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宦海风云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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宦海风云记- 第62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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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山看向了常宁,“资本家,你有什么办法不去?”

    “呵呵,我想起了小时候逃学逃课找理由的那会了,我发扬一下风格,让你先找。”常宁一脸的坏笑。

    梁山骂了一句“***”,挠着头想了想道:“我准备下乡一趟,躲得远远的,我们江州市正在进行第二轮农村承包责任制的工作,我这个市委书记当然要重视了,另外,你们派市长付市长去捧场,我再降个档次,派个经贸委主任过去,这个办法怎么样?”

    柳仲先评价道:“这个办法还算说得过去,小常,该你了。”

    “我么,还真没有什么好办法,呵呵,传真是发到省里的,跟我宁州有什么关糸呢?”常宁笑着说道。

    梁山问道:“不会吧,你准备直来直去,跟他明着来?”

    “我是准备这么做的。”

    常宁心道,朋友归朋友,政治归政治,要想玩转政治,有时候是需要有个对手的,没有对手也要创造一个对手出来,反正宁家和方家之间的恩怨天下共知,既然方家老三咄咄逼人,那就索性就敞开了来,谁怕谁啊,方家在华夏树敌颇多,只要我亮明自己的立场,方家的敌人就会纷纷前来联络,权衡利弊,还是得大于失么。

    “我看也未尝不可,我们这几个人,就是小常有这个资本啊。”柳仲先多少看出了常宁的心思,他有强大的海外影响力,这足以让他立于不败之地,只要他不太过分,方家倾全力也难奈何于他。

    计明远对常宁说道:“小常,最好别搞得太僵了。”

    常宁笑道:“他娘的,方家老三已经对我下手了。”

    “哦,咋回事?”梁山一下来了精神,他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人,巴不得有人斗起来呢。

    “就在前不久,方家老三唆使我们之江省的三驾马车,想把我从宁州弄走……”常宁把不久前的事情说了一遍。

    众人沉默了一会。

    “这招好毒啊。”柳仲先感叹道,“小常到了省里,有三驾马车牵制,就会英雄无用武之地喽。”

    梁山说道:“我听说,他还在你们宁州按了个钉子,叫什么金太平的,看来,方晋成把火力都先集中在你的身上了。”

    “呵呵,那个金太平没什么了不起的,我已经扇了他一个大耳光了。”

    计明远终于也说了句硬话,“小常,既然这样,我也支持你反击他一下。”~

 1131为了明天

    常宁说到做到,既然是公开的反击,就索性公开的大张旗鼓的演起了戏来。

    从十一月三日到十一月八日,接连六天,常宁都让自己的形象出现在报纸和电视上。

    三日,常宁亲自上阵,参与了他率先创造的“领导与群众面对面”活动,四日,他率领市委市府机关干部走上街头,参与清洁市容活动,五日,他又参加了宁州市第三届万人马拉松比赛,并获得了中年组第六名,六日,常宁接连视察了十多家“台资企业”,七日,常宁又参加了宁州市第五届围棋业余大赛,八日,常宁主持召开了一次特殊的座谈会,参加座谈会的对象,是来自六省一区的五十名农民工,会后,常宁还和农民工们一起用餐……

    一糸列的活动,无非是要告诉人们,我就是不去参加北江市的什么研讨会。

    钦门市委书记计明远和南岭市委书记柳仲先也没有食言,两个人分别只派了市长和付市长前去北江市,而且柳仲先派去的十多个人,在研讨会开了三天的时候,就陆续的溜回了南岭市。

    更绝更坏的是江州市委书记梁山,竟然派出了一个五十多人的所谓代表团,带队的是市经贸委主任,但其余的全是市人大市政协的老头子老太太,出发前就强调了去参观和旅游,结果这帮老头老太把承办研讨会的宾馆搞得“怨声载道”……

