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不动就口无遮拦,这哪来的干儿子。”
宁胖子歪嘴耸肩:
“好好好,我嘴贱。那说说你和华家的恩怨总行吧。你说,你是勾引了人家老婆啊还是……”
“死胖子!”
食人鱼嘶吼着阻断了宁胖子的口无遮拦。宁胖子本想发飙责问食人鱼为什么这么不懂幽默,但他瞪着眼睛看见食人鱼正拼尽全力朝张檗波处歪嘴,才反应过来自己触碰了敏感话题。为了不让他们两口子的矛盾升级,他停止了嘴贱。
食人鱼赶紧接话:
“华问冲他爸华问鼎死了。他的死跟我有关,他……踩了我布置的地雷。”
宁胖子浮夸的抡圆嘴:
“哦!
他爸二战的时候踩了你的地雷!”
食人鱼又瞪宁胖子:
“扯什么呢死胖子,二战结束了我都还没生呢!”
宁胖子嘿嘿笑:“难道你说的地雷是指你的粑粑(大便),然后华问鼎被气死了?”
食人鱼想跳起来揍宁胖子一顿了。
孙日峰有气无力的笑了,张檗波见食人鱼被宁胖子耍弄还较真,也噗嗤笑了一下。
食人鱼偷偷看张檗波,脸上的严肃终于有了一丝“懈怠”。
“波波妹,我终于了解你的苦了,你居然跟这种老木头过了二十几年,亏你不离不弃啊。”
张檗波嘲讽的笑了三声:“哈!哈!哈!”
食人鱼的自尊心碎了一地,他重重的锤了两下水面,激起的水花砸在了张檗波身上,从而两人又吵了一架。
宁胖子终于受不了了,咕噜一下上岸把孙日峰从钢琴边上挤了下去。他伸出十根手指,对着键盘一阵乱弹,杂乱无章的音乐就像流氓蹂躏了每个人的耳朵。
“啊!死胖子你有完没完!”
宁胖子像个疯狂的演奏家扭头看食人鱼:
“那你们有完没完!这曲子就像你们俩吵架的声音!”
天呐,孙日峰的最最最最最后一丝能量已经被这首暗黑曲给吓死了,他干脆坐在地上抱着钢琴腿,满脸绝望的任他们打闹。
不过,宁胖子的这个比喻很生动,食人鱼和张檗波终于收敛安静了下来。所以,宁胖子的“夺命曲”停了。
宁胖子也受不了的甩甩头:
“喔哟,我有点想吐。”
孙日峰点头:“我也想,可我胃里什么也没有。”
忽然,他们四个都忍不住的笑了出来。
食人鱼无奈的抹抹脸,然后指着宁胖子说:
“胖子,你想要好好谈话就给我离开那架钢琴。”
“我好饿……”孙日峰呻吟,随着关系的进一步亲密发展,他渐渐的放开了自己。
胖子重新坐回了水里道:“想吃饭就喊你干爸爸放屁放快点。”
孙日峰肯定不可能喊“干爹”,但他道:
“风哥,好饿。”
这还真有些撒娇的味道。
食人鱼又抹抹脸:
“啧,华问鼎是西南一带一只有名的马帮的头头。这只马帮在旧社会是驰名四方的,而现在,恐怕早就分崩瓦解了。
我跟华问鼎曾有过过节,那时他是悍匪,我是雇佣军,雇佣去剿灭他们马帮。后来在一次交锋中,他不慎踩了我自制的土地雷导致身亡。
可笑的是,那个地雷是我用来打猎的,如果他不带人搞偷袭,也不会踩上去。
不过那已经是二十多年前的事了,没想到华问冲的仇恨还在那么深……”
孙日峰的脑海不断闪现一些激动人心的画面,这些画面还很神秘。悍匪和雇佣军,这是能让所有男人遐想及血脉喷张的词。
他好想问,好想立刻就知道当时发生了什么,两军又是因为什么对立起来的。
可是食人鱼开始泼冷水了:
“不用再继续这个话题了,因为其中的某些东西和缘由就连我也不太清楚。答案,还得在这个村里找。
快了,真相一定会在开洞之前全部明了的,只要积极去探索的话。
对了小峰,你说孟婆婆死了是真的吗?”
