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萧怒是不打算参加这次大比的,他觉得根本是浪费自己的时间,但现在他改变主意了,因为定海丹的缘故。
正思量间,钱浅语又传来意念道:“主上,虽说属下在清溪城表现出色,但因为修为境界的缘故,在家族中属下尚未获得更大的话语权,不过属下正在努力。另,钱家新执掌六号浮堡,远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原来住在里面的世家大族既不愿依附又赖着不肯离开,属下调查之后发现,他们都跟别的浮堡世家有着千丝万缕的复杂关系,看来钱家距离真正在洛兰城站稳脚跟,还需一段时日;请主人体谅。”
委婉介绍完自身及钱家的近况,钱浅语又道:“属下会尽快捋清洛兰城大小势力的关系,拟定发展计划,连带那件事情的调查结果,稍晚一并向您汇报。属下就不打扰您了。主人,保重。”
说实话,萧怒之所以着重在培养钱浅语,其实完全是基于钱浅语的野心和智慧。如果非让萧怒在屈挽舟和钱浅语之间选择一个一生的追随者,萧怒可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后者。
在恢复了记忆之后,萧怒觉得自己身边最需要的不是修为多么强横的人,而是像钱浅语这样忠心与智谋并存的人。
刚走到距离炼星阁大门不足二三十米处,萧怒就听到身周传来一阵激烈的独轮滑在地面急速滑动的声音。
独轮滑,一种三星类器械,借助使用者的灵力激活其驱动法阵,可让人在平整的地面飞速的滑行。
(本章未完,请翻页)在清溪城,独轮滑是城卫军的标配。
魂识潮水一般蔓延开去,顷刻间,周遭千米之内的一切动静都完整无缺的呈现在萧怒的感知世界里。
“钱浅语当真是个难得的人才,她执掌城卫军不过短短数月,却让他们恍如脱胎换骨了一般。即使她如今离开了清溪城,但留下的班底却仍旧把高效、迅速的优良作风完整的继承了下来。但愿,她能在
在权柄之路上走得更高更远。”
萧怒正如是想着,三两点灵力的光团就烟花一样盛放在他前行的路上,使他不得不停下脚步。
这是城卫军独有的另一种标配,警示符。
聂家执掌东区,统辖城卫军近百年,从未对城卫军的纪律、效率、配置做过任何形式的更改,而钱浅语则不同。
首先,一城的城卫军人数通过复杂的筛选淘汰,从原来的七八百人,变成三百正式军,一百后备军;其次,颁布了一种相当严谨的治军条例,精细到城卫军的吃穿住行修炼和出勤,大大提升了城卫军的办事效率和军容风纪;最后,也是最重要的,城卫军更换了统一的武器、装甲及标准配置,且将城卫军的花销和俸禄不定期的以公告形式张贴在四门,可谓是开了将城卫军的开销公开透明的先河。
可以说,这样的一支三百正式一百后备的城卫军,战斗力、办事效率、民众口碑等各个方面都达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崭新高度。
据说,钱浅语离开清溪城时,并未带走一名城卫军,而是把他们全部留下,亲自交给杜家的家主,也就是杜双菱的祖父杜元峰。
警示符,城卫军专用,取代了“吆喝声”、“呼喊声”,告知被警示者,他必须立即停在原地,等待城卫军的盘查。警示符的道数,标志着城卫军对被警示者的重视程度。
一道为初级,两道为中级,三道为高级,超过三道,则为最高的危险等级。
萧怒颇为无奈地摇了摇头,一时激愤,未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出手将杜家、林家十几名护卫骑士打成废人,自己如今被快速出勤的城卫军锁定,列为高级危险程度,倒是一点也不为过。
