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云记》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宦海风云记- 第580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你少说了一个关键问题吧?”宁瑞丰问道。

    “国情。”常宁说道。

    “何谓国情?”

    常宁笑着说道:“凡事要讲政治。”

    “然也,要想做事,先要有权,要想有权,必讲政治。”

    “呵呵,这话从您老人家嘴里说出来,少见哟。”

    宁瑞丰笑着说道:“跟你小子学的,实用政治嘛,就象你为了掌控宁州大局,达到不可告人的个人政治目的,不惜大动干戈,搞得满城风雨,惊动朝野,你说是不是?”

    常宁小心的问道:“我听说,听说您老对那事颇有微词?”

    “嗯……我当然不是完全赞成,你想扬刀立威我不反对,但你踏着别人的身体往上爬,道德上有问题嘛,何况你因此得罪朱永军,凭空的树立了一个劲敌,得不偿失了吧。”

    常宁摇着头道:“老爷子,您这话我可不敢苛同。”

    “为什么?”

    “因为事情没有您想像的那么严重,而且,您也太低估了朱永军的政治智慧了。”

    “是吗?说说你的理由。”

    常宁说道:“之江是三驾马车并驾齐驱,朱永军身为省长,所担心的无非是怕付书记张华顺顶了他的位置,现在我见好就收,只打苍蝇不打老虎,不但没有动摇他的地位,反而帮着他把张华顺死死的压在下面,他何来的怨言,再说了,他那个手下丁国明,行事作风太过卑鄙,拿捏别人的短处逼别替他做事,这样的人留在身边,终究是个祸害,难保将来不对朱永军下手,我帮他除去定时炸弹,您说他会有什么体会?”

    “哈哈,歪理,你搞掉了他的人,照这么一说,你还有理了啊。”

    “当然,他有理由恨我,但我想……他想恨也恨不起来,说不定心里还会谢我呢。”

    宁瑞丰笑了笑,“好在朱永军对你有所了解,人也算大度,心里有气是肯定的,你说得对,仇恨倒不至于,年底的人事安排,我帮他说句话,算是帮你向他赔礼道歉吧。”

    “呵呵,那我先谢谢您老人家了。”

    正说着,余振夫又走过来了,“老爷子,晓新两口子来了。”

    宁瑞丰一听,冲着常宁乐了,“得,老三告状来了。”

 1022一百万没了

    其实,三叔宁晓新在常宁的心目中,是个值得尊敬和同情的长辈。**

    宁晓新今年四十六岁,长得身壮体阔,官相十足。

    首先,宁晓新是家族二代里最能吃苦的人,也是吃苦最多的人,十六六就下乡插队,在鲁东省的山区一待就是十三年,回城以后,进入京城钢铁厂冶炼车间工作,一干又是三年,然后才开始进入仕途。

    其次,这位三叔是严重的惧内,“妻管严”的毛病在京城大大的有名,家中大事小事正事杂事,没有他能做得了主的。

    最后还有,在宁家二代从政的成员里,三叔的地位最低,哪怕现在已是鲁东省付省长,在宁家,他得听二叔的,回到他自己的家里,得听三婶,真是做人难,做官更难。

    三婶高文素可是个了不得的人,当今“九老”之一余老的外甥女,大名鼎鼎的记者兼作家,全国作协的常务理事,新华社高级记者,文章经常在内参上出现,是个手眼能通天的女人。

    可惜,三叔三婶一直不很待见常宁,常宁也不明白,问题到底出现在哪里。

    好在这是南苑,当着老爷子的面,三叔三婶不敢把自己怎么样。

    起码的礼节是必须的,常宁赶紧起身,向着三叔三婶问候起来。

    三婶高文素连正眼都没瞧常宁一下,毫无一点长辈风范,让常宁好不尴尬。

    宁晓新是“妇唱夫随”,瞪了常宁一眼,鼻孔里哼了一声,一脸怒气的坐到常宁刚让出来的椅子上。

    宁瑞丰的老脸沉下来了。

    余振夫弯下弯,在宁瑞丰耳边说道:“老爷子,您答应过我的,不能发火哦。”

    “振夫,你想溜啊?”