孙日峰道:“是戚云说的。”
“我看这事有蹊跷,还有,听说你已经挖到了后山的尸体?”
孙日峰一下来了精神:
“对对对!是戚云带我去挖的,他还说是你让她带我去挖的!
我一直在怀疑是不是上了她的当!”
食人鱼两手抬起来向下摁:
“冷静冷静,你没上当,的确是我让她带你去后山的,那些尸体也是我埋下去的。”
“啊!怎么回事啊,我看见了波姐的尸体!”
“不,其实那并不是尸体,是另一种可以轻易易容成任何人的植物。
……也许是植物吧。”
食人鱼先是肯定但又变得犹豫了。
“这……啊?”
孙日峰懵得不是一星半点。食人鱼道:
“这样吧小峰,一会出去我们去一趟后山你就明白了。”
看来孙日峰又有事做了。不,是又多了一件事做。
他想了想道:“可是风哥,波姐的尸体……呃,我是说那具…植物?手里抱着罗茜给我的袋子,这怎么回事啊!”
194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食人鱼也记仇,干脆出卖宁胖子道:
“那就得问你胖哥哥啦。”
宁胖子忽然呛了一下:“问、问我干嘛?”
尽管宁胖子不承认,孙日峰还是立刻恍然大悟:
“哦……
宁导,真是你偷了我的东西啊。”
“我……我这不是看你拖拖拉拉又傻愣傻愣的,怕你完不成任务想帮你一把嘛。”
宁胖子这话说得直白,孙日峰冷笑了一声:
“呵呵,那我还得谢谢你啊。
不过,这东西怎么又会跑到土里去了呢。”
宁胖子居然恶心的在大池子里搓起了澡:
“肯定是戚云做的嘛。我在下面被倒挂起来以后,东西便摔了出来,她顺手就给拿走了。然后你不是跟她一起发现了后山的尸体吗,一定是那个时候,她动手脚把东西给塞进去的。”
食人鱼插话:“也只有这种可能了,看来她是非得让你到这个监狱来一趟不可。”
孙日峰心想也是,不然怎么能一步步的中她的圈套被她耍着走呢?
孙日峰之前可被戚云给玩惨了,又是喝污水又是引火上身的。可知道真相后,孙日峰并没有动怒,而是觉得戚云鬼灵精怪的甚是好玩,更有神秘气质加身。
不知不觉中,孙日峰脑海里浮现着戚云的样貌笑了。
“花痴。”
宁胖子突然来了一句,打断了孙日峰的臆想。
“啊?”孙日峰一脸盲目。食人鱼眯着眼睛笑了,眼角的皱纹清晰可见:
“小峰,是不是在想戚云啊。”
孙日峰辩解:“哪有,想她干嘛。我是……实在是太饿了,饿得精神都没办法集中啊。”
食人鱼点点头:“那好,天应该快黑了,我们赶紧……”
食人鱼话还没说完,旁边突然响起了一声女人的惊叫:
“死胖子,你怎么这么没有道德,居然在这里面搓澡!”
宁胖子的搓澡行为一方面引起了张檗波的不满,另一方面,张檗波也是故意高声喧哗的。这不,她还在跟食人鱼置气。
食人鱼忽然咬紧了腮帮子,看得出,他是真怒了。他鼓足中气提高了嗓门:
“今晚就进围墙,时间子夜十二点,要去的就那个时间自己在围墙裂缝处集合,不去的,埋头睡大觉吧。”
张檗波“切”的冷笑了一声,那食人鱼的“不去的”人应该就是在暗示张檗波。
张檗波不屑说:
“哼,还真把自己当领袖了,大路朝天各走一边,围墙缝隙又不是你家地盘,人家想进去就进去,想几点进就几点进,用得着某人在这规定时间?”
