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没开挂- 第35部分

　　　　“人心是很复杂的啊。”苏闻一副看破红尘的语气，有些认真地说道：“世界上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好人和坏人，有的只是被各种各样积极和消极的情绪及欲望占据的人。”

　　　　“我记得有一句俗话，叫做小孩子才分对错，而大人只看利弊。”苏闻忽然想起了穿越之前看过的一部电影，顺口说出了其中的台词：“如果单论好坏的话，逼死了马琳娜母亲的那些人，却是为雪堡鞠躬尽瘁的功臣，这些人你又如何界定呢？”

　　　　“所以，好好看，好好学吧。”

　　　　刚刚经历的事情，让苏闻有些似曾相识的感觉，大概是宝石之中某些记忆的片段？这些片段中，苏闻模模糊糊能感受到，那时候自己的各种情绪。但是现在，这种对感情的感知却淡薄了许多。

　　　　缺失的东西，除了记忆之外，还有情绪的波动吗？

　　　　大概是的。

　　　　“对了。”苏闻突然变魔术一边掏出一张信纸，冲艾莉挥了挥：“想好对奶奶说些什么了吗？写完马上就可以让她收到的噢？”

　　　　“那个……”酒精的作用似乎已经消退，艾莉有些不好意思：“我不是很会写字……你帮我代笔好不好？”

　　　　苏闻嘴角抽了抽，原来，自己的情绪，还是不那么淡薄的。

　第七十七章　余韵

　　　　夜晚结束在一片五光十色的魔法烟花之后。

　　　　演出结束之后，居民们便各自回家，买上或者自己做一点下酒小菜，搬上凳子与家人围坐在自家院子里，或者登上房顶，等待着烟花表演的开始。

　　　　也有勾肩搭背的兄弟朋友，醉醺醺地晃荡在街道上，不知是回家，还是前往下一个聚会地点。对他们来说，一年中难得见到一回的精彩焰火，还不如一杯酒来的舒服。

　　　　艾莉打着哈欠，但却很认真的，讲想对琳达说的话念给了苏闻，苏闻提笔写在信纸上，然后将信纸叠成纸飞机的样子，让艾莉哈了口气，从雪堡高处的阳台上扔了出去。

　　　　纸飞机乘着风，左摇右摆地在空中盘旋了几下，接着，便像在空中炸开的烟花一样，随着一片散落的光渣，消失不见。

　　　　也是让艾莉看得目瞪口呆。

　　　　至于宴会是怎么结束的，两人也都没有再去操心了，这是属于他们雪堡家族的事情。

　　　　苏闻将已经困得不行的艾莉扔回她的房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房间，躺在床上，但却睡不着。

　　　　不知发呆了多少个小时，苏闻便听到了自己的房门，咔嗒一声，打开了。

　　　　门外站着一个人影，透过窗外斜斜的月光，苏闻看到了来者的一头金色长发。

　　　　“……马琳娜？”苏闻对此并不感到意外，只是没想到她会在这个时候直接到他的房间来。

　　　　马琳娜将房门一关，将不知是从哪里搞到的钥匙放在一旁的柜子上，走了进来。

　　　　“……苏闻，我现在……怎么办才好……”

