底浮现出的仇恨，仍旧是很平静地说：“你父亲该死，因为他试图释放出邪神。”
“但是你父亲同样是个值得尊重的斗士，他没有去依靠任何人，而是试图用自己的力量，去改变你们整个族群的生存环境，让你们的族群能够重新崛起，而不是继续沦为其他族群的附庸，只能够在底层被当作炮灰和苦力。”
最后，苏鲁鲁看着霍什尔说：“不过可惜，在你身上我并没有看到类似你父亲的那份气魄。”
第一百零六章 对猪头人的游说（第二更）
霍什尔打量着苏鲁鲁，觉得眼前的少年看似平凡，但却透着一种让人琢磨不透的智慧。
他几乎了解龙城内的一切，甚至于了解所有关键人物的习惯，以及相关联和牵扯的每个人。
霍什尔觉得在苏鲁鲁的面前，他就像是透明的，没有任何秘密能够瞒得住对方。
看着霍什尔神色仍旧是惊疑不定，没有办法给出一个确切的想法，苏鲁鲁再次开口：“其实你心里想要证明自己，你希望能够成为不输给你父亲的家伙，你甚至希望超越你的父亲，能够带领族群走向繁荣，让族群摆脱眼下的困境，不是吗？”
不等霍什尔回应，苏鲁鲁又继续说：“既然如此，那你为何不敢做出选择呢？”
霍什尔终于抬起头，再次迎上少年那深邃的眼眸，感受到少年那双眼眸中包含的睿智。
想了想，霍什尔沉声问：“您所说的选择，是希望我率领族群归顺您吗？”
苏鲁鲁微笑着摇头：“不，我不需要你和你的族人的归顺，我只是想要提醒你，你们有更好的选择罢了。”
紧接着，不等霍什尔开口，苏鲁鲁继续说：“我，和你们一样，只是一个渴望自由的人，在这一点上我们的平等的”
“与其获得你们的归顺，我反倒更加希望，我们能够共同携手，去创建一个属于我们大家的时代。”
顿了一下，苏鲁鲁异常严肃地说：“我们所向往的都是自由，都有各自所肩负的职责和目的。”
“那么就让我们携手，去完成我们各自的职责和目的，最终共同创建一个属于我们的自由世界。”
苏鲁鲁的这番话，让在场的每个人都有所触动，全部都低下头去仔细体会话中阐述的意义。
就像是苏鲁鲁所说，在场的每个家伙都有各自的想法，都有各自不同的职责和目的。
或许现在看起来，似乎大家的目的各不相同，但若是仔细去看的话，大家的职责和目的又并不相互矛盾。
经过和机械城内，那些父母过去追随者的接触，让苏鲁鲁逐渐变得更加成熟起来。
同时苏鲁鲁也深深了解到，其实任何的生灵，无论是何种种族，他们都期望能够获得自由。
这种自由并非是绝对意义上的自由，而是一种平等的尊重，能够让他们有知道和选择的自由。
无论是昔日的帝国，还是如今的共和国，实际上都缺少了这种东西。
帝国将所有生灵花分为三六九等，每一个等级的生灵被规定只能够从事某种工作。
甚至一些低等的族群，会被直接当作炮灰，族群里的青壮生来便是为帝国的征战冲锋陷阵的。
无论是什么族群，所有的生灵都受到严苛的限制，底层的族群，甚至只能生活在荒蛮的土地上，连起码的生存资源都得不到满足。
也正是因为帝国严苛的等级制度，迫使受到压迫的族群，最终选择了反抗。
在末法时代来临，帝国赖以仰仗的各种法受到制约，底层族群恰好抓住了这样的机会。
最终在共和国兄弟会元老率领下，发起了反抗帝国的风潮，将腐朽的帝国彻底推翻，赶到了大海之上去。
然而，当宣扬着自由的共和国成功夺取了两座大陆，成为了大陆上的主宰之后。
经过了数百年的发展，共和国也回到了当初与帝国相同额腐朽之中去。
尽管没有像帝国那样直接将民众划分等级，但是权贵和普通民众的区别还是非常明显。
最为明显的一个地方就是，普通民众的孩子，从十岁开始就要进入工厂去劳作。
从小小的学徒工开始，一步一步在工厂中劳动，整整十年最好的学习光阴，全部都留在了工厂里。
而结果是，成年的孩子们别无选择，多数都只能继续留在工厂里，一生的光阴都只是工厂里最普通的工人。
可是那些权贵的子弟，他们能够依靠权势和财富避免进工厂，可以直接获得进入学院的资格。
就像是巴洛特一样，能够在军事学院里，学到更多的东西，获得更多的机会。
这一切的一切，几乎与帝国如出一辙，断绝了民众自由选择的道路。
苏鲁鲁尽管如今只有十八岁，但是他踏遍了大半个共和国，见证了太多太多的不公。
父母留给他的那些财富，也在沿途中，留给了那些有需要的人们。
如果不是黎明之焰组织内部的帮忙，恐怕苏鲁鲁未必能够和兔子安稳的抵达龙城。
经历的越多，苏鲁鲁就会越加体会到，所谓自由的重要性，那是每个生命都在渴望。
而在机械城内，看到曾经父母追随者家族内的一些分工，苏鲁鲁又见识到了所谓自由的真谛。
自由，并不是绝对没有约束的放纵，而是一种对于生命最基本的尊重。
像是那些机械城内曾经追随过苏鲁鲁父母的族群，族群里无论是长辈还是晚辈，都拥有他们各自的选择。
族群会对他们错误的行为进行纠正，但却不会约束他们必须要做什么？
族群内的每个成员都有他们各自选择，可以去选择他们所希望过的生活。
甚至不参与族群内的一些事情，族群内的长辈也并不会去强求，更加不会对私生活横加干涉。
机械城内那些族群这样的一种自主权，是苏鲁鲁这些年来，在共和国其他地方从来也不曾见到过的。
