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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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择- 第7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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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有的人说是庙里面的秃驴不守清规戒律佛祖的惩戒,有的人说是当天晚上听到了龙吟也似的古怪声音是龙王爷降临,有的人还说广积寺下面其实是镇压了一头妖魔,结果趁着雷雨逃了出来。

    但无论寺院毁灭的原因如何纷纭,事实却是只有一个:广积寺毁掉了,那么王铁所说的在白照壁上看到的这一槛:风雨联究竟有没有,从此便埋藏在了千吨万吨的泥土砂石之下。。。。。。

    是的,这就是林封谨的精心安排,用一个死无对证的借口来掩盖掉可能出现的后患。但是,无论如何,只要有人提到这款风雨名联,便就得无可避免的提到林封谨的名字。相当于林封谨既不必背上那些繁琐的后遗症,也是让自己的名气小小的上扬了一次。

    当然,他这样的做法还有更深层次的意义在里面,不过这应该是被作为底牌这种东西来使用的。若是现在林封谨就贸然使用的话,那么就真的是伤人伤己,所以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林封谨是不会这么干的。(未完待续。)

 第二十六章 访客

    关于“风雨”联引起来的一系列争论,貌似就尴尬的暂时中断在了那场该死的泥石流当中。不过它引发的深层次效果,却还是在持之以恒的酝酿,发酵着。。。。。。。

    来访的这些士子在南荔逗留了七天,访问了当地的名胜古迹,然后相互之间又进行了学术上的交流,接着便打算动身告辞了。天常书院又即将恢复到了昔日的宁静当中。

    在临行之前,肯定有一个送行的纪念活动,不过林封谨此时已经被殷副山长他老人家深深的记恨在了心里面,所以理所当然被排除在了欢送的名单当中,由另外一名有些木讷但是听话的外门弟子代替他的工作。

    这种事情是早在林封谨预料当中的,此时他和卢平两人已经势同水火,而卢平至少也是个举人之材。毫无疑问,在一名举人之材和一名大龄童生之间要做出一个具有明显倾向性的选择,这几乎是不用考虑的。

    话虽然这么说,但是林封谨归根结底还是个少年人,总会有些淡淡的失落的情绪。信步走到了凉亭处,就让猥琐付去弄了些小菜来下酒,很快的,厨下就整治好了送了过来。

    酒是好久,乃是从顾州那边运送过来的有名的梨花白,此酒只能用当地观雾峰下的一眼泉水酿制,清澈甘冽,若是煮热了喝的话,那么别有一股梨花的甜香。

    而林封谨平日里也是很重享受,所以虽然是仓促整治出来的菜肴,也是相当的不错。

    两个冷盘一个是用盐水腌的花生米,花生米是当地刚刚收上来的红皮花生,虽然个头很小,花生米和外壳之间的缝隙极是紧密,越嚼越香。

    另外一道菜却是清溪里面的渔翁网出来的寸余长的小鱼“船丁子”,裹上灰面五香粉,然后在菜油里面炸到金黄酥脆,一咬就是满口油香,咔嚓咔嚓的酥脆可口。

    除此之外,一个腊拼盘里面,是用从襄樊运来的周家腊猪耳,顾家山鸡细细的切成丝混在一起的,蒸热以后油汪汪的端了上来,肥而不腻。

    最后一道糖浇嫩藕也是就地取材弄出来的,嫩藕就在荷塘里面掘出来,用水洗干净以后,脆生生的白嫩,仿佛是小孩儿的手臂。巧妙的是,厨子将加热了的荔枝蜜灌入白嫩无比的藕节当中,然后端了上来,一咬之下,藕的清香和糖的甜美混合在了一起,若是不知道的人,更会有一种格外的惊喜。

    林封谨喝到了三分醉意的时候,心中的些许不快早就抛到了九霄云外,更是开始思考下一步的计划来。不过就在这个时候,他忽然心中一动,望向了右边。

    此时夕阳已落,晚霞都谢了,不过天色还有些明亮,整个世界都沐浴在了一种炎热而安静的气氛里面,远处似乎有风吹过,荷塘当中的荷叶叶子挤得密密实实的,然后就形成了一阵一阵若浪也似的起伏荡漾绿海,将隐藏在里面的粉红色花苞推搡得若隐若现。

