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纨绔邪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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纨绔邪皇- 第2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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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且据他所知,这位少年国公对军中的整肃,亦堪称严酷。如此一来,就可将所有‘意外’的可能,彻底排除。

    更何况那位的身边,还有个王承恩。

    一声失笑,然后李亿先又好奇的问:“陛下既然放心不下,十余日前又为何要纵容那位北上阴山?”

    就是这点,颇让他佩服,从始至终这位陛下,都对冀州秦军鼎力支持。哪怕是再怎么担心,再怎么忧虑,也从未在往北方的文书中,展现分毫。

    “那孩子的性格,朕岂不知?这次即便朕下旨召回,他也不会领命的。”

    天圣帝一声苦笑,眼里面却并无恼色。但凡名将,都有着自己的坚持,不会轻易让战机从眼前漏过。

    二十余日前,他也只认为嬴冲北上,只是为扫荡匈奴左翼七部而已。以为匈奴军力捉襟见肘,并无什么风险。

    可谁知那家伙,真正的目的,却是阴山之南——

    当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为时已晚。

    叹了口气,天圣帝神情凝重:“朕又岂能让他,再背上一个抗旨不遵的罪名?”

    “陛下明见——”

    李亿先正说着话,却听得书房之外,传出了一声尖利的鹰鸣。二人对视了一眼后,天圣帝就当先走了出去。

    在门口处仰头上望,赫然可见一头金翅迅鹰,正在高空之中盘旋降落。

    天圣帝双拳不禁紧紧一握,面色凝重。认出那只金翅迅鹰,头顶有着紫冠,正是宫中饲养的几十头金翅鹰中,速度最快也最为雄壮的一头,

    想必是那阴山之下,又发生了什么紧急之事,那王承恩才会动用此鹰,传信于宫中,

    几人在此静静等候着,不过片刻,就有一位身着绿衣的太监,捧着一封书信,匆匆行至。

    “陛下!是绣衣大使王公公传书,不但用了王公公与安国公直奏的金印,还有加急印记!”

    也就是说,这封书信需不经司礼监。直奏到陛前!

    此时米朝天也已赶了过来,正欲将书信取过,看看有无毒素之类。天圣帝却已抢先出手,将那信拿在了手里。

    三两下拆开后,天圣帝仔细观看片刻,先是面色潮红,额头现出了一滴滴斗大的汗珠,接着他又哈哈大笑了起来,将书信递给了李亿先。

    “果如亿先你之所料!匈奴遣人求和,冒顿愿奉朕为兄,并将割让朔方!”

    此言道出。米朝天就是身躯狂震,面现难以置信之色。可随后就又反应过来,一时竟顾不得仪态,急急追问:“陛下,不知此言可真?匈奴真的割让朔方?”

    求和称兄什么,都是虚的,唯独这朔方郡,至关重要。

    他知此城,对于天圣帝的意义。这位陛下,登基后二十余年中执意北伐,不就是为夺回朔方?彻底排除北方之患。

    大秦四面受敌,而东面六国皆军力雄厚,一时半刻难以压制。唯独只这匈奴,可以先行解决。

    可惜七年前在最后时刻功亏一篑,功败垂成!

    米朝天原以为,陛下的这个心愿,这一辈子都已没有实现的可能。却没想到,那位安国公,却在最不可能的时候,为大秦拿下了这座关键的雄关要隘。

    李亿先亦看完了战报。立时就朝着天圣帝一礼:“恭喜陛下,终是大愿得偿!”

    言辞之中,却是颇含着几分艳羡。心想这份扫平匈奴的功业,到底还是落在了嬴冲的手中。

    可这也怨不得人,七年之前他从草原退兵,固然是因后力不继之故,也因他当时的几次判断有误,错失了胜机。

    这次嬴冲能果断下手,以莫大的气魄,悍然挥军直入阴山,该有此胜!

    只是,十五岁就以战功,得封郡王么?

    李亿先只觉滋味复杂,可怜他半生军伍,如今还只得侯爵。这固然是因他出身寒门,也因他历经的所有战事,都不能得最后善果之故。

    “即刻传命枢密院与政事堂诸位相公,入太政殿议事!”