在共和国内，所有十岁的孩子，除非是家族非富即贵，用权力和财富为孩子买下学院名额。
否则基本上都会在十岁进入工厂，无论那个孩子是否喜欢工厂，都必须要在工厂内学习。
甚至有些孩子天生动手能力差，也会强迫他们去适应工厂内机械化的工作。
相比较而言，机械城族群那种宽松的环境，可能是共和国内大多数孩子想都不敢想的。
因而在苏鲁鲁看起来，无论是什么样的族群，无论信奉的神明是谁，但是相互之间都应该获得最起码的尊重。
苏鲁鲁也相信，眼前这座老牛头人铁匠铺后面的屋子里，大家心底都是渴望那份自由的。
所以苏鲁鲁最后问霍什尔：“你和你的族群渴望自由吗？希望能够自由的选择你们的生活吗？”
霍什尔先是一愣，沉默了片刻还是忍不住问：“我，我们真的可以获得那样的自由吗？”
苏鲁鲁点了点头说：“可以，但是那不是别人的赠予，而应该是你们通过自己的努力去争取的。”
第一百零七章 自由的联盟
听完了苏鲁鲁的话，霍什尔低着头沉思了片刻，决心要肩负起率领族群走出困境的责任。
对于霍什尔的这份决定，苏鲁鲁很认同地说：“这是你必须要面对的责任，你选择直面是正确的。”
霍什尔点头说：“嗯，我明白，那是我应该肩负的职责，我必须要率领族群走出困境。”
“我们不能指望获得其他人的怜悯，也不能够去祈求邪神，我们所能够依靠的实际上只有我们自己。”
苏鲁鲁满意地点头：“不错，这样才对，我们都渴望自由，但想要获得自由，只能依靠自己努力。”
霍什尔突然躬身向苏鲁鲁单膝跪下，异常恭敬地说：“恳请阁下能够允许，允许霍什尔和霍什尔的族人们追随您，我们愿意与您共同去承担一切的困苦，追随您的步伐，跟随在您的身后，请您率领我们去争取属于我们的自由吧。”
看着单膝跪在面前的霍什尔，苏鲁鲁突然低声问：“你要知道，是我亲手杀了你的父亲和兄长。”
霍什尔顿时一愣，低着头开始挣扎起来，但是仅仅片刻的迟疑，又说：“请您允许霍什尔追随您。”
这一幕在场的众人都是一愣，没有想到猪头人居然会如此的坚持。
苏鲁鲁沉默下来，其实他并不担心将来猪头人可能背叛他。
真正让苏鲁鲁迟疑的问题是，如果他接受了霍什尔的追随要求，那么他必须要肩负起猪头人族群复兴的责任。
就像是他父母当年那样，用他们的能力庇护了追随者和他们的族群。
如果他接受了猪头人的追随，同样也必须要给予猪头人庇护，还要帮助猪头人复兴。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问题，也不是单纯有枪有炮就能够达成的事情。
任何一个族群的复兴，都会伴随着一连窜的问题出现。
权衡再三，苏鲁鲁看到霍什尔的坚持，笑着说：“既然你坚持，那么我允许你和你的族群追随。”
不等霍什尔开口，苏鲁鲁又接着说：“但是你要记住，身为追随者的你们，必须要付出的代价。”
霍什尔猛然抬起头，有些惊讶地看向苏鲁鲁，不太明白所谓“必须要”付出的代价是什么？
苏鲁鲁平静地说：“追随我，就意味着你们将听从我的命令，跟随我的选择，你确定你们能够承受那份代价吗？”
霍什尔这一次真的迟疑了，几乎就要开口去问，究竟在帝国和共和国中，苏鲁鲁会选择谁？
但是在话即将出口的瞬间，霍什尔福至心灵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那就是可能眼前的少年谁都不会选择。
想到这里，霍什尔又低着头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异常认真地说：“我决定了，无论阁下做出何种选择，霍什尔和霍什尔的族人都将追随您。”
面对猪头人的坚持，苏鲁鲁最终还是点头同意，算是接受了猪头人追随。
在询问了一些如今猪头人族群情况后，让苏鲁鲁和在场众人没有想到的是。
原来没有被捕杀的猪头人，居然就躲在他们的脚下，在龙城地下昏暗的下水道里。
兔子赞扬道：“看起来你们早有准备，能够那样迅速的躲藏起来，恐怕那个地方，应该也存在很久了吧？”
兔子的话让霍什尔有些尴尬，沉默了一下还是说：“嗯，其实那个地方，究竟在哪，连我父亲也不知道。”
巴洛特疑惑地问：“你的意思是，领主不知道龙城地下下水道能够躲藏吗？”
霍什尔随后解释说：“父亲他曾经对我说过，一旦事情败露他不想让整个族群都同他一起被毁灭，所以让我暗中找个安全的地方，若是他失败了，就让我率领族人躲藏起来，算是给族群留下一些火种，不至于就此被灭族，而那个地方，只有我和不信奉邪神的族人知晓。”
苏鲁鲁突然开口说：“这么说起来，你们躲藏的地方，不仅仅只是下水道那么简单？”
出于对苏鲁鲁的信任，霍什尔点头说：“不错，那个地方，是我们最后的藏身地。”
在霍什尔犹豫要不要说出那个地方时，苏鲁鲁抢先说：“具体在哪，你不用跟我说。”
面对霍什尔的惊讶，苏鲁鲁说：“我不需要知道你们的藏身之处，我希望我们可以相互信任。”
霍什尔抬起头看向苏鲁鲁，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