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心无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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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心无痕-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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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从认识这恶少到现在,他所有的话中只有这句招落心喜欢,“大王,何出此言?”男人轻笑:“你八岁时就能把我训练有素的护卫打趴下,事后也是毫无惧意,”男人轻轻拍了她的小脸一下:“所以本王那时候就知道,落心跟我是同一种人,拥有强者的气概。” 
  落心噗哧一笑,暗想,跟你是同一种人?专横跋扈、霸道蛮横、视人命如粪土,还是算了吧!掩饰住自己的轻蔑,她笑道:“既然大王都这么夸我了,落心一会儿就到后花园去锻炼锻炼为出征做准备”她还特意摆出一副跃跃欲试的架势。 
  他眼里忽有波澜涌动,半晌,伸手把落心拉到怀中,紧紧地抱着,静静地道:“落心,你愿意跟我一起出生入死,这份情意为夫会牢记在心,今生今世我定不负你。”落心尴尬地笑笑,等明天他发现她跑了,一定很伤心吧!想到这儿,突然,没来由得落心有些为他难过,也许他真得希望有个跟他携手并肩,相濡以沫的知己吧!去去去,落心大骂自己心肠太软,她可是刚被他狠狠地咬了一口,现在却为他伤感起来,真是没用! 
  “大王就别说这种话了,”也许是要分别了,落心用少有的温柔眼眸看了他一眼,道:“等锻炼完,落心想早些休息,今晚大王就在龙焰宫用膳吧,不要来落心宫了。” 
  “好好好!爱妃好好休息,今晚为夫不打扰你。”男人顺手拿过闪着金光的戎装,递给落心道:“去,穿上让我看看合不合适” 
  披上沉沉的裲裆铠,落心摸了摸,发现这盔甲的甲身是由铜和铁制成,鱼鳞形状的小甲片编制在一起叠置而成,长度延伸至腹部,甲身的下摆为弯月形、荷叶形甲片用以保护小腹。铠甲在前胸双乳部位各安装一个圆护,盔甲身上雕铸着野狼的兽头和云子花,这身戎装不仅防御能力强,而且还真是造型考究,做工精细,落心爱不释手地摸着。 
  “快出来让我看看,”男人在外面催促,一看到落心他的眼睛一亮,把她的长发束起,给她戴上头盔,笑着赞道:“这是本王见过得最美的将军。” 
  “美?”落心莞尔,笑他:“应该说将军英姿飒爽、风姿卓越之类的词吧!” 
  “对对对,我的落心英姿飒爽、风姿卓越,”男人脾气极好地给落心拍着马屁:“走在军中,没人会知道落心是女儿身。” 
  “那当然,俗话说得好: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两兔傍地走,安能辨我是雄雌!”落心接过他的话茬儿,看他笑得很温柔,落心确定他对自己已放松警惕,赶紧再加把劲儿,主动拉住男人的手,关心地说道:“大王晚上不要搞得太晚,明早再好好睡个懒觉,出征前要休息好才行。” 
  “落心,”男人激动万分地抓住落心的手,不停地念叨:“你在关心我,关心我是吗!”她温柔地一笑,心中却暗骂自己邪恶,唉,要不是他把她逼到这一地步,落心也不忍心这样伤他,“大王快去上朝吧,中午多吃点儿。” 
  男人激动地把落心紧紧地抱在怀里,关心地说道:“落心,今晚你也好好休息,为夫明天再来看你。”落心乖巧地点点头,他捧住她的小脸给了她一个令人窒息的深吻后上朝去了。 
  好!今晚这个男人不会来了,落心只有这一晚的时间,她只能成功不能失败。 
  用牛皮纸包好一身粗布男衫和鞋,其它的物品也是包了一层又一层,以便绑到腰间,落心吃得饱饱得,就等夜幕降临了。 
  屋中寂静的气氛让落心开始不安地心跳,她决定再去后花园踩踩道儿,刚站起身,就听见小太监的一声尖吼,“圣旨到,”落心赶紧停住脚步,跪下接旨。 
  小太监讨好地冲落心笑笑,高声念道:“落心宫浅语殿心妃,深明大义,以国为念,王心甚悦,特赐封号蓉心贵妃。钦此!” 
