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了石奴的说法,林封谨便在心中暗道果然事实与我猜测的相当吻合,他忽然又想起来了一件事道:
“这么说起来的话,那他既然已经完全变得若孩童一般,为什么一路上要疯狂逃走呢?”
石奴道:
“一两岁的小孩子一旦摸到了烛火或者滚烫的东西,也是会觉得疼痛恐惧缩手的,之前主人你已经是让火王十分恐惧了,所以这种恐惧就根深蒂固的残留在了他的心中,所以纵然只剩余下来了一魂二魄,他见到了你的反应就是狂奔逃命,那是因为心中的潜意识已经将你视为了洪水猛兽一般畏惧的东西。”
林封谨听了石奴的解释以后,微微点头,此时却是有些作难了,倘若面前的火王心志还十分正常的话,那么不消说,林封谨当然就可以和他谈条件,谈利益交换,或者威逼,或者利诱,或者酷刑逼供,或者谎言欺骗。
可是,面对眼前的这个场景,要和根本就没有办法用常理来推算的火王打交道,林封谨完全就不知道怎么办了,因为此时少掉了大部分魂魄的火王,很可能确确实实是不知道林封谨想要了解的东西,那还谈个什么谈?
所以,林封谨和野猪刚刚在追击的时候也是理清了一下头绪,商量了一下,觉得火王乃是一定要杀了,并且杀掉了以后往这河里面一推,那就真的是神不知鬼不觉,天王老子也别想知道了。
紧接着都巫凶和力巫凶这两个人则是唯二知道事情真相的人,这两个人也是一定要控制在手里面的,直接带他们回北齐去,若是不肯回的话,那么也只有杀掉了。这也不能怪林封谨心狠手辣,若是真的手黑的,搞不好二话不说就直接动手灭口,根本就不给力巫凶和都巫凶活路走。
当两人将这些所有的渠道路径都彻底封死以后,其实这件事泄密出去的可能性真的就不大了,因为林封谨他们之前与火王毫无仇恨,更是素未谋面,端的可以说是造化弄人,才是令双方狭路相逢,要斗个你死我活。
因此,这样的小概率突发事件可以说是非常难以追查的,没有预谋,也很难从动机上去追溯寻觅敌人,当然,也不能排除西王母有上古秘术可以探查事件的来龙去脉,只是西王母的那一丝神念被天劫殃及池鱼,自身也是受伤不轻呢,未必就能马上推算。
更重要的是,这种推算占卜的神通,有三大忌讳,第一忌讳就是最好不要占卜自己,否则的话遭受的反噬也是双倍的,并且未必会准确,第二大忌讳就是天命越强的,越是不要去干涉,比如帝王,名臣这样的,第三的机会就是涉及到了天地,这就是属于试图窥破天机的行为,遭受到的反噬格外严重,动不动就要瞎眼的。
火王的死因,说白了那就是死在天劫之下,西王母倘若要推算,一定也是会推算凶手,那么这就属于是占卜类的神通当中的最大最糟糕的忌讳,若不是万不得已的话,千万不要触碰的领域。
因此,林封谨此时沉下心来仔细一想,觉得自己只要将力巫凶和都巫凶捏在手里面,西王母他们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有效的办法,要从这现场一系列错综复杂的凌乱线索上,找出事情的真相,那还真的非得福尔摩斯穿越过来。
于是,两人盘算好了以后,也不折磨这倒霉的火王了,野猪早就那个等得很不耐烦了,很干脆的走了上前去,抓住了哭得满脸都是鼻涕眼泪一塌糊涂的火王,“咔啪”一声将其脖子拧断了再说,然后接下来的事情野猪更是做得得心应手,他做强盗的生涯也是足足有十来年吧,三下五除二的将火王就扒拉成了光猪也似的。