    三个人影顺着荷花池旁边的道路轻快的走了过来,这三个人林封谨都很熟悉,东林书院的诸子领袖任墨,精通律法的外门弟子翘楚孙向,还有机变无双的才子顾羡。

    这三个人来到这里,林封谨也是不能怠慢,便站了起身来,走到了水廊当中迎接三人的到来。

    对于林封谨的行为,任墨还是觉得很满意的。因为这代表着某种程度的尊重,并且是很重要的尊重。

    林封谨若是看到他们来坐着不动,那么按照当时的规矩,则只能是仇敌或者极亲密的朋友至亲才能享受这种待遇。若是他直接从酒桌旁边站起来并不移动脚步,则是表明他不欢迎来客。

    不过林封谨乃是站起来以后,走出了凉亭,并且走的总步数超过了七步,便被称为是“降阶相迎”,算是很热情的了。当然,更尊重的是在宅子的门口迎接,不过往往只有长辈或者高官来访才有这种待遇。

    这就是当时文人的潜规则,官场上的潜规则更多,最有名的就是“端茶送客”的典故了,和上司谈事请的时候,无论你再怎么兴致勃勃,若他端起茶杯请你喝茶,意思便是你快滚蛋不要浪费老子和小妾的做爱时间。。。。。。那么你就得马上走,否则的话,就没有下一次了。

    身在这个圈子,就得去适应这个圈子的规则,否则的话,就寸步难行。

    迎接出来的林封谨还没有开口,任墨就已经抢先微笑道:

    “这一次来访天常书院,在林贤弟的府上叨扰了这么久,承蒙你的盛情接待,明天就要走了,所以特地要前来感谢一番。”

    林封谨微笑道:

    “客气了,我只是有些惶恐没有将各位接待好。”

    任墨笑道:

    “哪里哪里。”

    说话之间,林封谨已经将三子让入到了凉亭当中,然后唤来下人撤下残羹冷盘,重新上一桌新的酒菜,东林三子却是看着那一副槛联感慨了一番,自然当着林封谨的面不好意思说他的字写得丑,言语里面却是在撩拨林封谨的话头,继续旁敲侧击的询问槛联的出处。

    但林封谨此时装疯卖傻的功夫已经进入了化境,这三人绕过来问过去,最后结果还是发现自己翻来覆去的扯了一大通废话,只能苦笑。然后任墨咳嗽了一声,对着林封谨正色道:

    “其实我来到这里还有一个不情之请,想要请林贤弟成全一下,只是未免这个要求有些夺人所好,所以难以启齿。”

    林封谨微笑道:

    “好说,好说,任兄请讲。”

    任墨踌躇了一下道:

    “那一槛风雨之联,实在是深得我东林书院的要旨,因此我们都怀疑是某位隐世的东林老前辈撰写出来的。奈何根据林兄是说法,此联第一次现世乃是在广积寺当中,可是,广积寺却已经被毁于天灾。因此,林贤弟的这一处水榭,就成了此联第一次现世的地方。所以,应本门尊长所托,我们想要将这一对槛联带走,以备书院师长垂询。”

    这对槛联却是写在了这凉亭的廊柱上面,却是林封谨定计以后,自己撰写出来,让猥琐付找了七八个木匠临时刻上去,反正字丑也不需要讲究什么雕工了,因为表面上刷了油漆,所以外行人也看不出来是刚刚才弄好的。

    任墨的意思,竟是要拆了这亭子将廊柱带走。那么当然就不难发觉槛联乃是新弄的秘密,不过这个秘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林封谨心中不以为然,但继承了林老爷的奸商本质却在此时发作,却是沉吟着露出了为难之色。

    就在这时候,凉亭上面忽然有一个苍老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这小辈,真是好生吝啬,我老人家难道会白白要你的东西不成?”

