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如此!果然不愧是冲弟!”
嬴宣娘不禁击掌赞叹,眼含佩服。心想这家伙,到底是父亲他的唯一血脉,战场上的天赋,堪称惊人。
匈奴战马的疲态,她其实也看在眼中,可当发号施令之时,却全未想到此节。
嬴冲没时间得意,继续发号施令着:“传令山陵卫,沿小阪河河畔向上游行进,至宛州府军第二暂编师右翼布阵!铁龙骑三千人合同关东骑营,由左阵出发,直击敌阵中军方向!破虏军三师九镇与冀州暂编第一师,以锋矢阵紧随其后!注意防备左侧奇袭,避免被对方骑军截断阵型!”
所谓的关东骑营,正是指关东世家,为他拼凑出的近三千道兵铁骑。这也是他如今手中,除铁龙骑与山陵卫之外,最强的一支战力。
因种类杂乱,难以应战高阶天位,可用来冲锋陷阵,却一样是锋锐难当。
“——折克行统领冀州暂编第四师,往冀宛义军第三师方向支援,曹珣第八暂编师,继续留守后军。”
嬴宣娘则若有所思,心知嬴冲已断定了匈奴的两支道兵铁骑之一,会选择小阪河河畔绕道侧后。
那个方位,确实是出人意料——
此外还有那冀宛义军第三暂编师,也很可能是匈奴铁骑,重点突击的部位。
所有的布置,一部分与她判断相仿,可更多的却是出乎他的意料。
“还有最后!”
嬴冲目现出精芒,看向了对面:“所有诸军弓弩,目标冀州第七暂编师正北方向五里,以最快速度,散射三轮!”
此时灰雾弥漫,他身边几位负责传令的玄修,已没可能用道法将他的军令传达出去。
好在除此之外,在他的麾下还有着数十位修为高达七阶,专职传令的武修。驾驭专用的墨甲,奔驰的速度,绝不逊色于小天位。
也在这刻,王承恩飞身赶回到了嬴冲的身旁:“刚才我问过了两位大阴阳师,说是至少要一个时辰,才能将这雾气驱散。”
说完这句,王承恩就又忧心忡忡的,看着对面:“对面是老上,不知二位可有胜算?”
他与几位部属匆匆赶回,一方面是担心两个大阴阳士与嬴冲的安危,防人趁机下手;一方面则是为这一战的变故而心惊。
之前嬴冲逆转战局,隐现大胜之势,使他喜出望外。随着那些居心叵测的势力退离,他们已经能腾出手来,清理匈奴一方的权天境。
可此时因这灰雾之故,使他们不得不暂时停手,先看住了后路。
这令王承恩遗憾不已,也担忧嬴冲与嬴宣娘二人,会败在老上的手中。
那位毕竟是能与李亿先抗衡的人物,而安国公虽也兵法超绝,天纵奇才,可到底还是年轻,未曾经历过堂堂战阵。
这个时候,未必就是那老上的对手。
“胜负二八开,我八他二!”
嬴冲心想那老上如今手中能用的牌,实在不多。所以今日这一战,他胜的并不公平。
双方如以同样的军力,公平的环境下对决,可能他这边的胜算还要弱些。毕竟他在这方面的经验,较为浅薄。
不过,他如仍为主帅,必定会在决战之前,用尽一切方法打击对手。永不可能给对面,公平一战的机会。
“老上他想要挽回败局,如今就只有三个选择,可我猜他必定还是要对本公的近卫中军下手。看穿之后,应对起来就简单了——”
嬴冲正说着话,语声就骤然一窒。
而后他就若有所思的,看向了自己南侧的方向。不知是否错觉,就在刚才那一刻,他感觉自己就好似被一只洪荒巨兽盯了一眼。只觉浑身发凉,寒意直透骨髓。
这感觉来的突兀,消失的也极快,可嬴冲却很是在意。只因以往,他哪怕是站在虞云仙的面前,也没有过这种感觉。
且旁边的嬴月儿,赫然已崩紧了四肢,一身力量都积蓄到了极致,就仿佛是一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儿。就连王承恩,亦是同样全神戒备。
可见他刚才的感应,并非是错觉。
——那个人,是上镇国么?不对!应该还超越于‘上镇国’之上,是传闻中的‘伪开国’之境。
所谓的开国,顾名思义,就是‘可开一国’的意思。到了这个实力,就可独力开辟出一个全新的国度。
而如今七国皇室的圣祖,初代称帝之人,就是修为踏入皇天境,实力达到‘开国’境界的绝顶强人。
似秦始帝嬴政,传闻中更是达到了上开国的境界。
这个人,对他心怀敌意是肯定的。可为何此战,那人一直都未曾现身?更不知这位,是天庭的那位西方大帝?还是光明神教那位行踪隐秘的教主?
此人如欲动手杀他,可似捏杀蝼蚁般轻易,嬴月儿及王承恩二人联手,都未必能够拦住。之所以不曾出手,应当是战场周围,还另有旁人牵制。
也就是说,此处附近,另还有一位伪开国实力之人存在。且多半是米朝天,又或者御前侍卫总管越倾城这二者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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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场病,搞的开荒所有斗志都没了。
四零三章 胜负已定
而此时嬴月儿,也终于放松了身躯,不过那神情依旧凝重如故,
“可是那位西方大帝?”