然后,野猪将火王赤裸的尸体拖拽起来朝着南方走,林封谨将火王身上的衣服什么的都归齐笼统到了一起,带上了朝着北方走,大概走出去了一里地,林封谨立即就发觉自己身上的魂瓮金樽碎片的温度半点儿都没有变………………不消说,很显然他们要找的东西便都在火王身上扒拉下来的这些随身物品里面了。
于是野猪扯来了几根藤蔓,将倒霉的火王尸体上面拴上了一块大石头,找了个水流湍急的地方噗通的一声丢下去,只过了一时半刻,就连林封谨和野猪这两个凶手也根本找不到火王的尸体了………………连行凶的家伙都完全不知道尸体放在了什么地方,这才是毁尸灭迹的最高境界。
紧接着林封谨便是将火王身上的这些东西打了个包裹,顺手抛到了须弥芥子戒里面,也来不及仔细的清点,而是直接与野猪一起去与都巫凶和力巫凶汇合再说,此时林封谨将黑帝镜放在了野猪老婆玛纹的身上,有着水娥定位,要找到他们也并不耗费太大的功夫。
一干人等重新汇合了以后,都巫凶和力巫凶见到林封谨和野猪两人貌似狼狈,但还是囫囵个儿回来,都是十分欣慰,没有半点作伪的神色,纷纷将手按在了额头上,对着密林庆幸的行礼道:
“真是阿达神护佑,你们能平安归来。”
阿达神在他们的信仰当中,就相当于是自然之神的统称,类似于佛教一开口就直接来一句“阿弥陀佛”是一个道理,林封谨见了以后真是有些哭笑不得的道:
“喂喂喂,这和阿达神的关系不大好吗?”
都巫凶听了林封谨的话,急忙慌得立即跪倒在地叩拜道:
“阿达神,请原谅他的口不择言。”
然后对准了林封谨很是严肃的道:
“公子,你要知道,最近三十年来,根本就没有人能从火王手下逃生的,何况我们之前见到了那边赤光满天,几乎若晚霞降临,更是雷鸣电闪,显然火王为了对付你们动用了昆仑山的高阶秘术,在这样的情况下你们还能逃生,真的是全丈阿达神的护佑。”
野猪见到了玛纹依然是苍白着小脸昏迷不醒,心情烦躁,当下也是不耐烦的道:
“去去去,少来这套,什么阿达神护佑?什么狗屁逃生,凭什么就得我们逃不是火王逃?”
野猪这话说出来了以后,便见到了力巫凶和都巫凶都用一种怜悯博爱的眼神看了过来,唔,就是那种上了岁数的慈祥大爷大娘看着一个流着口水的先天智力不全的傻子的眼神。。。。。。。。
野猪被这眼神一看,更是觉得非常不爽,转头对着林封谨道:
“主人,我觉得应该尽快的让他们明白事情的真相,然后离开这里再说。”
林封谨点点头,从须弥芥子戒里面将火王身上的那些零碎东西打成的包裹找了出来,递给了野猪,野猪将包裹直接丢到了这两位茫然的巫凶面前,冷哼一声道:
“火王已经死了,无论是烈焰真身,还是两个分身,都是死得不能再死,你们还有什么好说的?”
“这,这怎么可能??”这其中,尤其是力巫凶对火王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了,因为刚刚才被火王打得简直仿佛是不成人型,几乎丢命,而火王要收拾他,自然也不用出动本体,直接一个人型分身就能搞定。
看着被客串成为了包袱皮的那一件黑红色的大披风,正是火王人型分身最显著的标识,力巫凶的手都赫然剧烈的颤抖了起来,而都巫凶居然还都没回过神来,指着那个包裹茫然道:
“呃,这是什么?”
力巫凶号称有千钧之力,可是颤抖的手指在解着那包裹的时候,却是怎么都使不上劲,软得仿佛是面条似的,直到都巫凶仿佛是明白了什么,半张着嘴,一下子就将他挤开,一把就扯开了那个包裹,略微一翻,便见到了一面看起来十分普通陈旧的木牌。
见到了这木牌了之后,都巫凶一把攥住,仔细端详,然后一屁股就坐倒在了地上,看起来十分激动的模样,浑身上下都在剧烈发抖,喉咙里面“格格”作响,嘶哑着声音道:
“你们竟然真的杀了火王!你们竟然真能杀了火王!”