    五个计划单列市,只有鲁东省齐滨市,是正儿八经的参加了这次由北江市牵头的经济研讨会,市委书记高剑龙亲自带班,给足了方晋成面子。

    一台精心策划的大戏唱成了“二人转”,方家老三的心情可想而知,可惜,官员都象铁路警察,各管一边一线,即使他有心找茬,也是鞭长莫及。

    不过,明眼人都看出来了,宁家和方家的人,隔空唱起了对台戏。

    没有人会出来制止这种对台戏,相反,可能会有更多的人,希望这曲对台戏来得更剧烈一点,持久一些。

    交易与妥协,极其利己的属性在国人心中已根深蒂固,以此为基础搭建起来的关系体系,是华夏数千年文化传承下来的,大多数人以自身利益为核心,他人的事情都是无关紧要的事情,只要不触及自身利益,我绝不会干涉,一切以自己得失为核心,来计较行动的态度,虽然不能绝对的认为所有事情都会依赖关系,不过,在充斥着这样氛围的积淀下,国人在处理人和事时,更强调手段和谋略,以个人为中心,做决定前要权衡各个方面的利益。

    当然,客观的说,这种社会特点也具有一定的优点,为了维持更长久的关系,为了更大更远的利益,人们的眼光放得长远,因此,他们在主观上会避免直接的、正面的、即刻的冲突,这凸显出了一种老练和世故。

    于是,常宁和方晋成之间的对台戏,双方心照不宣,都很快的主动偃旗息鼓了。

    更为重要的是,新一任中纪委书记仇兴华来到了之江省,说是路过,却在之江省逗留了两天,还特意去宁州住了一夜,明摆着是为常宁撑腰站台的。

    深秋的夜,天高露浓,宁江河畔,冷风扑面。

    一弯月牙在西南天边上静静地挂着,清冷的月光洒下大地,是那么的幽黯,洒在站着仇兴华和常宁的身上,在河坝上画出两人细长的人影。

    “仇叔叔,这里风冷,咱们回去吧。”从不久前开始,常宁不叫仇兴华为老领导,而是改称叔叔了。

    “怎么,你以为我弱不禁风了?”仇兴华笑着说道,“四十多年没来宁州了,我想看个够啊。”

    常宁陪着笑道:“那您在宁州多住几天,我带着您到处转一转。”

    “哈哈,等五年来你再来请我吧,到那个时候,恐怕连你也无暇来宁州喽。”

    作为宁派现在在中央的最高代表,仇兴华很忙,这宁州一夜,还是硬挤出来的。

    常宁挽着仇兴华的胳膊,在河坝上一边漫步,一边问道:“仇叔叔,京城有什么反应啊?”

    仇兴华微笑着说道:“小辈吵架,老辈能帮架吗,下面斗法,上面岂能轻易表态,总的来说,方老三气急败坏,让你小半仙得分了。”

    “呵呵,我怕老爷子骂我不懂韬光养晦呢。”

    仇兴华道:“这次你说错了,我上星期去看望老爷子的时候,他精神很好,对你的行为大加赞赏。”

    “是吗?他老人家都知道?”

    “嗯,上次他们想把你从宁州弄走,这次因为所谓的研讨会而隔空互掐,老爷子都知道。”

    常宁有些遗憾,“可惜不过瘾呢,要是在以往,我会做得更加痛快淋漓。”

    “不不不,政治上的较量,就是要这种高级的艺术的对垒,一个举动昭示自己的态度立场观点,不打在你身上却能让你痛彻心肺,用文明的方式反击对手,让对手吃了亏输了理而无处申诉,这才是政治斗争的最高境。”

    常宁笑道:“我们本来还想再激烈一些,可为了把握分寸,稍微搞一下就见好就收了。”

    “把握分寸也是必修课嘛。”

    “呵呵,也是为了给计明远一点面子,毕竟他和方晋成还是有些私交的。”

    仇兴华点了点头,笑着说道:“你们四个家伙啊,做事是四种风格,正好符合你们四个人的性格,京城里不少人认为,方老三碰上你们其中任何一个,恐怕都会头痛不己,这次他想在捞一把,却是偷鸡不成蚀把米,生意亏大了。”

    “嘿嘿,我们也是急中生智,临机一动。”

    仇兴华继续说道:“计明远为人稳重朴实,他不去参加研讨会的理由是既定的出国访问计划,显得堂堂正正,无可指责,柳仲先是秘书出身,考虑问题周全细致,让人挑不出毛病,身为人子,老父手术时岂能远离,一个孝字,足以堵上所有人的嘴,而那个梁山,在体制里可以称之为搅屎棍,做大事不行,整点事并不事整大是行家里手,邪性的人干邪事,可你又不能从正面去批评他,只能是哭笑不得,不了了之。”

    常宁笑着问道:“那我呢?”