见嬴月儿轻轻颔首,嬴冲不禁心中微沉,转而又问道:“他的实力,比你全盛之时如何?”
“只比我稍弱一些,那人比预计中的还要强不少。”
嬴月儿无奈道:“月儿除非是把炼神壶里的那具躯体取出来,再配上一件合用的仙元神甲,否则也奈何不得他。”
之前她说十五年之内,除夫差外可以天下无敌,确实是有些托大了。
——在这个时代,竟还有这般厉害的人物。那么与之比肩的米朝天,能胜出此人一线的越倾城,只怕也是强到可怕。
在她出世的那时,这三人都俱已作古。也直到今日,她才知这些争龙大战早期的强者,竟也是恐怖如斯——
嬴冲眉心紧皱,随后又问道:“那么孔殇与九月二人与他比较,实力高下如何?还有你那太师伯,又能否胜过此人?”
“孔殇与九月?他们又要强胜月儿许多。毕竟都是中古金仙,真正的皇天境,上开国。九月的射日九击,现在就可伤到他,甚至在特殊的时候,还可取他性命。”
嬴月儿蹙眉答道:“可要说正面抗衡,他们二人除非是取得了仙元甲,本身晋阶权天,才能战而胜之。至于太师伯,她的武道能至权天境,所有法宝修复,再积累个五六年,实力才可入伪开国,能在那人手中,撑过三五日时间不败。”
她的语气有些无奈,毕竟那人,还有着封神榜的力量加持。这是虞云仙本身的实力,所不能企及的。
嬴冲默然,而后就想自己这几年间,无论如何都需要培育出一位同等层次的顶尖强者不可。为此哪怕倾家荡产,也无所谓。
这种性命不由己的感觉,实在太不好受。如今虽有一个九月,可以稍作牵制,可这又怎够?
而此时三十里外,一位身负长剑的白衣青年,正一声轻哼,拂袖离去。这使他旁边的那位黑衣文士,意外不已。
“殿下,为何方才震怒至此?我观此战仍胜负未分,那左贤王老上乃草原名将,绝非是那左谷蠡王能比。”
“用不着!”
青年摇着头,眼神凌厉:“老上他,已经输了。接下来无非是秦军大胜与全胜的区别,再无其他可能。那个左贤王,妄称兵法大家,可一身用兵之能,却已完败于嬴冲。”
别人看不清那灰雾中的情景,可在他眼中,却可洞察无疑。那左贤王老上的所有举动,都已被那嬴冲料中八成。
匈奴军兵力,本就居于劣势,此时又被嬴冲针锋相对的打击,哪里还可能有胜算?
可那竖子越是用兵高妙,越是让他杀意凌冽——
错非是那个人,就在不远处。他也没把握在三五合内,将嬴冲身边的两人拿下,早已出手!
“啊——”
黑衣文士先一声惊呼,而后苦笑:“这倒非是老上他浪得虚名,而是手中的实力被左谷蠡王败光,对手又太强了。”
可当他细细思之,又觉暗暗心惊。左贤王老上,乃是世间公认的大将之才,随时都可能被稷下学宫补入名将榜。
可那嬴冲,却能正面压制,料到了对面的所有举措,这已极其了得。虽是在兵力占据优势的情形下,可换成一般的将领,却绝无可能办到。
怪不得殿下他,会震怒至此。甚至不再顾忌越倾城,直接暴露出了自身的气机。
似嬴冲那样的人物,他也想杀之而后快。
“不知接下来,殿下您意欲何往?”
“自然是甩掉后面的那个苍蝇,回我们的旧居。”
青年神色略有些怅然:“接下来我们西方天庭,怕是又要蛰伏个十几年不可。”
这次他的损失,实在太多。刺杀嬴冲一役加上越倾城的一路追袭,不但有至少六位权天级战死,更失去了数以万顷的田亩,四条日入万金的商道,还有他们暗中掌控的七处矿脉。
每年近八百万金的收益,从此化为乌有。损失之惨重,堪称是前所未有。而没有了足够的钱财,哪怕是有着封神榜在手的天庭,也吸引不了太多的强者为他们效力。
“蛰伏十几年?这倒无需如此。”
黑衣文士一声轻笑,眼见那青年回头,便躬身答道:“殿下以为。这次北方大胜之后,那天圣帝之后会作何举动?这秦地世家,又会作何反应?”
“嗯?”
青年一声轻咦,随后就仔细思索了起来,片刻之后,就已有所得:“你的意思,是说那位天圣帝,会再次发力,清查天下田亩?”
说完这句,青年却又觉不可思议:“有了前车之鉴,他怎会再莽撞行事?”
那天圣帝真敢这么做,必将使秦地世族群起攻之。所有人都明白,所谓的清查天下田亩,只是前奏,接下来必是清点诸州人口隐户,又或者向商税下手。
那位陛下,是欲一点点挖断他们立世的根基。
五年前所有人合力,斩断了天圣帝的一支手。现如今,他们也同样会给予秦廷最猛力的回击,
“问题是那位陛下,已经时日不多。他这一代若不能办到,难道还能交给他的子孙?”
