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寅掂了掂手上的铭牌，金属质感凉丝丝的，他揣在怀里，在众人复杂的眼神中走出殿门，张可赶忙追过去。
“你不会真觉得自己能行吧。”他疑惑道。
“什么行不行的，就是换个休息的地方而已。”封寅随意道。
“那好，到时候等我厉害了，咱们在一块抽烟吃肉啊。”
他这样道，令封寅呆了一下，随即笑着道：“你还真是耿直，我等你那一天，镇山脉接引使来了，快去吧。”
望着张可离去的背影，封寅也笑着转身离去。
多少年以后，封寅自己也开始怀疑，那天应不应该帮他立起那片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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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0章 萧条的虚无峰
通玄教除了平原上有广袤的建筑外，其后还有一条山脉相随，势若卧龙，内敛而深不可测，那是不朽星的神山，被人用大法力横跨宇宙，搬到地球上来。
山脉共有二十三个山头，其中一座最为巍峨高耸，那是通玄主脉的山峰，其余山峰拱卫，摆放位置隐藏道痕。
封寅翻山越岭，一口气翻过七座山头，终于到达了目的地——虚无一脉传承之处。
他来虚无一脉不是为了得到什么强大传承，而是虚无一脉人丁稀零，能够隐藏自己，再怎么说所处的环境也会安静一些，不会发生大的事情。
可真到了虚无峰上，封寅差点把眼珠子瞪出来。
“这就是曾经盖过主峰的虚无？”他不可置信，站在山脚下说不出话。
台阶布满青苔，山路两边尽是杂草，隐约有野兔野鸡出没，而山顶的建筑就像是乱林中，被人偶尔发现的遗迹，似乎多年没有人居住了。
封寅拨开杂草，翻出一块已经裂开的石碑，隐约可见虚无二字烙印在上面，可时间太过久远，再加上没人清理，早已没有蕴含的道蕴，只让人感觉到岁月的更迭。
“被谁给打碎了？”他触摸裂痕，却发现手上沾满了尘土。
他环视四周，观察了好几遍才发现这破烂不堪的石台阶，是唯一一条通往山顶的主道。
望着毫无修缮的台阶，缝隙里长出茂盛的杂草，封寅不知说什么好，这虚无一脉比他想象中，还要寒酸的多。
“这座山峰。。。。。。还真是。。。。。。萧条。”
他有些无奈，在台阶上发现一只烂掉的鞋子，不知摆在那多少岁月了，却始终没有人清理。
封寅似乎有些怀念那个茅屋了，毕竟虽然破旧，也不至于这么不堪，这可是堂堂的虚无一脉啊。
走上山峰，上面的情况总算好一些，至少地面整洁了不少，显然是有人还在打理，偶尔还能遇见些修者出没的痕迹。
山顶很开阔，但却没有什么可以看的，仅有几座残破的大殿，似乎几百年没有人来过，封寅走进里面，里面也都是密密麻麻的蜘蛛网，墙壁都已经发黄。
四周一片静谧，仅有几栋巨大的建筑，却也荒废了，伴随着树枝摇曳，无声的诉说这往日的繁华。
“曾经那么繁华的虚无一脉，结果落了个如此下场，令人唏嘘。”封寅感叹道。
他把几件古殿走了个遍，终于在最后一件遇见了一个人，站住脚望着那人。
那是一个平平无奇的老者，岁数已经算是风烛残年，双眼早已浑浊，用满是皱纹的手摩挲手中的茶杯，旁边竖着一把扫帚，木质的扫帚柄被磨得光滑，被人长年累月的使用所致。
老人睁开浑浊的双眼望着封寅，自语道：“又是一个新人吗？今年来的比去年多了几个呢。”
封寅满头黑线，今年不过来了十几人而已，结果还比去年多了几个，虚无一脉真是人脉单薄的可怜。
“孩子坐吧，喝杯茶。”
他推出一个板凳，示意封寅坐下，又取来一个杯子，倒上满满一杯茶水，邀请封寅饮茶。