　　　　马琳娜穿着一身睡袍，让苏闻不知道把自己的眼神放在哪里，最终也只好看着她的眼睛，这一瞥之间，苏闻也看出了马琳娜并不好受，甚至可能还哭过。

　　　　苏闻连忙下床，随手将一件挂在衣架上的衣服给马琳娜披在了身上，除去保暖方面的原因之外，还有遮住马琳娜睡袍之下隐约的曲线这一点更为重要的目的。

　　　　“怎么了？”苏闻给马琳娜倒了一杯水，询问道。

　　　　马琳娜说了一声谢谢后，便慢慢稳定住情绪，将晚上事情的处理结果一五一十地告诉了苏闻。

　　　　温蒂尼派出的黑绳会的刺客，直接杀害了自己的养父母，如果不是苏闻在的话，甚至连她自己的性命都保不住了。

　　　　可以说，温蒂尼是马琳娜不共戴天的仇人了。

　　　　但是这样的人，却是自己现在的“家人”，这样的矛盾，让马琳娜非常痛苦。知道真相后的马琳娜几近崩溃，但温蒂尼似乎更加崩溃，泣不成声地向马琳娜道歉，甚至一心求死。

　　　　道歉有用的话，还要警察干什么？

　　　　到了雪堡之后的这段时间，沃仑特几乎每天都在向她介绍着雪堡的情况，不管是人还是事物，让马琳娜都有了一种归属感。

　　　　这些从前对她来说只是一个概念的家人，现在变成了出现在她眼前，有血有肉的人类。说实话，她这些天对温蒂尼的印象是不坏的，要是真的向温蒂尼复仇，她也不是做不到。

　　　　但她却有太多的顾虑了。

　　　　薇薇安在这方面看得清楚，并没有过多插话，但是她的父亲，这个雪堡公爵，却向马琳娜为温蒂尼求情。

　　　　这才是最刺痛马琳娜的。

　　　　“苏闻……你说我是不是不该回来？”

　　　　“呼……”苏闻想了想，便说道：“世界上哪有什么完美的人，每个人都有着各自的缺点。你应该知道了你母亲是为什么而死的吧？”

　　　　马琳娜点点头，道：“被那些长老们逼迫，最后自尽而死。”

　　　　“你知道沃仑特是怎么做的吗？”

　　　　“他……什么也没做。”马琳娜说道：“把我送去了南方，然后现在又把我接了回来。”

　　　　“我前几天看书的时候，看到了你爷爷的日记。”虽然上面有锁，不过对苏闻来说等同于无：“虽然带着一些主观情绪，但大约也是最接近事实真相的吧。当初有你了后，沃仑特想要放弃爵位，与你母亲私奔，但被你母亲拦下来了。之后，在逼她离开雪堡的情况下，自尽而死……”

　　　　“从某种方面来讲，你父亲是一个软弱的人。”苏闻道：“其实，你也是。”

　　　　被苏闻说穿，马琳娜差点就哇的一声哭出来，不过比艾莉高几个档次的理智，还是让她稳住了情绪。

　　　　“对雪堡来说，一个优秀的继承人非常重要，但一个优秀的公爵夫人，同样是重要的。在外人看来，这样的结果是最好的。”

　　　　“哪有什么大团圆结局，有的，只是一方强颜欢笑的妥协。”

　　　　“对温蒂尼来说，是心中的小恶在一念之间突然放大造成的一场悲剧。至于是否原谅她，只能看你自己了，我，其实是给不了什么建议的……”

　　　　马琳娜比艾莉要聪明得多，看事情的角度，也要全面得多。但现在的她，是要以复仇为先呢，还是以雪堡的大局为先，却是连苏闻也不能确定的事情。

　　　　这时候来到苏闻的房间，马琳娜更多的，还是想找人倾诉吧。

　　　　不过就在这时，门外响起的敲门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马琳娜一阵慌乱，双手捧着茶杯，眼神不知往哪放。

　　　　苏闻倒是很正常地去开了门，出现在门外的，居然是芭洛特。

　　　　“苏闻先生……”芭洛特装作很镇定地打着招呼，看得出来，她似乎是为此练习过很多次：“那个，有点事情……想问一问你……马琳娜姐姐？！”

　　　　芭洛特差点咬到舌头，同时，一个疑问加上十几种脑补的情况瞬间出现在她的脑海中，让她的脸上轻轻地飘起一阵绯红。

　　　　“进来吧。”苏闻知道芭洛特似乎是想歪了，不过也懒得解释，让她亲自见证一下，不就能消除误会了？

　　　　“啊？……不不不不，我……其实，也没什么大事。”芭洛特僵硬地挤出笑容，有些手忙脚乱：“那个……打扰了！！”

　　　　说完转身就开溜。

　　　　不过被苏闻一把抓了回来。

　　　　芭洛特被苏闻抓到了房间内，扔到了马琳娜旁边的座位上，自己则坐在了床边上，端起水杯，咕咚咕咚地喝了几口。

　　　　或许是觉得有些尴尬，芭洛特首先开口解释了一番，只是有些担心马琳娜与父亲他们的关系，所以睡不着，找苏闻来问一问罢了，并没有什么别的意思。

　　　　马琳娜也顺着芭洛特的话题，自我解释了一番，看来，也不想在这个妹妹面前留下什么会让人产生误会的联想。

　　　　解释清楚之后，两个人总算是长舒了一口气。有了第三个人在场，开导工作就变得更加容易，况且马琳娜与芭洛特都不是艾莉，很容易就能绕出死圈子。在聊了将近一个小时之后，才双双结伴，离开了苏闻的房间。

