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警车就是从湖面开过来的?!还是从天上绕着s线降下来的?!
无论哪种设想都不可能,唯一可能的,就是……
撞鬼了?!
孙日峰喉咙一紧,此时打头的警车已经停在了他的面前。
“咔嚓。”
车门开了,但警车头顶的霓虹灯也同时熄灭了。
没了灯光,孙日峰忽然看不见警车了,不过他能听见有人下车的动静。
原来车里有人啊,难道刚才真的是因为紧张加天太黑致使孙日峰没看清楚,以为没人在开车?
等等,还是不对劲!
孙日峰忽然闻到了一阵奇怪的味道,这股味道是伴随开门声而发出来的。
怎么去形容这股味道呢,鸡舍?狗窝?还是……福尔马林?!
这是泡尸水的味道啊,孙日峰清清楚楚的记得它!可孙日峰是在哪闻到过的这种味道,却没有一点记忆了。
走神间,随后而来的警车全一口气灭掉了顶上的灯光,然后齐刷刷的咔嚓开了门。
福尔马林的味道更加浓烈了,现场充满了凌乱的脚步声全朝孙日峰而来,可他却给得什么都看不见!吓得孙日峰夹紧了大腿!
接着,孙日峰见第一台警车中忽然蓝光一闪!
“极乐鸟!”
他脑中飞快的闪过了这三个字,他依旧不知道极乐鸟是什么,可这瞬间,极乐鸟变成了他莫名的恐惧。
他的脑海出现了一些杂乱的影像,这些影像让他相信了,从警车上下来的东西肯定不是警察!
6这里是十人村
孙日峰这才意识到自己卷进的绝对不是一般的抢劫案,于是放弃了自首的念头拔腿就朝宝塔山狂奔了去。
“噗嗤!”
孙日峰跌进了一片齐人高的草荡子,阻力很大简直寸步难行。
这里大概就是袁毅说的不管是汽车还是什么,只要进来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的那片草荡子。
不过留不留痕迹,现在对孙日峰来说根本毫无用处。黑灯瞎火的,谁能看得见他,都是循着磨擦草荡子发出的声音而来的。
但这就怪了,倘若警车里下来的真是警察,大天黑的追逃犯干嘛不打手电筒呢?
“啊!”
一走神,孙日峰惨叫了一声,他扭了脚了!
闻见声音,那些浑身散发着福尔马林泡尸水味道的警察齐刷刷的就往这边来了!
孙日峰赶紧站起来忍痛继续跑,现在他已经找不到北……不、是找不到西了。
那就往左手的方向死命的跑吧!
“劈咔!”
孙日峰刚调整好方向,天空便一记惊雷,大雨临盆了。
这无疑给孙日峰的逃跑带来了巨大阻力,不过也正好给他全身上下由内而外的狂躁降降温。
“刷啊!”
孙日峰冒雨一路低头狂奔,终于是跑出了这片草荡子。
“呼啦!”
此时天空又是一记惊雷,亏得这记雷,孙日峰看清楚了自己眼前的处境。
出了草荡子,原来孙日峰来到了一处悬崖绝壁前。这里四周是延绵的断崖,连接对岸的,只有右手边唯一的一座吊桥。
孙日峰当机立断朝吊桥跑了去。
上桥时他先踩了几脚,以保证吊桥能够承受他的体重。
确认吊桥还算牢固后,孙日峰像快速重新启动的火车一般塌塌塌的在吊桥上狂奔。而身后,福尔马林大军还在草荡子里寻找他的声音不绝于耳。
“刺啦!”
草荡子里冲出了大片的黑影,孙日峰知道他们速度不慢的追了出来,自己索性加快了脚步。
冲过吊桥后,平日里还算机警的孙日峰没让自己失望的多了个心眼儿。
他退了几步,蹲下来立刻用手检查了稳住桥身的柱子。
果然,这是一座全手工的绳拉式吊桥,几颗主要的碗口粗麻绳是被绑在柱子上的。
孙日峰有门儿了!
