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不住的星光- 第172部分

　　　　不尽信，是因为从小希拉娜就告诉自己：平民远离你不是讨厌你，而是身份卑微不配与你接触。你是皇子，不必在意地位比自己低的人。不尽信，是因为确定将成为人皇后，希拉娜无时不刻不对自己说：你是人类的最高领袖，所有人类都在你之下。强者不必把弱者放在心上。

　　　　从出生起就被生母不断重复的言论，是造就人皇疏忽民众的最大原因。智者八年的细心教导，又如何能够扭转自出生起就形成的错误观念？直到见到了人民的力量，明白了刚铎人随时可以决定自己的生死，也能让任何一个伟大的精灵领袖敬畏，瓦兰迪尔才对生母的言论产生了质疑。

　　　　尽管，在很早以前智者就告诉他，是非曲折不会随着相关生灵而发生改变。辨识对错应该通过事件或言论本身，不应该受到相关生灵即往事件、身份或是地位的影响。而智者接下来的话，更是拔开了人皇脑海中的迷雾。

　　　　“是的。是子民赐予了我们引以为傲的荣耀，也是子民给了我们力量。没有子民的存在，任何领袖都失去了存在的必要性。所以，你可以有不同政见和不同信仰；你也可以对仇者报仇，甚至可以歼灭有血海深仇的种族。但是，绝对不可以针对有权定义正义，连伊露都为其行动的子民！”见瓦兰迪尔看着刚铎人的神色有所缓和，埃尔隆德在内心长舒了一口气。

　　　　“瓦兰迪尔，由于正义由子民判定，杀害他们，或者做出任何针对子民的暴力行为，都将把你推向正义的另一面，成为正义阵营的公敌。你还认为自己有权杀死所有反对你的人类吗？你愿意成为正义阵营的公敌，被划分到索伦那一边去吗？”

　　　　就算我再坚持，眼前的情况也只有人皇被民众攻击的份！明白无力反抗子民的人皇垂下了头去，发出沮丧而又沉闷的唏嘘：“和杀害祖父和父亲的生灵同属一类，那我真是枉为人类。”

　　　　通过埃尔隆德的讲解，瓦兰迪尔不但明白子民是一亚最重要的存在，也知道了精灵为什么会无条件的站在人民那一边。他还知道为什么精灵王听到自己要诸杀反抗者，便欲意处死自己。

　　　　没错，不能用“杀害”来形容精灵王的行为，只能说是“处死”。在正直的精灵眼里，要诸杀子民的皇帝是正义的公敌。哪怕诸杀的行为只是一个想法，对至正至善的精灵来说也无法容忍。精灵王瑟兰迪尔一向爱憎分明，对子民呵护倍至，对敌人从不手软。如此性格，又对人类早已失去了耐心，听到作为人类皇帝的我叫嚣着要杀光反抗的子民，瞬间把我当成了敌人除之后快，也是正常。毕竟，精灵王脾气不好，又因生母的原因与我有着不可化解的宿怨。（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百五十一、导德齐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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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到这里，瓦兰迪尔瞬间决定不把密室内精灵王企图处死自己的事告知任何生灵，犹其不能告诉埃尔隆德。为什么将这件事变成压在心底的秘密？一是因为精灵王并没有杀死自己，二是因为激起精灵王杀意的原因，人皇不忍启齿。

　　　　这个世界不会有无缘无故的爱，更不会有无缘无故的恨。多一个生灵知情，就会有多一个生灵发出提问。问题自然是：精灵王为什么要杀人皇？

　　　　难道要向我每一个询问者说“因为我说要杀光反抗我的子民”？难道要我一次又一次的重复，自己当时有多冲动，冲动到差一点就成为正义的公敌？

　　　　好吧，就算我什么也不说，或者不让任何没有生灵有询问的机会，还是不能解决问题。他们可以去问精灵王。而对于精灵王来说，这件事上他完全占尽优势。被主动问及，陈述欲意诸杀公敌的事实只会增添荣耀。遇到邪恶主张立刻制止，并且不惧怕强权的行为，不是荣耀还是什么？还有，瑟兰迪尔只要陈述事实，没必要也不会为我掩饰罪行。虽然，他也会被指责过于冲动。但由于人皇并没有死在他手，也仅仅只是受到轻微的责怪罢了，并不会给他带来任何具有实际意义的责难。

