仕。
嬴冲有心一一接见一番,看看里面有无合适的人才,可又觉心累。这时他对‘阎王好见,小鬼难缠’这句话,是深有感概。
纵观历朝历代的那些大人物,在身处低位时他们往往都能礼贤下士,虚怀若谷;可一旦到了高位,他们的待人处世,都会与以前判若两人。
这并非是因骄狂忘本,而是实在不得已。
就如他嬴冲,今日这些来上门拜访的书生士子,他若一个个去接见,那么这一整天下来他什么事情都不用去做了。
可完全拒见又不行,若是错失了真正的人才,可就真可惜了。
嬴冲想着自己接下来首先要做的,是为自己寻一位能够信任的吏曹参军了。可以作为的自己的筛栏,将真正的人才,筛选到他的面前。
不过这样的人才可不易寻,某种程度而言,吏曹参军比之负责封地政务的国公府长史,与负责监督的录事参军,还要更重要得多。
不但要负责封地的选人用人,还要为他辨识良才,这就不但需对他嬴冲忠心耿耿,更需要有识人之明。
可这样的人物,哪里有那么容易寻到?这是他在京城四年浪荡胡混的恶果,对于士林真谈不上了解,实在想不到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郭嘉么?居然是出身赵国,嘿,看来我嬴冲确是声名远扬——”
草草看了一眼,嬴冲就随手将这张拜帖,丢到了一旁。要说这人有什么特殊经历,那就是曾在鬼谷书院修习过七年。
可鬼谷书院每年收徒近千。似这样的人比比皆是。
传说鬼谷每代有传承弟子九人,各习兵法政务与纵横术,都是百万人中无一的大才。此外鬼谷也有着几个古怪的规矩,其中之一就是门下弟子在外行走时,不得主动透露师门与鬼谷弟子的身份。
可嬴冲却绝不会认为,以自己的声名狼藉。会吸引到这类真正大才为自己效力。
不过这个郭嘉,他倒也可接见一番。身为鬼谷书院门下,却远游异国。显然是对自身的才华极有自信,才会在赵国国内看不到机会时,远至大秦求出仕之机。
只是今日,他确实是累了,也需空出时间练枪,只能推至明天了。到底这位才能如何,明日一见就可知究竟。
再翻开下一个拜帖。嬴冲眉头微挑,而后笑了起来。
“原来是魏征啊——”
这个人他见过,当日在官船上给他印象很深。说来也巧,这位竟也是赵国士子,同样在鬼谷书院求学过,不过时间极短,只有两年。
心念一动,嬴冲就让嬴福去把魏征接了进来。
第二次见面,嬴冲已贵为国公。然而魏征的姿态。却仍是不卑不亢,沉稳自若。
嬴冲也不客气,直接就问:“先生身为赵国士子,为何来我大秦?”
一边问着,嬴冲一边仔细打望。发现这位,居然已经修了玄门心法。且境界不弱已至三阶,赫然登堂入室了。
明明在船上见面的时候,这位还只是一位文弱书生而已,如今却已是三阶玄修?这是拜在管权门下,习得儒门心法之故?
可这才几天?还不到一个月吧?若是如此。那么他眼前的这家伙。就真是一位了不得的玄修天才。
魏征答话时极有气度,字句清晰:“不才出身赵国寒门,虽在鬼谷门下习文二载,却一直不得大赵朝臣赏识。走投无路,只能入秦。”
嬴冲微微颔首,魏征所言,也大抵如他猜测。若说大秦是由秦皇与世家共天下,那么关东六国的情形,比之大秦还要更严重,
“可我听说,管权已将你举荐给四皇子与隆护二位国公,却为何要来我这里?”
无论是四皇子嬴仇万,还是隆国公龙在田,都是朝中的擎天大树,且风评甚佳,足可使魏征飞黄腾达了。
可这位放着通天大道不走,却偏要来他这边的独木桥,这不能不使他惊奇。
魏征则颇有些意外的看了嬴冲一眼,这些事极其隐秘,却被他眼前这位得知,可见这安国公对他也是有所关注。
“确有此事!”
魏征坦然承认道:“然而物以稀为贵,且孟子曾言,君子不立危墙之下。”
“物以稀为贵?”
嬴冲先是不解,可随后就明白了。心想可不是么,在四皇子与隆护二位国公那边,似魏征这样才能之人,可是一抓一大把。可在他嬴冲这边,稍微像样点的人物,都需重视有加,确实是物以稀为贵。
“前一句我懂,可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我却不太明白,你可能为我解惑?”
要说危墙,难道这咸阳城里,还有比他嬴冲更危的?
