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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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姐- 第9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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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不耐烦地接起来问:“喂,你找哪位?”

    “呵!就找你!”听到这声音,我浑身猛地一震!陈芳?!

    忍着心里的怒火,我假装不认识她,就说:“请问您是哪位?我们认识吗?”

    陈芳在电话那头,特别骚气地说:“哟呵,我的小弟弟,您可真是贵人多忘事啊?你忘了以前,你趴在姐姐身上,那么卖力的样子啦?我可忘不了哦,你把姐姐弄得要死要活的,真是个小冤家!”

    隔着电话,我就能闻见陈芳身上,那浓浓的骚味;想到曾经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她的所作所为,我立刻冷冷地说:“我怎么不记得,我之前有个姐姐啊?我只知道,我以前认识过一个叫陈芳的女人,她就是个狗杂种!她还威胁我,说总有一天,我会像条狗一样,上门去求她;可是现在,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啊?难道真如你所说,让我像条狗一样去求你?!”

    电话那头,陈芳把牙齿咬得咯咯响,我知道她生气了,却又对我无可奈何!我冷笑着,老子就是要气你,你这个贱婆娘,当初你利用我,害了白姐,出卖了秦总,你把我们搞得一无所有,还让白姐被迫嫁给了麻男那个混蛋!所有的仇,我都记着呢!

    不过这婆娘,确实有些手段;我听秦总说,自从麻男腿被打断,知道了我龙家女婿的身份之后,整个东南铝业都开始人心惶惶!

    而陈芳就在这时候,站出来独揽大局,还联合董事会,逼迫麻男跟白姐离了婚;毕竟他们心里都清楚,如果麻男还死抓着白姐不放,东南铝业只会更早地迎来灭亡。

    白姐和麻男离婚后,陈芳就利用手里的孩子,成功跟麻男结了婚,并成了东南铝业的幕后操手。这个女人,我从来都没小看过她,只是现在,我还真不把她放在眼里!因为我王小志,再也不是从前那个傻傻的,只知道用身体做交易的穷学生了!

    “王小志,我告诉你,识相的话,就赶紧把你们的那些产品,给我从市场上撤出去!做人留一线,你不要把我们逼急了!”电话那边,陈芳疯狂地朝我吼。

    我抿了口杯子里的酒,不屑一笑说:“我把你逼急了又怎样?做人留一线?陈芳,这话你也能说得出口!当初你坑害我姐,坑害秦总的时候,你可曾想过要留一线?!现在后悔,晚了!我告诉你,我这次来,就是要搞垮东南铝业,等着吧,你们这些混蛋,谁也跑不了!”

    听了我的话,陈芳瞬间语气低沉地说:“王小志,真的就没有商量的余地了?”

    “没有!一点余地都没有!”我果断地回答她。

    “好,你真行,咱们走着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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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7。报复来了

    接完陈芳的电话,我心里畅快极了;她们这些混蛋,坐不住了,要狗急跳墙了?竟然把电话,打到了我这里!

    呵!你还以为,我是当初那个心软的、无能的王小志吗?真他妈笑话!我王小志死都死过好几次了,我还怕你这女人的威胁?!

    “来大黑,咱们接着喝!”举起杯,我一口闷了下去;大黑也跟着喝,他是个心直口快的人,酒一上头,什么话都说。

    “哥,不怕你生气,当初我爸,让我去钢都找你的时候,我心里还挺不服气的;咱俩同岁,都是年轻人,我凭什么给你当保镖啊?”大黑打了酒嗝,握着杯子继续说,“我大黑可是仁义堂堂主的儿子,浑身的本事,从小一个打五个!长这么大,我就没服过谁!”

    他说着,又给我满上酒说:“不过哥,自从跟了你之后,我服了,原来这社会,有头脑就是比有功夫要强!你不知道,现在在黑街,只要一提你的名字,就连八十岁的老太太都激动的热泪盈眶!这就是本事,哥,就冲你这点,我大黑服了!”

