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谷立夏没有因为这个跟她生气。
但是谷小满却站在剧院门口，耍起小脾气，“这样的鬼天气，下了飞机不吃不喝冒着雨奔赴一场枯燥乏味的音乐会，我还挺佩服你的。”
她不开心，不过是因为谷立夏不是为了她回来的。
这让她很不舒服，终究她这个妹妹太失败，在谷立夏心里，一个外人都她重要。
因为是雨天，天气已经渐渐暗沉，街头霓虹斑斓，灯火阑珊。
谷立夏不解释，抬起的手，迟疑了一秒，还是很自然的落在了她的头，“快跟我进去吧。”
“哦。”谷小满垂下眼，跟着他往里走。
入口处还有大幅音乐会主题的海报。
她打眼瞧过去，身穿浅蓝色礼服裙的云烟，还有两位帅哥美女。
原本不是公演。
人不多，但也不少。
音乐会在剧院二楼，小厅雅致，宾客满座，着装都很正式，优雅得体。
相之下，谷小满还是学生气十足的丫头片子。
谷立夏带着她在后排入座，两个位子紧挨在一起。
太靠后的位子，看不清台的独奏者。明亮的灯光下，可以看到优雅坐立的长发女子，被一把高端非凡的大提琴遮挡了大半个身姿。
看不清妙人儿的眉目，乌黑如瀑的长发垂拂至雪白肩头，可以断定拥有如此出尘气质的女子，绝对是难得一见的真美女。
她瞅了谷立夏一眼。
谷立夏正专注于悠扬美妙的弦乐，十分投入。
谷小满对古典音乐一窍不通，备觉无聊。
但出于尊重艺术家，她百无聊赖的数着指头到结束。
散场时，谷立夏让她去外面等着。
大概要去和云烟打个招呼。
谷小满没讲话，乖乖地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
人群里都在讨论云烟和这位音乐家。
赞美声络绎不绝。
谷小满从捕捉了几个重要词汇。
家世良好。
才华横溢。
才貌双全。
预料之，谷立夏回来的很快。
只是回来后，脸色明显不太好。
大雨过后，孤江城的夜风令人觉得清爽而舒适。
谷立夏依然不讲话，专注于前方的路况。
谷小满却并不老实，屡屡把手臂伸到窗外去，可以看得出她很兴奋。
车子骤然停驻，她微微僵了身体，以为谷立夏要训自己。
没等她摆好可怜相，却见谷立夏俯身靠近，手臂越过她胸前，认真地为她系好安全带。
少女的腰肢那样纤细，因为紧张，呼吸时胸脯微微起伏。
冷风涌进车窗，谷小满闻到了独属于谷立夏身淡淡的香气，肺腑间充彻着男性的气息，她惊惶地往后贴紧了椅背。
车窗外，流光溢彩。
谷立夏一言不发地撤回身，继续目视前方专心开车，长睫毛下深邃的眸子一眨不眨。
她这样侧头看着他，却不知，这一刻谷立夏心思浮动，烦躁汹涌。
为了保持清醒，谷立夏摸出一盒烟来，扔到她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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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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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帮我点支烟，云珠。”他淡淡地说。
谷小满慢腾腾的拿出一支烟，又不疾不徐地升起车窗。
她从车载箱拿出打火机，啪嗒，打开。豆大的火苗，透着细微的暖，映亮她柔软粉嫩的菱唇。
她不急于点烟，嘟着嘴轻轻吹着火苗。
吹熄。
打开。
谷立夏眯起眼，“好玩吗？”
这丫头今天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吧，竟然敢一再地挑战他的耐性。
谷小满无声一笑，眉眼弯弯地递烟。
谷立夏张开唇，无意间碰到了她的手指。
仿佛一个蜻蜓点水般的吻。
谷小满蓦地一僵，快速收回了手。
谷立夏面无表情地抬手夹住了烟，咬在唇齿间，单手掌着方向盘，自己点燃了烟。
他深深地吸了口，又落下了车窗。
水汽和白雾缠绕，映衬着他迷离的双眸。
此刻，谷小满只觉得很累。
那种感觉宛如一盆冷水当头淋下，满腔热情刹那间转化成满心满眼的灰败。
她将过往摔个粉碎，想重组一个美好。
只是单方面的努力，总让人感觉有心无力。
天依然黑沉沉的，凉风吹在脸，刺面伤骨。
谷立夏接连吸了两颗烟，才出声问：“你怎么不告诉我，他们逼你订婚？”
谷小满转头看着他，眼神清冷，仿佛初冬孤寂流淌的小溪，眼睛剔透没有一丝雾气，但却湿漉漉的，仿佛润着薄薄的泪珠，她有一双潮湿的眼睛，让人我见犹怜。
不似云烟那么惊艳，但不知怎么，很容易把人吸进去。
说起订婚的事，谷小满似乎不以为意，“我觉得又不是什么喜事，没必要刻意提起。”
“所以呢，打算一个人扛了所有？还是依赖东野寻了？”谷立夏忍不住要损几句，“你的心里，何时装过我这个哥哥。”
谷小满无力地笑了笑，低低地说了句：“只有他能让我放心依靠。”
这是不争的事实。
谷立夏马沉脸了。
她继续吐槽，“除了他之外所有人，一边说着为了我好，一边做出伤害我的事……”
“你是在说我？”谷立夏语气结冰。
谷小满垂着头，不看他，自嘲道：“你哪有说过好听的，明明只有粗鲁。”
“嘎吱——”紧急刹车声，刺耳尖啸。
