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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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云记- 第39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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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宁呆住了,这一层问题,他还真没有想到。

    “兄弟,这回算我欠你的,本来么,你不来京城是可以的,主要是我一个人孤单,便说动余书记和姓陈的,把你也给捎上了,对不起,对不起呀。”

    常宁心里骂道,他娘的,姓陈的不尿我,你姓姚的也耍我,这口气咱就咽下了,大丈夫男子汉,拿得起放得下,退一步海阔天空嘛。

    “没事没事,姚兄,你别往心里去啊,来来来,不提这茬子破事了,喝酒喝酒。”

    姚健笑问:“真的没事?”

    “呵呵,你我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谁跟谁啊。”

    姚健松了一口气,低声问道:“为了表示我真诚的道歉,今晚我带你去玩一把,如何?”

    “玩什么,怎么玩?”

    “嘿嘿,找几个小丫头,放松一下呗。”

    “呵呵,好事倒是好事,我说姚兄,可这是京城,祖国的首都,在这里能玩这个吗?”

    “姓常的,你是男人吗,你有没有胆子呀,就咱俩在就京城,除了红墙围着的那一块,哪个地方不能随咱们平趟呀。”

    常宁乐道:“呵呵,咱不能跟你比,咱一乡下人,怕事哟。”

    姚健又捶了常宁一下,站起来骂道:“傻小子,你就老老实实回家挨老爷子骂吧,我是坚决不回家的,我不陪你了,我得找个让我家老头子找不到的地方去。”

    说完,姚健一溜烟的走了。

    常宁独自在大街上溜达,越想,姚健的话越有道理,老爷子一辈子好面子,今天傻呼呼的跟着陈松出洋相,一顿臭骂是绝对逃不掉的,好汉不吃眼前亏,是得找个地方躲一躲,等老爷子火气消消再去见他。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夏末秋初的京城,走在大街上特别的舒爽。

    偌大的京城,除了自家人,常宁还真的找不到一个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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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8躲初一不躲十五

    常宁打了辆出租车,直奔京城大学教职员工宿舍,找到老叔宁晓华的住处,见屋里亮着灯,便没轻没重的敲起门来。

    宁晓华开了门,见了常宁先是一楞,随即哈哈一笑,顺手把常宁拉了进去。

    常宁接过茶杯一饮而尽,抹抹嘴,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

    “大哲学家,我那哲学家老婶呢?”

    “作家么,天南海北的找灵感去了呗。”宁晓华坐下问道,“我说你小子,怎么想起来到我这里来了呢?”

    常宁呵呵一笑,“老叔,在咱宁家,你是最和我投缘的,再加上我从小就崇拜哲学家,所以嘛,我下了飞机,就先来看你了,当然喽,我听说自从有历史记载以来,百分之九十九哲学家都是穷光蛋,因此顺便也来视察视察,对咱亲爱的老叔扶贫来喽。”

    宁晓华笑问:“咱一个破讲师,教书匠,比咱家老爷子老太太还重要?”

    “呵呵,老爷子除外,要是拿你这九流哲学家跟老爷子比,老爷子非打断我双腿不可。”

    “臭小子,我呸死你。”宁晓华笑骂道,“我贫穷吗,我住的可是国家分配的房子,你再看我这满屋子的书,那可全是宝贝,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就你小子家里那点臭钱,我还瞧不上呢。”

    常宁一听就咧嘴乐了,“道貌岸然,满嘴谎言,而且还有健忘症,这就是你这种破哲学家的德性,你要是忘了,我可以帮你回忆回忆,你连哄带骗的从我这里拿了多少钱。”

    “臭小子,你还真端上了,老叔用侄子的钱,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呵呵,天经地义,天经地义,本领导为了关心老叔您的工作和生活,决定今晚和你同甘共苦了。”

    常宁躺在沙发上,点上香烟吸起来。

    宁晓华拍拍常宁的腿,嘿嘿的坏笑起来。

    “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平时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尚可作威作福,独断专横,可在这伟大祖国的首都,缺啥也不缺当官的,往大街上的行人扔一把石头,准能砸出几个领导来,部级不稀奇,厅级满天飞,处级如拉稀,你小子就是属于拉稀那一类的,怎么样,是在京城走投无路了吧?”