他动手解起了绳子上的疙瘩,可是绳子上的成年老疙瘩,岂能这么轻易的就被撼动?
于是孙日峰索性用起了牙!
牙齿的确好用,孙日峰先解开了左边,活动活动下巴骨后又快速解开了右边。
然后,孙日峰便听见有东西落水的声音,他由此断定吊桥下应该是一条河谷,而不少警察应该已经掉了下去。
其他的警察只能在悬崖对面望而却步了,这一战,孙日峰暂时赢了第一局。
不过此地不宜久留,因为对面黑压压一片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生物究竟是不是警察,还让人十分怀疑呢。孙日峰得趁热打铁赶紧走,逃离他们越远越好。
“诶哟我去,瞧我这腿哆嗦得!这么个跑法,这珠宝袋子居然还跟着我呢!”
孙日峰自言自语,同时转身继续开逃了去。
“哎哟我草!”
扭头没跑几步,孙日峰刚才意识到自己正走在一个斜坡,竟就一脚踩空,身子连同珠宝袋子像皮球一般刹不住车的朝山下滚了去。
一路泥泞加荆棘,还有许多碎石子。
这些都没有阻挡住孙日峰“滚”的速度,直到他明显感觉自己的脑门重重地磕上了一块巨大的岩石,在疼得发懵却还来不及喊疼的时候,后脑又接着撞上了另外一块岩石。
然后两眼一黑,孙日峰还是没有任何喊疼的机会,便不省人事了。
在身体昏迷的期间,孙日峰觉得自己的大脑没有跟着昏迷,而是为他记录或者放映了一些东西。
他听见有人哭,有人在狰狞的笑,有人找他窃窃私语着什么东西,然后一会儿很热闹,突然间又冷清了下来……
可当孙日峰猛的睁开眼时,这一切都消失了,而且他想不起来自己到底有没有在昏迷期间做梦了。
昏迷了?
孙日峰甚至连这一点都在怀疑,就像有的人浑浑噩噩的睡了一晚上,醒来后却发现脑子整晚都很活跃,就像没睡一般疲倦,却偏偏想不起来自己梦到了什么。
不过无可置疑的是,天亮了。
天亮了,孙日峰也就一定程度上的安心了。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很紧很疼,一定是整晚的夺命狂奔和滚下山崖时的撞击留下的后遗症。
“哇哇、哇哇。”
孙日峰正准备拖着疲惫的身躯坐起来,一只四条腿生物就发出哇哇的声音从他眼前一跳而过。
孙日峰心想这东西又像癞蛤蟆又像蜥蜴,丑死了。
然后孙日峰费力的坐了起来,随后不经意抬头间,孙日峰眼前惊现了更丑的东西!
“啊啊!”
孙日峰被那东西吓得惊叫了两声,结果那东西杵杵拐杖说:
“你见鬼了么小子。”
孙日峰这才看清,眼前惊现的可怕的东西,原来是一个满脸长满了恐怖褶子的老太婆。
“没、对、对不起婆婆,我刚才醒来没看清你。”
老太婆根本没往心里去道:
“我问你是不是见鬼了。”
老太婆所谓的见鬼是别有深意,可孙日峰愣是没听出来,以为老太婆在找自己麻烦:
“对不起嘛婆婆,我是真的没看清,冒犯了哈。”
这时,老太婆仔细的打量了孙日峰的脸,然后目光审视的又问他:
“我问你,你有没有看见一只癞蛤蟆从这经过,它是我养的,我一路从家里追它追到了这。”
孙日峰的确是看到了一只长得像蜥蜴的癞蛤蟆,可它是老太婆的宠物?养蛤蟆就算了,还一路追到这儿来,这老婆婆兴致可真好。
“那边。”
孙日峰指了指自己的右后手方向,他希望老太婆赶紧走。
“那边?是那上边,还是那下边啊。”老太婆问。
孙日峰在心里嘶了一下,他觉得这老太婆够难缠的,谁一天给她看蛤蟆呀,还得给她瞧瞧是上边还是下边。
孙日峰不确定的扭头,结果蛤蟆走了哪边没看见,却发现自己居然在“下边”!