　　　　所以，密室内发生的事最好不要让其他生灵知晓。只要你不主动提及，精灵王也不好主动提及欲杀人皇的事。

　　　　做好了决定的人皇开始宽慰自己。他对自己说：精灵王不是光有瑟兰迪尔，还有瑟丹。这个晚上，你几次在瑟丹王面前扬言要诸杀子民，长胡子精灵一直在劝导和包容你。不止瑟丹，还有你身边的埃尔隆德。他们即便被你误解，甚至被你指着责怪，依然用难以想象的包容心拯救你。现在，瑟丹王还在殿外忙碌，为了你与刚铎人交涉；埃尔隆德就在你身边，为你细心讲解人民的重要性。两位如此对待你的精灵，居然在前不久被你指责和污辱，你真是错得太彻底！

　　　　因生母错误的指导和滋生于年轻中的冲动，瓦兰迪尔在刚铎事件中犯了不少错，但并不代表他身上没有流敞着人类皇帝优良的血缘。在精灵智者的正确引导下，人皇不仅认识到了错误，还在羞愧当中产生了更进一步的思考。

　　　　感觉脸颊开始发烫的人皇把头低得更下，却没有将时间过多的浪费于自责与愧疚。他无意识的看着光滑的地面，幽幽的问道：“人民如此重要，甚至远胜于我们所能见到的一切，那我该如何对待他们呢？当自己的孩子一样疼爱？”

　　　　“不，爱民如子与敬民如天有根本的区别。前者是宠而不尊，难免把子民当成宠物一样愚弄；后者却是带着敬畏进行正确引导。只有把子民当成伊露一样信奉，凡事以子民的需求为重，你才会是值得拥戴的领袖。”欣慰于人皇的冷静，埃兰迪尔拍着他的肩说道：“具体的实施办法，你必然能在我们一起做过的笔记上找到实例。遇到不懂的问题再给我来信。”

　　　　身边有埃尔隆德如此一位精灵导师，纵始其他精灵都仇视你，你也不该对精灵产生不好的看法！在内心发出感叹的同时，瓦兰迪尔下意识的靠在了智者身边。

　　　　人皇与智者的关系回复以往，是整个精灵族都喜闻乐见的事。但并不代表，精灵王乐于看见。

　　　　真是好一幕师生情深！不知道实情的生灵还真会以为人皇是个绝对尊重导师的学生，更不会知道人皇在十几分钟之前指着智者责骂整个精灵族！

　　　　越想越为智者感得不值的精灵王故意加重了手里的动作，使刀叉与餐盘碰撞出尖锐的磨擦声。声音虽不大，却打扰了埃尔隆德对人皇的低语。智者下意识的抬起来头看了一眼声音发出的位置，旋即露出了一个欣慰的笑容。

　　　　“如何对待子民，伟大的国王最有发言权。瓦兰迪尔，你的运气还真不错。我们面前正好就有一个伟大的王者。”为显郑重，智者正立起来对着精灵王行了一个敬礼，无比诚恳的说道：“伟大的精灵王，请指导一下年轻的人类皇帝吧。”

　　　　这一刻，瑟兰迪尔简直希望眼刀能直接把智者杀死！

　　　　人类皇帝做得好或不好，与我有什么相干？凭什么让我指导？这是精灵王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事实上，这也是他的真心话。在瑟兰迪尔看来，自己根本没有义务，也一点也不想给人类皇帝提供帮助。原因除了私下的恩怨，还有与自己的国王经历有关。

　　　　林地国王的成长之路，与人类皇帝截然不同。考虑到瓦兰迪尔是个人类，精灵崇尚的自由成长并不能适用于短暂生命的人类，智者选择了拉着人皇的手引他向前走。而拥有永生的瑟兰迪尔……

　　　　作为一个在冒然丧父的情况下，硬着头皮接过王权的精灵，瑟兰迪尔在国王的道路上没有得到过多的外界帮助。虽然动荡的中州，依然有无数精灵领袖默默关注着瑟兰迪尔，可是精灵大能者都选择了非必要时刻绝不出手相助。