    天圣帝说完这句后,稍作迟疑,就又振声道:“将这封书信,抄录于邸报中,全文刊发天下。朕要三日之内,整个大秦,都知安国公之功绩!”

 四三二章 柱国之臣

    从北境阴山传回的消息,嬴仇万与嬴瑾瑜二人,是第二拔知晓的。

    天圣帝既有以邸报,明发天下之意,就说明此事并无需隐瞒。而此时距离御书房最近的,就是嬴仇万与嬴瑾瑜两位皇子。

    “奉大秦为兄,割让朔方?”

    嬴瑾瑜有些失神,许久之后,面上就泛起了喜色:“这真是大喜事!父皇心愿,总算得偿,我大秦国势,终可复振!”

    可在说话时,他眼神却略显复杂的,看向了四皇子嬴仇万。他知道大秦诸皇子中,只有这位四皇子,与嬴冲最是亲近。

    嬴冲自小,就常被天圣帝招入宫中,与老大嬴不尤以下的诸皇子,都有交情。

    可自从嬴神通遭难,安国府没落,嬴冲即将失爵之后。包括他在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疏远了这位儿时玩伴。

    只有嬴仇万不以为意,经常去寻嬴冲,哪怕每次都因那家伙胡作非为,被气到面色青白的回返,也未曾有分毫冷落。

    而如今,那安国府——不对,不定几个月,就需改名郡王府了。总而言之,他们那孩提时的伙伴,即将成为大秦,最顶层的权贵,也是势力最大的几个‘军头’之一。

    而这位的倾向,也很可能决定着,日后皇位的归属。

    此时嬴瑾瑜,已后悔到肠子都青了。早知如此,这几年也该烧烧嬴冲的冷灶才是。

    最使他头疼的是,前些时日他也曾因叶凌雪之故,对安国府出过阴手。就不知那位,是否有察觉?

    那个小子,最是让人头疼不过!

    “确是喜事!”

    嬴仇万对他五弟的心思全无所觉,他神色平静,面上却显出了红晕。

    然后就默默走到了石座旁,亲自斟了一杯酒,然后默默倾洒在了身前。

    心想这一杯,是祭嬴神通与向姨。

    嬴冲他无愧父名,平定匈奴,终成大秦之栋梁!也必定能手刃仇人,以告慰两位长辈在天之灵。

    那个家伙,终究还是成材了,没变成他最厌恶的纨绔公子。

    第三拔知晓这书信的,就是以裴宏志为首的诸多部阁大臣。闻讯之后,裴宏志在座位上,默然良久。然后轻叹一声立起,稍稍整了整衣冠,往咸阳宫方向行去。

    而临走之前,又吩咐在场属僚。

    “此战之后,安国公可能封王,尔等可知会礼部户部,重定封地!另准备冀州军入京献捷诸事。”

    之后裴宏志才神色复杂的出门登车,心情既有快慰,也有担忧,还有无穷的压力。

    他并不仇视安国府与嬴冲,也为匈奴求和而欢喜,这正是他执政以来,最大的政绩。

    之所以要针对那位,屡次施以打压。是担忧那人,为天圣帝所用;也忧心外患解除之后,天圣帝挥对内挥起屠刀,

    可如今木已成舟,裴宏志知道自己,也再无压制那位少年国公的实力与资格。

    ※※※※

    “我看那个竖子,迟早要把冀州的家底,败个干净不可!”

    位于通政使府邸附近的一间酒楼中,裴德诏正喝着酒,面色潮红。而在他的左右两侧,几个同为世家子的朋友,也大多都是如此神态。

    “确实,那个竖子,不过是胜了几场,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

    “匈奴数百万控弦之士,昔年武德郡王与李亿先联手,前后动用的大军高达二百万人,都没能拿匈奴怎样。这个嬴冲,他以他是谁?”