“下车。”谷立夏的语气已然冷到极点。
谷小满微愠，“哥哥，为什么你还是这样，从来没想做出点改变？”
谷立夏不听，再次重复：“自己回去。”
谷小满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果断下车，“哐当——”一声用力摔车门。
车子极速而去，溅起一路水花。
她望着车子淹没在明晃晃的车流里，很快不见了踪影。
谷小满这次是真委屈到极点了，扬声喊道，“神经病！谷立夏，是个神经病！”
她喊完，那么站在原地，不知何去何从。
谷立夏把她扔在了高架桥，这里打不到出租车，车速极快。
她特别惶恐，只能紧紧地贴在路边站着。
五分钟后，谷立夏的车又掉头返了回来。
“车。”他依然冷若冰霜的样子。
谷小满冷冷地望着他，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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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6章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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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点儿！”谷立夏眯起眼，暗含警告。
谷小满抱手冷笑，“你让我自己回去。”
“车。”谷立夏放软了语气，又劝了句：“听话，别闹。”
谷小满刀子嘴豆腐心，最见不得别人示弱，只好再次了车。
坐进车里后，她怒气还没散，又揶揄了句：“哥哥，让你带我参加音乐会，是不是太强人所难了？”
谷立夏阴阳怪气道：“别瞎想，只要你不气我好。”
“谁气你了，还不让人说实话啦。暴君……”她嘀咕了声，扭头看着车窗外，又鄙夷道：“不止人粗鲁，嘴巴还恶毒。”
谷立夏寒声，咬牙挤出三个字：“谷、小、满。”
谷小满在气头，根本不怕他，“叫我名字有什么用，有本事再打我啊。”
谷立夏直接被气得不说话了。
可是谷小满也气，回到家后，兄妹俩都还绷着脸。
谷沧海不在家。
“云珠，晚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谷立夏问。
谷小满不理，噔噔的顺着美式旋梯往爬。
“谷小满！”
他叫她。
她没回，直接进了自己房间，反锁门。
谷立夏感觉自己已经被磨得没脾气了，他深吸了口气过去敲门。
谷小满依然不理，拿着衣服进了浴室洗澡。
打开花洒，温水淋下。
好舒服。
全身舒畅。
火气一下子消去了大半。
她脑袋被门挤了才会跟护理站怄气。
和谷立夏生气，只会活活气死自己。
反正他脾气臭，嘴里也吐不出什么好话，只会冷言讽语。
万年不变的冰山脸，简直四季如冬。
但是，她脾气好像变大了，这点不知道好不好，完全是被东野寻纵容出来的。
反正她脾气是变大了。
难道这是传说的恃宠而骄，蹬鼻子脸？
其实不管兄妹俩如何争吵，通常先妥协的那个都是谷立夏。
这次也一样，等她洗完澡出来，听到他唤她，“饿了吧？快来吃饭。”
谷小满走到四楼餐厅。
看样子谷立夏也刚沐浴完。
“跟我说说，程氏怎么回事，为什么盯了你？”他喝着汤，状似不经意地问了句。
谷小满看他一眼，低声道：“没什么好说的。”
“别气我。”谷立夏警告。
她坐在那里，闷着头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程氏和欧阳叔叔同流合污了。我猜的。”
见到谷立夏表情平静，她又说：“爸爸，现在应该很为难。我已经好久没见到他了。”
谷立夏突然抬头望住她。
“你打算怎么办？”
她用力摇头，“我也不知道。寻哥哥说交给他，他打算给欧阳瑾和欧阳叔叔做一份亲子鉴定。”
谷立夏锁紧了眉头。
谷小满也望住他，嘴角噙着嘲讽地冷笑：“你也知道欧阳瑾的不是欧阳叔叔的儿子，对吗？”
谷立夏看着她沉默。
他知道，但是之前也答应过东野寻不插手这件事。
谷小满悲凉地笑了笑：“我有时候真希望自己也不是谷家人。”
“云珠，”谷立夏唤她。
“嗯？”谷小满轻轻应了声。
谷立夏紧紧地盯着她，认真道：“不管怎么样，我都庆幸这辈子能和你有这么一段兄妹的缘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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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7章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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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小满听了他的话，微微一怔，抿着唇垂下了头。
