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澈愣了愣，脱口道：“起初以为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所以一直想要克服，搬走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姜瓷内心不禁感慨：普通人看见鬼早就吓得哇哇大叫了，谁会去思考怎么克服？
希望这是一场人为的闹剧吧，要不然，那只鬼也太郁闷了。
……
像许澈的这种情况，如果走正常流程，通常会有民警上门询问，如果没有财物损失，也没有人身危机，基本上不会立案。
哪怕姜瓷确实从他家里提取到陌生人的指纹，也没有用，因为现在连嫌犯是谁都不知道。
指纹这种东西，是需要比对，才会有意义。
普通警察不会管，但姜瓷见过的邪乎事太多了，也愿意相信某些邪乎事，她安装监控摄像头正是为了确定：对方究竟是人，还是鬼？
第一天，监控摄像头什么都没拍到。
第二天，如往常一样。
然而到了第三天，监控画面里出现一个女人。
女鬼出现了，包子和小胡异常兴奋，抱着电脑兴冲冲跑进姜瓷的办公室。
“许医生梦到的女人就是她吗？”
“哈哈，这鬼怎么还有影子？”
“有影子算什么，人家还会抹口红呢！”
画面里的女人拿出口红在镜子上写写画画，还凑过去亲了一下，留下唇印。
“这女鬼爱得太深了！谁叫许医生长得帅呢？哈哈哈哈……”包子和小胡笑得厉害，完全是掩不住的幸灾乐祸。
然而他们很快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们看见，那个女人走进厨房，打开冰箱门，拿出半瓶矿泉水，而后略微仰头。
看起来像是在喝水，但仔细看的话，就会发现，她并没有喝，而是伸出舌头，停在瓶口附近，偶尔搅动两下。
包子和小胡都露出想吐的表情，姜瓷也不适的紧绷了表情。
这女人分明是想将自己的唾液留在这瓶水里，如果不明就里的许澈回来喝水，就会喝下对方的口水。
被一个陌生女人这样对待，说实在的，真的比看见尸体恶心多了……
女人用特殊方式洗礼了许澈冰箱里的每一瓶矿泉水。
做完这一切后，她并没有急着离开，而是出现在卧室的监控画面里，脱光了躺在床上，仿佛在感受一片神圣之地。
足足躺了半小时，她起来，撅着屁股跪在床上像是在寻找什么，然后拿起那些东西，小心翼翼收起来。
视频的清晰度有限，但姜瓷猜测，女人从床上捡起的东西，应该是许澈的几根头发。
三个人如同全程围观了一场限制级大片，全都脸色青白。
好半天才有人出声：“这个……要给许医生看吗？上次听说……他有洁癖。”
会疯的吧？
不甘心啊……我好不甘心啊……我的才华去了哪里……我的灵气去了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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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4章 怜香惜玉
第1614章 怜香惜玉
姜瓷经过深思熟虑，最后只把客厅、卫生间、卧室这些地方的视频给许澈发过去，至于厨房监控拍下的喝水片段，留着没发。
反正许澈这几天住在外面，那些瓶装水一时半会也喝不着，及时处理掉应该就没问题。
她约了许澈下班后见面。
许澈这天晚上要加班，姜瓷就带了下属小胡直接去医院和他碰头，可是许澈人在手术室里，一时半会出不来，姜瓷只好回到车上等他。
闲来无事，拿出死者的资料翻一翻。
——李晓蕾，17岁，照南镇玉湘村人，在一家服饰加工厂打工。
对于一些经济状况较差的地方乡镇，这算得上是常态，为了摆脱穷困，年轻的男孩女孩一满16岁就会进城打工，有些甚至虚报年龄，不满16岁就开始打工。
而李晓蕾之所以进医院，据说是宿舍楼年久失修，阳台栏杆松了，以致她高空跌落，摔伤了腿。
姜瓷心中唏嘘，这女孩已经摔过一次，死的时候居然又摔一次。
从监控视频里来看，在许澈家里装神弄鬼的女人，应该不是这个李晓蕾。
死了就是死了，这一点，没什么疑问。
姜瓷只是有点不解，因为从许澈的描述看来，对方充其量对他有点好感，哪怕是真的暗恋他，感情也绝对不可能深到自杀的地步。
有没有可能是许澈为了撇清关系，所以说了谎？……许澈看上去，真不像是会说谎的人。
还有那团纸，也很奇怪。
姜瓷在警署，经常接触命案，为情所困跳楼自杀的事，也遇见过几次。
所谓的遗言、遗书，最常见的地方是自杀者的衣服口袋里。
有的人自杀，比较注重仪式感，会把遗书叠放整齐，摆在天台上，用重物压住一角，然后自己一跃而下，结束生命。
但是这个李晓蕾，把遗言攥在手心里，皱巴巴的一团。
“老大，你还在研究这个啊？”后座的小胡伸着脖子望过来，“这封遗书你都看八百遍了。”
“嗯……感觉有点奇怪。”
姜瓷看了半晌，看不出个所以然，放到一边，伸手摸出一包烟。