这两口子怎么一言不合又在这儿呛声了!
食人鱼也冷笑:“哼,道不同不相为谋,请便。”
“哼。”
“哼。”
两人各自冷哼一声,然后双双别开了头。宁胖子无视张檗波的话,还在欢腾的搓着身上的死皮。张檗波又气又嫌弃,实在受不了地做了个恶心的表情,然后离开了水。
她起身,宁胖子不要命的当着食人鱼的面吹了个口哨:
“呼呼,波波妹好身材哟,都这把年纪了穿比基尼还在这么火辣。”
张檗波扭过身,也大胆的当着食人鱼的面朝着宁胖子搔首弄姿:
“说话注意点用词胖子,什么叫这把年纪。健身、美容、化妆,我这些方面坚持的比年轻姑娘都好,我只要打扮一下再出去,说是28岁都有人信。”
宁胖子笑得色眯眯道:
“我承认,这些就算波波妹你不说,明眼人也能看得出来。”
张檗波叹气:
“哎,可惜啊,整整的青春岁月,都他妈献给猪了。”
说完张檗波摇晃着脑袋,走进了她之前走出来的小黑屋。
宁胖子逮着机会肆意嘲笑食人鱼:
“她骂你是猪,哈哈哈,瞧见了吧,哪个年龄段的女人都不好惹,所以胖爷我才选择单身。”
食人鱼虽然看起来身材魁梧,行事作风犹如霹雳闪电一般快速犀利,可是孙日峰这下明白了,食人鱼的情商确实很低。
这大概就是“英雄难过美人关”吧,又或是把精力都放在如何成为硬汉上去了。人无完人呀,真正的侠骨柔情,其实没有几个人能做到。
食人鱼都快气炸了的窝在池子的一角,眼皮望水,腮帮子鼓得像只癞蛤蟆。
宁胖子见状与孙日峰面面相觑,而后孙日峰故意扭开了脸,他心想这两人本来就在吵架,宁胖子这厮还不停的煽风点火,真是“居心不良”。
“我和你吻别,在无人的……哎哟。”
宁胖子唱着唱着忽然咕噜一下躲进了水里,因为食人鱼眼眼露凶光,好像真准备吃了他。
孙日峰想赶紧结束这场闹剧,他不喜欢这样的气氛,而且因为答应了卢保国临走时的恳求,他担心起了罗茜的情况,赶着去向她交差。
“风哥,今晚我要去的,现在我先去向罗茜传口信去吧。”
食人鱼挪眼看他,然后道:
“去吧。
等等,我估计已经有不少人盯着那条裂缝了,人多力量大,势单力薄的话注定会各种不利。这样,你不是有个哥们吗,你找他磋商一下,看看他愿不愿意跟我们一组。
虽然,他也确实太弱不禁风了点,但有总比没有好。”
食人鱼总是这样,一提到弱小,他总会把他们的存在价值弃之如草芥。难不成,真应了谢克志说的那句——食人鱼是个瞧不起弱小之人。
其实现在的重点并不是这个,而是食人鱼还没弄清楚状况,谢克志根本就不会与他为伍。
于是孙日峰叹气:
“不用问他了,他是不会跟我们一组的。”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食人鱼问。
宁胖子什么都没想起来,还在怡然自得道:
“波波妹刚不是说了嘛,道不同不相为谋。人家是来村里找灵感,写小说泡妹子的,哪管你那些破事。”
孙日峰摇头:
“不,其实他进村也是被逼无奈的。”
食人鱼坐直了身躯问:
“看来你知道了一些内情啊,他对你说了什么?什么内情,他进村是为了什么?”