元蒙并无什么杀人偿命的律法,城卫军历来仅仅只起个维护该城正常秩序的作用。像萧怒伤人的这件事,只要拿不出确凿的证据,他可以不承认,城卫军也拿他没有办法。
但前提是,萧怒自身得有抗衡城卫军强大威压的实力和自信才行,不是每一个人,在直面数十位装备精良手段老道行事狠辣的五星境城卫军时,都能处之泰然,应对是滴水不漏的。
共有三十名踩着独轮滑的城卫军,须臾间将停下来的萧怒团团围住,并与萧怒始终保持着五米远的距离,无数束雪亮的光芒顷刻聚集到萧怒的身上,让他只得闭上眼睛。
沉默,令人窒息的沉默,无论城卫军还是萧怒,都没有谁抢先开口,就像无形中两方都在较劲,看谁先沉不住气一样。
探视灯,城卫军战盔上的标配,一般在夜晚使用,对人有着难以想象的巨大震慑作用。
三十盏探视灯集中照射在萧怒身上,似乎顷刻间就让他无所遁形纤毫毕现。
终于,出勤的城卫军队长,率先打破了沉寂,沙哑的声音像一把钝刀,割得人耳膜生痛:“阁下,为何要当街伤人?请出示你的身份铭牌。”
队长开口之际,三十名城卫
(本章未完,请翻页)军十分默契的将战盔上的探视灯熄灭,四面队伍中各有一人点亮了一盏符纹灯,让这块地方依旧处于一片光明之中。
萧怒没有睁开眼睛,心中却叫苦不迭:“啥时候开始,城卫军要查人的身份铭牌了?林老头拿走了我的铭牌至今未还,糟糕,我要怎么才能证明自己?总不能一言不合,又大打出手吧,那我跟一个暴力狂有何区别?”
三息时间过去,城卫军队长见对面这个衣衫褴褛的乱发少年,一动不动,眼不睁开,嘴也不动,似乎对他的问话置若罔闻一样,心中一沉,略把声线拔高了一些,再次问道:“老夫观你年纪不大,当街伤人之事也并未查明,你无需害怕,请先出示你的身份铭牌,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蓦地,几道人影突然落在城卫军身后,其中一人苍老的声音
声嘶力竭的怒吼道:“你们这群废物,拿个凶犯都畏首畏尾,还不动手,在等什么?”
所有城卫军的表情几乎同时一凛,萧怒感知得很清楚,这一瞬间,至少有大半数以上的城卫军心生怒意,并悄然将防御的重心放到刚来的几人身上。
那名队长并不转身,依旧面对着萧怒,声音却无比冷漠地在夜空中荡漾开来:“城卫军办案,请无关人等立即撤离!”
来人中,刚才嘶喊暴喝的那人并未因为队长的话而有所收敛,反倒冷笑一声道:“苏三思,瞎了你的狗眼,换一身狗皮,就认不得老夫了?莫非我林家当真势小力微,连自家的人被人当街伤害,还不能过来看看?城卫军,哼哼,好大的威风!”
叫苏三思的队长面色一阵变幻,但眼神却坚毅无比,依旧冷冷的说道:“第二次警告,城卫军在此办案,请无关人等,立即离开,否则,后果自负!”
话音刚落,也不知是那个城卫军,竟在林家来的四五人面前,引亮了一张警示符。
这一下,就像在泼满油的深坑里丢了一根燃烧的火棍,林家人的怒火顿时被完全激发出来。
为首自称老夫的林家人,名叫林栋,是林家的大管事,其余人都是林家的护卫骑士。
林雪飞少爷和近十个林家护卫,被人当街打残,只剩一口气在,闻讯赶来的林栋等人见状吓得魂飞天外。林家家主对林雪飞宝贝得紧,又与杜家达成了口头协定,两家结成姻亲,林雪飞要娶的就是杜家大小姐杜双菱,杜一凯杜大少爷娶的则是林雪燕。
如果林雪飞少爷有个三长两短,林栋根本不知道家主会震怒到何种程度!最关键一点是,今晚林大少爷是得到他的允可才得以溜出林家的,若是族中追究下来,林栋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所以,林栋探到城卫军出动的方位,便火速追来,情急之下,哪里还肯给城卫军什么颜面,恨不得自己动手,擒下凶手。
当!