姜瓷的胳膊还没痊愈，小胡掏出打火机，帮她点上火，说道：“是挺奇怪的，人都要死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搞什么藏头诗……”
姜瓷笑：“小姑娘家家，比较浪漫主义吧。”
“说的也是。”
一支烟抽完，又抽了一支，本来是为了提神醒脑，可是等的时间太久，姜瓷和小胡开始犯困了，许澈依然没下班。
两人坐在车里，一前一后打起盹儿。
不知过了多久，听见有人敲击车窗，姜瓷睁开眼睛，见许澈站在车外，一脸疲惫的神情。
“我去把车开过来。”许澈说道。
姜瓷忙道：“要不你坐我的车吧，你刚做完手术，疲劳驾驶是很危险的。”
小胡也深以为然，“是啊，许医生，反正你住的地方也不算太远，没必要为这么几步路冒险。”
许澈想了想，没有坚持，打开车门坐进来。
他确实累极了，一台手术花了几个小时，对精力和体力的要求都非常高，现在只想休息。
许澈坐在后车座闭目养神，不再言语。
姜瓷从后视镜看他一眼，默默调整了车速，没有横冲直闯。
小胡的脑袋往前凑，脸上挤出一个猥琐的笑容，声音很低：“老大，你这算不算是……怜香惜玉哇？”
姜瓷瞪他一眼：“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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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5章 不需要理由
第1615章 不需要理由
小胡不滚。
他继续嬉皮笑脸：“嘿嘿……其实许医生条件很不错啊，长得这么帅，又难得不是同性恋，老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不是该考虑一下人生大事？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姜瓷问。
“包子说的啊，他说许医生最近刚被女朋友甩了，医院里的小护士们都蠢蠢欲动呢。”小胡说道，“平时咱们难免受个伤、流个血，老大，你把许医生搞定，将来我们的医药费报销起来，也能方便些啊。”
姜瓷讥讽道：“你想要报销方便，不如搞定咱们警署的会计。”
“王大姐都快五十了！三十如狼四十如虎，五十坐地能吸土！……疼嗷嗷嗷！！！”
小胡的耳朵被姜瓷狠狠拧住，疼得惨叫，只差没360度转一圈！
许澈被惊醒，睁开眼睛，只见小胡捂着耳朵缩回来，表情痛苦。
“怎么回事？”许澈惊疑。
“没事。”前头开车的姜瓷说道，“他坐车不老实，撞到座椅靠背了。”
“是啊、是啊！”小胡忙不迭的点头，干笑着解释，“是我不小心撞到了，许医生，您接着睡、接着睡吧，我没事……呵呵……”
已经醒了，哪里用得着再睡，何况就快到了。
车程约莫一刻钟，到达小区院外。
许澈为了方便工作，特意在这里买下一套公寓，前后门都有保安，楼道门口和电梯内外都有监控，按理说不可能被人闯入。
姜瓷问许澈：“认识视频里的女人吗？”
许澈摇头：“不认识。”
看他眼底的倦色很浓，还要处理这种骚扰事件，姜瓷心里不禁多了几分同情，语气和缓的安抚道：“别担心，我们已经查过监控，那个时间段，电梯并没有任何人出入，对方应该是和你住在同一层的住户，我已经让包子去排查了。”
“同一层的住户？”许澈微微愣了愣。
这确实很有可能。
毕竟过道里没有监控，邻居完全可以不经过监控拍摄区域潜入他家里，至于怎么开门，也许她找过开锁匠，另外配过他家的钥匙。
而且这样的公寓楼，邻里关系几乎为零，彼此都是陌生人，时间住再久也未必认识。
可是那些梦呢？她是怎么做到的？……给他下药，故此产生幻觉吗？
许澈有些想不通。
电梯发出叮的一声响，门打开，姜瓷的另一名下属正等在外面。
“查到了。”包子递过来一份名单。
这是从物业那里要到的住户资料，其中一个人的名字被圈了出来。
“住在1604室的肖婷婷有重大嫌疑，她现在不在家，但是时间合得上，而且有目击者见过她进许医生的屋子，目击者以为两人是认识的，所以没在意。”
包子又拿出手机，翻出一张照片，递到许澈面前：“这是从她微博空间里下载的照片，你看看有没有印象？”
许澈怔愣住，缓缓点头，“有点…印象……”
姜瓷问：“什么时候见过？”
“大概半年前，在地下车库，她的车横在路中央，倒车很多次也没能倒进车位，而我的车刚好被她挡住了，所以帮她停了一次车。”许澈解释道。
“你帮她停车的时候，有注意过她在做什么吗？”姜瓷说道，“很可能是在那个时候，她偷拿了你的钥匙。现在市面上有专门复制钥匙的蜡模，只需要放进模具压印，最快2秒钟就能得到钥匙的模具，然后用模具制作出真正的钥匙。”
许澈不解：“可是，她为什么……”
姜瓷扯了下嘴角：“变态哪需要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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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6章