　　　　不过苏闻的睡眠，大概也算是泡汤了。

　第七十八章　完事

　　　　马琳娜的回归，并没有给雪堡带去什么波澜。一切都是平静如常，最多在居民闲聊起来时，会提到雪堡新的大小姐几句。

　　　　至少在表面上，是这样的。

　　　　不可调和的矛盾依旧存在，并在名为“雪堡”的大体系之下互相牵制错结，稳稳地维持着马雷诺的北境长城。

　　　　距那场宴会结束，已经过去了整整七天，这七天中，雪堡中，公爵以下的权利结构，开始发生着巨大的变化。

　　　　首先是大长老文森特决定退休，也就是让出自己的长老之位，不再操心族内事务，一切的权利交给了那个以前被他称呼为“不成器”的儿子，自己似乎搬到了雪堡城外的某处农庄，过起了悠闲的生活。

　　　　其他几位保守派的大人物，在例会之后，做起事来也越加收敛，似乎处处都在避让着沃仑特。

　　　　沃仑特也就借坡下驴，大手一挥，提拔了一大票少壮派的青年才俊上来。顺带一提，格林菲尔也提拔为雪鹰骑士团斥候教官了。

　　　　但是温蒂尼的工作，却几乎分担给了其他人。等她花了整整五天的时间才把工作交接完毕后，雪堡中的人才知道，这个公爵的小夫人平时，究竟是过着怎样操劳的生活。

　　　　苏闻有些觉得，温蒂尼似乎是因为巨大的工作压力和极快的生活节奏，才会产生那样的偏执，以至于让心中的一个仅仅是源于嫉妒的恶念，生长壮大，开出了一朵恶之花。

　　　　在第六天的时候，温蒂尼用她的黑影技能自杀。不过没有成功，然后被救了回来。之后的温蒂尼神情总是有些恍惚，整个人也比以前要安静得多。

　　　　凯尔也察觉到了温蒂尼的变化，突然有些懂事起来，虽然还是不怎么喜欢马琳娜，但至少该有的礼貌，还是有的。

　　　　另外，凯尔对艾莉居然表现出了若有似无的好感，虽然凯尔嘴上不饶人，但是苏闻目睹过太多次凯尔找各种理由接近艾莉的情况了。不愧是贵族家庭的小孩，成熟得真早。

　　　　即使知道了玛克威家族与黑绳会千丝万缕的联系，沃仑特也只打算将其当做一个秘密埋下，不再提起。温蒂尼联系黑绳会的手法，也只是靠信件联系了一下曾经那个很疼爱她的哥哥，而她本人，是没有在黑绳会中出任什么职务的。

　　　　马琳娜与罗森在沃仑特的授意下，跟着希文学习处理一些家族事务，在这一方面，马琳娜与罗森基本上可以说是平分秋色——同时被希文给出了及格以下的评分。

　　　　被希文布置了如山多一般的作业与实践，两人也因为希文这个共同的敌人，而结下了战友的情义。

　　　　几次家宴，也让马琳娜与家人们互相接受的速度，变快了一些。

　　　　值得一提的是，罗兰与雪莉这姐弟俩，对苏闻的好感度直线攀升，对他们来说，苏闻这种看似普通却又被父亲奉为座上宾的大哥哥，是非常有吸引力的。加上苏闻随和的性格，让他们像是遇到了知音一般。

　　　　苏闻也没做什么，就是带他们扮作冒险者去接了一次猎杀魔物的任务，让他们亲身体验了一下以前所向往的冒险生活罢了。

　　　　这种冒险，并不是在苏闻的护驾下绝对安全的观光，而是苏闻根据他们白银二阶的实力估算出的一个危险与体验并存，相当贴近真实的狩猎之旅。而按照帝国学院里的要求，两人要到十八岁的时候，才能参加由学院举行的实习狩猎。这对他们来说，算得上是一笔宝贵的经历。