　　　　对于一个要肩负整个国家的王者来说，没有比岁月磨励和困境中奋起更好的成长方式了。这是绝大部分大能者的认知。所以瑟丹也好，凯兰崔尔与罢，甚至每个月都要派精灵去了解瑟兰迪尔动向的凯勒鹏，都不曾轻意出手。他们选择在林地军演之后，以强硬的态度站到林地王国同一立场；他们选择在非必要时刻，让林地国王独自去应对一切的困难。

　　　　要么在逆境中失败，把并不适合自己的王位让给更能胜任的生灵；要么在逆境中成长，最终击溃逆境成为一个伟大的君王，这是精灵全族对林地国王的期许。事实证明，瑟兰迪尔没有让他们失望。精灵王瑟兰迪尔不仅是精灵史上最年轻的帝王，更坐稳了王位，让索伦的部下都不敢与之产生正面冲突。（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百五十二、指囷相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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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的结果并不会改变过程的辛酸。独自成长的经历造就了瑟兰迪尔对王者之路的态度——自食其力。所以，精灵王不愿意将自己的领悟白白的送给人皇；特别是在他眼里对人民动杀心，具有邪念的瓦兰迪尔。

　　　　精灵王不愿指导人皇，埃尔隆德知道。不过，智者有办法让高傲的王者出声。在精灵王下巴一抬，蓝眸倏然一转的瞬间，埃尔隆德及时说话阻止了瑟兰迪尔即将脱口而出的嘲讽。

　　　　把态度摆得更加诚恳，智者甚至有些夸张的吟颂：“精灵族伟大的王者之一啊！请展现出精灵族的真与善，拿出最好的东西让人类朋友受益终生吧！”

　　　　瑟兰迪尔狠狠瞪了智者一眼，虽然心里还是万般不情愿，却知道不能随意忽悠了过去。

　　　　不然呢？智者不仅用“精灵”来代入我，还提及“精灵的真与善”。不给人皇说点足以震住他的言论，不但会抹黑“真与善”的种族品德，还会让人皇觉得精灵族伟大的王者不过泛泛之辈。

　　　　看在事关整个种族对外的形象，我好好说，我给他最好的领悟。

　　　　把眼神从智者身上收回，瑟兰迪尔放下了手里的刀叉，咬着牙说道：“怎么对待自己子民？不过四句话。”

　　　　看着殿外的刚铎人，精灵王神色凝重的说道：“只有敬畏子民，才能规范自己；只有服务子民，才能升华自己；只有学习子民，才能提高自己；只有善待子民，才能保全自己！”

　　　　精灵王的赠礼从来不会白送。即使必须给出，瑟兰迪尔还是不想让瓦兰迪尔白白受益。听到殿外依然有不少刚铎人会叫上一声“让人皇滚出刚铎”，瑟兰迪尔话锋一转，正视着微张着嘴思考的瓦兰迪尔问道：“那么瓦兰迪尔，此时此刻，你是否要保全自己？”

　　　　沉醉在精灵王四句真言中的人皇被问得一愣，却依然在短暂的时间内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他刚才也说了，保全自己唯一的办法就是善待子民。善待子民，也就意味着要为了子民的意愿让步。在场的所有精灵都坚定的站在子民那一边，我即无兵力又无战斗能力；就算有，也敌不过万众刚铎人。看来，我没有其他的选择，只能将刚铎拱手相让，使自己成为所有皇帝中，唯一一个无法稳固皇族的人皇？

　　　　看清了局势，却不代表心结已经解开。终其一生都无法对刚铎解开心结的瓦兰迪尔并不出声，只是低下了头去。人皇的不甘瑟兰迪尔又岂会看不出来？注定要让他不再是实际意义上的人皇，也知道几年来的努力到了见识结果的时刻，精灵王开始故作慷慨。

　　　　优雅举起酒杯对着殿外遥遥一敬，精灵王看着埃尔隆德说：“假如人皇尊重子民的选择，我倒不介意为之周旋，让刚铎人同意尊他为至高君王。反正只是一个虚名罢了，刚铎人不会介意，你的侄孙看上去又非常需要。”