林栋与随行的四名护卫骑士,几乎同时拔出了腰间长剑,林栋更是须发倒竖,剑尖直指苏三思,怒吼道:“姓苏的,少特么在老子面前摆谱,识相的,立即带着你的人给我滚开,你们不动手,老子自己动手!”
蓦地,一个比洪钟大吕还要沉闷的话音在众人耳边轰然炸响。
“你,动,一,下,试,试!”
气焰极其嚣张的林栋握着长剑的手,不由自主颤抖了几下,符纹灯幽篁的灯光下,他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起来。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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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一一三 泰观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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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蒙帝国,只有最小的行政单位“领”,才把城池建造在大地之上,到了州城、郡城、侯府这些高级区域,你根本不可能看到一座建在地面上的城池,有的只是遮天蔽日的浮堡。
一领通常设四区,建四城,一城一支城卫军,设军团长一名,队长若干。
人未至声先到的,正是接替钱浅语统辖这支城卫军的新任军团长陈泰观大人。他出身于东区一个靠倒腾低级符材为主要营生的小家族,十岁入清溪学院,十三岁参加十三领大比差点杀进前八,十五岁升入战狼学院,三年后毕业时已经是五星巅峰修士,同年,他在制符师公会通过考核,成为一名制符师,如今业已成为三星级制符师。
其实,陈泰观毕业之后,一直定居在洛兰城,据说乃屈家特聘的制符师之一。而他之所以同意返回清溪城接替钱浅语留下的城卫军军团长一职,屈挽舟的竭力推荐是一方面,他自家也想回到老家照顾族人,尤其他的亲弟弟陈泰臣最近在学院似乎混得很不错。
城卫军标配的各种符箓,其实大部分都是陈泰观亲手制作的。而他对自己这个新职务,也是非常的满意。
钱浅语临走之前,给东区立下规矩:执掌家族负责政务、财务,城卫军负责安全、秩序稳定,二者互不干涉,相辅相成。
陈泰观此时出现真的只是适逢其会,因陈泰臣将要参加十三领大比,他特意回到家族,与弟弟陈泰臣交待了一些注意事项,俩人出了家门,刚要分开,就听到尖锐的哨音响起,陈泰观丢下陈泰臣,赶紧踩着独轮滑飞奔而来,整好听到林栋那一番藐视城卫军的话语,当即勃然大怒。
像一支从无边黑暗中射出的利箭,踩着独轮滑的陈泰观片刻后刚好停在了林栋等人的面前,浑身淡金色灵力一收一放,林栋及四名护卫骑士面色煞白的接连倒退出好几米远,险些没能握住手上的兵器。
“参见陈大人!”苏三思领着其余城卫军整齐划一的给陈泰观施礼。
陈泰臣赞许的目光从一干下属身上徐徐扫过,最后目光却如刀一般森寒地落到林栋的脸上,看得林栋心里一阵发毛,忍不住哆嗦着叫了一声:“陈,陈大人;我”
陈泰观,为人刚直不阿,性烈如火,据说连最近风头正劲的杜家他也不给情面,林栋此时恨不得把之前说过的狠话全部吞回来,可是哪里来得及?
陈泰观怒极反笑地瞪着林栋道:“这位好大的口气,出言侮辱我城卫军兄弟在先,蛮横阻扰我等执行正常军务在后,苏队长!”
“属下在!”
“你来给这位狂妄的大爷念一念,触犯以上两条,该受到怎样的惩处。”
“无故侮辱城卫军者,视情节轻重,可处以五到三十日监禁,并需公开向城卫军道歉,处罚金灵石若干;蛮横阻挠城卫军正常执行军务的,视情节轻重,可处以鞭刑或监禁,处罚金灵石若干,情节特别严重屡劝不听者,立斩无赦!”
林栋差点吓尿,仔细想想,自己貌似很像屡劝不听那种情节的了,这陈泰观这要是发起狠来,可不是开玩笑的,林栋还算机敏,抢在陈泰观下令之前高声喊道:
(本章未完,请翻页)“陈大人,陈大人,小的乃林府管事林栋,有几句话向您禀告!”