  谢恩接过圣旨后,太监宫女们鱼贯而入,把大王送得礼物,摆了一桌子。看着他们忙得不亦乐乎,落心静静地坐下,觉得心里堵得难受!虽说她不能够接受这恶少为她的丈夫,可也不想伤他太深。细想想一起相处的这些日子里,落心不是木头人,她能感觉出,他对她的感情里除了征服也许还有些喜欢的成份在里头得吧。 
  她在屋中踱了会儿步子,心情复杂地想着要为他做些什么?突想起他总是希望教自己写字,就给他留个纸条,一方面明确表明自己的心意,另一方面也不算不告而别吧。 
  写些什么呢?想了会儿,想起了海子的一首诗可以把自己的心情都说清;念及此,落心拿起小狼毫,铺开纸认真地写道:“ 
  从明天起;做一个幸福的人 
  喂马;劈柴;周游世界 
  从明天起;关心粮食和蔬菜 
  我有一所房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从明天起;和每一个亲人通信 
  告诉他们我的幸福 
  那幸福的闪电告诉我的 
  我将告诉每一个人 
  给每一条河每一座山取一个温暖的名字 
  朋友,我也为你祝福 
  愿你有一个灿烂的前程 
  愿你有情人终成眷属 
  愿你在尘世获得幸福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在落款处附上:落心亲笔。等笔迹干了,落心小心翼翼地把野狼风送她的那把刀压在这封信上放到枕头下面。 
  天,终于黑了,寂静地让人心虚。 
  一个小小的黑色身影颤颤巍巍的从落心宫寝室的后窗上轻轻跃下,刚一碰地,脚底顿时有点儿麻,她顾不上了,迅速爬到大槐树后藏起身,一边揉着脚丫一边四处张望,确定一切都没问题后,她轻轻地起身向后花园跑去…… 
  通过这些日子的观察,落心发现她后花园的尽头有个狗洞子,从那里出去就不会有人知道她出宫门了。轻巧身子从狗洞里爬出,红色宫墙外是王宫里的车行道,纤细的身影无声无息的穿过车行道,向新挖的人工湖飘去…… 
  这个湖是野狼风继位后开始挖的,已经跟护城河及宫廷外的天然河道连了起来,由于还没完工,只要在城墙处潜泳就能出去。 
  到了城根下,落心到草丛中找到她提前准备好的大木板和小木板,扔掉绣花鞋,一个纵身跳进了湖里…… 
  前世的她可是冲浪高手,这世的她很没用,不过还是在她的小浴池里练好了潜水及各种基本的游泳技巧。 
  汗水、河水、泪水把散落的碎发纠结在脸上,落心都管不了了;再一次冒出水面的时候,是自由的空气,那里有她的梦,是属于她的人生……趴在大木板上一手一块小木板当桨,没有星月的夜里,落心顺水而下向那三不管地带漂去…… 
  她终于逃跑了,准备了十五年,落心知道这一次必定是真正的成功。 
  永别了王宫,永别了野狼风! 