　　　　纵始知道能保有“人皇”的名号是目前来说最好的结果，埃尔隆德还是没有代人皇做决定。为瓦兰迪尔所遭受的打击而痛心，智者拧着眉头叹了一口气，看向了殿外的瑟丹。不止是智者，殿内所有的生灵都将关注点放在了船王身上。就连瑟兰迪尔也放下了手里的酒杯，推开了身前的餐盘，密切关注着船王的一举一动。

　　　　他们看到最年长的精灵在刚铎人安静下来后，伸出一只手在空中扬了扬。不过几分钟，几个行动敏捷得根本不像是人类的生灵从四面八方奔向船王。瑟兰迪尔知道，这是船王安插在刚铎的暗探。瑟兰迪尔也知道，作为库维因恩苏醒的首批精灵，瑟丹有一定的法力。

　　　　从船王可以通过扬手的方式召唤到特定的精灵来看，瑟兰迪尔肯定了船王的战斗感应技能远胜于自己。至少，船王可以通过扬手的方式与特定的精灵沟通，不像我通过战斗感应发布的指令，所有林地木精灵士兵都能获悉，根本无秘密可言。想单独和某个精灵沟通或是下达指令，更是无法实现；也不敢为了一些小事随意启动战斗感应。要知道，木精灵对精灵王的关怀近乎狂热。我动用战斗感知哪怕只是为了召回一个暗探，爱王心切的木精灵获悉之后，也不知道会产生多大的担忧。要是我的感应能力也能稍微强大一点，能实现与特定士兵单独沟通的话，不知道多少木精灵可以少了不必要的担忧？

　　　　船王强大的法力不仅让瑟兰迪尔有了一丝艳羡，更让他多了一重敬畏。庆幸选择了按船王嘱托保“人皇”称号的同时，瑟兰迪尔难得的收敛傲气，并在忐忑心理的驱使下端正了坐姿。

　　　　精灵王没敢去想船王知道刚铎权变的真相后会如何对待自己。是没有勇气去想，还是极度恐惧，瑟兰迪尔也没花心思去确认。因为他已经确定了最重要的一点——船王再恼怒精灵王对刚铎的作为，也绝不会让林地子民因此受牵连。

　　　　只要木精灵没事，我受再大的处罚又如何？再说，船王是绝对正直的精灵，再生气也不至于干出送亲族去曼督斯神殿的事，有什么好怕的？如此想法之下，与生俱来的傲气再次被瑟兰迪尔逐渐重拾。尽管船王接下来的举动让精灵王颇为震惊，金发王者蓝眸中的高傲依然没有失数消失。

　　　　瑟兰迪尔没有想到，船王除了可以通过法力向指定精灵下达指令，更能实现运用感知与他族生灵沟通。虽然，使用完这个法术后，瑟丹看上去非常虚弱，连转身都没有办法一气喝成。

　　　　作为库维因恩苏醒的首批精灵，瑟丹是伊露维塔直接的造物，能力与智慧本该远胜在非首生精灵之上。假如当年没有收到乌欧牟的指令，并为此留在中洲协助精灵完成西迁，抵达阿门洲的瑟丹会变得更加强大。可惜，由于没有去过维林诺享受圣光滋润，瑟丹在法力方面比光明精灵要弱了许多。加之精灵一旦远离蒙福之洲，能力和法术都会逐渐被削弱，瑟丹的法术更被漫长的岁月带走不少，使得现在的船王看上去与普通精灵没有太多的区别。但这并不代表瑟丹没有法力。（全本小说网，。，；手机阅读，m。

　四百五十三、饱谙世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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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维拉不是只下指令却不给予相应特权的生灵。乌欧牟将西迁事务授命于瑟丹时，也给了船王一定的帮助。他让瑟丹的手掌可以分判出所有的木料，也让船王拥有了在水中走行的能力。瑟丹还拥有较之普通帖勒瑞精灵更长的水中呼吸技能。除了这些，大海之神还赐予了瑟丹三次沟通的法力，虽然机会只有三次，但胜在不限种族。不限数量。所以，当刚铎事件危及到正义阵营内部团结的现在，船王毫不犹豫的动用了为数不多的沟通法力。

　　　　当然，在使用法力前，船王先通过信任的暗探确认了“刚铎人不承认人皇”的诉求是否真是民意。得知八成以上的刚铎人在近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