原来当年都巫凶的整个宗门三多乌,便是因为触犯了西王母的禁忌所以惨遭灭门,也就是都巫凶几个第三代弟子星散凋零,四处离落,甚至隐姓埋名,不敢露头,更是只能将仇恨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却是不敢稍忘。
而那一面木牌看似简陋,却是整个三多乌宗门的信物,乃是用十分珍贵的上古神木铁巨杉所打磨出来的,里面蕴藏着十分精纯的木气,更是能时时吸纳周围的木气进去提纯,因此,姑且不说里面藏着三多乌宗门的大秘密,单是这样的一条特性,也是能让人爱不释手。
火王为什么会随身携带这木牌?便是因为五行当中,木能养火,可以用旺盛的青木之气来时时刻刻的滋养火王的本命真火,没想到此时却终于物归原主。
力巫凶看着林封谨和野猪,颇有几分呆滞的道:
“你们,你们,你们是如何做到的啊!”
野猪见到了老婆昏迷不醒,心情自然不好,怪眼一翻道:
“少啰嗦了,你们想要被抓去昆仑山下面的鬼国里面,永生永世受那煎熬吗?”
一听到了“鬼国”两个字,力巫凶和都巫凶两人都是浑身一颤,同时摇头,野猪便没好气的道:
“不想的话,那么咱们还不赶快走?尽快不留痕迹的赶出几百里,西王母想破头也不可能将这事儿栽在我们的身上!”
都巫凶颤声道:
“可是,可是据说西王母她老人家搜算之术,天下无双啊,我们便是逃的话,那还能有用吗?”
野猪凶声道:
“真是他娘的啰嗦!赶快起来赶路,否则的话,爷爷我一斧头把你手里面的那烂木头劈了柴!西王母刚刚吃了一记天雷,连魂魄都是震荡受损,至少损了两成的修为,能做得了甚鸟事啊?”(未完待续。)
第五十九章 顺流
听林封谨这么说,都巫凶和力巫凶对望一眼,眼里都是不信之色,但先前一想到了自己两人也是不信火王被杀,结果遭受到了狠狠打脸的下场,因此自然是乖乖闭嘴,老老实实的跟随着前行。
未过多久,便是来到了另外一条湍急大河旁边,林封谨便是让野猪去伐木,石奴化身成天狼去采摘藤蔓,很快就编了个大木筏出来,一干人等都跳上的木筏,顺流而下,这时候力巫凶也是缓过了劲儿来,在旁边撑筏子帮忙,他看起来深谙此道,居然在这激流里面行船又快又稳,河水当中的浪头一个接一个的,愣是上不了木筏的台面。
这时候野猪得闲脱出了手来,便是盘膝坐在了筏子上,仔细清点着火王的遗物,发觉有可能是自家师尊遗骸的东西,都是一一的挑拣了出来,到了最后,野猪的面前也就剩余下来了一只小盒子,上面刻着粗糙的花纹,两颗黑色的珠子,滴溜溜的居然会自行在手心里面转动,还有一只塞了几颗丸药的锦囊。
倘若这时候乃是在岸上,自然可以让野猪带着东西离开,进而通过魂瓮金樽的碎片温度的变化来进行判断,然而这时候却是在木筏上面,却是有些无计可施了,野猪只好仔细的端详着这几件东西,却是始终觉得没有任何的把握。
不过就在这个时候,坐在了旁边的都巫凶忽然咳嗽了半声,嘶哑着声音道:
“大巫凶的遗骸,并不在那里。”
野猪的眼神一凛,顿时转头道:
“那你说在哪里?”
都巫凶慢慢的挪了过来,凝视着包裹里面的物事,翻了翻以后,从中居然找出来了一顶黑色的包头巾,脸上的容色立即就严肃了起来,变坐姿为跪姿,恭敬的对着这头巾拜了下去,连续九下。
要知道,在此地的风俗里面,就算是拜亲人,拜师尊也是七下而已,叩拜九下,那是见头人,见身份远远超出来了自己尊贵人物的时候才会施展的礼节。
见到了都巫凶的行为,野猪难以置信的道:
“这,这头巾?你是说这头巾是我师尊的遗骸?这怎么可能?”
