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哥,劳烦你指挥,如果,”顿了顿,许烜熔肃然道,“如果我们几个没有回来,之后文邦由你做主,蓓蓓、超瓒、御姐,你们所有人听清楚了么?”
丁言志已经虚弱到说不出话,喻洁仪、黎欢、韩艺琦等人都是含泪点头,其中邹布衣、完颜孔雀等人都没见过丁言志,见许烜熔居然将大文托孤给他,都是诧异无比。
“好了,赶紧走!”感应到城外敌军已经接近,许烜熔厉喝一声,率领断后的众人分为三路,分别冲往北、东、南三面。
许烜熔带着放逐铁骑刚刚冲出北门,迎面就撞见率众而来的烈虹军、东禾军、淮安军。
见许烜熔一袭白衣孤身立于放逐铁骑阵前,龙武和狄青两人都是脸色复杂,他们知晓许烜熔的厉害程度,可是既然受了军令自然不能违背,临阵脱逃之说更不可能,只能够拼死一战。
与此同时,席师和黑龙军也已经冲出东门,和义乌军、东河军、武穆军团的中路军厮杀在了一起。
黄羊山一战,宗泽、王垚达都受了重伤,所以只是派遣麾下兵马过来,余下的三位一品军侯中龙武、狄青负责进攻北门,最后的刘东满和岳云一起率军进攻东门。
刘东满是刚刚突破七境不久,和岳云一样都只是七境初阶,席师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有汪良臣统辖的黑龙军在,自己又是七境五重,倒也勉强抵挡住了他们。
最危险的是南面,南面攻来的宋军并不是参与北伐的大军,而是苏轼、赵挺之、包拯三位尚书率领的数万兵马。
那数万兵马先不说,都不过是乌合之众,但是三位尚书联手后形成的威势太过恐怖,虽然韩德让是七境八重的强者,也只能勉强压制三人,但是要说将他们击败,却是不太可能。
五寨县三面混战,宋朝准备已久,蓄势而发之下,文艺军自然不占上风,不过片刻已经死伤了上千人。
其中西面战场中,岳云家传渊源,刘东满的大傀儡秘法又有撼动心魂之效,席师虽然剑术超绝,仍是渐渐落入下风。
看见席师困兽犹斗,刘东满眼底狡诈之色一闪,忽地狞笑道:“席宗主难道不奇怪,为什么楚王的大荒军没有出现么?”
席师面无表情,依然剑光闪耀如星辰钻石,只是刘东满何等人物,自然看出他心底焦躁,顿时冷笑道:“楚王这一招‘围三阙一’的妙计的确不凡,你们其他人是不是从西门逃了?可惜啊,大荒军、赤骑军还有几路骑军都已经提前过去布下了天罗地网,就等着将你们一网打尽!”
“不愧是楚狂歌,兵法卓越,仓促间,估计萌萌哒他们也没有看出你们的布局。”
淡淡的话语突然在刘东满背后响起,顿时吓得他扭头就是一拳,可是不想来人同样一拳迎出,只听得咔嚓一声,刘东满融入了五臂傀儡的体魄何等坚实,却在对方轻描淡写地一拳下手臂寸寸碎裂,惨嚎着往后退去。
岳云见状大惊失色,银胆枪抖起数个枪花,化为一道弧光直刺来人,然而对方只是屈指一弹,岳云持枪双手齐齐涨热,双手虎口竟是被对方一指之力生生崩裂。
在抬手弹退岳云攻击之际,来人探手抓向刘东满,已经看清楚来人容貌的刘东满心头惶然至极,召唤出一尊千臂傀儡,上千条手臂带着凌厉无匹的庚金刀气切割而出,可是那人只是手臂一抖,竟是将万千庚金刀气尽数粉碎,而后穿过重重庚金碎屑,一把扣住刘东满咽喉。
“文王尔敢!”岳云见状脸色大变,随即就听咔嚓一声,姚若愚手腕发力一扯,居然将刘东满头颅生生撕下,旋即一脚踹出,岳云如遭雷击,哇地喷出一口鲜血,直接被他一脚踢出数百丈远。