    常宁挥挥手,闭上眼睛说道:“好男不跟女人斗嘴,君子不与小人斗计,咱不跟老叔你争锋,不说了不说了,我先在你沙发上睡一会啊。”

    “臭小子,死鸭子嘴硬,你还不是不敢见咱们老爷子,才躲到我这里来的嘛。”

    常宁脸色一变,噌的坐了起来,惊问道:“老叔,你,你咋知道的啊?”

    宁晓华指着电话笑道:“就在你进我家门之前不久,老太太打来了电话,问你有没有在我这里。”

    “快说快说,怎么个情况,严重不严重?”

    宁晓华沉着脸说道:“这回,你的漏子捅大了。”

    常宁一脸的不相信,“我就跟在人家屁股后面,在那里面转了一转,这,这算什么捅漏子啊。”

    “唉,就你小子现在这境界,悟不到那么高层次的政治内涵,高手过招,功夫在招外,最主要的就是讲究势不输人,输什么也不能在公开场合输掉气势,特别是咱们宁家,把陈家整整压了五十多年,不管风云多么变幻,宁家始终身居主流,而陈家却始终挣扎于中流与末流之间,现在老爷子刚退下来,二代尚未真正立足,你在这个敏感时候,跟在陈家人屁股后面,象个拎包跑腿似的在红墙里晃悠了一整天,那是个什么地方?一片树叶掉地上,都得研究出哪一面朝上,你和那个姚胖子这是什么行为,简直就是投降主义,让宁家人心寒,傻小子,政治是很复杂的,真正的实力,不在于你有多少能耐,而在于你能展现出多少能耐,你小子最大的缺点,就是做事仅凭第一感觉,从来不在行动前真正的权衡利弊,陈家老小子就算是官比你大两级,是你的顶头上司,你要是不想跟他来京城,他还真拿你没办法。”

    常宁问道:“得得,事情都已经发生了,我上哪儿买后悔药去啊,你再说说,老爷子有什么反应?”

    姚健摇头道:“这我可不知道,老太太没说,我估计老爷子还是波澜不惊,他老人家这辈子,啥丈风丈浪没见过呀,这种事他见多了。”

    常宁松了一口气,“那就好,那就好,我还以为我要面临着一场暴风骤雨呢。”

    “但是,我话还没说完那。”宁晓华说道。

    “我说九流哲学家,你换种说话方式行不行?”

    宁晓华笑着说道:“咱们宁家有个家规,谁要是犯了错误,肯定要召开家庭批斗大会,历来如此,鄙人就曾荣幸的经历过五六次,那场面,那是相当的悲壮,炮弹与子弹齐飞,让你死无葬身之地,老爷子不怒自威,老太太见死不救,你大姑二叔他们充当打手杀手,落井下石,乘胜追击,毫不留情……”

    常宁忍不住笑了起来,“呵呵,这么说,我是侥幸躲过一劫喽。”

    “差不多吧,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你总不会直接逃回西江省去吧?”

    常宁乐道:“我还真有这个想法,呵呵,我可不管咱家里那一套,逼急了,我就扔了官帽偷渡去香港,你信不信?”

    姚健点头笑道:“这我信,你小子什么事都干得出来,比你老爸当年还厉害,又从小在乡下长大,老太太疼你护你,有时候老爷子也拿你没办法,不过,今晚你还真不能去见老爷子老太太,估计现在有一大帮人聚在那里,等着家法侍候呢,你就先在我这里对付一宿,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对策。”

    常宁重又躺回到沙发上,大大咧咧的说道:“老叔,他们一个个的都步步高升了吧。”