“这!塌方了?!”
孙日峰发现自己正躺在一整壁塌方的土石下面,如果昨晚的雨再下大些,这些土石铁定早就把他给活埋了。
老太婆顺着塌方的土堆慢慢走了过去,边走,她一边告诉孙日峰:
“这里动不动就塌方,没什么好大惊小怪的。”
孙日丰觉得自己冒犯了人,还是不好意思的随口问了一句:
“婆婆请问一下,这里是水东村吗?”
老太婆答:“这里是十人村。”
7男人和女人
十人村,不是水东村?难不成真是方向跑偏了?
孙日峰想继续跟老太婆确认清楚,可一扭头,老太婆已经追着她那奇丑无比的癞蛤蟆走到了老远的地方。
年龄那么大却还步履矫健,这让孙日峰佩服不已。
孙日峰手肘单膝站了起来,同时拾起了地上的珠宝袋子感叹:
“哎呀,珠宝呀珠宝,这么折腾,你居然像长了腿似的一直跟着我。难道,你真的命中注定要成为我的财?”
有人立刻回答:“可不是嘛!这样就发财啦!”
珠宝袋说话了?!
不过,孙日峰很快发现是他正前方,正朝他走过来的一男一女两个人中的女人在说话。
女人还想继续说,却被旁边的男人用手肘正好肘了胸部,女人揉搓胸口有些冒火:
“嗷!
你肘哪呢,有病啊。”
男人推推眼镜把脸一扭,眼镜便白光一闪,孙日峰突然看不见他的眼神了。男人小心翼翼提醒女人:
“嚎什么嚎,没见那有人么。”
女人闻话后警惕了起来,就像和男人一起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或讲闲话让当事人听到了一般不自在。
孙日峰见这两人有点神经质便注意看了两人的打扮。
男人西装革履身姿高挺,女人裙摆飘飘貌美如花,却在这深秋时节显得有些美丽冻人。
两人已渐入中年,却没有某些中年人的颓废和恣睢。
所以看气质和打扮,这两个人应该不是农村的。而且应该说两个如此精致时髦的城市人,走在这满是泥泞的乡间小路,也太格格不入了。
特别是,男人还提着一个半人高皮箱。
“嘿嘿。”
见孙日峰在审视自己,女人心虚的笑了一笑,以示寒暄。结果,她又被男人肘了:
“你跟他打什么招呼,他又不是村里的人,赶紧走。”
说罢,男人刻意避开了孙日峰的眼神,扯着女人从孙日峰身旁一擦而过。
孙日峰心想奇了,这两个一看就不是本地人的人,怎么会知道自己也不是村里的呢。
但这不是重点,或者说现在的重点是,他们哪也去不了。
“你们要出山么。”
孙日峰问。同时,男人传来了惊呼:
“我的天!怎么塌成这样!”
孙日峰搭腔:“昨晚下那么大的暴雨,可能塌方了。”
这下,男人才肯稍微卸下心防的正眼瞧了孙日峰:
“小兄弟,你知不知道这还有没有别的路出去。”
孙日峰答:“如果你们不知道除了这条路还有别的路的话,那就真没有了。”
男人点点头,然后咬咬嘴皮狠心道:
“亲爱的,爬上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女人瞪着眼睛:
“什么!爬这些塌方的土石,不要命啦!
先不说这些土石会不会再塌下来,提着这么大一个皮箱子怎么爬呀,这可比攀岩都难,这的石壁是会‘吃人’的!”
