谷小满回过头，借着窗外的微光，望住他，“这是你的条件？”
“这话说得见外，是兄妹情分。”谷立夏淡淡地讽刺，毫不避讳地望着她，强调：“我这个兄长可不一般人，恋妹嘛，变态，我都懂。但是，让我抹去这些心思，没可能。从今往后，只要我想你了，天涯海角，必须让我见到你。”
谷小满听了他的话，匪夷所思，心下直呼荒唐，连带着秀气的眉毛都皱了起来。
谷立夏心宛然。
这妹妹有些小动作和皱眉时的表情，简直和他这个兄长一模一样。
那些镌刻在骨头里，藏在血液里的基因，是永不可能磨灭的。
或者说是一种熟悉感，安定，揪心的，柔软的感触，融进复杂的感情里，亲切的直逼人心。
……
三天后，国内，东野寻已经可以下床走路，但是医生再三叮咛嘱咐，不宜过度劳累。
前两日，他看完谷小满的发来的水下泳装照，难免醋意大发，心身边少不了谷立夏。
但最终也只是咬着牙，回复了五个字：美极了，想干。
之后，谷小满再没有发过邮件，也没有任何回复。
他几次想直接打电话过去，又担心露出破绽，只能隐忍着。
他倚着床头，拿着电话查询高考成绩。
听着电话慢吞吞地机械音：语135，数学150，英语140……
数学，理科附加分20。
等全部报完，他已经算出分数了，总成绩745分。
和他预估的差不多，甚至还高出一截。
然后，他查询谷小满的成绩，语125，数学150，英语145……
数学，理科附加分28。
卧槽啊！！！
东野寻听到这里，陡然一个激灵，浑身的血液都往脑袋冲去。
总成绩748分！
满分750分。
这是个什么概念？
他好像已经意识到了什么，这丫头成绩他还高！
卧槽！！！
东野寻觉得自己需要静一静，真的，太操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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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4章 破茧成蝶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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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不出意外的话，谷小满将以高出他三分的成绩，成为这一年的省状元。
有一种省状元是辛辛苦苦得来的，如沈时；另一种省状元是运气得来的，如谷小满。
谷小满一个英烂成渣的人，成绩却高出了东野寻，无非是考的试题恰巧她都会。
而她的附加分又恰恰东野寻高那么一点儿，这省状元简直是天掉的馅饼，不小心砸到了她的头。
……
沈时来的时候，东野寻正在病房慢慢踱步，他想早点出院。
“恢复的怎么样了？”沈时阔步走进病房，一边落座，随手把带来的资料扔在了矮几。
“走路都费劲。”东野寻拖着艰难的步子，慢吞吞地移到沙发。
“让你逞强。”沈时免不了责怪几句。
东野寻没理他，低头专心研究他带来的资料。
沈时斜倚在沙发，疲惫地揉了揉眉心，一双漂亮的丹凤眼慢慢地眯了起来，神色变得严肃：“确定了。”
东野寻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沈时轻笑一声：“你一早知道吧。”
东野寻沉默不语，眼睛死死盯着手的资料，恨不得盯出个洞来。
半响，他抬头长吁了口气，把手的资料扔在茶几，也往后一倚：“知道又怎样，我们手里的证据太少，拿这次车祸来说，他们也只是丢出来几个炮灰，手段相当干净。”
沈时附和：“对，如果不是事先猜出目标，只怕查个十年八年也不会查到他们头。”
因为有的是人肝脑涂地，甘愿抵罪。
东野寻咬牙笑：“程家那帮子混蛋瞧着不怎么道，养出来的狗，一个一个忠实。”
他言辞刻毒，似是恨急了。
沈时沉默片刻，淡淡开口：“抓到的人，都还关着么？”
东野寻一愣，随即点头：“关着呢，不着急，先晾着他们。”
“也好，”沈时缓缓点头，终于叹了口气，抬眸望住对面的他，提醒：“那是帮疯子，你别拿自己的命开玩笑，到时候真有个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和云珠交待。”
“我知道。。。。。。”说到此，东野寻自是有几分愧意。
沈时站起来，打算离去：“你多注意休息，不要着急出院。”
东野寻也随着站起身：“无碍，撑得住。”
沈时转身要走，手搭在门把手的时候，又顿了顿，背对着他说：“听说最近古城来了一起缉毒警察。”
东野寻眼神一亮，暗呼来的及时。
静默几秒，他轻声开口：“我知道了，我出车祸的事，千万别让云珠知道。”
沈时听闻，长叹了口气：“。。。。。。好。”
“还有，”东野寻想起什么，又说：“这次云珠给你长脸了，省状元应该没有太大悬念。”
沈时愣了好久，突然一脸自豪地笑了：“不愧是我们老沈家的丫头。”
东野寻也笑了起来，女朋友是省状元的感觉，真是又酸又甜。
而埃及又是另一番气象。
酒店露台，谷立夏收了电话，便望着远处一言不发，一颗接一颗地抽起烟来。
