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在走了那么几分钟之后,前面出现了一座明清风格的宅子。两扇半圆形的血红色木门,门扣一黑一白,这不是长老府还能是哪儿?
花姨走了过去,先拿起白色的门扣敲了敲,然后又拿着黑色的门扣敲了起来。在敲完之后,她轻轻一推。门便开了。
上次吴老四在开门的时候,过程好像比花姨要复杂一些。
长老府很大,花姨带着我穿了几条走廊,最后来到了一间独立的厢房面前。这厢房的大门,是被一把大铁锁给锁着的。
有乱吼乱叫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就好像里面关了一个疯子似的。
“吴老四就在里面,他已经疯了,你先从窗户这里看看。要是有办法,我就给你开门。没办法。就等你爷爷来。”花姨把窗户拉开了一条小口,说。
里面那人果然是吴老四,他在那里乱吼乱叫,乱蹦乱跳的,就像是一个精神失了常的人一样。
撞邪我见过不少。但像吴老四这样的,我还真是第一次见。他到底是怎么变成的这样,说句实话,我真没看出来。
由人也是讲究望闻问切的,吴老四疯成了这样,我可不敢贸贸然地让花姨开门。因此,我暂时只能做到望和闻这两步。
望就是观其色,吴老四的脸色,看上去很正常,甚至气色还因为一直在屋里折腾。显得特别的好。
至于闻,也就是听其声息。从吴老四这乱吼乱叫中,很容易便可听出来,他的中气很足,说话的时候,没有哪怕一丁点儿的气息。
这个,或许跟他的职业有关。吴老四毕竟是赶尸人,中气不足,在赶尸途中,需要大吼的时候,他拿什么吼啊?
气色与声息都正常,这便基本可以说明,他的身体应该是没有出问题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一般的疯子,进精神病医院那种,在身体方面大多都是健康的。他们有问题的,是脑子,也就是精神上的。
精神上的问题,那可比身体上的要难治得多啊!
吴老四这事,绝对是开不得玩笑的。因此,在权衡再三之后,我跟花姨说,还是等我爷爷看了来。
“回来啦!回来啦!八爷我回来啦!”
光只是听这声音,我便知道是那只逗逼鸟来了。
爷爷?还有婆婆?我还以为来的就只有八爷呢。原来我婆婆跟爷爷也来了啊!
“是你去叫的我婆婆跟爷爷吗?”我问八爷。
“我先去了你家药店,结果你妈说夏二爷他们去了鸡公嘴,我赶紧就飞了去。飞了一大圈,累死八爷我了。”那逗逼鸟说。
从这里到药店,直线距离少说也有二三十公里。从药店到鸡公嘴的距离,少说也有三四十公里。这一个来回,可有差不多上百公里啊!八爷这鸟,飞得还挺快的。
不过,它这鸟本就不是一只正常的鸟。飞得快,那也是可以理解的。
花姨把吴老四的情况跟爷爷讲了一下,婆婆让她去找了个土碗来,还叫花姨拿来了一些糯米酒。
婆婆接过了花姨递过来的那碗糯米酒,然后从兜里摸了一道符出来,点燃了,扔进了酒碗里。符上的火,很快就把碗里的糯米酒给引燃了。
糯米酒这玩意儿,就是没有米粒的醪糟,酒精度数不高,所以没燃一会儿,便熄灭了。因为燃了一道符在里面的缘故,碗里的糯米酒,此时已经变成了黑乎乎的符水。
“可以开门了。”婆婆对着花姨说道。
花姨有些不太确定地看向了我爷爷,意思是想征询一下爷爷的意见。毕竟,在她看来,我爷爷才是由人,是夏家本事最大的。
“听老太婆的,她的本事不比我小。”爷爷赶紧笑呵呵地说道。
婆婆把手中端着的碗放在了地上,说:“既然人家瞧不起老太婆我,那这事儿我就不管了。”
我这婆婆也是,都什么时候了,还计较这些?
爷爷赶紧在那里哄了起来,一边哄,他还一边给花姨使眼色,意思是让她赶紧把门打开。
就凭吴老四现在那样子,花姨哪里还敢耽搁啊?她赶紧从裤兜里摸出了钥匙,并打开了门。
门一开,吴老四那个疯子,便叽哇乱叫着冲了出来。
婆婆白了爷爷一眼。然后弯下了身子,把那装着符水的碗端了起来,用手指头沾了一沾,然后轻轻一弹。
有三滴黑乎乎的水滴,落到了吴老四脸上。最上面那滴落在了眉冲处,中间的落在了阳白上,最下面的那滴,落入了地仓。
被取了这三穴,吴老四就像是被人从背后打了一棍子似的,一头便栽倒在了地上。就这么就晕过去了?婆婆这一招,也太神奇了一点儿吧?