    话音未落,一道灰扑扑的身影便从凉亭的顶上一下子就翻动了下来,林封谨只觉得眼前一花,竟然已经多了一个人坐在了酒席前面!此老不是别人,竟是东林书院那至情至性的大儒阮咸!

    他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要知道,这里视野开阔,莲叶田田,占据了方圆数公里,要上这凉亭更是只能从水榭过来!何况此时天色还十分明亮,连盘旋在天空当中的孤鹜也是看得清清楚楚,可是林封谨就连此老的靠近也没有觉察到,更不要说是发觉他什么时候躲避在凉亭上的了。

    阮咸与一干晚辈同席,却是毫无避忌,旁若无人的先是端起了酒壶直接对着壶嘴猛喝了几口,哈出来了一口酒气赞道:

    “十五年的梨花白,在这里能弄到也是难得了。”

    接着拿起了一只灌蜜藕咬了一口,赞道:

    “浑然天成,自有本地的特色风味,很好!”

    林封谨见到了阮咸的举动,却不以为意,微笑道:

    “先生若是喜欢,不妨多用些。”

    阮咸怪眼一翻道:

    “我要喜欢自会吃,不用你劝,怎么?我老人家想要你的这一对槛联,你拆不拆?”

    林封谨苦笑道:

    “原本这东西拆了也不值几个钱,何况是长者有命怎敢辞?只是,这槛联上的字虽然在列位的眼中不堪入目,对我来说却是难得的巅峰精华之作了,这本来是打算拿来作为纪念,预备传给子孙。。。。。。。。”

    任墨等人听了林封谨的话,真的是忍笑忍得不要太辛苦,看林封谨那狗爬也似的一笔糟糕字,居然用“巅峰精华”来形容,更是要“传给子孙!”顾羡都心道你这字也能传世,那我的字岂不是要被天下读书人都拿来日日膜拜了。。。。

    阮咸听了林封谨的话,又喝了一口酒嘿然道:

    “你这小子滑不留手,宛若泥鳅,要想让你吃点亏可真是不容易,这样吧,我老人家今天也喝了你几杯酒,吃了你的菜,便发善心点拨你几句。”

    林封谨喜道:

    “请前辈明示。”

    阮咸本来是拿着一只卤得红亮亮的猪手在啃,听了林封谨的话以后,怪眼一翻,将那只油腻腻的手在自己麻袍上面擦了擦,然后将手一虚抓!不知道怎么回事,林封谨眼前一花,竟然一下子就连人带凳子坐到了阮咸的旁边去!(未完待续。)

 第二十七章 君臣佐使妖(320月票+更)

    第二十七章

    这一下转换可以说是令林封谨都有些瞠目结舌,目眩神驰了,结声道:

    “这。。。。。。这是什么?”

    阮咸哈哈大笑,捻须得意道:

    “老夫治学七十年,也算是有几分悟性,没有成为书蠹,却还是从书中领悟到了一些微末的天地之间的道理。”

    林封谨恭敬道:

    “愿闻其详。”

    阮咸傲然道:

    “《论语?为政》当中讲道,“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三十而立,四十而不惑,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圣人的语录,当真是字字珠玑!我东林门下有养浩然正气的上古奇术,再结合圣人的语录来进行修炼,便可以顺应天命,悠游世间!”

    林封谨迷惑道:

    “可是我还是不大懂。”

    任墨含笑解释道:

    “阮师修的是出世之道,他主修的儒门经典为论语,将论语配合本门的《文心雕龙》养气心法,便可以练成各种神通。”

    “修炼到第三层而立境界的时候,便能够辟谷,无需人间烟火物便能自立于天地之间,第四层不惑境界的时候,便可以看破万物的本质,不被任何的幻术妖法迷惑,第五层知天命境界则是领悟到天地物理的根本规律,进而延年益寿,百病不侵。”

    “第六层耳顺境界的时候,千里之内的事情都无法隐瞒过耳朵,最高的第七层境界,就是随心所欲的改变一些天道的规律和法则,比如林贤弟之前是坐在阮师的对面,他用手一招,你便违反了天道的规律直接被挪动了过去。”

    林封谨露出了震惊的神色,这倒不是装出来的,而是他来到了这个世界上,还是第一次有人给他讲述这方面的道理!

