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日峰长舒了一口气,一来没了束缚通体顺畅,二来他知道了孙友唱原来可以控制这些狗人。方育才自不必说,被狗人松绑以后简直连滚带爬的逃离了篝火,那熊熊燃烧的篝火绝对是他这辈子最大最现实的噩梦。
孙日峰这就准备赶紧起身,不过可惜了,他才把手撑在地上准备发力,和之前相同的束缚感反而变本加厉的施了上来。原因是,戴天也吹了几声口哨。
孙日峰看得很清楚,戴天一吹口哨,狗人们就恢复了之前像狗一般的姿态和警觉。结果孙日峰重新被摁在地上,方育才绝望的又被拖回篝火旁。
孙友唱啧啧:
“啧啧啧,阳奉阴违,果不其然,你也可以控制他们了。”
戴天依旧不回答孙友唱,但从他得意忘形的眼神中已经可以证实一切了。
接下来,孙友唱和戴天“你来我往”的吹了好几轮的口哨,孙日峰无奈的趴在地上感受自己的被上来了两坨石头又被挪开,上来两坨石头又被挪开……
这么一来二去的,孙日峰也趁机歇息了一会,便卯足劲趁狗人转换状态的空隙一举反攻成功站了起来。他飘忽到芳芳面前直问:
“大姐,你回屋去过了吧,风哥怎么样了?”
芳芳这傻大姐心里藏不住事,一听钱风的名字就满面桃花:
“啊,老孙给医好了,胖导演陪着他呢,现在应该正在看录影带吧。”
那就好,这样一来,孙日峰目前最扎心的一件事算是释怀了。不过,他们还有心情看录影带?是什么录影带,贞子?
孙日峰只是在自我吐槽。他其实很快便反应过来了,他们看的录影带,很可能是宁胖子总窝在裤裆里的那一盒。
后来又斗了几个回合,戴天和孙友唱双双停下了吹口哨的动作,狗人们这才得消停一些。
孙日峰现在再看这些狗人已经不觉得害怕了,而是打心底升起一股怜悯之情,当然还有巨大的疑问之心。然后,他在狗人堆里瞧见了他在洞里醒来时,看见正把方育才往篝火上挂的那两只狗人。
那两只狗人在料理方育才的时候无论是身形还是动作明明像极了人,现在却像极了狗,躲在洞口警惕着,衣衫褴褛着。
孙日峰不忍心问到:
“他们到底怎么了。”
孙友唱一脸心平气和的扭过头看孙日峰答非所问:
“你的同伴我救好了,这是一桩交易,我要的人呢。”
没想到他还把这桩交易放在心上,这太奇怪了,因为他要的方育才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啊。
孙日峰直指方育才道:
“在那啊。”
“我当然知道人在那,但是我得不到他,按照交易的内容,你要把他亲自交给我才行。”
好吧,原来是孙友唱斗法与戴天平分秋色,想不到更好的办法可以把方育才给逮过来才把这任务又丢回给了孙日峰。
孙日峰在心里呵呵一笑,想食人鱼都已经治好了,就算任务真的完不成也赚大发了。
“你不要以为你的同伴没了生命危险,你就能耍赖不进行这一桩交易。我这个人说话做事滴水不漏,我说过交易完不成,你的命就不保。”
至于怎么个不保法孙友唱没有明说,但他莫名其妙的拍了拍跟他没有任何交集的谢克志的肩膀,那手掌一起一落间喷出的凉气,令孙日峰很是紧张。
现在该如何是好,容孙日峰想一想。
首先,孙日峰得弄明白戴天为什么让狗人去抓方育才,又为何急着把方育才烹之后快。
由之前的各种对话可知,这些人会变成狗人是跟方育才有关的,所以他们要杀掉方育才是情有可原的。但是也正是因为这样,孙日峰总觉得有些调不对。
哪不对呢?