食人鱼的问题问得相当急促,这在孙日峰眼里是一种心虚的表现。
195辩证的时刻
要不要说呢,要不要趁他们两个人正好都在求证一下呢?孙日峰认为这是个好时机,但怎么开口呢。
干脆,顺着食人鱼的话锋来吧。
“呃……
他以前被人欺凌过,被人强行喂了生的蛤蟆。”
说罢孙日峰把眼珠左右移动,看看宁胖子又看看食人鱼,观察着他们俩听后的反应。
他们俩明显心虚地互看了一眼,然后互相推搡的挤眼色,好像是指望对方来把这件事给说清楚。结果可想而知,一般需要狡辩的场合都是宁胖子出马,这回也不例外。
宁胖子挤出关切的目光问:
“他……跟你说了?”
孙日峰心里有谱了,他的确大失所望,因为,其实他期待的是这两人否定的答案。而宁胖子会这么问也就说明他承认了,果真是他们对谢克志做了残忍的事。
孙日峰愤懑极了: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他那时候只是个六岁的孩子呀!”
宁胖子唏嘘点头:
“是呀,太残忍了、太他妈不人道了,六岁呀,一不小心就出人命了。”
宁胖子接着不对劲的猛地抬头:
“等等,你说谁,我?你说是我在他六岁的时候喂他吃了蛤蟆?!”
孙日峰愣了一下:
“难道不是吗,你刚才都承认了!”
宁胖子突然跟舌头打了结一样:
“我……我、哪个龟孙子跟你说这事是我干的!我刚才承认的是……我他妈什么都没承认!”
宁胖子也不知怎么的,这回突然圆滑不起来了。孙日峰倒是变得很犀利:
“其实,老谢什么都告诉我了,他进村的时候,你们俩就逼他吃过蛤蟆对吧。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好玩吗?欺凌弱小吗?
宁导演,一个六岁的孩子吃这么大只生蛤蟆,你也不怕蛤蟆有毒令他当场身亡吗。”
宁胖子突然急了:“放你的狗屁,我都说了那不是我干的。
他奶奶的,瞧见没阿鱼,好心倒还被当作驴肝肺了!”
食人鱼对着天花板叹气:
“哎,自找的,我让你当时跟他说清楚缘由,谁叫你忙着去吃烤野猪肉,让他吓得屁滚尿流的跑了。
这就是误会的根源,照我说呀,都活该。”
宁胖子琢磨了一下食人鱼的话,然后指着他对孙峰道:
“那那那,阿鱼可以为我作证,你想知道什么就问他去吧,胖爷我生气了。”
现在明摆着宁胖子和食人鱼就是一伙的,所以食人鱼不管如何作证,孙日峰都不会相信。不过,他很想弄清楚宁胖子刚说的那段话是什么意思。
那话听起来充满了情节感,什么又叫好心当作驴肝肺呢?
孙日峰看食人鱼,没开口,食人鱼便已经开始解释了起来:
“真没想到那些家伙竟然会对一个六岁的孩子下手,亏得谢克志命大呀。没错,他进村的时候是被我跟胖子喂了一只蛤蟆,但我们不是为了害他,而是要救他。”
“救他?”
孙日峰冷笑,他心想这个理由都已经扯到外太空去了。可是食人鱼依旧坚定这么说:
“对,救他。
胖子,是你发现谢克志的异常的,你来跟他解释。”
“皮球”又被食人鱼踢回到了宁胖子处。宁胖子的表情显然十分心烦,他是觉得麻烦?还是怕自己解释不清楚?
大概两样都有吧,不过磨叽半天后,他还是憋着气说了:
“那小子很明显就是中了蛊的,只有用猛老太婆的蛤蟆才能给他解开,而且我们这些外行人根本就没办法给他全解开。
你兄弟有没有告诉过你他中毒了?”
孙日峰点头:“有。”
“那不就结了。那天你兄弟进村,我偶然间看见他脱衣服纳凉,一见他那皮包骨的样子,加之会出现在村里,我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那天阿鱼上山去打猎,我在他帐篷旁边帮他挖坑,正好把老太婆的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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