    虽然任墨没有往深处说,但是,林封谨却已经感觉到,自己的面前被推开了一扇门!

    一扇全新的大门!

    以前的林封谨虽然知道这个世界的存在,却是若无头苍蝇一般的乱闯乱撞,但终究和这个世界当中,隔绝着一扇无形的透明玻璃,而现在,这一扇玻璃虽然还在,林封谨却可以看到了进入那个世界的道路究竟在什么地方!

    阮籍此时仔细的端详了一下林封谨,淡淡的道:

    “我看你少年灰发,必然是有过精血严重亏虚的经历,并且还不是因为女色造成的,除非你是遇到了那种十分恶毒的采补妖狐或者是魅鬼。不过看你此时的气色还好,应该是在天天服用大补的药物缘故。”

    说到了这生死之事,林封谨也是严肃了起来,正色道:

    “前辈说得一点儿也不错,还请指教。”

    阮籍此时的两只眼睛里面精光四射,仔细看去,却是若婴儿一般的乌黑清澈剔透!哪里有半点老态龙钟的样子,他接着正色道:

    “只是你现在的身体,却是亏虚太弱,怎么经得起大补大热的药物虎狼一般的进补?就仿佛是一个饿太久的人直接给他吃大鱼大肉,必然就会一下子撑死是一个道理。”

    林封谨诚心悦服的道:

    “受教了。”

    阮籍接着淡淡的道:

    “你家中虽然豪富,但也不可能经常都能够服食千年人参,成型何首乌这种东西,所以你身上应该有一件提取草木精气的法器吧?是药王杵还是神农炉?依照你目前的身体状况,我指点你法器的正确用法,用来换你的这一副槛联如何?”

    此时任墨等人都有些动容,毕竟阮籍叫出来的两件东西,都是神兵利器谱上的东西,虽然排位不高,却也已经是稀世奇珍!

    林封谨被阮咸一口叫出来身怀重宝,最初也是大惊,但是一转念之间就想得十分明白:以阮咸目前的实力,要杀人夺宝举手之劳,自己做出来任何的反应也都是无济于事。

    何况似阮籍这种出世的大儒,首要就是修心,儒家的经典可没有教人杀人夺宝,阮籍若真的这么做,只怕道心被破就是顷刻之间!所以林封谨接着也就是十分坦然的道:

    “我手上的法器是神农炉,正要请前辈指教。”

    阮籍点点头道:

    “你将平时萃取草木精华的过程给我演示一下。”

    林封谨有些愕然,心道这有什么好演示的,带上了神农炉,便让人取了些晒参来榨汁,顺带混在了酒水当中敬了顾羡三人一杯。顾羡三人也是啧啧称奇,神农炉这东西顾名思义,便是个炼丹炉!哪里知道是一只手套??

    阮籍端起了混入人参精华的梨花白,却是微微的抿了一口,对着东林三子哈哈大笑道:

    “这小子虽然滑不留手,却也是见识太浅书读得太少被人坑了一回,这杯酒你们得慢慢的喝,否则的话,药力太猛散发出来,要么今夜就得御女,要么就得鼻子流血不止。”

    顾羡看起来应该是富贵人家的子弟,闻言微微呷了半口后,眯缝着眼睛回味了一会儿奇道:

    “很正宗的老山人参啊,这味道和药效应该不会逊色八百年左右的老山参了,若不是当面看到林贤弟施展,真是不敢相信如此神奇,神兵利器谱盛名之下,果然名不虚传。阮师为什么会说他被人坑了?”

    阮咸眯缝着眼睛,看起来有些醉意的道:

    “神兵利器谱上的器具,每一件都堪称是夺天地之造化,必然会有它自身的运用方法,使用得好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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