戴天呀。表面上看,戴天似乎曾经身为过狗人,所以想替自己和狗人报仇。可实际上,戴天对狗人的态度是奴役和冷眼,他根本不可能为了狗人操心。那么,杀方育才是为了他自己?
谁知道呢。
孙日峰一边想,一边从背包里把枪掏了出来。这回不是手枪了,而是食人鱼之前用来威胁罗琳的火箭筒!
341局势变更
一见“火箭筒”所有人都紧张了起来,可不嘛,小小的洞穴要是被这玩意轰一炮,所有人都在劫难逃。这火箭筒看似对准戴天,可也像对准了戴天身后的两个保镖。
赛琳娜那保镖擦擦冷汗小心翼翼道:
“卧槽兄弟,你居然玩这个,就你以前的气质真没太看出来呀!这玩意走火不,您可千万把它控制好咯!”
孙日峰把嘴角一翘装酷一笑,其实心里紧张得都快窒息了。
他很心虚,因为他手枪都开不好,哪能驾驭火箭筒这要命的玩意。可没办法,武器包并不是太大,谁让这玩意就几乎占了整个包,而且只要是男人,看一看都会觉得血脉喷涨,拿出来显显威风也属正常。
算了,开弓没有回头箭,扛也扛了就硬撑到底吧。不过孙日峰再三叮嘱自己千万要小心,否则就不是拿枪打别人这么乌龙了,而是自己也得跟着灰飞烟灭。
朝着篝火旁看,见被一枪击中的狗人早就没了动静,孙日峰心里甚是内疚。他问孙友唱:
“孙医生,能不能帮忙救一下地上那人?”
他并没有告诉孙友唱人是他伤的,以孙友唱和狗人的关系来说,孙日峰认定孙友唱会救那狗人。可没想到,孙友唱漠不关心问了别的:
“你真会用这玩意?”
孙友唱把眼神往火箭筒上一瞟,孙日峰便更紧张了,但他不能暴露:
“呃……当然会。”
得到答案,孙友唱把目光移到了受伤的狗人身上:
“没救了,他们的凝血功能非常差,一旦有大伤口就只能流血而亡。”
就连孙友唱都这么说,看来的确是没救了。
“戴天,你还是跟我谈谈吧。”
受到孙日峰的威胁,戴天一开始恨得牙痒痒,可没几秒,孙日峰真真切切的看见戴天的眼神突然变得惊喜了起来。他的眼神在火箭筒上不停地来回游走,不但不惧怕这玩意,反而似乎想摸一摸它?
“哈哈,太好了。”
戴天忽然露出痛快之色,这可让孙日峰始料不及。
孙日峰奇怪:“嗯?”
孙友唱却嗤之以鼻:“哼,你果然想干那事。”
戴天毫不遮掩的笑了起来:
“哈哈哈,我束手无策了这么多年的事今天终于有法可解了!谈!我这就跟你谈!”
孙日峰可是受宠若惊啊,他想不通戴天既然不惧怕火箭筒,怎么突然如此配合愿意跟自己谈话了?
那就赶紧谈吧,孙日峰的目的很简单,那就是先把方育才亲手扭送给孙友唱。
“你……你放了方育才。”
戴天回头看看灰头土脸的方育才,之前非得杀了他不可,现在却把他当垃圾一般扔了无妨。
戴天对着束缚方育才的狗人咿咿呀呀叫了几下,狗人便痛快听话的把方育才扭送到了孙友唱身前。
没想到戴天执拗了半天最后竟然就这么妥协了,这火箭炮也太好使了吧。孙日峰老觉得不对劲,他觉得戴天并不是屈服在了火箭筒的淫威之下,而是找到了比方育才更让他“爱不释手”的东西。
见狗人押着方育才走了过来,孙友唱也跟狗人交流,狗人便退守去了洞口。
经过几次生死大劫,方育才面如死灰,浑身脏得就跟在泥地里洗完澡刚爬上来的一样。他在孙友唱面前垂头丧气,表情显得既害怕又在生谁的气。一直以来,方育才都表现得深沉不已,可如今孙日峰越发觉得他的一颦一蹙有些像女人。
不,不能这么说,而应该说他带有女性的……傲娇?