“你们往南走!”姚若愚来不及与席师多说,只是吩咐一声,而后化为幻影往北掠去。
以他现在八境的实力,来到北面战场只花了不过一个眨眼的功夫。
刚刚过来,他恰好看见龙武被许烜熔糅合了十二门大道的剑气一击贯穿胸膛,殒命当场,全身甲胄尽碎的狄青也是狼狈不堪,根本挡不住许烜熔铺天盖地的剑气。
一个晃身掠至狄青背后,姚若愚随手一拳,便将这名宋朝老将击毙。
狄青是南宋时代的老将,只是当时受到朝廷忌惮,无奈归隐田园,后来跟随宋朝一起迁至南方。礼禾侯何世明殒命后,宋朝七境缺乏,无奈只能重新征召了这位老将。
狄青本身也是七境七重的顶级强者,可是面对八境的姚若愚如幼童遭遇壮汉,哪有反抗之力。
见姚若愚出现,许烜熔顿时大喜,可是姚若愚陡然身形一晃,原先盖压天地的雄浑气势直接消散,无力地软倒在她身旁。
“你没事吧?”许烜熔见状大惊失色,赶紧一把将他抱住。
姚若愚摇了摇头,强吸一口气后,运转功力数周,脸色这才恢复了几分血色。
“我修炼的功法特殊,能蚕食生机,本来七境后就没遇到过,以为没事儿,没想到只是暂时蛰伏,我突破八境后全部了爆发出来,不过没关系,我还能暂时压制。”
安抚了许烜熔,姚若愚喘息道:“刚刚刘东满说,楚狂歌在西面布置了大批兵马想要伏击我们,你赶紧带放逐铁骑过去。”
“可是……”许烜熔还想再说,姚若愚已经摇了摇头,肃然道,“我知道你想让丁少暂代我们执掌文邦,可是对其他人来说,他只是外人,镇不住场面,必须你亲自回去。”
许烜熔虽然才智无双,但是终究是女子,听出姚若愚话语含义后,顿时慌了心神,急道:“你不和我们一起么?”
“我会带着黑龙军往南走,吸引宋朝的注意力,不然你们没法安全返回的,”见许烜熔泪流满面,执意不肯,姚若愚摸了摸她的脸颊,柔声笑道,“乖,听话。”
凝视着姚若愚染满鲜血的脸庞,许烜熔蓦地欺身上前,狠狠吻在了他的唇上。
好半晌,许烜熔才缓缓与他分开,眸光温婉如水:“我等你回来。”
姚若愚微微一笑,看了眼汪唯正,随后身影化为幽影流泻四散,自是赶去了南面战场。
深吸一口气,许烜熔脸色已经化为肃穆,朗声道:“汪唯正,领军跟我走。”
“喏!”汪唯正握紧刀柄,满脸狞笑。
之前连番大战,他都是对昔日同僚动手,自然极不痛快,如今能和宋朝这等往日仇敌交锋,自然是快意无比。
只是等许烜熔和汪唯正率领放逐铁骑赶至西面后,却只看见平原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宋朝各路骑兵,以大荒戟骑、背嵬云骑为首,无穷无尽的骑兵几乎将整片平原都淹没在内,空气中更还残留着浓烈的灵能波动,显然参与此处伏击的还有宋朝的灵师军团。
飘然飞起至高空,许烜熔放眼望去,只能够隐约看见鸳鸯剑卒、金狼骑、银焰狼骑等兵马,其他如寒铁军、巴山军等都是不见踪迹,不知道逃到什么方向去了。
许烜熔放出灵识扫过大半个战场,发现项蓓蓓正率领西楚雷骑和两名七境交手,她一身甲胄此时已经破碎大半,半身染血,麾下西楚雷骑也是死伤惨重。
那两名七境都是老者,一个浑身环绕有金红色灵焰,手持一口长剑,一个长冠儒衣,口中不断吐出儒门经义,化为一股股山岳巨力冲击项蓓蓓。
许烜熔没见过这两个人,不过这时候哪里顾得上思索敌手来历,身影一闪已经越过数万大军来到项蓓蓓身旁,抬手祭起混沌钟,十指掐印往上一按。
铛地一声,儒衣老人身周略显稀薄的浩然正气当即粉碎,持剑老人稍好一些,只是环绕身躯的金红色灵焰也是熄灭大半。
第七百六十一章:天道无上岂可限
“大文相国?”