这次魏征微一迟疑,还是解释道:“朝中夺嫡之争方兴未艾,党*争已见端倪,魏征恐这三位都难幸免。自思位卑力弱,贸然卷入,必有粉身碎骨,万劫不复之忧。倒是国公这里,似危险实安。”
听得这句,嬴冲顿时目光微亮,对这位的重视,又添数成。此人其他的本事,嬴冲还不知怎样,可这只审时度势的功夫,就显出此人的智慧不俗。
他心中已有了念头,今日无论如何,都不能错失这个真正的人才。
思忖了片刻,嬴冲就是一笑:“这样如何?本公暂聘先生为西席,明日就已这身份,代我接待门外的那些世子。先生若觉其中有可用之人,可以推荐到本公面前。”
魏征看了嬴冲身旁桌案那一大堆的拜帖一眼,然后毫不犹豫的躬身一礼:“敢不从命!”
魏征心知这是嬴冲对自己的考验,他也有足够的自信,能让嬴冲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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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五三章 名声狼藉
“国公有言,今日天色已晚,不便见客,请诸位暂回!若仍欲求见者,可明日再来,那时自有我国公府西席接待——”
张义说完这句,就退入了府中,然后两旁的护院一起发力,在‘轰’的一声震响中,关上了国公府的大门。
这使府外大多数人的脸上,都现出了失望之色。不过此时确是天色渐暗,所以并无人出言抱怨,各自提着安国府分发的回礼离去。
郭嘉坐在这巷道的茶肆内,饶有兴致的看着那安国府的中门。只因到来之时就早有预料,故而郭嘉并无失望之意。
他终究还是来晚了一天,所以今日也只能与这些士子一同,等候嬴冲的接见,
不过现在看来,哪怕是明日,他也未必就能见到那位安国公。
“由西席接待?是那魏征?”
郭嘉想起了方才被请入府内,就再未出来过的那位名唤‘魏征’的士子。
安国府要用西席接见士子,那就早该这么做了。可直到黄昏时分,此人入府之后,那位安国府侍卫总管才言道明日要让西席先生接待众人,可想而知,此人多半已是得了主人的赏识。
只是‘魏征’这名字,他以前似乎听说过?
想了半天,郭嘉的记忆中,渐渐浮现出了一位二八年华的少年。然后他的眼中,顿时浮起一丝讶色。想到这世间,竟有这般巧事?
昔年在书院内的对手,如今竟是欲同效一主么?若是他的话,那么这府里的那位,可真是得了一位大才。
虽说这位未能得鬼谷真传,可在五年前。当代的鬼谷先生,也对其才华欣赏有加。可惜最后此人因家中生变休学,只差数步。未能入鬼谷门墙。
“先生!”
郭嘉的思绪被这声音打断,然后当他转过头时。就见这间茶肆的小二正搓着手,笑容可掬的立在他面前;“先生,天色已晚,宵禁在即。我们这里已准备收摊了,可否请先生结账?”
郭嘉身上的银钱已经不多,闻言后竟毫无惭色的就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把他身前的礼盒拆了开来。
今日那位安国公虽是对他们这些士子拒而不见,却给每人都送了一份回礼。郭嘉也同样领了一分。
礼盒入手,他就知里面是些什么东西。此时打开之后,果见这盒内是几本新印的书册——《管子》,《吕氏春秋》,《韩非子》,《孟子》,以及二十两银钱,一盒吃食。
那位安国公显然也是用了心思,这几本书颇有深意,既显雅致珍贵。也向他们这些士子,表明了国公府主人欣赏的学说。志不同,道不合者。明日就可不用来了。
至于这银钱与吃食,则是体谅诸人在咸阳居留不易,所以稍作补贴。
随手取了二两银子抛了过去结账,然后郭嘉笑问:“看你这里生意不错,可为何这店主与你,都是整日愁眉苦脸?”
“生意不错?也就今天而已——”
那小二一边找钱,一边苦笑:“不瞒先生,我们这家茶肆,一向都指着这安国府的客人过活。可自从那位国公大人承爵以后。这里就没什么生意啦!以往这里一天下来,至少可有三四百两的毛利。可现在哪怕生意最好的时候,也不过五六十两。店主已经想着要把这店低价转手。可都没人接盘。”
原本这话,是不能轻易同旁人说的。可这位客人,今日在这里坐了整整一日,与他聊得甚是投缘。且他说的话,也算不得是什么需要禁口之事,这茶肆的情形,周围邻里都可打听得到。
“要转手?那可就太亏了。”
郭嘉摇着头,不以为然:“我看此地位置不错,生意也就这两个月差些。最多半年之内,此处必可财源滚滚。”
那小二眼神疑惑:“先生难道会看风水?”