    听他这样说,我心里暖洋洋的,其实无非什么服不服的,人生于世间,活于社会,只要心存本善,看见能帮的就帮一把,问心无愧就行了。我没大黑想得那么高尚,自始至终,我都只是想和她在一起罢了……

    后来大黑又说:“哥,其实吧,我不想在保卫处干了,我还这么年轻,你教我点本事吧,做生意的本事!我对象也没多少文化,但她喜欢有文化、靠脑子赚钱的人;所以为了她,我想变一变……”

    他这样说,我又怎能拒绝呢?他能为自己心爱的人去改变,这点我很欣赏;就如我这一路走来,一直在为白姐改变一样,虽然过程千难万难险,但我不后悔,为了爱的人,值得!

    那天我和大黑聊了很多,也喝了很多酒;不知不觉,天已经黑了!

    酒吧里的人,渐渐多了起来,一些驻场歌手,也弹着吉他,亮起了沙哑的嗓音。

    看看表,已经夜里十点多了,本来我想带他去吃饭的,但突然又一想,这家伙还要跟女朋友约会呢,索性就跟着大黑直接往回赶了。

    那晚我喝的很醉,脑袋嗡嗡的,连路都走不稳;大黑酒量好一些,是他开的车。

    没出市区的时候,大黑还哈哈笑着说:“哥,今天我辛亏喝了酒,酒壮怂人胆嘛,本来我跟对象要那样,还挺紧张的;但现在,不紧张了,正好合适!”

    靠在座椅上,我晕的厉害,垂着眼皮,我有一搭没一搭地跟大黑说着话。

    出了市区,我把窗户摇了下来,冷风拍在脸上,让我多少恢复了一些神志。

    透过后视镜,我呆呆地看着远处,那座灯火阑珊的白城,我知道,我的爱人,她就在这城市的某处;她离我特别近,却又那么遥远……

    我真的特别想、特别想回到她那里,静静地靠在她怀里,闻着她的体香,感受着她的温柔。

    但此刻,妖娆迷离的白城市区,却离我越来越远、越来越远;原本那清晰可见的霓虹,渐渐化作了点点星斑,即将要消失在后视镜里。

    正当我要回过头,闭目养神的时候,原本黑漆漆的后视镜上,突然亮起了刺眼的白光!我猛地从椅子上坐起来,甩着脑袋问大黑:“咱们现在到哪儿了?!”

    大黑叼着烟说:“现在进东郊了,还有两公里就是黑街,哥,你怎么了?”

    说实话,我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总之刚才后面的车灯一照,我心里莫名地惶恐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醉了还是怎样,但脑海里突然就想到了,当初白姐出车祸的事!

    今天白天,陈芳给我打了电话,她还威胁警告了我;这个歹毒的女人,还有那个恶心的麻男,他们狼狈为奸,什么事干不上来?更何况我现在,已经把他们逼急了,这对狗男女,或许,或许他们会搞我,这些都是说不准的事!

    而且今天,我是秘密去见的白姐,其他人根本就不知道我的行踪,身边除了大黑,我没带任何黑街的兄弟!想过这些,我想不管有没有事,我都要小心谨慎!

    我就跟大黑说,“前面路口,咱们转弯走小道!”说完,我又立刻给阿川打电话。

    那时候阿川已经睡了,我连打了两个电话,他才懒洋洋地接起来;我赶紧就说:“阿川,叫上保卫科的兄弟,到东郊通达路接应我!”

    可话音刚落,就在前方的十字路口处,突然窜出来一辆蓝皮大货车,直愣愣地就朝我着我们逆行了过来!

    “草!”当时大黑猛地惊了一下,他踩着刹车,方向盘一下子往右打死;蓝皮卡车贴着我们的车边冲了过去,我们的车也撞断了路边的护栏,半个车头拱进了路边的排水沟里。

    那一刻,我眼前一片空白,脑袋上有粘稠的液体,沿着额头往下滴!

    大黑一边踹着车门一边说:“哥!哥你怎么了?我这就下去,这就送你去医院!”

    我有些神志不清地说:“大黑,把我拉下来,咱们得赶紧跑,有人要搞我!”