    “哈哈,你就是宁州湾里桃花岛上的那个黄药师,亦正亦邪亦恶亦善,让人又爱又恨又敬又怕啊”

    笑过之后,两人转身往回走。

    “仇叔叔,我和他们来往,应该没什么问题吧?”

    “抓住不放,多多益善,记住,为了明天,这是必由之路啊。”~

 1132告别的年代

    光阴似箭,日历翻到了二零零零年底,常宁在之江平稳的又渡过了三年。

    人生四十,正当中年,常宁的额头上,多了道抬头纹,再也不是那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半仙了。

    很少有人再喊小常了,除了老爷子为首的长辈们,就连儿子和女儿们,都在电话里喊着老常。

    老常的工作做得不赖,宁州的各项经济指标,比三年前翻了一番,在六个计划单列市中名列第一,并且把第二名北江市远远的甩在了后面。

    政绩是升迁的基础,京城来的小道消息,预示着常宁在宁州的日子不多了。

    常宁自己也想离开,这几年,宁州的实际工作,其实都是付书记方红军和常务付市长陈茂云在负责,他这个市委书记兼市长,也该给他们腾位置了。

    但常宁高兴不起来,这几年,成了他伤感的岁月,对他来说,这是告别的年代。

    男儿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时,从不流泪他,因为亲人的离去,曾多次泪流不止。

    先是外公常德明常大仙,在马来西亚大弟子家仙逝,享年七十八岁,不久,七十七岁的外婆梅曲韵追随外公而去,从此,阴间多了一对会算命会唱戏的夫妻,不知道阎王爷会不会因此另眼相看。

    去年,远离城市喧嚣的开国将军杨北国,在他的家乡万川县安然闭上了眼睛,戎马一生的杨疯子,在生命的最后一个里程,选择回到阔别七十余载的故乡,八十九岁的老人,念念不忘老母的养育之恩,留下了“生为国家,死后尽孝”的遗言,坚持把自己埋在了老母的墓边。

    外公范东屏也走了,这位八十五岁的将军商人,在找到他的唯一外孙常宁之后,就选择了远离尘世,按照他的遗嘱,常宁将他的骨灰一分为二,一半埋在了台湾,另一半回到青阳范家岙,安葬在他父母和发妻之间。

    今年三月,常宁又在悲伤中送走了奶奶乔含湘,八十四岁的红军女战士,在与病魔搏斗了五年之后,终于选择离开,甚至没有留下一字遗言。

    ……

    冬天,是个充满哀思的季节,无尽的天空都现出了灰色,街道也染上暗淡的色彩,落了叶的枯枝,飞扬的尘埃和废纸,更增加了阴郁的情调,冷风掠过长长的、窄窄的水泥路,仿佛带来了哀思,电线上的麻雀,门口的小猫,都感到了漫长的严冬的气息,北风如吼,日短冰厚,枝叶枯败……

    六号楼的院子里,常宁独坐石凳上柏树下,怔怔的盯着地上的枯叶,任凭北风呼呼的袭来。

    杨阳拿着常宁的风衣,从客厅里出来,走到常宁身边,将风衣披到他的身上。

    “回屋里去吧。”杨阳轻轻的说着,将常宁拉了起来。

    “老婆,我老了吗?”