夜风徐来，谷小满瞅了他片刻，“哥哥，别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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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5章 破茧成蝶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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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立夏回神，按熄了手的烟。
他已经出院，得到了去酒店顶楼看星星的许可，心情愉快地牵着妹妹去吃晚饭。
am皇家酒店，各方面水准高的五星级酒店，各种餐点做得也相当地道。
谷小满的用餐礼仪是老夫人教的，那气质浑然天成宛若贵族。
前尘过往浮光掠影般闪过脑海，谷立夏缓缓停下用餐动作。那种自我厌恶、百般无奈的感觉再次淹没了他。
饭后，抵达酒店顶层，天刚朦胧擦黑，赫尔格达的星空虽然不沙漠的璀璨，却也美不胜收。
谷小满难得心情放松，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星空。
谷立夏在旁看着，只觉星光不过她的眼睛。
但这双眼睛，却像极了他。
时间无声流逝，没人开口讲话破坏美好的气氛。
谷小满：“明天把买来的东西都递回去，然后去希腊吧。”
“……好。”谷立夏应声。
——
两天后，警局。
东野寻穿着米白色时尚款棉麻衫，黑色休闲裤，脚踩着白板鞋，在身后的椅背，面容沉静，一双漆黑的眸子隐在阴影，看不分明。
易大状坐在他左边，一身黑色的正装，收起了私下惯有的散漫，脸色严峻。
对面，坐着三个男人，一看不是什么好鸟那一款。手腕戴着亮闪闪的手铐，摊坐在椅子，面容颓废，目光躲闪，完全不见了之前那股子嚣张的气焰。
会见室内，静的令人窒息。
双方沉默着，对峙良久。
东野寻漫不经心地打量着三人的面容，不动声色地气场，却令人心里发毛。
终于，易啸风直起身，屈指敲了敲桌面，在一室静默里撕开了一道口子。
东野寻随着他的声音看向最右边一个胖子，朝着他扬了扬下巴：“电话是你打的吧？”
嗓子明显一僵，慌忙抬头看了他一眼，又快速低下头，不吭声。
“呵……”东野寻发出一声冷笑：“不开口说话吗？”
那人浑身不自在的样子，头垂的很低，打定主意不开口。
一副只要我不开口，你不能确定电话是我打的姿态。
易啸风冷冷地盯着胖子，挑挑眉，慵懒地靠椅背，左手一下一下叩击着桌面，右手从口袋摸出一个留声器，握在手心里，拇指在凸起的按钮，轻轻一按。
“劝你别不知道天高地厚，你老子都被我们收拾了，别自不量力，玩火自焚！”
……
“草！你！妈！不把老子的话当回事是吧？！既然你这么赶着找死，老子成全你！”
……
“小子，很能耐是吧，有种！好，很好！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有骨气。。。。。。你别后悔！”
听到第一个音节，胖子便猛地抬眼看过来，眼底捎着几分惊恐，不可置信地盯着易啸风手的留声器。
其他两人同样一脸惊恐之色。
尤其是那个胖子，脸色越来越白，紧张的直冒虚汗，看那模样只差尿裤子了。
东野寻不轻不重地哼了声，果然，如他所料，一群草包。
胖子闻声，顾不得顺着额角往下滴的冷汗，狠狠地瞪着东野寻，看那架势，如果没带着手铐，能直接扑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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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6章 破茧成蝶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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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啸风把留声器又塞回口袋里，依旧懒散地靠着椅背，表情极为不屑，那双见惯世故黑暗的眸子，透着掩藏不住地狠厉：“还不交待吗？”
胖子死鸭子嘴硬，恶狠狠地瞪着东野寻，那神情恨不得咬死他，两腮的横肉都一颤一颤的。
他用力别开脸：“交待什么，我跟他老子有仇！想收拾他！”
显然死猪不怕开水烫。
“呵……”东野寻低笑了声，一群白痴。
易啸风慢慢往前倾身，面容又冷又沉，紧紧盯着三个男人，一字一句道：“意思是你们三个想要谋杀他？”
话音一落，三人面色死沉，愤恨地瞪向易啸风。
谋杀罪？
这个罪责有点严重，是要坐牢的，他们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哪能不懂点法律。
很多时候，他们是在钻法律的空子。
哪怕东野寻没死，已然造成车祸重伤，又证据确凿，落个谋杀未遂罪。
他们待在拘留所里，遁地难逃。
老婆孩子怎么办？
他们还不想坐牢。
胖子表情已经开始松动，眼神游移不定。
易啸风极为不屑地一笑，左手轻拍着大腿，不急不缓地说：“我有录音，法官自然也会有。如果你们是被人指使的，顶多算从犯，也没出人命，早点交待清楚，认罪态度好，警方自然会宽大处理。可若你们是主谋。。。。。。”他故意顿了下，又冷笑了声：“谋杀未遂，致使受害人重伤，还伤及无辜。。。。。。该判几年？“