　　　　空闲时，苏闻也会带着艾莉在城内四处转悠，寻找着记忆宝石的踪迹。别说，还真在某间珠宝店找到了一颗。

　　　　苏闻掏出身上仅剩的几十银，仍然买不起定价为八十八银币的项链，很自然地被势利眼的伙计奚落了一番。

　　　　艾莉脸皮薄，被伙计说的极为难受，但苏闻脸皮厚啊，留下个印记，下次再过来买就行了。

　　　　但事情的发展总是充满着意外的。

　　　　一个正巧过来挑选首饰的权贵夫妇，认出了宴会上佩戴着橙色勋章的两人，对两人毕恭毕敬地问好，看得旁边的伙计一阵腿软。

　　　　苏闻当然也没兴趣打势利伙计的脸，礼貌向夫妇回礼。

　　　　虽然苏闻不会这么做，但旁边目睹了整个事件的另外一个伙计会啊。

　　　　在察觉到有问题之后，旁观的伙计立刻便从店面溜了回去，将他目睹的情况，一五一十地告诉了他的上级，上级察觉到问题的重大，立刻也跑到楼上去请出了小老板，小老板拿捏不了，最终还是请出了大老板。

　　　　大老板是有幸能够作为无勋章的普通宾客参加雪堡晚宴的幸运儿之一，凭借他数十年鉴定宝石所积累的眼力劲，记住了当天晚上佩戴着橙色勋章到处乱窜的两人。于是立刻将手下统统数落了一番，亲自赶到了店面处。

　　　　陪着笑，对两人嘘寒问暖，并以见面礼的形式，将那条标价八十八银币的项链，用礼盒包好，送给了苏闻。

　　　　这一幕让那个伙计看得肝胆欲裂。

　　　　苏闻也跟老板寒暄了几句，便带着艾莉离开了珠宝店。

　　　　临走时，艾莉还用幸灾乐祸的眼神瞥了那个伙计一眼。

　　　　总之最后那个伙计被珠宝店大老板带着劫后余生的喜悦，狠狠地爆锤了一顿，并且罚了一大笔钱。

　　　　以这件事为契机，苏闻在回雪堡的路上，都在教育着艾莉一些做人的道理。让艾莉有了一种“早知道就在房间里睡觉或者找罗兰雪莉去玩才不会出来帮你找什么宝石呢”的念头。

　　　　至于宝石中的记忆，同样也只是一些模糊的碎片和一些似曾相识的面孔，并没有什么实质上的成果。不过仅仅这些，就让苏闻感觉到非常高兴了。

　　　　趁着苏闻高兴的劲头，罗兰和雪莉分别从苏闻这里得到了一个“小玩意”，是苏闻没事的时候，使用《飘流幻境》中的合成术随便搞出来的东西。虽然说是小玩意，但对他们来说，是几乎可以保命的东西了。

　　　　“正巧“路过艾莉旁边的凯尔，同样也得到了来自苏闻的一个微笑，让他心里毛毛的，立刻溜得远远的。

　　　　“说起来，最近怎么都没看到芭洛特？”艾莉总觉得少了些什么，一次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看到了

　　　　芭洛特匆忙的背影，才想起来有这么个人。

　　　　“不知道呢。”

　　　　“快开学了，芭洛特姐姐怕是在疯狂补作业吧？”雪莉想了想，给出了自己的答案。

　　　　“活该，谁让她在假期开始的时候天天玩，还来嘲讽我们，哼。”罗兰倒是很高兴。

　　　　开学了啊……

　　　　苏闻摸了摸下巴，心里冒出来了一些想法。

　　　　到了第七天的时候，两人终于在食堂碰见了黑眼圈深陷的芭洛特。此时的芭洛特丝毫没有第一次见面时候的岁月静好，反倒是像一个久居不出的宅女难得地出门觅食。

　　　　但是她的脸上，丝毫没有疲惫，反倒是神采奕奕。

　　　　“苏闻哥你知道吗！下学期父亲让马琳娜姐姐也来我们学校念书了！啊！马琳娜姐姐成我的学妹啦！”一见面，芭洛特就兴致勃勃地向两人宣布这个对她来说极好的消息：“这下子呢，应该可以申请到也马琳娜姐姐一起住的二人间了，马琳娜姐姐是什么系呢，应该是综合系吧，如果转到魔法系来就好了……”

　　　　上学？

　　　　苏闻瞅了一旁大口吃饭不带停顿的艾莉，捕捉住了之前那个模糊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