不,这么形容也显得奇怪,总之,孙日峰觉得现在站在洞中的只要是男人的都挺正常,偏偏方育才的表情和某些举动甚至言语显得阳刚气不足。难道……他是“同志”?
不过孙日峰也就是觉得奇怪罢了,就算他是“同志”,有华问冲和祁义山这对先例也见怪不怪了。只是,罗琳能够容忍自己的枕边人如此阳气不足?
“你在想什么?”
孙友唱突然打断了孙日峰的遐想,他应该洞悉到了孙日峰在想什么。孙日峰回神道:
“哦,没想什么。孙医生,人已经亲手交给你了,我们的交易算是完成了。”
孙友唱原则性强,说一就不会二,于是点头表示交易完成。
孙日峰捏了把虚汗,但也终于能够塌实的把火箭筒给放了下来,不用再扛着这危险的玩意,他浑身舒畅。接下来该看看孙友唱和方育才要上演怎样的戏码了,毕竟孙日峰好奇心旺盛,早就想弄明白孙友唱为何一心要寻找方育才了。
暗里,孙日峰用眼角余光死盯着戴天,因为他发觉戴天的眼神总是图谋不轨的落在火箭筒上,可得小心。
方育才低着头,表情及其委屈。孙友唱倒是面无表情,一副铁面无私的样子张口就问方育才:
“你回来了,丧心病狂泯灭良知了你。”
方育才攥紧拳头,表情还是一脸委屈的摇头道: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术刀?”
孙友唱面不改色从容道:
“我是在问你为什么出尔反尔。”
看得出他们的确是旧识,但两人都答非所问,方育才继续鸡同鸭讲般重复:
“是不是你偷了我的手术刀?”
孙友唱这才有些应有的反应,他咬牙:
“你跟罗琳是怎么回事,你委身在了权利和金钱之下。”
方育才咆哮:“那么你呢,你还不是为了赢得研究所第一的称号偷了我的手术刀!”
面对方育才的咆哮,孙友唱反而重新变得冷静淡定,他轻轻摇头表示事实并非如此,那仿佛大公无私的面容散发着难以质疑的正气,也可说是固执之气。
这时,戴天在一旁咯咯的笑了起来,他倒是坦诚道:
“得了得了,你们小两口为了一把手术刀闹成现在这仇人见面般的局面,作为见证了你们奇葩爱情的我也有些愧疚,老实说了吧,你的手术刀是我拿的。”
“什么!”
听完话后,大喊这两个字的是方育才和孙日峰,方育才对戴天怒目而视,孙日峰则是在心里惊讶。
342“同志”派对
现在不用费心猜测了,方育才就是“同志”,可孙日峰惊讶他“同志”的对象竟然是五官端正的孙友唱。
孙友唱淡定看戴天,话语也相当淡定:
“早就知道你小人,被小人陷害是迟早的事,我不惊讶。”
他真是太理智了,相比之下,方育才的心灵或许遭到了创伤,开始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抱怨了起来:
“老子,老子当年真是瞎了双眼,我就没有怀疑过你戴天,反而觉得自己跟老孙走得近冷落了你。”
戴天觉得恶心的打了个寒战,然后摸着手臂上的鸡皮疙瘩说:
“打住打住,别一个大老爷们在我面前梨花带雨的,我可受不了。你也千万别说什么冷落我的话,我对你又没那意思,我可是正常男人。”
戴天的语气和眼神都对“同志”充满了鄙视,他竟然邀请旁人评理:
“诶你们瞧这两人恶心不,两个大男人居然……居然……居然谈恋爱,真是伤风败俗。”
戴天“居然”了半天才把后半句话给挤出来,他明显羞于开口,显示出了他内心的保守。
说实话,这种情况在现代社会已经不是什么稀奇的事了,何况孙日峰才见过一对犹如暴风雨来临,非得让人知道他们是“同志”的“同志”。没错,这两人就是闪瞎了无数人双眼,也不怕别人闲话的华问冲和祁义山!若是让戴天见到他们俩的所做所为,恐怕戴天该被气得不知寝食了。
或许戴天是在洞里待久了适应不了新事物,见他一脸见怪的样子,孙日峰竟然忍不住扔出一句:
“这有什么稀奇的,现在满大街都是。”
戴天狂笑:
“哈哈哈,你竟然说这种事满大街都是?哈哈哈,怎么可能满大街……都是?”