    “那是,吃你们体制饭的人,就象农民伯伯种庄稼,就指望着丰收呢,最牛的你大姑大姑夫,两个少将,你二叔现在是中组部部长助理,专门批发官帽的,你三叔,去年底就是西城区区委书记了,还有你表姑夫,荣幸了南粤省委宣传部长……不说了不说了,老爷子都八十四了,现在还算有点影响力,他们要是再不加把劲,宁家就要跟不上趟喽。”

    “对对,人家升官加爵,关咱俩屁事啊,睡觉了睡觉了。”

    常宁闭上眼睛,不一会,就呼呼大睡起来。

    ……

    躲了初一不躲十五,不管怎样,到了京城不去见老爷子老太太,肯定说不过去。

    常宁拉了宁晓华做挡箭牌,上街转一圈,大包小包的花了不少钱,打车前往南苑小区。

    宁晓华得意的笑着,“小常,哲学家也有用处吧?”

    “呵呵,有用处有用处,用处大着呢。”常宁陪着笑脸。

    宁晓华晃着脑袋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本哲学家最近接到法国巴黎大学哲学糸的请贴,邀请我出席下月中举办的世界哲学家哲学史研讨会,不过是自费的,小常同志,你是不赞助一下呢?”

    常宁叫了起来,“干么干么,有你这样乘火打劫的哲学家嘛。”

    “这是交易,各取所需,哲学家的第二职业。”

    常宁连连摇头,“不行不行,你这哲学家也太贪婪了。”

    “我还有事要忙,那我不去见老爷子了。”宁晓华冲着驾驶座喊起来,“司机同志,停……”

    常宁眼疾手快,急忙掩住了宁晓华的嘴,“老叔,两万元够吗?”

    “来回机要,再住个五六天,出去一趟不容易,。再给七大姑八大姨带点礼物,嗯……五万元,一口价哦。”

    常宁叹了一口气,“唉,幸亏宁家只有一个哲学家,要出十个八个的,我非破产不可啊。”

    宁晓华胜利的笑起来,“哈哈,瞧你那小气劲,有人替你花钱,是你小子的荣幸,别心疼了,你还是想想怎么应付老爷子吧。”

    到了南苑小区宁家宅前,宁晓华打头阵,率先进门。

    常宁象是个初来者,伸着脖子往院里张望,宁瑞丰的警卫秘书余振夫从旁边悄然过来,突地拿手指捅了常宁一下。

    “余叔,是您呀,您好您好。”常宁忙着招呼。

    余振夫笑道:“小常,你怎么不进去呢。”

    “嘿嘿,有人帮我打先锋,先火力侦察来着。”

    余振夫微笑着,接过常宁递来的香烟,“你这小心劲,要是用在别人身上就好喽。”

    常宁又是嘿嘿一笑,“余叔,你不是见死不救的人吧。”

    “哈哈,算你小子聪明,昨晚躲起来了,你知道什么叫皇帝不急太监急吗?”

    常宁点点头,长松了一口气,“谢谢余叔,改日我请你喝酒啊。”

    余振夫摆摆手,望了望常宁,欲言又止。

    常宁小声的说道:“余叔,谢谢,您不用开口,我知道您想对我说什么。”

    余振夫又是微笑,“我倒想听听,既然敢称铁口神算小半仙,一定有些真功夫嘛。”

    常宁坏笑着说道:

    “余叔,您刚才一定是想朗诵诗人但丁的那句名言,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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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0709走自己的路

    宁瑞丰站在客厅中央,用陌生的目光打量了一阵常宁,一言不发,拄着拐杖缓缓的走进了书房。

    乔含湘冲着宁晓华挥挥手,“小华,这里没你的事了,忙你的去吧。”

    宁晓华应了一声,凑到常宁耳边嘀咕了一句,“小常,咱俩回见,我先撤了啊。”不待常宁开口,转身溜了。

    乔含湘笑道:“大孙子,你唱的哪一曲啊,来来来,快坐下,陪奶奶说话。”

    常宁坐到乔含湘身边,伸出一根手指头往书房的方向指了指。

    “放心,有我在,老头子不敢反脸。”乔含湘一脸的得意。

    常宁陪着笑脸讨好起来,“奶奶,我爱死您了,您就是救苦救难救孙子的观书音菩萨,来来,让孙子亲你两下,以表谢意。”

    乔含湘打了常宁一下,嗔道:“臭小子,你就不用哄我了,我是你的拥护者。”

    常宁问道:“听说,昨天晚上召开家庭会议,要批斗我来着?”