    “我……”余振夫尴尬的一笑。

    宁瑞丰说道:“你三十五年前就是这个家庭的成员,而且是非要重要的一员,这个家的任何事情,都没必要回避你嘛。”

    余振夫是想走,他可不想掺和宁家的私事,宁瑞丰这么一说,他只有留下来了,“老爷子,我听您的,我不走。”

    宁瑞丰没理自己的儿子,眼睛却看向了儿媳高文素,“文素,你们是来兴师问罪的吗?”

    “爸,我们不敢。”高文素小声说道。

    “哼。”宁瑞丰的拐杖在地上顿了两下,“我看砸得好,早就和你们两口子说过,想吃政治饭,就别沾钞票,得陇望蜀,你们没有那个能耐。”

    宁晓新坐不住了,站起来说道:“爸,你太不公平了吧,我们花的是自己的钱,又没有直接参与经营,人家开公司的多得很,我们参股一家小小的卡拉ok,有什么不可以的。”

    宁瑞丰冷冷的说道:“搞了这么多年的政治,还是没领会政治得精髓,你宁晓新能把政治这碗饭吃好,已经很不容易了,别跟我说你的钱都是你的合法收入,你们两口子的合法收入是比一般人高,文素是个作家,笔下能生钱嘛,可是据我了解,那家卡拉ok档次颇高,都是香港进来的设备,投资至少在一百万以上,你们两口子其实占有百分之六十的股份,你们的钱是从哪里来的,银行的?借别人的?还是你们以权谋私整来的?”

    “爸,我们是向朋友借来的。”宁晓新说道。

    “朋友?什么朋友,你有多少朋友,你有几个有钱的朋友,人家凭什么借钱给你,人家借钱给你后,你帮人家做了什么……晓新,文素,不要以为我老到不能思考问题了。”

    高文素赶紧陪起了笑脸,“爸,瞧您说的,您就放心吧,我们的钱,来路都是合法的。”

    毕竟是儿媳,又是余老家的人,宁瑞丰语气上缓和了下来。

    “文素,现在你的卡拉ok被王群骥派人砸了,你说怎么办?”

    在老爷子面前,高文素自是不敢出头,“爸,我们听您的,您说怎么办,我们就怎么办。”

    “老实告诉我,就此关门息业,要亏多少钱?”

    宁晓新看了看高文素,“大概,大概得有一百万吧。”

    略作沉吟,宁瑞丰看着常宁,“小常啊,王群骥看在我和你的面子上,砸了也就砸了,到此为止,不会再有其他的事情,可是,你三叔亏了这么多钱,你说怎么办?”

    “爷爷,您老人家说怎么办,我就怎么办。”常宁脸上微微一笑,可心里那个痛哟,一百万那,够买五辆最新款的桑塔纳轿车了,就凭老爷子一句话,说没就没了。

    “你三叔的亏空,由你负责买单,你回宁州前交给你余叔叔。”

    常宁嘴里应得爽快,可脸上全是不高兴,花点钱还在其次,但基本态度是必须表明的,别让三叔三婶小瞧了自己。

    晦气哟,京城一趟一百万,太贵了。

    宁晓新和高文素见目的达到,开口便要告辞,宁瑞丰一抬手,他们马上又站住了。

    宁瑞丰脸上有些失望,心里更是绝望之极,自己的这个三儿子,还是这样没出息,当侄子的割肉一百万,他居然连个谢字都没有。

    “乘着今天天气好,我还有几句话要送给你们两口子。”