她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
原本一直以为谷立夏讨厌她，后来又发生了那么可怕的事情。
她以为谷立夏恨她恨得想毁了她。
再后来，在东野寻的开解下，她似乎能体会到谷立夏也是心不由己。
而谷立夏见她沉默，也没再说什么。
从机场到学校的途，一颗心始终吊在半空，在校门口他试探着望过去，见到谷小满笑得没心没肺的样子，一路悬着的心终于安定落地，但他的身体却一寸寸的凉了下来。
因为没有他在的日子里，她过得很好，气色也好，性格也开朗了很多。
总感觉她越来越孩子气。
也许只是错觉，像眼下，他觉得身冷心冷，但谷家别墅常年恒温23°。
或许冷的不是身体，只是莫须有的感觉。
“哥哥，你心里最在乎的是什么呢？”谷小满突然问。
谷立夏望着她半晌无语，心底却有个声音一直在重复：是你、是你……
时间像这空白的一瞬间，既短又长。
“不知道。”他脸色极差，语气冷至冰点。
谷小满眼尽是失望之色。
“那么，你呢？”谷立夏问。
谷小满：“一家人开开心心在一起。”
谷立夏神色暗了暗。
谷小满悲凉一笑：“当然，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
谷立夏心忽然冒出一个巨大的空洞，他抬手按住了眼睛。
他还是喜欢这座城市的。尽管它带给他的不幸多过开心，可是这里有他牵挂的人。
然而无论身在哪里，总有一股无形的力量，默默羁绊着他。
他想到了谷小满，像是一种恩赐般的存在，她令他开心。
带给她那些原本没有的，成长期缺失的亲情。因为骨子里流着同样的血，所以一切都这般温暖和亲近。
谷立夏心里痛苦至极。
他想，如果她不是个女孩好了。又或者，他们永远不长大，都是单纯而无害的孩子。
那样一切都会不一样，甚至他自己也不会有那些龌龊的心思，他可以默默无闻地关爱着她。
然而事实自从东野寻回来那天，他才发现自己对谷小满的占有欲，自己都觉得可怕。
尤其她还是个正在飞速蜕变的少女。
将来她还会是个——女人。
每每想到那种场景，他痛苦的想毁了一切。
谷立夏捂住眼睛的手，慢慢顺着高挺的鼻梁滑落。
最后落在餐桌，手指一根根收拢握紧。
……
晚餐后，谷小满正坐在书桌前写作业，听到了开门声，她以为是家里的阿姨送水果来着，也没有回头，轻声说：“放茶台好。”
然而过了一会儿，没有一丝声音。
她猛然意识到不对。转身回头，不曾想映入眼帘的却是谷立夏。
他离开一年多，谷小满几乎忘记了谷立夏进她房间从来不敲门的习惯。
谷小满皱了皱眉，不悦道：“哥哥，为什么你进我房间永远不记得敲门呢？”
谷立夏并没有看她，也没接话，冷漠的眸光绕着房间转了一圈，薄唇开合间，清冷的声音流泻而出：“我送你的风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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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8章 甲之蜜糖，乙之砒霜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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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解家。”谷小满说。
“你一直住在解家？”谷立夏蹙紧了眉。
谷小满冷嘲道：“爸爸，把我塞过去的。”
谷立夏久久无言。
谷小满站起身，忽然满腹怨怼：“从小到大，妈妈一天二十四小时对我板着脸，有生以来记忆最深刻的是妈妈眼的厌恶和哥哥的暴力。而爸爸呢，只会把我往外推，推给爷爷奶奶，推给清姨，他们不在了，又把我推给你。直到他们想离婚那刻，他又毫不犹豫的把我推给了妈妈，选择了你。当你们都不在的时候，爸爸再一次把我扔到了解家。他们根本、根本不喜欢我，为什么要生下我呢？”
她只是联姻的工具，是父母感情失败的产物。
但是，偏偏都是她最爱和最不能失去的至亲至爱。
电话铃声响了，回过神来，她顾不得擦满脸难看至极的眼泪。
回到书桌边，拿起手机接通电话。
“云珠，我想你了。”东野寻直奔主题。
谷小满听闻后，立时破涕为笑。
东野寻冷哼了声：“笑什么，不信？”
“嘴贫吧。”谷小满确实不信。
他们才分开不到半天。
“唉～”东野寻叹息一声，惆怅道：“真的啊。这一个月你基本在身边，想抱抱，想亲亲，想……”
突然不在了，肯定不适应。
“信！我信！”谷小满快速打断了他，生怕他继续说下去，会冒出什么惊骇世俗之语。
“呵……”东野寻发出一声低笑。
“我哥找我有事，先挂了啊。”谷小满只能拿谷立夏做挡箭牌。
东野寻声音凉凉地道：“唷！这是有了哥哥冷落男朋友？”
谷小满：“……哪有啊。”
狂汗。
“臭丫头，欠收拾！”话落，电话挂断。
谷小满：“……”
她握着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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