    “哈哈,有这么一回事,老宁家的优良传统,可有些年头喽。”

    “是吗,呵呵,参加会议的都有哪些大人物啊。”

    乔含湘笑着说道:“参加会议的有前党和国家领导人宁瑞丰同志,前全国妇联付主任乔含湘同志,参加本次会议的还有宁家在京的七大姑八大姨,他们是,你大姑和大姑夫、二叔二婶、三叔三叔、二姑二姑夫、三姑三姑夫、小姑小姑夫,等等等等……”

    常宁捧腹乐个不停,“呵呵,整得这么吓人,幸亏我有先见之明啊。”

    乔含湘拍了拍常宁的手背,细声说道:“快去吧,老头子在等你呢。”

    常宁应了一声,轻手轻脚的走进了书房。

    宁瑞丰端坐在书桌前,一动不动的凝望着窗外的景色。

    常宁不敢出声,走过去站在宁瑞丰背后,双手在他的肩上按摩起来。

    “你在万锦县干得不错,比我想像的还要干得好。”

    宁瑞丰缓缓的说着,声音里没有丝毫的感**彩。

    常宁一怔,老爷子这个开场是什么意思,他老人实可很少当面夸人的啊。

    “爷爷,对不起,我给宁家丢脸了。”常宁小心翼翼的说道。

    “就做县委书记来说,你叔叔他们,任何一个人拉出来,都不会比你干得更好,他们几乎都没有在基层待过,尤其是县域一级,让他们来评判一个县委书记的执政之道,实在是太过荒唐可笑了。”

    常宁轻轻说道:“爷爷,万锦县的工作才刚开始呢,没有三五年时间,算不上根本性的改变。”

    宁瑞丰转过身来,看着常宁,少顷,微微的笑起来,“臭小子……陪我到外面走走。”

    常宁扶起宁瑞丰,爷孙俩出了客厅和院子,漫步于南苑小区的林荫道上。

    余振夫在后面不远处跟着,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走到那个熟悉的石砌凉亭上,常宁扶着宁瑞丰,在凉亭中央的石桌边慢慢的坐下。

    “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请自己去,我今年正好八十四岁了。”

    常宁怔了一怔,走到宁瑞丰对面坐下,凝望一会,微微的笑道:“爷爷,能让我唯心一次吗?”

    “随性即随心,随心即唯心,小常,你一直生活在唯心的世界里。”

    常宁笑着说道:“相师不算自家人,测字不测情和诚,爷爷,您孙子不信这个邪,今天就破个例,为您算上一算。”

    “哈,能被小半仙慧眼铁断,老朽深感荣幸。”

    常宁说道:“您老人家一定能陪着我们,跨过二十世纪。”

    宁瑞丰摇摇头,“哦,那至少需要我活到九十六,太遥不可及了,我不信。”

    “您要是不相信,我就跟您打个赌。”

    “赌什么?”

    常宁笑道:“我要是输了,我就不再走从政这条道路,立即离开,决不回头。”

    “那你要是赢了呢?”

    “只要您老人家在,我就不会走别的道路。”

    宁瑞丰笑了起来,“哈哈,这么说来,我要千方百计的活着喽。”

    “对,您得活着,您老人家是个职业革命者,不应该受到一句民间俗语的束缚。”

    “好,我接受这个赌局了。”宁瑞丰转过头,冲着凉亭外的余振夫问道,“振夫,你听见了吗?”

    余振夫高声说道:“首长,振夫愿当这个赌局的中间人。”

    宁瑞丰站起身来,常宁赶紧上前扶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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