东野寻见差不多了，清了清嗓子，开了口：
“三位大哥，我与你们无冤无仇，素不相识，没有犯罪动机吧？对了，你们这种人的过去应该也没多干净，对不对？如果运气差点儿，过去的黑历史一起被挖出来定罪？那不是十年八年那么简单了。”
整个过程，他柔声浅笑着，而对面坐着的三个人，盯着他嘴角的弧度，只觉心里发寒。
他从开始坐在这里，一声不吭地看着他们，令人浑身不自在。
那双犀利的眼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可是他明明那么年轻。
几人开始坐立不安，突然，间的瘦高个儿急声道：“我……我说！有人指使我们！想要你命的人不是我们！真的不是我们！”
“那人只说让我们教训教训你，没说要你命！”另一个一直没讲话的也开了口。
东野寻闻言，慢慢地沉了脸色。
“幕后主使，是谁？”易啸风面无表情地问。
胖子抢答：“我们不知道，只通过一次电话，让我们给欧阳集团少东点教训，还说事成后给我们10万块钱！”
易啸风呵呵笑了两声，声线都带了寒气：“你们当我傻子？一个不明来路的电话，能让你们奋不顾身的去杀人？不怕给人做了替死鬼？”
胖子神色慌张，眼角余光偷偷瞄向同伴。
显然心虚了。
东野寻猛地站起身，椅子轰然倒地，他语气结冰：“这么想坐牢？那好吧，易大状，我们直接把录音交给警方吧。”
三个男人面面相觑，脸色愈发难堪，简直变成了死灰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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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7章 破茧成蝶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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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说，”易啸风开始唱红脸，笑着问：“怎么，担心说出来，事后有人报复？”
三人垂着眼皮不语，大概是默认了。
易啸风盯紧了他们，严肃地说：“这个你们尽管放宽心，我相信警方一定会力保每一个证人的安全。”
胖子烦躁地挠了挠头皮，腕的手铐哗啦作响。
半响，他犹豫着开了口：“。。。。。。我说，是……”
“我们见过面，你们也清楚这种事情必须做的很隐秘。所以，也仅仅见过两面。但我认识他……”
“当然，他应该也想不到我认出了他的身份，凌总的私人助理，方凯。”
“凌重？”东野寻确认。
胖子点点头。
……
回医院的途，易啸风开着车，频频望向副驾驶沉默不语的人。
东野寻被他看得哭笑不得，无奈地说了声：“不用这么小心翼翼吧。”
“我想知道你在想什么。”易啸风说。
东野寻倒也没隐瞒，直截了当地说：“想一些小时候的事情。”
“哦？”易啸风饶有兴趣，又问：“关于欧阳总，还是凌总？”
“……凌重。”东野寻低声吐出，“小时候，每到年三十，我们几家都在谷总家跨年。凌总他是最平易近人的长辈。很多时候，他不仅给压岁钱，还会给我们买一些限量版玩具，笑容温暖又贴心。”
易啸风沉默地听着，专注地开车。
“我从没敢想过，有一天，连他也想要我的命。”东野寻的唇角牵起了苦涩的笑。
易啸风依旧没有说话。
东野寻自顾自地说：“哪怕从我着手查这件案子开始，很多迹象都指向他，我依然不想相信。可是，这样一个人，也参与了谋杀，他们联手杀死了我的父亲，也是他昔日的兄弟。钱财真的有那么重要吗？”
易啸风侧眸看他一眼。
东野寻很平静，茫然地看着前方。虽然他和东野寻相处并不，但也基本摸清了他的性子，擅长掩饰自己，有着超出年龄的沉稳和耐性。
易啸风沉吟一瞬，组织了半天语言，也只冒出两个字：“。。。。。。节哀。”
让他站在法庭为当事人辩护，他可以滔滔不绝。但安慰人，还是算了吧，他是真的不擅长。
东野寻没接话，无声地闭了眼睛，安静养神。
过了会儿，他叹气道：“累啊，我想我的心肝儿了。”
易啸风：“……”
他真是服了！
“我怎么会跟你这种人共事呢？”易啸风实在没忍住，抱怨道：“简直匪夷所思，我自己都不敢相信。”
“我哪里不好了？”东野寻明知故问。
易啸风冷哼了声：“重色轻友。”
东野寻忍俊不禁：
“这话我还真不爱听，我重色不假，但也不轻友。”
易啸风思绪一转，他的话倒也没毛病。
不禁想起付苏跟他说过的话：欧阳总一生为人仗义，不知有多少愿意为了他舍生忘死的下属。但在关键时刻，他却能为了下属舍生忘死。
我以为少东只是个沉浸在儿女私情里，一无是处的公子哥、阔少爷。
不想，危急时刻，他的胆量丝毫不逊于自己的父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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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28章 破茧成蝶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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