    “哈哈,正是此理!不过德诏,你我何需将这一时得意的小人放在心上?且自便是。”

    叶凌梦亲自陪侍在旁,为夫君温着酒,虽面含浅笑,可眼内深处,却显现出几分忧色。

    裴德诏他半日前服用了五石散(以钟乳石、紫石英、白石英、硫黄、赤石脂五种石药制成,古代的毒*品),所以必需饮温酒吃冷食不可。此事她不放心旁人,所以抛头露面,亲自主持。

    ——五石散这种东西,可使人神明开朗,心情愉悦,如身置幻境,传闻还能改善仙根,去病强身等等。自从有丹师研究出来后,就在七国贵族中迅速流传。

    可据叶凌梦所知,正因这五石散,令无数士族死于非命,发疽而亡。

    只是她也无可奈何,裴德诏开始服散的时日,就在不久之前。

    嬴冲在阪泉原大胜匈奴,父亲要将裴德诏起复之意,自然是彻底泡汤。

    当那大胜的消息传回,不但夫君复官之意无法如愿,便是父亲的世子之位,也有了几分动摇。

    而之后嬴冲虽是狂妄自负,挥六十万冀州军深入草原,可父亲他也不敢再擅自行事。

    夫君他被夺官弃职,至今仍是白身,心情烦郁,于是寻五石散发遣。

    在她看来,这实在不是什么好事,可又不知该如何劝阻。

    “本公子,又岂会将他一个废物草包放在心上?只是心忧那纨绔子,毁了这大好局面。”

    裴德诏一边说着,一边摇头:“可笑那天圣帝,有眼无珠。那嬴冲不过是运气好,侥幸胜了几仗。却偏偏这些人,要将他视如长城支柱一般!娘子,你说是不是——”

    叶凌梦不答话,只继续温着酒。她出身叶府将门,耳濡目染,还是知晓嬴冲厉害的。并不愿在这时候,说出违心之言。

    四妹夫他的用兵,的确是了得,便连祖父他,也是自承不如的——

    她甚至有心劝一劝裴德诏,没必要,定需与四妹夫对着干不可?

    这样的亲戚,即便不交好,也无需开罪。

    她与叶凌雪关系不佳,可自己终究是她的大姐,叶凌雪不能不敬。日后只需安国公几句话。夫君他复官轻而易举。

    可此时裴德诏却不依不饶,从座位上爬了过来,口中吐着酒气:“娘子,你说是也不是?”

    叶凌梦心中微冷,知晓此刻反驳不得,正要答话。那楼下的街道,却传出了一声爆竹声响。

    这一声,似如雷鸣,使阁楼内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裴德诏也是一惊,而后勃然大怒,一时再顾不得逼问叶凌梦,转身走到了到窗栏旁。

    “怎么回事?帮我把这里的掌柜唤过来——”

    他正大声训斥,可随即却眼现错愕之色。

    只见那街道两旁的十几个店家,竟将无数的枯竹推在门口,燃尽纵火焚烧着。随着那些竹筒裂开,顿时发出无数噼里啪啦的响声。还有无数人,开始聚于街道上,都喜气洋洋。

    便连他身下的这座酒楼,也不例外。不但燃了爆竹,那些小二厨师等等,也都走上了街头。

    ——这莫非是,是咸阳城中,又出了什么喜事?

    裴德诏正觉惊奇,就见那位酒楼掌柜走了过来,此时满脸的笑容:“公子您不知?匈奴人今日已经谴使求和了,要奉我大秦为兄,还要割让朔方郡呢!这岂非是大喜事?”

    裴德诏面色微青,然后冷哂:“你在跟我说笑?那冒顿乃匈奴人万年一见的英杰,岂会轻易降服?”

    “应是真的,宫中传出的消息,还说明日就要以邸报刊发天下!”

    那掌柜并不以为意,依然是笑容满面:“要不说那位安国公,这次是劳苦功高?那冒顿再强,这次还是得低头不可。朝廷每年在凉州劳师糜饷千余万金,光是赈济当地之民,就是一大笔银子。从四十年前起,为此加税不下七次,如今总算是能够安稳下来了,更夺回了两郡土地。如今这咸阳城内,谁不欢喜?”