陈泰观面沉如水,好歹林家如今也算得上清溪城最大的几个世家之一了,真要是一点情面不讲,似乎也说不过去,想到之前在家里,自己那个比自己圆滑无数倍的兄弟,给自己的建议,他面色稍缓,沉声道:“讲!”
“林栋之前一时糊涂,只因我家少主和近十名护卫骑士,在大街上无端被那人打成重伤,是以才会跑到这来,一时情急,说话太过莽撞无礼,绝不是要存心折辱苏队长和一干城卫军弟兄。如有得罪,林某在此给各位郑重的道歉,改日在聚仙楼略备酒水数
数桌,再正式赔罪。”
林栋慌忙躬身赔罪道歉,做出一副谦卑恭谨之态来。
他虽然放下了身段,但一肚子是火的苏三思却没给他好脸子:“原来是林大管事,我道是谁如此霸道,连咱们城卫军都敢当面辱骂,还让咱们滚开。既然是你无心之语,那这事就这么算了。至于此人是不是打伤人的嫌凶,目前尚未有定论,林大管事不妨回家耐心等消息吧。”
林栋一拍大腿,恍然大悟一般地道:“我想起来了,与我家少主一道的,还有杜家大少爷。由他出面指证此人,何须劳烦众兄弟多费功夫!去,赶紧去把杜大少爷请过来。”
他身边的一名护卫转身迅疾地离开。
正在此时,方才陈泰观过来的方向,气喘吁吁地跑来一个青年。
眼看就要靠近城卫军警戒的圈子,一名城卫军抬手就要朝他丢出一张警示符,却蓦然发现自己掏符的手被一名同伴阻住了。
“你干嘛?没见有人过来了么?”他问抓住他手的兄弟。
“你这双眼睛啊真是白瞎了,你看清那是谁了吗?那是陈大人的亲兄弟。”
“嘶,好险。”
来人正是英俊不凡的陈泰臣。他循着大哥过来的方向追到这里,蓦地想起城卫军的规矩,便自觉的驻足,摸了摸鼻子,一脸好奇的朝这边打量。
可惜,萧怒被城卫军围在当中,陈泰臣没能看到他。
萧怒虽然闭着眼睛,但感知却比张大眼睛的人还要敏锐,看到陈泰臣出现,他顿时心中一动,一撩满头乱发,冲陈泰臣的方向大声喊道:“是陈泰臣师兄吗?能麻烦你过来一下吗?”
众城卫军尽皆一愣。毕竟,之前大家僵持的时间,也不算短,萧怒始终不肯出示自己的身份铭牌,他们都以为萧怒是一个流浪的散修了。哪知道,这个流浪散修居然叫大人的兄弟为师兄,难道这家伙还是清溪学院的学员?
苏三思根本没看陈泰观的眼色,直接一挥手,示意众人将陈泰臣放过来。
陈泰臣本来见这边阵仗很不小的样子,也不知到底出了何事,正胡乱猜测中,就听到萧怒的喊声。这个声音,陈泰臣既陌生又有些熟悉,只是一下子想不起来。
见城卫军朝自己打出手势,他犹犹豫豫的走了过去,城卫军闪开一条道,他就刚好看到分开一头乱发正好睁开双眼看向自己的萧怒,止不住内心的惊讶,陈泰臣失声叫道:“萧怒师弟,怎么是你!”
听到这个名字,不单陈泰观
(本章未完,请翻页)大人微微挑了一下眉,苏三思等一干城卫军也是一愣,而林栋大管事则直接傻眼了。
钱楚离、杜双菱、陈泰臣、萧怒。
这四个名字现在在清溪城可谓是无人不自无人不晓了,因为那份名单。
尽管大多数人对于前三个人或多或少都有一定的了解,唯独对萧怒这个人的认知基本为零,但不管怎样,萧怒这个名字却已然让许多人悄悄记住了。
“他就是弟弟赞不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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