封寅点点头，平静的坐下，举起茶杯略微抿了一口。
老人见状呵呵一笑，道：“几十年了，像你这样平淡的人可没几个。”
封寅放下酒杯，疑惑道：“敢问前辈，这虚无一脉的人怎么就您一个，传授道法的人又在何方？”
“没有什么传道的人，隔壁有间藏经阁，里面还有几本被翻烂了的古籍，那就是虚无一道，至于其余人也都走的走留的留，还剩几个也都住在山脚下，山顶上就我们三个。”
“三个？”
“还有一个哑子，喏，他来了。”老人伸手一指，殿外又走来一个年轻人，约莫十七八岁，带着扫帚刚刚回来，穿着洗的褪色的衣服，神态有些木讷。
“见过师兄。”
封寅礼貌的站起来见礼，后者点点头，喉咙里发出单音节的“啊啊”的声音，令封寅有些诧异。
老人看出了封寅的疑惑，解释道：“哑子生下来就不会说话，从小待在虚无峰上，十几年就是除草种地，这么也过来了。”
被叫做哑子的年轻人木讷的点点头，找了个墙角坐下，望着墙壁就不说话了，对封寅的到来没有任何反应。
“唉，整座山就一个老头子，一个哑巴，你要是后悔了，就去山脚下找个地方住下吧，到了蕴体境界也能找点事做。”老者叹了一声，这样说道。
“山顶也挺好的，我就在这住下吧，平日里也能帮你们除草修缮。”封寅笑道，老人点点头，称大殿任他挑选，倒不用自己自己开辟洞府了。
过了半晌，封寅发现两人都是凡人，好像没接触过修道路，出声询问。
“我们资质太低，被这条路挡在外面。”他叹了口气，佝偻的腰弯的更低了。
。。。。。。。。。。。。。。。。。。。。。
封寅住进了古殿中，收拾好一切后，漫无目的的在外面行走，时不时也帮着二人除草扫地，日子过得有些清苦。
望着老人和哑子沉闷的做那么单调的事情，封寅心中有些说不出的滋味。
“真是奇怪的两个人。。。。。。”他摇了摇头。
接下来几天他没有闲着，每天都凭借外门弟子的身份，翻越几座山前往通玄公用的藏经阁，毕竟虚无峰的藏经阁太过寒酸，只有寥寥几本无用的残卷，封寅只看了一眼就离去了。
“如今的我是崭新的身份，无解杀术绝对不能动用，星月宝术也不能用，该学习一些通玄教的宝典了。”他自语道。
通玄教除了各脉藏经阁存有独家秘术外，也有诸脉可共修的道术，被存放在山下的主藏经阁中，所有修者都可凭身份翻阅。
主藏经阁是一座七层的宝塔，最下面一层是历史记载的古籍和前人的修炼笔记，第二层则是一些浅显易懂的道术，封寅的身份可进入一二层中。
“玄火术、幻阳剑、碎石掌。。。。。。”封寅打量一本一本的秘籍，口中说出它们的名字。
他挑了一本拳术，一本掌法，以及一本浅显的道术秘籍，点点头就找负责人借阅，打算带回去慢慢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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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1章 可怜虫
结果没想到刚出门就遇上一个熟人，正是几日不见的张可，如今张可也换上了内门弟子的道袍，可以说神采焕发，整个人精神了不少。
“怎么样，在虚无脉过的好不好？”张可笑着问道，见到封寅的他很是惊喜，重重拍了拍封寅的肩膀。
“还算可以。”封寅给出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二人寒暄一阵，张可请封寅去镇山脉参观一番，但被封寅婉拒了。
“对了，白雁灵找过我一次，托我打听你的消息来着。”临别前张可这样道，说着朝封寅挤眉弄眼，言称自己知道了姐弟俩的事情。
“去你的吧，没你想的那么龌龊。”封寅笑着给他一拳算是告别。