  (第一卷完) 
  … 
  诗:海子/面朝大海;春暖花开   
  分道扬镳   
  天边的鱼肚白越来越亮,太阳就要出来了。 
  河两岸越来越多的高山,路看上去也越来越偏僻,精疲力尽的落心看到一处平坦的草地,一个挺身她爬上了河岸,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像滩烂泥一样软倒在草地上,心中却是欢喜得。在黑暗中漂了一夜,到底遇到过多少危险,反正她看不见也就不知了,不知者自然也就不惧了。 
  喘着粗气歇了一阵,初夏早晨的清风吹在湿透了的黑色劲装上很冷,落心四下里张望,没有发现任何人迹,于是爬到芦苇丛中打开牛皮纸包换上里面的干爽粗布男衫和布鞋。 
  揣好提前准备好的短刀以防遇到野兽;把提前换好的小银锭钱袋放到袖口里,找了根棍子当作拐杖,落心晃晃悠悠地向大山深处走去…… 
  北格王城,落心宫,浅语殿。 
  北格王野狼风面无表情地坐在软榻上。三天了,他不吃不喝也不睡,更没有发脾气,就是这么傻傻地坐着。紧紧握着那把做工精致刻有野狼图腾的短刀,他的眼睛死死地盯着软榻上闪着金光的戎装和一双小巧的绣花鞋。 
  “王兄,平安都及幽河两岸的所有客栈、餐馆、酒肆、钱庄、车行、渡口、驿站、当铺都已查过,均无线索。”监国大人野狼烟语气很轻,平静地汇报完,看着毫无反应的王兄,波澜不兴的脸上带了一抹担忧。 
  半晌无语,烟眯起眼睛看向眼前这个僵坐如雕塑的男人,一种从没有过的陌生感袭上了心头。虽然王兄比他大不了几岁,但在他的心中这个男人却是如父多于兄。烟知道他老哥的雄才大略、勇敢坚强、残暴凶狠甚至偶尔的唯我独尊,但他始终是烟心中最亲的亲人,因为如果没有这个老哥,他野狼烟恐怕连五岁也活不过去。 
  “王兄!”还是没有反应,从没想像到这个霸气冲天的男人会像孩子般不知所措,他叹了口气,拿起落心留下的字条,男人的眼皮跳了一下,手微微抬了抬,终是回归沉默。 
  “我只愿面朝大海,春暖花开。”烟一遍又一遍地念着这首诗,再看看自己的老哥,暗叹,这丫头还真是杀人不见血呢!可这也不能怪她,她的心既不在这宫殿里,锁着她的人只能让她枯萎。想着落心毫无规矩的大笑,一抹笑意噙上他的嘴角,但愿她能找到她想要得人生吧。想到这儿,烟看着自己的老哥,平静地劝道:“王兄,如果你真心喜欢心贵妃,就不要再找了,如果你们有缘还会再相遇,如果没缘强留着她只能让彼此都痛苦。” 
  男人的身体微微颤抖,抬起头看着烟,无神的双眼中有一抹嗜血的残酷一闪而过,看他有了些反映,烟舒了口气,继续:“记得有一次愚弟问贵妃娘娘她是个什么样儿的人,王兄猜她是怎么说得?”烟停住,看向他老哥,虽然他的身子依然僵硬如岩石,眼中却闪过了一丝光芒,看来他在听,烟轻笑:“她说她乃一狂人,赋歌笑圣贤。手持绿玉杖,朝别酒仙楼。百岳寻仙不辞远,一生好入名山游”烟关心地把手放到老哥的肩膀上:“哥,就放她去吧,她的心在草莽而非这宫殿之中。” 
  男人的身体抖得更厉害了,一侧身子,甩掉了烟的手,烟叹了口气知道他的话,老哥没听进去,又是一阵沉默,男人突然冒出了一句不着边际地话:“她说她不会写字”之后,男人的手攥成了拳而且是越攥越紧,面部的肌肉开始不停地抽搐,俊美如斯的容颜竟显得有些狰狞。 
  又是良久的沉默后,男人终于站起身,从牙缝儿中蹦出了几个字:“我……要……亲……自……去……找……她!” 
  烟一个箭步挡在男人的面前,提醒他:“王兄,你要冷静,整个军队都在等着王兄点将誓师;王兄,要以大局为重呀!” 
  听了烟的话,男人稳如泰山的身子晃了晃,刚刚迈出的脚步停住了,微微闭了闭眼,再睁开时,无尽地痛苦如暴风雨前的乌云遮住了他眼中所有的光芒:“为什么?为什么她一直都在骗我?我要亲口问问她!”压抑的声音如受伤的小兽,滴着血缠着泪,绝望而寒冷,烟的心中一酸:“王兄,你放心得去吧,愚弟会帮你把心贵妃找回来得!” 
  “书烟!”男人的身体又晃了晃,本以为除了这份血浓于水的手足之情外,他还拥有了更多,谁知一切都是空,心竟是如此得痛,抓住烟的手:“书烟,为兄把北格武艺最高强的玄剑将军留给你,就算翻遍冥野大陆的每一条河每一座山,你也要把那臭丫头给为兄找回来。” 
  站在平安都的点将台上,烟看着巨大的广场上,旌旗招展,骏马驰骋,战将如神……骏马上的野狼风寒眸微眯凝视着马场上的一切,脸上没有一丝表情,一身寒冷的戎装,在光芒的照耀下,金属的强硬光泽混着他那与生俱来得万丈凌云之气,简直就似撼天之雄狮下云端,有万夫不挡之威风。这样的男人,也许战场上的残酷可以舒缓他心中的痛吧?烟这样想。 
  誓师完毕,野狼风在招展的旌旗下跃马西去,如矫龙跃天,无与伦比的威严,说不出的桀骜不驯,可那瑟瑟寒装下的背影竟显得孤单无比,悲痛刺心……走下点将台,烟叹了口气,自问:“落心,我该拿你怎么办?” 