    “爸,您说。”宁晓新两口子恭恭敬敬的站在那里。

    “你们别记恨小常,打断骨头还连着筋,他是你们大哥的儿子,你们应该善待他,而不是嫉妒冷落他排斥他,你们都懂一点政治,应该明白,以他外公及其家族在国内外的影响,他是我们宁家一面吹不烂打不倒的旗帜,他的家族经济活动最怎么发展,都不影响他的仕途,相反,他和他的家族产业还是国家统战政策的保护对象……这就是政治,是政治和经济的完满结合啊,别人敢砸烂你们的卡拉ok,但断然不敢毁灭他的家族产业,这就是小常的优势,你们比不了,把老二他们加一块也比不了,在政治上,小常可能达不到顶峰,但他却能立于不败之地。”

    宁瑞丰说着说着,脸色越发严肃起来,听得宁晓新和高文素更加唯唯诺诺,大气也不敢吐出一口。

    “晓新,人要知足,以你的学识,现在的地位已经很高了,文素,没错,你是老余家的人,但别忘了,你现在是宁家的人……”

    宁瑞丰摆摆手,宁晓新和高文素松了一口气,赶忙告辞而去。

    憋了许久的常宁,突然喊了起来。

    “我的一百万啊。”

 1023灯光原理

    看着常宁夸张的表情,宁瑞丰和余振夫都笑了。

    “臭小子,用得着这样吗?”宁瑞丰笑着问道。

    常宁对余振夫说道“余叔叔,您听听,您听听,不当家不知柴米贵,敢情老爷子把一百万当成一百元了,您给评评理,有这样糟塌孙子钞票的爷爷吗?”

    “这个理不好评吧。”余振夫笑道。

    “得得得,知道您不会帮我说话,唉……”常宁搓着双手,身子呼地转了个圈,“京城真不是好玩的地方,一百万,说没就没了,我,我找谁说理去啊。”

    宁瑞丰拿起拐杖,敲了敲常宁的『腿』,“真心疼了?”

    “不是心疼,而是非常心疼。”常宁实话实说。

    宁瑞丰听了,不由为之一楞,“你小子不至于这样小气,是怕『花』了钱还不讨好吧。”

    常宁笑而不答,三叔三婶离开时的一刹那,投在自己身上的是怨毒的目光,让他的心为之一颤,从而使他明白了一个道理,在这个大家庭里,他再怎么努力,也也享受不到应有的亲情。

    宁瑞丰也没有再说话,只是心里不住的叹息,因为他也看到了儿子儿媳离开时的目光。

    余振夫看到了宁瑞丰脸上的疲倦之『『sè』』,冲常宁点了点头,上来低声说了什么,推着宁瑞丰进屋去了。

    仿佛遭到了感染,常宁也突感疲乏,他靠在椅子上,点上一支烟,慢慢地吸起来。

    今天的太阳,格外的温暖,就象四月盛『春』的时节。首发

    余振夫独自走回来,拍了拍常宁的肩膀,坐在旁边的椅子上。

    “睡啦?”常宁一边问着,一边扔给余振夫一支香烟。

    他们是忘我之『交』,三十五年如一日,常宁在余振夫身上,读懂了什么叫永远的忠诚。

    余振夫悄然说道“年纪大了,晚上觉少,早餐后总是要补一个小时的觉。”

    “余叔叔,您跟我说句实话,老爷子的身体,到底怎么样了?”常宁盯着余振夫问道。

    余振夫说道“你在这方面是行家,还用得着我说吗,医生已经禁止老爷子出远『门』了。”

    常宁有些唏吁,小时候没能承欢老爷子膝下,见面时已经风烛残年,对他来说,是人生最大的可惜和悲哀。

    “去年三月,刘老走了,去年六月,高老也不在了……不久前,许老进了医院,还有,吴老也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了……”

    余振夫伤感的说着。

    常宁点了点头,“不管怎么说,我对老头子有信心,他一定能陪着我跨进新世纪。”

    余振夫浅笑起来,“我也有这个感觉,老头子有很强的生命力,他跟我说过这方面的事,他说这是为了你。”

    “为了我?”常宁疑惑的问道。

    “是的,他说他欠你的,说白了,是为你赢得时间啊。”

    家有一老,堪比一宝,常宁知道老爷子存在的政治意义。

    “余叔叔,我不在京城,老头和老太就『交』给您照顾了。”

    常宁说的是多余的话,这几十年,余振夫陪着老两口走过无数风风雨雨,早已是宁家不可分割的一部分,照顾两位老人,还用得着他吩咐吗?