离去了藏经阁，他改头换面变成另一个人，飞回虚无峰，又变回来步行上山，老人不知哪里去了，哑子依旧在木讷的清楚杂草。
“师兄。”封寅朝他问号，后者闻言转身点了点头，算是打招呼。
他穿梭在林中找到一个不易发现的地方，清理出一片空地后就盘坐起来，翻阅刚刚借来的几本经文秘籍。
最终目的是要见封子一面，而他可不能以宗派敌人的身份见面，现在需要修炼一些浅显的道术，用来掩饰自己的实力。
不得不说，这样的道术对封寅来说实在太简单，仅仅过了一天而已，他已经算是精通，毕竟这是给初入蕴体的修者准备的，入道境界修者连看都看不上。
他返回了山顶，结果老人告诉他一则消息，白雁灵请自己过去一趟。
封寅摇摇头，并没有前去的打算，他只需在这里等上三个月，在通玄教的任务就算结束了。
至于自己那个所谓的干姐姐，封寅心中有些抵触，但绝对不是讨厌，说出来他自己都有些不信，自己竟然有些不敢面对。
“就当那天开了个玩笑吧。”他这样劝自己。
接下来的世间就很随意了，每日除草驱虫，修缮荒芜的山顶，可这山峰太大了，仅凭三个人如何做得到。
为此封寅还特意询问过老人，后者平淡的笑了笑：“我需要的不是彻底，而是知道我自己做了。”
封寅闻言一愣，恍惚间好似看见后者浑浊的眼中，冒出睿智的光彩，可仔细一看却发现只是错觉，老人依旧是那个老人，平平无奇，辛苦一辈子风烛残年的老人。
这一日，封寅在山野间的洞里翻出来一条大蟒蛇，躯体有一丈多长，见了封寅张口就咬，把他当成了食物。
结果当天晚上封寅改善伙食，请老人和哑子一起共享蛇肉。
锅里的汤咕咚咕咚冒泡，散发的肉香令人不禁咽口水，他把这条蛇给炖了。
可就在这时，远处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紧接着就是一个年轻的声音：“我就说哪里这么香，原来是你这老不死的吃好东西呢，也不知道给兄弟几个分点？”
语气带着毫不掩饰的轻慢，令人听了极不舒服，封寅不禁皱了皱眉头，以询问的目光望向老者。
老人叹了口气，道：“他们是去年入门的新弟子，得知虚无脉没落成这个样子，感觉自己被骗了，从此就放纵起来。”
几个身着道袍的通玄弟子，拨开草丛走出来盯着他们，其中一人叫骂道：“放屁，什么叫放纵，我只是被一群混账骗了，只恨自己当时不用脑子，来了什么狗屁虚无峰，什么破烂地方！”
“说的对，虚无峰连个会道术的人都没有，我们的前途都被你们毁了，还修什么仙？一辈子也就这样了，我恨通玄教的一切！”另一人骂声更甚，眼中尽是仇恨。
封寅看了他们一眼，几人身着通玄灰色道袍，有着外门弟子的身份，但没有一个走上修道路，全都是众生境界，与凡人无异。
那群人也发现了封寅，冷笑着嘲讽道：“你还跟他们走在一起，他们连杂役都算不上，你傻了吗？！”
“这是我自己的决定，我想这样不行吗？”封寅反问道。
五六人闻言哈哈大笑，一人道：“现在你这么想，要不了多久就会后悔的，到时候你就是我们的一员了。”
他们满怀希望的来到通玄教，原以为能修道成仙，可来到虚无峰却发现一切都和想象中不一样，望着一个个和自己一同前来的人，实力慢慢的进步，这群前途灰暗的人已经心灰意冷，因此忌恨起虚无一脉，更是把迁怒到老人和哑子身上。
“这里不欢迎你。。。。。。”封寅站起来想说什么，却被哑子伸手抓住衣服，摇了摇头。
封寅看见哑子把自己的头深深埋在胸口，什么也不说，只是止不住摇头，而老人也叹了口气，脸上的皱纹更深了。
砰！
一人踹了一脚，把一锅香喷喷的肉汤踹飞出去，连着蛇肉和蛇汤都洒在地上，透过朦胧的雾气，封寅看见他们一个个狰狞的面孔。
“一个傻子，一个哑巴，都去死去吧！”
他们留下这句话，大摇大摆的离开这里，封寅攥着拳头腾地站起来，他可咽不下这口气。