都巫凶凝视了一会儿这头巾,然后才叹息了一口气道:
“这可不是一件普通的头巾啊......”
这时候,正在撑筏子的力巫凶也忍不住回头看来,见到了都巫凶对一顶普通的包头巾如此慎重加敬重,这满身都是腱子肉的大汉顿时有些吃惊,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木筏都立即随之一晃,急忙重新将注意力集中在了操筏上。
这时候,都巫凶便忽然咬破了中指,将自己的鲜血滴落在了那一条貌似普通的头巾上面,顿时就见到,鲜血一沾染到了那普通的黑色包头巾表面,居然迅速的浸润了进去,本来黑色的包头巾遇到了鲜血,顶多也就是显现出来打湿的痕迹而已,甚至不仔细看的话,根本就瞅不见。
没想到那指尖上的鲜血居然一落下去,虽然迅速的被黑布吸了进去,可是鲜血的殷红色泽就十分鲜明,这黑色的包头巾居然也是发出了“吱吱”的轻响声,开始迅速的冒烟,变化,最后居然变成了一顶银色的发箍。这样奇妙的变化,也端的是让人啧啧称奇。
都巫凶喃喃的道:
“这就是镇魂法箍啊,火王身边跟随的那两具人体分身十分难得,必须要阳年阳月阳时生,否则的话根本就承受不了火王的意志降临,为了方便对其进行控制,因此这两具分身的三魂七魄当中,只剩余了二魂三魄-----这也是经过了精确计算的,倘若是继续抽离魂魄的话,魂魄太弱,那么就会导致平时火王意志并没有降临下来的时候肉身的失控,倘若是多留下了魂魄的话,那么火王意志在降临的时候遇到的抵抗力就太大,很可能会直接导致分身神识被摧毁。”
“所以,这镇魂发箍实际上就是利用其中蕴藏着的巨大威能,平时偶尔给人体分身佩戴一下,就能消弭镇压掉分身滋生出来的自我意志,让分身的战力既不至于因为魂魄衰弱而下降,也不会因为魂魄的恢复而产生不必要的抵抗。正是因为其效果如此神妙,所以说炼制十分难得,必须要高人大能死后的骨灰为这宝物的核心,才能够起到足够的镇压魂魄的效用。”
都巫凶一面说着,一面将那银色的镇魂发箍拿了过来,轻轻一拔,便是扯了一角楔子出来,紧接着就从怀中取出来了一个暗绿色的竹筒,对着林封谨道:
“这乃是阴竹的竹筒,只会在地下的阴脉周围生长,本来是我用来盛着尸鳖蛊虫的,不过已经是早就倒掉了然后清洗过。”
说完了以后,都巫凶便是将那银色的镇魂发箍斜了过来,顿时就发觉其中乃是中空的,里面有灰白色的一颗颗米粒大小的小珠子哗啦哗啦的流淌了进去,野猪见到了以后,忽然双眼当中充满了泪水,一下子就跪倒在地,双手捂脸哭泣道:
“师尊.......”
大巫凶乃是夺天地之造化而成,因此死后火化的骨殖也是异于常人,凝聚若细珠,所以野猪一看便知道。
林封谨此时的情绪却没有那么复杂,只是盯住了那稀里哗啦不停倾泻而下的骨珠看着,脑子里面回想的,却是空桑子之前说的话.......你就是那个与我们命运之线出现了交错的人!
“现在,按照你的说法,老头子,我的命运之线已经与这大巫凶交错在了一起吧,我倒是要看看你在装神弄鬼些什么!”
大巫凶的骨灰并不多,大概也只是盛了大半个竹筒而已,野猪恭敬无比的收了起来,放在了怀里面,林封谨就看着他,隔了一会儿才道:
“这就完事了?”
野猪也是茫然道:
“啊?对啊?还要怎样?”
林封谨呆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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