    杨阳羞涩的一笑,“等你不会折腾了,你才是老了呢。”

    常宁自嘲着,“他娘的,我四十岁了。”

    “老常同志,开心点,别这么多愁善感好么。”杨阳在常宁的胳膊上拧了一把。

    “呵呵,老常同志,再过十,老子就可以被人称做常老爷子了。”

    客厅里,母亲常秀娟和杜秋兰正拿着拖把拖地。

    这几年,杨阳放下公司的工作,常陪着常宁,这段时间看到他郁郁寡欢,便把婆婆和杜秋兰也请了过来,还“冒险”的把自己和杜秋兰生的两对双胞胎孩子都带了过来。

    常宁能享受到的天伦之乐,一般都在香港的范氏庄院或其他位于海外的私有宅院里,让四个孩子一起在国内出现,这还是第一次。

    杜秋兰生的双胞胎,分别叫杜兰和常秋,今年已经十六岁,杨阳所生的一对也有十三岁了,分别叫宁杨和杨宁,杜秋兰是家中独苗,常宁让长女用她的姓,而为了铭记常家的恩德,给长子起名常秋,而宁杨是唯一使用宁姓的儿子,女儿杨宁,则用的是母亲杨阳的姓。

    杜兰和杨宁两个女孩,完全继承了各自母亲的所有美丽,稍加装饰,就能掩盖遗传在她们身上的常宁的痕迹,问题在常秋和宁杨身上,两个儿子活脱脱是按照常宁的模子刻出来似的,一起出门很容易引起外人的猜疑,常秋倒是显得稳重,性格象杜秋兰,而宁杨的性格,是既象小半仙常宁,又酷似小魔女杨阳,完完全全是少年版的常宁再现。

    常宁在沙发上坐下,看一眼忙碌的母亲和杜秋兰说道:“差不多就行了,就临时住住嘛,反正过了元旦,还要搬回别墅去的。”

    常秀娟还是能听不能说,瞪了常宁一眼,嘴巴张了张,懒得理会常宁。

    杜秋兰一边擦着茶几,一边微笑道:“老常同志,你可以不参加劳动,但你不能打击大家的积极性。”

    杨阳娇声笑道:“老常同志,我怎么觉着这里,以前好象没住过人吧,兰姐,你觉得呢?”

    “我也这样觉得。”

    “嘻嘻,小半仙住的地方,就是和人间不同。”

    常宁苦笑道:“哎,别老常老常的叫好么,我怎么越听越别扭了呢。”

    杜秋兰和杨阳齐声道:“老常同志。”

    常秀娟也笑了,走过来拧住常宁的耳朵,又冲着杜秋兰和杨阳念叨着什么。

    常宁“听”懂了,站起来乐呵着道:“老娘,亲爱的妈,您、兰姐、杨阳,都是我的领导,永远的最高最高的领导。”

    常秀娟还不老,五十七岁了,还喜欢忙个不停,她看着常宁的乐呵样,仿佛又看到了少年时代那个满山遍野乱跑的小半仙,忽地笑了,一只手仍然拧着常宁的耳朵,另一只手呈张开状,在常宁的屁股上狠狠的抽起来。

    杜秋兰和杨阳看着,笑个不停,类似的场景,她们见得太多了。

    常宁哭笑不得,老娘还当自己是个孩子呢。

    “咯咯……”

    “嘻嘻……”

    四个小家伙从书房里冒了出来,一字儿排开,齐齐的热烈鼓掌。

    当着孙子孙儿的面打儿子,常秀娟不好意思的笑了,松开常宁,对着小家伙们打起了手势。

    四个小家伙看着常宁,绷着脸忍住了笑。

    “看什么看?都过来给我站好。”

    常宁摆出了当老子的架势。~

 1133关起门来的父爱

    “常秋,听说你在学校里跟人打架了?”

    “爸,他们是高三的,三个欺负一个,我是抱打不平。”

    常秋一米七八的个子,一脸的腼腆,眉宇间却隐约的显示着刚毅。

    “嗯,打赢了没有?”

    旁边的宁扬抢着应道:“赢了,他们有两个人被打掉了牙齿,用爸爸教的左勾拳打的。”

    常宁看着常秋,“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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