    看着常宁慈和的一笑,余振夫问道“小常,知道在京城流传的的一个说法吗?”

    “什么说法?”

    “灯光原理。”

    “哦,我听说过。”

    余振夫说道“圈子里的人,把老头子这样的老前辈,比喻成一盏盏照亮华夏的政治明灯。”

    “有资格称之为政治明灯的老前辈,好象并不多吧。”常宁浅笑着说道。

    “对,除了九老,包括这些年兴起的,有资格的不过才三四十个而已,其他的么,应是昨日黄『花』,过眼烟云。”

    常宁点着头道“刘老高老已走,,许老吴老也快了,九老这个称谓,应该不复存在了吧。”

    “这就是我要说的灯光原理,他们都是高高在上普照大地的政治明灯,活着的时候,就是一盏作用巨大的政治明灯,能够在华夏发挥严峻的政治影响,但是,一旦油尽灯枯,得到光明,他的影响就会慢慢消褪,随着时间的推移,此消彼长,如果再后继乏人,后辈没有出类拨萃的人物,那么他就终将成为一个历史的符号,仅此而已。”

    常宁听罢,深以为然,“我也感觉到了,自从刘老高老一走,两家的人收敛多了,我们之江那个小白脸郑志伟,就是高老的人,现在象霜打了的茄子,蔫喽。”

    “那是因为高家出息的不多,反观刘家,因为有个强势人物支撑,形势倒不得有多少削弱。”

    “嘿嘿,余叔叔久居京城,可谓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能深刻『洞』察一切政治动向啊。”

    余振夫笑道“别说这些让人发麻的话了,我这人不懂政治,还有一个和你一样的小『『毛』』病,听了好话会犯晕。”

    “我还是那个原则,先赢得自己的生存,再图谋别人的利益,余叔叔,您还是说说我们宁家的情况吧。”

    “哈哈,这还用我说吗?”

    常宁耸了耸双肩,“旁观者清嘛。”

    “这么说吧,宁家是个大家族,当今的地位也在前三之列,可谓人多势众,『门』人广布,可惜不擅团结,互相倾轧,只顾个人的利益,这是别人特别期待出现的局面,现在老爷子健在,倒也相安无事,可是一旦……一旦老爷子走了,按现在的形势分析,宁家必将是四分五裂的局面,也就是说,宁家将被别人残酷无情的吃掉,宁家将不复存在,就象一盏熄灭的明灯,光明之后,又复归黑暗。”

    常宁听了,沉默半晌,“唉,人人自危而不知危哟,老话说得好,富不过三代,官难出五服,真是一代不如一代啊。”

    “不是还有你吗。”

    常宁摇摇头,苦笑道“我?您没看刚才,三叔三婶都把我当成了空气吗?我这个第三代,人家不予认可哟。”

    余振夫笑着说道“谦虚了吧,现在谁不知道,你才是宁家的真正希望啊。”

    “勉为其难,勉为其难喽。”常宁一脸的假谦虚。

    余振夫把常宁从椅子拉起来,边走边说道

    “这两年,对你来说是关键,回宁州去,安生待着吧。”请记住的网址,如果您喜欢温岭闲人写的《宦海风云记》

 1024政绩就是一堆数字

    常宁的计划和余振夫的想法不谋而合,他只在京城待了三天,就匆匆回到了宁州。

    正月初八,是春节后上班的第一天,新的一年又开始了。

    和京城比,宁州的气温高多了,办公室里用不着空调,也没有寒冷的感觉。

    常务付市长陈茂云手里拿着一份材料,看了常宁一眼,对旁边的市府办公厅主任邱玉宝说道:“小邱,这个统计局长的脑袋,我看是榆木疙瘩做的吧,说了多少次了,还是那样顽固不化嘛。”

    邱玉宝苦苦一笑,摊着双手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