但男人就是狠了心的一刻也不想在此地逗留:
“怕怕怕,什么都怕,来是你那个神婆姑妈怂恿你来的,走也是你催着走,现在又打起了退堂鼓,你要我怎么办。”
男人突然凑到了女人耳旁狰狞说:
“你要清楚,惹了他的是我!我这是在逃命啊,你是希望我爬上去,还是被他收拾?”
女人似乎无话可说了:
“那、那就一起爬吧,过了桥就安全了。”
桥?
孙日峰又得插嘴了:
“很抱歉的打扰你们一下,你们说的桥,是不是山顶上那座吊桥啊。”
“嗯。”
男人没来得及制止,女人就一五一十的点了头。
孙日峰好心提醒:
“我昨晚刚从那桥过来,桥已经断掉了,要是没人去修,肯定还断在那呢。
所以,就算你们大难不死爬上去也是徒劳,顶上好大一个悬崖呢,底下是河,渡不过去的。”
孙日峰还留了一手呢,他心想自己要是把“顶上还有散发着福尔马林味道的怪物”告诉这两人,他们岂不是要崩溃?
不过一回想昨晚的场景,孙日峰先崩溃的流了一把冷汗。
此时男人和女人互看了一眼,男人转而拍了拍孙峰的肩头道:
“兄弟,从哪来的呀弄得这么脏。”
孙日峰低头看看自己,浑身泥泞,的确是够脏的。没办法,谁让他在塌方土石上睡了一宿呢:
“我是从……
咦,你们俩不是本地人吧,你们怎么知道我不是十人村里的。”
孙日峰也没承认自己是外地人,还故意提了十人村,他就想试试这两人会不会改变看法,认为他的确是本地人,从而变得谦恭一些。
结果女人呵呵一笑,笑得贼眉鼠眼,语气却十分理解:
“得了得了,你也说这是十人村,村里一共就十个当地的村民。除了陈二叔以外,他们每一个的脸我都认识,你骗不了我。”
十人村里只有十个村民,原来十人村的名字一点内涵都没有,这么浅显啊。
孙日峰这下脸可丢大了,而且他发现女人在跟自己说话时,一旁的男人在不停的盯着自己的珠宝袋子。
男人紧盯着袋子,眼珠里有光芒在飞速的跑动,这说明他在急速的思考。
孙日峰看得出来男人很善于计策,遂赶紧将袋子往身后藏了一藏,男人也奇怪的将自己的皮箱同样往身后藏了一藏。
“你们也认识陈二叔?不对,是知道。”
女人说:
“这么说,你也是因为陈二叔来的喽。你的袋子里装的是……”
女人话没说完,却把眉毛一挑,似乎是在暗示孙日峰,她已经知道袋子里装的是什么了。
孙日峰撒谎道:
“这、这里面装的是骨灰!”
“骨灰?!”
女人一脸嫌弃的重复。
“对、对,骨灰,是我奶奶的骨灰,我奶奶以前是水东村的人,后来搬迁出去了,但她一直说死后要把骨灰葬在水东村,所以我就把她的骨灰带来了。
可惜,昨晚黑灯瞎火的,我不小心走错了路,跑到这十人村来了。”
男人和女人又互相对看了一眼,这一看可让孙日峰有些紧张了,因为两人老谋深算的眼神,让孙日峰意识到了自己根本无法与之抗衡的稚嫩。
8今晚落单的人一定会遭殃
女人又呵呵呵的笑了,笑声里明显带着轻视。孙日峰根本没意料到这富太太会不惜弄赃自己手的揪起了自己衣服被稀泥糊了的地方。
女人说:
“这衣服质地很差,不是棉,80%是对皮肤有刺激的合成材料,啧啧。”
孙日峰向后退了一步,自尊心有些受辱说:
“本来就是十几块钱一件的汗衫,我可比不上你们这些有钱人。”
女人摇摇头,指着孙日峰的珠宝袋:“可你很快就会有钱了呀。”
孙日峰五味杂陈,心想这女人难道真是知道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见他慌里慌张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