    裴德诏仍不能置信,望着街道上,越来越热闹的景象。不禁手足发冷,面色铁青。

    他心里已经有些信了,可口中却呢喃着问:“这,这怎么可能?”

    酒楼掌柜终于发觉情形不对,当即就改过了口气,顺着裴德诏的意思道:“也对!是不太可能,匈奴人怎么可能会这么容易就降服?据说政事堂那边,已经在议论给那安国公封王,小的也觉这太夸张了——”

    “封王?”

    裴德诏感觉益发的难受,心中绞痛无比,意识渐渐模糊。

    然后恰好他旁边,另一位叶氏的子弟,忽然面色青白道:“应是真的,你们看那边!”

    裴德诏顺着他视线看过去,只见那边正有几个衙役,一边敲锣打鼓的走过来,一边大声的宣扬:“吾等奉圣上之命,将匈奴请和之事,广而告之——”

    裴德诏没能听下去,只觉眼前一暗,整个人就栽倒在了地上,彻底失去了意识。

    叶凌梦大惊失色,连忙走了过来,猛力的按着裴德诏的人中。

    看着丈夫脸上的红潮,摸着这滚烫的身躯,她不由惊慌不已,心想德诏他不是已在半日前发过散了么?为何还会晕迷?

    “还不给我去叫大夫?要咸阳城中最好的。还有,这里何处有水缸——”

    正急急说着,叶凌梦却忽的一惊。她望见楼梯口处,有一位六旬左右的便服老者,登上了这三楼。

    那赫然正是裴德诏的父亲,汉阳裴家的家主,当朝通政使裴让之。可此时这位的眼中,不但没有半点的痛心担忧,反而是满含着怒意与失望。

 四三三章 鲜花着锦

    “不出郭先生所料,那匈奴冒顿,果然是降了!”

    傍晚当咸阳城内,开始人声鼎沸之际。城北安国府中,也是一片喜气洋溢。

    魏征大步走入到国公府的正堂内,精神振奋无比。

    “政事堂那边已确证了,说是政事堂与枢密院几位相公,都在两个时辰前被陛下急召入宫,至今还未出宫。另有政事堂属员,正与礼部户部之人,商议国公大人的封赏与食邑诸事。国公大人封王,此事出自于裴相之口,确凿无误!”

    他自鬼谷书院退学之后,数年来都于俗务中沉浮历练,本可做到喜怒不形于色。

    可此时魏征,却仍是压抑不住欢喜,也不愿掩饰。此身毕竟已是嬴冲门下,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嬴冲能制服匈奴,功业彪炳,他身为幕臣,自然是与有荣焉。

    他微微一怔,随后就肃容一礼。

    “谢长史的消息,却是要比你更灵通些。”

    郭嘉揉着额心,心里却在苦笑。他的主君眼里,看来是完全没有‘养寇自重’这四字。

    借助匈奴人的威胁,安国府本可在之后数载,将整个冀中冀北,都完全掌握在手中的。

    可如今北境的威胁扫平,那些权贵势族看到了机会,多半会蜂拥而上。

    冀北之地。安国府只怕难以独览,

    不过,如仔细想的话,这也是理所当然。他的主公,不会容许大秦在北境,损耗太多国力的。

    毕竟那位的仇家,除了秦境儒门,天庭与太学主之外,还有关东六国——

    正因六国的合力伐秦,才有神鹿原之败。

    摇了摇头,郭嘉看着对面的谢安:“那裴宏志老奸巨猾,不知谢长史,可有良策应对?”

    魏征扬了扬眉,在下首处一个位置坐了下来,做出倾听之色。

    郭嘉之所以说裴宏志奸猾,是因这‘郡王’爵位,对于嬴冲而言,并无丝毫补益,就只是名义上好听而已——

    安国公本就有着‘仪同郡王’的加封,那么有没有这郡王头衔,也就无关紧要了。

    并非世袭罔替,也不会在廷推之时,多增一票,亦没可能因这爵位,添更多权柄。

    就为了这有名无实的王爵,安国公需要付出许多。战功因这二字,被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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