那持剑老人看见许烜熔,脸色立时大变,二话不说抽身就走。全本小说网;HTTPS://щщщ。m;
诧异于同伴的退走,儒衣老人仍是站在原地,并指为笔往前铁笔金钩勾勒出一个“理”字,霎时一股无形之力凭空涌现,宛如清高雅士怒斥贪官污吏之华章,一字带起浩然长风,吹得老人身前数千丈内的宋文将士清一色摇摇欲坠,随时都会被掀飞出去。
一声冷笑,许烜熔不动如山,只是屈指往混沌钟钟壁上轻轻一弹,铛地一声,漫天狂风瞬间消失殆尽,同时儒衣老人勾画的那个“理”字应声破碎,充作笔锋的两指指尖更是啪地一声裂出数个口子。
闷哼一声,儒衣老人踉跄着后退数步,脸上怒色更盛,一翻手从袖中取出一杆青竹笔,笔毫在浩然正气的冲刷下凝聚如锋,遥遥一指继而手腕抖划,笔锋牵引浩然正气滚滚而出,口中厉喝道:“大胆妖女!不知廉耻!胆敢冒犯天威,当受天雷责罚!”
说话间,那浩然正气已经自行凝聚为八十个淡金色古篆,于半空中排布合一,俱是谴责许烜熔身为女子却无德之罪名,继而天穹深处的雷、电两系灵能受到古篆吸引,就势要凝聚为一道天雷当头劈落。
不想许烜熔只是一声嗤笑,万法不侵界域自体内升腾而起,将天穹中正欲凝聚的两系灵能尽数驱散。
“理?看来你就是岳麓书院的祭酒,自封儒门圣人的朱子了?”许烜熔眨了眨眼睛,嫣然一笑,语气讥讽地笑道,“怎么,和你儿媳妇通奸的事儿解决啦?”
许烜熔本就是毒舌的小女子性格,不过一句话便把朱子气到怒发冲冠,厉啸道:“世间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徒呈口舌之快,还不跪下受死!”说话间,他又是聚起磅礴的浩然正气,化为滚滚雷光想要轰击出去。
只是任凭他所聚雷光何等浩瀚,在许烜熔的万法不侵界域下皆是土崩瓦解,半点凝聚不得。
“我大文乃是天命所归,受三道庇佑,天意垂青,岂是你这不学无术的贼子可以肆意污蔑的?”
大袖一拂,许烜熔气机如长虹贯日充盈天地,以起源天道为核心的万法不侵界域疯狂蔓延,所及之处,所有宋朝灵师的灵识都被全部剥夺,以源、灵两门大道为媒介,尽数吞纳入界域之内,使得许烜熔所掌控的灵能又增添了五成威能。
“以无良无德之伪学,祸害世人,当真是可恶可诛!本官今日要代天罚罪,以警戒天下!”
许烜熔严词厉色之际,天穹中已经是雷霆阵阵,万千电芒如蛇游走云端,化为一片雷海浮于高空,乍一看去,当真好似天意动怒,降下雷劫灭杀大贼。
那儒衣老人正是岳麓书院的祭酒朱子,他以自创理学获得众多儒门士子支持,借此突破七境,本是儒门之中可以与三公、唐道远齐名的人物。
可是当日他与儿媳通奸之说传遍天下,令得他在儒门声名狼藉不说,朝廷更是派遣特使前往岳麓书院责问,使得他一身源于宋朝、儒门的儒学修为几度险些崩坏,虽然勉强维持了境界,却也已经掉落到了七境一重。
先前他两次试图召唤天雷,以证明自身乃天命儒圣,不想都被许烜熔施法破去,如今对方非但谴责自己的理学乃是伪学,更是演化天罚雷劫,想要将朱氏伪学之说盖棺定论。
此言此举,当真是可恶至极!