    大黑把他那边的车门踹开,他赶紧跑过来,扣我这边的车门。

    当时的情形,周围一片黑漆漆的,借着路灯下微弱的灯光,我用力扣了一下门把手。

    车门开了,大黑解下我身上的安全带,把我从车里拉了出来;当时我倒没受多重的伤,只是酒劲上来了,浑身使不上力气。

    大黑就架着我,我们沿着排水沟往前跑。

    可刚跑没几步,一束刺眼的手电筒灯光,直接照在了我们脸上。我抬起胳膊,从手指缝里往外看,对面有七八个人,手里全都拿着半米长的砍刀!

    那一刻,我浑身冰凉冰凉的,这一次,我们在劫难逃了……

    “哥,你赶紧走,我拦着他们!”就在我愣神的时候,大黑猛地推了我一把,他迎着人就冲了上去!

    看到这一幕,我真的要疯了!大黑可是黑二爷的独苗,这家伙那么耿直,他还是个处男,是个孩子,明年就要结婚了;他不能出事,不能出事啊!!!

    可明晃晃地砍刀,在微弱的路灯下,照得我心里一寒;大黑扑进人群中,跟他们扭打撕喊着:“谁敢动我哥,谁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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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208。谁也不能动我哥

    听到大黑的嘶吼声,我脑袋都裂开了!为什么?为什么我身边的人,他们个个都要承受这样的伤害?!为什么我都是龙腾集团北方大区的总裁了,还他妈有人敢动我?!

    我疯了,我不能让大黑有事!夜色凄迷,我晃着身子往人群中跑;一边跑我一边喊:“你们都给我住手!麻男、陈芳,他们给了你们多少钱?我十倍、一百倍地给你们!”说完,我脚下被沟里的草绊了一下,直接趴在了地上。

    可我这样说,他们就像没听见一样,一个个冷漠无情的如机器一般;我止不住他们的动作,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一把利刃,猛地滑过了大黑的后背!

    他妈的,这群畜生!咬着牙,我抓着沟里的野草站起来,大黑猛地回头,他朝我嘶吼着说:“哥!你快走!他们是职业的,你跟他们谈钱没用……”

    “噗呲”又是一刀,那刀刃砍在大黑的肩膀上,溅了我一脸地血。

    那血是热的,就那么沿着我脸颊往下流;我懵了,根本无法想象,刚才还和我谈笑风生地大黑,那个谈到女孩会脸红的大黑,此刻却成了这样,成了这样……

    我猛地爬起来,晃着身子冲上去,直接拽住了一个人的胳膊;可那人手臂一曲,手肘直接撞在了我胸口上;我往后一个踉跄,大黑猛地朝我扑过来,后面又是一刀刺在了他身上……

    “你们不能动我哥,谁他妈也不能动他!!!”大黑趴在我身上,他嘴里都在往外流血。

    我捧着大黑的脸说:“大黑,你快走吧,他们是冲我来的,只要你走,他们不会把你怎样,你快跑!快跑吧!!!”说完,我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猛地就把大黑给推了下去。

    “哥!我不走,你是我仁义堂的大恩人,今天我就是死,也得把你保了!”说完,大黑又爬了起来;他背后的西服,被砍出了一条条的口子,那白色的衬衫,夹杂着鲜红的血迹,刺得我的眼睛,热泪盈眶!

    我还要往上冲,大黑猛地推了我一把,“走!”吼完一声,他猛地扑向那些杀手;排水沟里刚好能站开三个人,他张着双臂,咬牙搂着前面的三个杀手,拼命地把他们往后推。

    噗呲、噗呲、噗呲……

    红色的刀刃,从大黑的前胸,直接刺穿到了后背;一滴滴的鲜血,就那样溅在我的脸上、身上、地上……

    我傻傻地站在那里,耳畔传来大黑不屈的怒吼:“你们这些混蛋,我不要你们动我哥,谁也不行……”