第1616章
一行人来到许澈家里，许澈立即把床单被褥全撤了，枕头直接扔地上。
姜瓷趁他不注意，偷摸去了厨房，把所有瓶装水倒掉，空瓶让包子和小胡拿出去扔掉。
可是这样一来，冰箱里变得空空荡荡，而且她看许澈似乎不信任外面的桶装水，喝的一直都是瓶装水，现在她把水全倒了，许澈喝什么？
姜瓷心里一阵为难，走出厨房往卧室望了眼，许澈正在屋里喷消毒水。
她朝包子和小胡使了使眼色：“帮忙收拾啊，看看还有没有恶心人的地方，能扔的全扔掉！”
“老大，咱们可是刑侦一队的……”
包子的话没说完，被小胡突然袭击，削了下后脑勺！
“哪来那么多废话！咱们都是人民公仆，懂吗？我为人民、人民为我！”
姜瓷懒得看他们耍贫嘴，转身出门，下楼买水。
等她走了，包子还在嘀咕：“你的思想觉悟什么时候变这么高了……”
小胡的表情十分微妙，“不是我觉悟高，是老大觉悟高。”
“啥？”包子停下来，怪异的看向他。
“你不觉得，她今天特别温柔吗？”小胡挤眉弄眼。
“唔……”包子回忆了下，“今天老大说话的声音好像变小了……”
“你是没坐她的车，今天开得那叫一个谨小慎微啊……”
小胡压抑着澎湃的心情，低声描述姜瓷为了不影响许澈休息，全程缓慢行驶，连一支烟都没抽，如何温柔体贴，如何不同寻常。
聊得包子也热血沸腾起来，“你是说……大姐头看上许医生了？”
“八成是啊！”
“不对啊……老大有心理障碍，看到漂亮男人会认为是同性恋……”
“可问题是，长相丑的，她也喜欢不起来啊！”小胡说道，“难得遇到一个长得帅，又不是同性恋的男人，她能不心动？”
包子还是觉得玄幻，不太相信。
恰好这时姜瓷拎着几瓶水回来，小胡立即偷笑，轻轻推了推包子的胳膊：“我没说错吧？”
包子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许澈抱着大堆床单被褥走出房间，全是准备扔掉的东西。
包子和小胡齐齐看向他，心道：姜瓷是他们的大姐头，那许医生……就是他们的大姐夫咯？
“许医生，这些粗活让我们来做吧！”包子一马当先，赶紧将许澈怀里的大堆东西抱过来。
小胡也当仁不让，捡起地上不要的枕头，“是啊，许医生，您那双手多精贵啊，那可是救死扶伤的手啊！”
许澈：“……”
姜瓷也莫名其妙，喃喃自语：“这两个家伙搞什么名堂？”
屋里只剩他和她，尴尬的意味在空气中无声徜徉……
“接下来我们需要做什么？”许澈问她。
“呃，换门锁吧。”姜瓷想了想，“然后……关于这种案子的处理结果，你需要有所心理准备，不会处罚太重。”
“一般会怎么处罚？”
“她的行为，确实算是非法侵入他人住宅，但是……你也看到了，没有恶意损坏财物，也没有危及你的人身安全，不够刑事处罚，通常处15日以下拘留，200块以下罚款或者警告。”
许澈沉默听着，神色淡漠，看不出欣喜或遗憾。
姜瓷更过意不去了。
多可怜啊。
明明受到了严重的心理伤害，偏偏这种行为真没办法严惩！
“你放心，我会好好‘教育’她的！”姜瓷向他保证，“她绝对不敢再来骚扰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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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7章 太快了
第1617章 太快了
“对了，这是我刚买的水。”姜瓷将塑料袋放茶几上，“你冰箱里的那些已经好多天了，我擅自做主扔掉了，你不介意吧？”
许澈微怔，显然有些意外，姜瓷买水的举动似乎过分热心了。
“谢谢。”他沉吟片刻，又道，“周末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吧，这几天辛苦你了。”
姜瓷连忙推辞：“不用了，我这条胳膊还是你帮忙治的，说不定什么时候又要麻烦你，这点小事不用放在心上。”
说起她的胳膊，许澈的目光不由得落在那层绷带上，“虽然伤口愈合了，但是还是要尽量小心，不要搬重物，不要使太大力气，最近车也少开……你刚才提水上来，用的是哪条胳膊？”
姜瓷愣了愣，“……没、没受伤的胳膊！”
许澈严肃的颔首：“嗯，平时要多加注意。”
姜瓷讪讪点头。
说来也怪，跟他相处时她总觉得别扭，整个人忸忸怩怩的，潇洒不起来。
果然还是因为心理阴影吧？阴影啊阴影……
扔垃圾的包子和小胡回来，姜瓷如若脱困般松了口气，告辞走了。
她把包子留下等肖婷婷，小胡则需要回部门留个记录，顺便跟负责该区的同事打声招呼。
姜瓷还在休假期，现在可以回家休息。
她坐进车里，脑海中无端响起医嘱：最近车也少开……
姜瓷盯了眼自己那条胳膊，心想：大不了开慢点就是了。
开车上路。
夜晚的青江市丝毫不显清静，马路上迎面而来的车辆络绎不绝，一道道车灯直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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