黑衣文士‘嘿’一声,神情莫测:“殿下潜伏隐忍,静候天时是对的。可却需提前做好准备,否则会错过时机,”
“原来如此!”
青年再未说话,身速却又加快了数分,带着黑衣文士的身影,在虚空中迅速穿梭。不过后者,却能感觉到他身边这位君上,心情似乎轻快了不少。
※※※※
随着灰雾弥漫,嬴冲再看不清前方战场上的形影,此时他只能在原地静静等候着,等那前方各部,将战场上的种种信息,汇总到他这里。
二十五万张弓连续三轮速射,效果如何嬴冲看不见,也听不到。可却发觉对面匈奴铁骑准备的时间,比他预计的迟了片刻,晚了大约一百个呼吸。
而大军进击二里后列阵,也果然是起到了效果。尤其是几个义军暂编师的阵前,近十万铁骑淬不及防。在座下战马未曾加速到全速的时间,撞入到了几个暂编师的阵中,
据说双方才刚一接触,对面就已损失惨重,至少有七千骑折损在阵前。且之后匈奴铁骑,也已后继无力。
随着以铁龙骑为首的主力,似一条毒龙,直冲敌阵中军。对面的匈奴人,已经再无法抽出余力,冲击秦军大阵。
而此时嬴冲,也接到了冀宛义军第三师求援的报告。据说那边,形势已是危如累卵,崩溃在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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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卡文了
嬴冲若有所思的听着这前方战报,随后就冷冷笑了起来。小说。しw。心想那位老上单于的目标,果然还是自己。
之前这位虽是欠了他一个不小的人情,可此时双方国战,牵涉到匈奴左翼七部兴衰,那位哪里还有心思顾忌这些?
老上此人,分明已是铁了心要将他剪除。哪怕这一次麾下伤亡殆尽,也在所不惜。
就如他嬴冲,如有机会的话,必定要将这老上诛灭不可。
唯独让他意外的,是那边的某位镇守使,居然未就此掀起叛旗。
之前绣衣卫的情报,不是说此人,可能与百里长息有涉?
可此时这人被匈奴逼迫,却非但未曾顺势倒戈,反而在拼死抵抗,让他错愕不已。
嬴宣娘也已看出了老上的图谋,冀宛义军第三暂编师那边,只是告急,而非崩溃。
可那老上如真欲反败为胜,又岂会在这方向,只投入到这点力量?此时那处所在,无疑是秦军最脆弱的部位。
换而言之,对面老上的所有举措,都已被嬴冲料中。
果然仅仅十分钟后,那小阪河的方向,也传来了信报。以血狼天骑为首,匈奴四万骑欲从河畔绕道,却被嬴冲预先布置在此间的山陵卫拦截。
嬴宣娘毫不担忧,山陵卫虽只五千人,可却是真真正正的七阶道兵。一旦结阵,战力还可提升数成。别说是四万,八万人都能挡得住,那万人血狼天骑,在地面泥泞的河畔,更非其对手,
双方迎头撞上,吃亏的绝不会是山陵卫。
她甚至能够想象得到,那边的战况,是何等的惨烈。
“可那支天山圣骑何在?”
王承恩发现这所有战报之中,并无那支天山圣骑的踪影。
这支道兵已恢复到九千人规模,战力仍可相当于全盛时的九成以上。
嬴冲笑笑不言,嬴宣娘则往西北面的方向,看了一眼。
“估计是在这边,已经快到了!”
那位老上,到底是没将所有的筹码,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可即便他这么做了,机会同样等同于零。
王承恩闻言却不禁面色微变:“这是否太托大?可需转移本阵方位?”
一支万人规模的五阶道兵,冲击力可是非同小可。如今嬴冲的中军本阵,就只有嬴氏族军精锐三千,加上曹珣的第八暂编师两万人,
这点兵力,可挡不住那支天山圣骑。即便加上此间坐镇的数位权天强者,也未必就能够抵御。
且王承恩也不信,匈奴人的那些权天级,会毫无动作。
“老上定有办法,锁定本公的方位。”
嬴冲‘嘿’的一笑,目含讥讽之色。
“且公公你多虑了,这不是还有二位大阴阳师在?”
此时因灰雾弥漫,所有人的神念视野都被遮蔽。吴不悔与云光海虽已没了对手,可此时反倒是无法施展大规模的阴阳道法,来帮助秦军。而绣衣卫供奉的那几名天位阴阳师,也是同样。
不过远距离是无法,可在五里之内施展阴阳术,却是无妨。
话落之时,嬴冲与王承恩二人都同时动容,也看向了左面西北方向。他们的视野中仍是一片昏暗,可二人却都能感觉到,那似雷震般的蹄声
嬴冲仔细倾听,就知那边至少也是三万骑。且距离已不到三里——
也就在这刻,那边的方向,忽然间山摇地动,整片地面都在猛烈的摇晃着。甚至在嬴冲本阵中军内,许多人都站立不稳,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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