朱子在那儿正值愤慨,先前的持剑老人已是大惊失色。
那老人正是枭帮第一强者【焰秀士】闫阳辉。
许烜熔在北伐期间数次出手,战力冠绝天下仅逊于姚若愚,这是闫阳辉早就知道的情报,如今看见朱子似乎要硬撼对方,不由地变了脸色,急忙喊他退避。
可是朱子为了维护自己理学乃天地正统的地位,哪里肯听他劝说,反而还增强了几分力道,浩浩荡荡的浩然正气化为云白雾气弥漫天地,其中数百枚淡金色的古篆若隐若现,俱是朱氏理学的核心经义。
深藏于九州龙脉之内的浩然长河受到朱子决然心绪的影响,一时间激烈翻涌,浩荡无尽的浩然正气更是自地底冲涌而出,环绕朱子翻卷冲腾,隐隐间化为一把枷锁悬于高空。
诸子百家的学说各有精华所在,道家以超然跨越瓶颈,法家以律法治世,儒门以规矩规划天下,说不上哪家更厉害更优秀,但是儒门虽然至今已经衍生出数十个学派,但是归根结底,每一家学派的核心都逃不过“规矩”二字。
百姓讲规矩,孝父母,忠国家。
权贵讲规矩,尊皇室,驯蚁民。
皇室讲规矩,持身正,御世人。
也正是这种种规矩,令得儒门始终成为历代皇室的选择,然而也正是这些规矩,使得数百年后,华夏故步自封,面对席卷世界的帝国铁蹄而瑟瑟发抖。
先不跑题,就说那朱子凝聚出金色枷锁之后,许烜熔脸上少有地露出几分肃然,如临大敌还谈不上,但是多少也有了几分凝重。
“可惜,你虽是历史上赫赫有名的大儒,却是神通不敌天数,既然与我大文为敌,便是与这茫茫天意为敌!”
轻轻呢喃了数句,许烜熔眼神倏然冷冽下来,抬手往空中一抓,然后狠狠扯落,霎时间充斥广阔天穹的雷海内猛然降下一道粗有百丈的雷光,万千电芒如龙蛇环绕,轰然命中在朱子头顶的那道枷锁上。
儒门的规矩,朱子的理,或许能够禁锢世间大部分人,但是绝对锁不住这一方天地,尤其是锁不住身怀起源天道的许烜熔。
雷光灌落,整道金色枷锁直接崩溃,下方朱子不过刚刚抬起头,那浩瀚雷光已经冲击下来,将他整个人瞬息间化为了灰烬。
眼见朱子殒命,闫阳辉不敢逗留,真阳烈焰剑一挥,杀穿敌阵往南逃去。
许烜熔也无心追击,见项蓓蓓暂时无恙,便转身往远处另一处战局赶去。
这里也有一位宋朝的七境强者,虽然还不知来历,但是手持一把寒冰凝结的战刀,刀光所过连空气都被化为寒冰,除了正在与他纠缠的邹布衣,无论是宋军还是文艺军,都没有一家敢停留在附近。
邹布衣性子慵懒,爱好风雅又不求上进,他执掌的天象府又不像六部那样事务繁重,平日也都是悠闲懒散,除了个名列谋榜之一的名头,外人几乎很少会留意到他。
但是不可否认,能够先后获得阴阳家与天机堂的传承,邹布衣的资质在同龄人里面也称得上是拔尖的,至少可以与杨仁杰、符峰、宋凯、完颜孔雀、楚原、岳雷等人相提并论。
同时拥有阴阳术与天机术的邹布衣,虽然实战能力算不得强,但是各类旁门左道却是浸淫极深,这才能以种种奇妙散手,靠着半步七境的修为,将那七境二重的强者拖延到此时。
不过此时邹布衣也已经快要到达极限了,虽然他不断以替死术、分身术等旁门左道躲避对手攻击,但是七境界域的压制何等庞大,哪怕他靠着天机术数次洞悉弱点逃脱出去,期间还是不可避免地挨了几次攻击。
正当邹布衣岌岌可危的时候,许烜熔总算是赶了过来,遥遥望见一条翻腾而起的地龙被那七境数刀击溃,许烜熔手中太极图化为一道金虹贯穿数百丈,掠至邹布衣头顶后再度化回阴阳交错的形态,将那七境这一次重击挡了下来。
以太极图护住邹布衣,许烜熔身影一闪已经冲至那七境之前,混沌钟悬于身前,混沌之气萦绕其上,令得钟壁上万千仙神妖兽的刻画若隐若现。
电光火石之间,许烜熔与那七境四目相对,而后两人各有动手。
那七境抡起战刀,原先弥漫数十万丈的寒气尽数被他鲸吞入体,灌入刀锋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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