    可那声音,越来越微弱,我抬起头,锋利的砍刀,在大黑胸前上下翻飞。

    凄冷的夜风,吹过低矮的麦田,周围的蛐蛐,因为我们的打斗,而变得格外宁静。

    远处几辆皮卡车,开着炽热的远光灯,在大声呼喊着我的名字,而大黑的身影,却渐渐地、渐渐地倒在了我的眼前。

    “撤!”不知谁喊了一声,那帮手持砍刀的人,立刻爬上公路,开着车朝郊区外逃窜;我猛地扑过去,抱住怀里的大黑;那时候,他浑身都是血窟窿,我慌张地拿手给他止血,却不知道该堵哪个窟窿好……

    闭着眼,我声嘶力竭地哭吼着,却怎么也止不住他生命的流逝;大黑,我的好兄弟,他才这么年轻,刚刚过上好日子,刚谈上女朋友;可却为了我,为了我这个混蛋、窝囊废,就这么活活被别人砍死了!

    我他妈的,我好恨我自己啊,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去喝酒?为什么我要叫他?!我他妈真是作啊,这么好的兄弟,就这么没了;而且还是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没的。

    我紧紧搂着他,脑袋贴在大黑的脑袋上,纵然眼泪流尽,却再也换不回他爽朗地一笑了……

    后来阿川他们来了,几个兄弟把我拉起来;我扯着嗓子,疯癫地吼着:“快把大黑送医院!快啊!!!”

    可一个兄弟低着头,哽咽地跟我说:“龙总,大黑他、他血都流干了……”

    田地里的蛐蛐,再次传来了叫声;皎洁的月光,从厚厚云层里,透出光隙;我茫然地看着周围,看着刚才发生的一切,我不敢相信,不敢相信大黑就这样没了!

    回去的时候,他们要把大黑的尸体,放在皮卡车后面的车斗里;我闭着眼说:“把他给我吧,我抱着他,放在后面,他会冷……”

    在那个时候,我都还不认为,大黑真的已经死了;因为我们说了一天的话,喝了一天的酒;他的音容笑貌,他所有的一切,都还在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到厂子的时候,仁义堂的兄弟们都来了;远远地,我看到了黑二爷,他拄着拐杖,被两个兄弟搀着胳膊。

    当我把大黑报下车的那一刻,好多人都哭了;我不知道该如何面对黑二爷,他就这么一个儿子,却为了我,就这么没了……

    抱着大黑,我一步步往前,脚下就像灌了铅一样,每走一步,扯得心都跟着疼。

    走到黑二爷面前的时候,我膝盖一软,直接跪下了;这个一夜白发的老人,我实在无法再去看他;跪在地上,我压抑着所有的悲伤说:“二爷,大黑没了,从今天起,我王小志就是大黑,您老了,我养;您没了,我送!”

    看我跪在那里,黑二爷赶紧擦掉眼角的泪,他上前两步,抓着我胳膊说:“小志,你起来,你这样,我黑二爷当不起!黑子今天,死得爷们儿,这才是我黑二爷的种!”

    听他这样说,我的眼泪猛地就下来了;有的时候,人是不能逃避责任的;我低吼着,特别愧疚地看着黑二爷说:“大黑,大黑是为了救我才死的!二爷,我对不住您!您要觉得能解气,只要您心里舒服,您要我怎样都成,把我脑袋割了都行!”

    可二爷摇着头,紧紧抓着我胳膊,对着周围的人大喊:“兄弟们,我们仁义堂的堂规是什么?!”

    那一刻,所有人高声呼喊:当祖国有难时,为过捐躯;当社会动荡时,济世救人;当恩人危机时,拼死相护;当家人受辱时,斩尽宵小!路与不平事,除尽不平事;虽黑犹白,虽恶犹善……

    呼喊过后,黑二爷长长叹了口气说:“小志,你是我黑街的恩人,仁义堂的恩人;黑子死得其所,你不要难过,这是他的责任!”说完,黑二爷颤着嘴唇,两眼一闭说,“今晚,就把他葬了吧……”

    我跪在那里,拳头死死压在水泥地上;那一刻我发誓:陈芳,麻男,我要你们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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