笑着笑着,戴天就像磁带卡住了一般,他摸摸自己蓬乱的头发和胡须,声音忽然沧桑得不行道:
“是啊,我在这洞里装狗也装了二十年了,我哪知道现在的大街长什么样子……”
不知是不是孙日峰的话语给了孙友唱底气,又或是方育才的落魄样令他心生怜悯,总之孙友唱的表情终于变得有些人情味了,还伸手帮方育才除去沾在他身上的稻草。
一边扯稻草,孙友唱一边嘲笑戴天:
“我也是佩服你戴天‘忍辱负重’的精神,竟然默默无闻的装成一个没有尊严的畜牲二十年,你这么做,是为了打探秘密吧。”
“是啊,虽说从前别人都叫我们三剑客,可终究因为你跟方育才的关系苟且,我就只能被冷落,跟在你们后面像一个唯唯诺诺的小弟一样。
仔细想来,我哪一点不如你们?为什么我要对你们唯命是从,最后荣耀和口碑都让你们赚了去,我却被定义成副手。
当年就是因为这个原因我被留下了外面……
不!不是的,我没能进洞这只是原因之一,原因之二是因为……”
戴天能痛快的说出这些说明他已经完全撕破了脸皮,或者性格使然,天生就不是拐弯抹角的人。如此坦诚,说明他接下来可能要肆意而为之了。不过,他的“原因之二”停顿得让人耐人寻味,隔着胡须都能看到他正在满脸阴谋的瞅着孙日峰。
孙日峰心想难道这原因二跟自己有关?
“呵呵。”戴天莫名一笑,这充满了阴谋且直指孙日峰的阴险笑声,让孙日峰坐立不安。
孙友唱嗤之以鼻道:
“得了吧戴天,你是一个自傲的人,因为自傲变成了自负,自负便蒙蔽了你的心智。当年不让你下洞根本不是因为我俩的关系,而是研究所觉得你沉不住气守不住嘴,没有实际的研究成绩却还处处显摆自己的项目。
如果当年让你下洞了,这秘密不可能被封存20年之久。所以你怨不得任何人,也不用老在我们俩的关系上下文章。”
戴天不服,更是不屑一笑:
“哈哈,解释就是掩饰,瞧你们俩那样多恶心!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心里变态的人,恶心,恶心!”
接着戴天反手一指,指着靠在洞**壁上的两个保镖咆哮说:
“还有他们两,也是断袖之癖,我见了恶心就让狗儿们把他们俩抓回来了。”
那两保镖齐齐傻了眼,他们被蹂躏了这么些时候,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无端被抓的原因不是因为阴谋或者真被当成了食物,而是因为自己的喜好正好是戴天最深恶痛绝的!
身形和说话的语气像极了宁胖子的那个保镖哭笑不得:
“这……哎哟我去,我俩在外面光明正大都没人管,谁想到这偏远的小地方还让一个思想顽固的山顶洞人管上了。
大叔,这事现在真挺寻常的,我们俩是,他们俩是,他们俩也是啊!”
一个他们俩指的是方育才和孙有唱,另一个他们俩指的是孙日峰和谢克志。
保镖话音落,孙日峰跟谢克志立刻齐刷刷地摇头晃脑,表示自己绝非“同志”一流,但却遭遇芳芳突然补上了一枪:
“啊?你们就承认了有什么关系嘛,我之前看见你们在银杏树那里接吻啦。”
有这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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