郭嘉闻言失笑,看着眼前的礼盒:“风水之道,小生确实略知一二。不过今日如此推断,只是遵循常理而已。我观那位安国公智略非凡,又能礼贤下士,必是大有能为之人,日后定可兴旺家业。”
哪怕只是为安国府今日分发的这些回礼,也足可是使这里门庭若市了。
此外这府内,亦是藏龙卧虎。鬼谷传承,有特殊的观阵之术,他发现就见到这府内的杀伐兵气密如罗网,严整有序,并不弱于其余的几座国公府邸,由此可见这府中确有将才。
还有今日,一同随那安国公回府的那二位女子,也颇使他惊诧。此二女皆让他看不清深浅,一个小天位,一个则气息接近玄天,可那举手投足间显露的意韵,却都让郭嘉联想到了师尊。
“智略非凡,礼贤下士?”
那小二惊疑不定,感觉郭嘉说的是别人,想了想之后,他还是摇头:“就凭那个混账子,想要兴旺家业?还是算了吧。别人都说那个恶棍,三年之内没把家败光就算不错了。即便他有一天飞黄腾达了,估计也没人想做他的生意。且我听说,他已经命不长了,活不了几年,这咸阳城里不知多少人盼他死呢!连武阳嬴氏都受不了他,把他开革出宗,你说这连祖宗都不要的人,又哪能是个好的?”
郭嘉是真没想到,嬴冲在民间的名声,会恶劣至此。
“有意思!不过小生倒也好奇,这位国公到底做了些什么事,让小二你如此深痛恶绝?”
“那家伙做的坏事可多着了。”
店小二先是一声冷哼,语中满含不屑:“几年前强抢民女,把人家逼到家破人亡。只因拦了他的路,就将人打断了腿。这是还远的,据说几天前那位又在前面正街上看中了两个女孩,当时没什么动作,可回头就将她们抢进了府,到现在都生死不知。又有听说有人得罪了安国府奴仆,被打到半身不遂的。还有一家做小本生意的柴商,只因与安国府的管家不合吵了几句,几天前被下了狱。”
郭嘉挑眉:“这些事你可曾亲眼瞧见?”
这茶肆就在这安国府门前,若有什么动静,这位店小二应该能知道才对。
那小二却摇着头:“那倒没有,不过外面的正街你可看到了?那里本是一处小集市,可自从那个纨绔承爵之后,就没什么人敢在那里买东西了。尤其各家的娘子,都宁愿绕远道去别处。那两排门店的租金,据说也是一日三跌。”
“那么官府就不管么?”
“谁敢管他?”
小二一声叹息:“似前任京兆府尹那样的大好人,大清官,可前些日子就因闭门不见得罪了他,也被逼到上门认错。据说最近,这家伙还在朝中构陷忠良,不知有多少人要人头落地呢。”
“原来如此!”
郭嘉明白了,此人所言与他打听到的大同小异,都是些人云亦云之事,没什么新鲜东西。
“不过以小生想来,这位安国公既然能逼到京兆府尹上门认错,能在朝中构陷忠良。那么这安国府,岂非是兴旺之极?前面那条正街我不知道,不过这茶肆生意,倒还可继续做得。”
说完这句,郭嘉就再没理会那发愣中的店小二,笑意盈盈的径自走出了茶肆,直往那归处行去。;》
一五四章 两败俱伤?
郭嘉落脚的客栈,就在七条街道外的小巷里,隔着十七八里路,算是距离比较近的。
可就是十七八里路,让他一阵哀声叹气。
郭嘉虽是修的练气法门,可因自身功法及早年急于求成之故,只能修性而不能修命。一身道法虽是高深莫测,可肉身方面却比之普通人还要不如。武道方面就更不用说,至今都未能练成内息。此时步行返回,只怕是要累成狗。
换在其他地方,他随便一个术法就能跨越三五里地,简单便捷。可咸阳城是何等样的所在?又恰值近日京城骚乱,全城锁拿凶犯之时。贸然使用术法,只会为自家招灾惹祸。
所以初入咸阳时,郭嘉也不是没想过,选择距离安国府更近些的地方落脚。可这里毕竟是城北,勋贵大族聚居之所,寸土寸金。哪怕是一个旮旯里的小客栈,价格也不是普通士子能够承担得起。
郭嘉出身庶族,家里亦有田百顷,可光是负担他入嵩山书院求学,就已不堪重负。而修行练气,更是一个吞钱的无底洞。
虽说自拜入鬼谷门下之后,他修行时的一应所需,都由鬼谷书院来负担。然而当出山之后,这所有的供应都已全数断绝,一切都需他自己来承担。
所以此刻他确实囊中羞涩,甚至连马车都无钱去雇,只能步行。
可就当郭嘉毫不容易,返回到他下榻的那家客栈前时,却是微一愣神。只见那店门口处,赫然有一位他熟悉之至的少年,正双眼冒火的往他看过来。
“王猛?”
郭嘉眨了眨眼,有些不敢置信:“你怎么在这?”
这个家伙,不该是前往大齐的稷下学宫,向那些阴阳士请教么?怎么会在这里?
可能是因心虚之故,他感觉被这家伙瞪着,就好似被一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