  南礼王城,御书房中,烛火摇曳,寂静无声。 
  新登基的南礼王舞天翼正全神贯注地读着大臣们送来的国情报告。一页又一页,他认真地读着,纯净而俊朗的容颜变得越来越凝重。 
  堂堂的南礼王朝,虽占不了冥野大陆的半壁天下也是富饶广袤,可脆弱的防御能力简直就是不堪一击。森严的士族制度造成朝廷中掌握权力的重臣多一半都是只懂享乐且傲慢十足的士族子弟,如此下去怎么可能抵御北格的铁蹄! 
  在北格的这几个月,舞天翼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北格的强大。那个暴君虽然可恶,手段虽然残忍,可他在继位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就在军队中彻彻底底地费去了只有士族子弟才能当将军的制度,他帐下的大将个个神勇威武,足智多谋……唉,舞天翼,你任重而道远那!他暗叹。 
  “大王,天已经很晚了,新娘子还在洞房中等着那!”小太监细声细气地提醒他。 
  “知道了,天很晚了,你也下去歇着吧。”舞天翼轻声地吩咐。 
  小太监下去了,舞天翼从龙案下拿出一本小画册,一张一张慢慢地翻看着,这都是去年他为落心设计的婚袍。他慢慢地翻着,目光被一张黑红相间的嫁衣画样儿锁住了,仿佛又看到在灵妃山的菊花谷中,落心提着满篮菊花满载而归,喜气洋洋地依偎到他的身边,他捏着她的小鼻子问她:“心儿,你看这件,怎么样?” 
  “嗯,还不错。” 
  “怎么哪一件你都说不错呀!”余音依然绕耳,却已是人事全非,一抬头,他想抑制住夺眶而出的泪水,可两行清泪还是不争气地滑了下来。 
  “心儿,只要你需要,哥哥会永远在这里等你。”对着嫁衣画样儿他喃喃自语。 
  荒山野岭,人迹全无,落心不知死活地勇敢地跋涉着。 
  脚下的土地软软得,被河流冲刷的支离破碎,千沟万壑。到处都是杨树林,沙柳、红柳、枣树和一些落心不认识的树种交杂的长在一起。裸地很少,到处都是牧草滩;偶尔见一处裸地,便可见那黄黄的土质。一路走来,并没见什么大江大河,可到处都是缓缓流淌的小溪。 
  从早上走到中午又到下午,落心翻过一个又一个丘地,心中开始着急起来,要是天黑之前看不到人家,让她一个人在这荒郊野岭上过夜,她还真有些害怕。 
  顾不了脚掌上火辣辣地刺痛感,她加快了脚步,又翻过了一处鼓起的牧草滩,眼前突然开阔,丘地竟变成了一马平川的平原。一见这景色,她的心中一阵激动,心想:前世几千年前的黄土高原一定比这里还美,难怪炎黄子孙的发源地是在黄河流域…… 
  有平地就一定有人家,心中一高兴,落心走得更快了,远远地她看到一棵参天大树,哇,这树可真大呀,枝叶茂密!像是有千年之久,许多的枝干从地里冒出向四周伸展开去,枝叶全都交错在了一起,仿佛悬在半空中的绿云。 
  奔到树下,精疲力尽的落心莫名其妙地产生了一种安全感。神经一放松,整个人顿时像散了架般无力,像个八爪大蟹,趴到大树下的草地上呼呼呼地喘着粗气,没过多久她就迷迷糊糊地睡着了。 
  “大牛哥哥,这个人是不是死了?” 
  “狗蛋,别乱说话,他好像是睡着了,身上还背着个包袱,不像是我们这儿的人……”一个激灵,落心被两个小孩儿底气十足地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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