可身后老者苍老而无奈的声音，又令他止住脚步：“算了吧，他们也是可怜人，被虚无一脉误了一辈子的可怜人。。。。。。”
哑子拍了拍老人的后背，张嘴发出“啊啊”的声音，流下了泪。
“都是我的错，都是虚无的错啊。”老人哀叹一声，佝偻着腰离开了。
一场蛇肉宴就这样落幕。
“唉。。。。。。”
空气中回荡的，只剩下老人的唉声叹气。
封寅望着离去那些人的背影，第一次感觉到由衷的无奈，在这种情况下，再强的实力都改变不了什么，他想帮助却没有任何办法。
“如果不能改变他们悲惨的一声，但也要让他们过的舒服点，也算我住在虚无峰的回报。”
他打定了主意，第二日把老人和哑子聚集起来，向他们展现了自己一部分的实力。
“其实在我来通玄教之前，就已经是一名修者，但我对通玄教没有任何恶意。”为防二人多想，封寅特意强调了这一点。
“我要帮你们成为修者，让哑子能够说话。”
封寅这样道，身怀十几株宝药的他有这个自信和能力，决心帮二人做些什么。
可令他没想到的是，二人不仅对他的实力没有任何惊讶的反应，甚至拒绝了他的好意。
“对不起，我们不能要。”老者摇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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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2章 景空老人
“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愿踏上修道之路吗？”封寅疑问，不解二人为什么要拒绝。
老人摇摇头：“我们已经踏上了，只不过这条路太难走。。。。。。”
他说着，猛然间气势爆发出来，眸子锐利不可挡，像一座宏伟的山亘然升起，封寅连连倒退，惊讶的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您。。。。。。已经是了。。。。。。”他大惊失色，自己还一直以为老人只是个凡人，岂料人家在这条路上走得比自己远得多。
老人点点头，惊人气势收敛起来，再次恢复平平无奇的模样，眸子再度浑浊，又是一个风烛残年的老人。
“我是虚无峰的峰主，这一脉的掌教。”他叹了口气，似乎有什么愁郁。
“那您为什么不传下来？让这虚无一脉发扬光大呢。”封寅深深不解这个问题。
既然老人有如此高强的修为，却为何不显露，有弟子入门也不传授，只在枯山上荒度余生，岂不是要亲手断绝虚无传承？
“你可知虚无一脉为何人丁稀零？因为他们大半都死了，修炼虚无道走火入魔而死，这虚无一脉不是一般人练的，我传授下去，只会害了别人。”他摇摇头说道。
封寅听得却是心头一凛，这个老人晚年孤苦，却独自背负了整个虚无的责任。
“我知道你是好意，可哑子的病不是你能治好的。”老人道。
哑子点点头，十七八岁的他从没出过虚无峰，眼中也是深深地落寞。
“那您就打算把虚无传承，和自己一起埋在坟墓里？”封寅追问，有些不甘心这个事实。
“不会的，我。。。。。。。”他握了握手上的扫把不说话了，这个修为深不可测的老人，似乎只有手上的扫把才能给自己一点信心。
中午时分，封寅再一次离去通玄峰，前往悬空山寻找林岚，曼巧侍女把他接进去。
“距离数脉大比还有两个多月，你现在就来了，难道是出了什么差错？”林岚疑惑，气质依旧如仙子般淡雅，见到封寅后亦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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