花姨给惊住了,她目瞪口呆地看着婆婆,似乎不太敢相信刚才发生的一切。
照说,在放倒了吴老四之后,婆婆立马就该对他进行下一步的治疗啊!可是。婆婆没有,她直接转了身,开始往外走了起来。
“老太婆,你这是要干吗啊?”爷爷拉住了婆婆,一脸不解地问。
“反正人家都不相信我,只信你这死老头子。所以,吴老四这事儿,还是你自己来吧!”婆婆有些气呼呼的。
爷爷把花姨拉到了一边,跟她很小声地嘀咕了几句。说完之后,花姨立马就笑呵呵地朝着婆婆走了过来。
“原来佘婆婆你就是大名鼎鼎的佘神魔啊?我刚才有眼不识泰山,狗眼看人低,小看了佘婆婆你,还请你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我这一回。”
不管是真心还是假意,花姨都已经给婆婆道了歉了。这台阶都给了,婆婆要是不下,那可就显得有点儿太不通情理了。
“把他弄到床上去。”婆婆瞪了爷爷一眼,说。
爷爷都这么一大把年纪了,这种重活,我哪能让他干啊?于是,我赶紧走了过去,把吴老四抱了起来。
这吴老四,不仅长得丑,身上的肉还挺多的,反正在抱他的时候。我感觉比抱薛姐要重得多。
婆婆用手撑开了吴老四的眼皮,他的眼睛看上去,除了眼屎多了点之外,并没什么别的异样。
“状如鲤鱼,鱼身而鸟翼。苍文而白首赤喙。以夜飞,其音如鸾鸡。其味酸甘,食之已狂。”爷爷在那里摇头晃那地念叨了起来。
长得像鲤鱼,是鱼的身子,还长着鸟的翅膀。长着白色的脑袋和红色的嘴巴。常在晚上飞行,发出的声音像是鸾鸡在叫。它的肉酸中带着甜,吃了可以治疗疯癫。
我爷爷说的这玩意儿,该不会是那传说中的文鳐鱼吧?
“传说中的东西,在这现实社会中。怎么寻?”婆婆白了爷爷一眼,问。
“祝余草不也是传说中的吗?最后怎么样,不也被我家孙子给寻到了吗?”爷爷笑呵呵地接过了话,说:“既然有这传说,那便说明这东西很可能是存在的。既然存在。那便有寻到的可能。”
“要真能寻到那文鳐鱼,吴老四这症状,只需要一味药,便可除了。”婆婆说。
爷爷拿出了银针,在吴老四身上扎了几下,然后说:“我这几针可以保他三日无事,在三日之内,若能寻到那文鳐鱼,他的疾很快便能解。若是寻不到,那就只能另想办法了。”
说完这话之后。爷爷把花姨叫到了一边,又跟她嘱咐了几句。
交待完了,爷爷便带着我和婆婆离开了八门村。接下来我们的任务,便是去寻找那文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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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7章:文鳐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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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走到村口,爷爷便让我先回药店去,至于他和婆婆,则去找那文鳐鱼去了。
我就知道,在干正事的时候,不管是婆婆,还是爷爷,都不会带上我。我提出开车送他们一段。可爷爷说不必了,他们走着去就行了。
听爷爷这意思,似乎他知道在那里能找到文鳐鱼啊?
爷爷带着婆婆走了,我一个人开着车,慢吞吞地上了回家的路。
好几天没有联系薛姐了,也不知道她回来没有。因此,我拿出了手机,给她打了个电话。通了,那娘们的电话居然打通了。
薛姐问我在哪儿,我说在八门村。她说那正好,她没开车,正在烧烤一条街那里,让我过去接她。
这娘们,不是总吵嚷着要减肥吗?大晚上的,她一个人跑去吃什么烧烤啊?
我开着牧马人去了烧烤一条街,刚一把车停下,我便看到了那娘们。还别说,那娘们还真在那里坐着吃烧烤。
不对啊!这娘们的食量没那么大啊!以前我跟她一起来的时候,扇贝什么的,她最多只吃得了两三个。今天我这才刚到,她桌上的扇贝壳,就有六七个了。
“你一个人吃的?”我问。
“嗯啊!”那娘们一边把扇贝上的粉丝往嘴里刨,一边说。
“吃这么多,你不怕长肉啊?”我有些好奇地问。
“姐姐我好多天没吃了,馋死了。你是不知道,在圣灯山这几天,每天都吃素,活得跟个尼姑似的。”薛姐说。
我就说这娘们以前吃烧烤,都主要是点素菜,怎么这次点的全是肉?原来,她是好几天没吃肉了啊!
“你们师门应该不会缺钱吧?怎么会没肉吃啊?”我笑呵呵地问。
“师门里禁忌颇多,不能吃肉便是其中一条。不过,我们这不能吃肉,只是不能在圣灯山的地界里吃。出了圣灯山,就可以吃了。”
薛姐跟我解释了一句,然后问我跑到八门村去干吗。
我把吴老四的事儿跟她说了,在听到文鳐鱼这三个字之后,那娘们一脸好奇地问我那鱼长什么样。
“状如鲤鱼,鱼身鸟翅,苍文、白首、赤喙。音如鸾鸡。”我把书上的描述,跟薛姐念了一遍。
薛姐用嘴轻咬着筷子,在那儿沉思了起来,就像是在回忆什么。我把手伸了过去。在她眼前晃了晃,结果那娘们一巴掌就给我打了过来。
“别打岔!要闲着无聊,就吃!”那娘们还真是淘气,我明明自己都在用筷子夹东西吃了。她还夹了一块鸡腿肉,塞了我嘴里。
“大庭广众之下,这么喂,你就不害羞啊?”我开了句玩笑。
“谁说姐姐是在喂你啊?我这是在堵你的嘴,让你安静点儿!”薛姐瞪了我一眼,说:“你要是再打岔,姐姐我回忆不起来了,别怪我没帮你的忙啊!”
“你是在想文鳐鱼?”我问。
“废话!”薛姐给了我个白眼,然后问:“那你之前以为姐姐我是在想什么啊?”
“我以为你在想野男人呢?”我笑呵呵地说。
“野男人就在面前,我还用得着想吗?”薛姐用筷子轻轻地敲了一下我的额头,说:“别闹了,我好好想想。明明刚才差点儿就想起来了,让你这么一打岔,又忘了。”
只有找到文鳐鱼,才能救回吴老四。这可是正事,是不能打岔的,我得给薛姐创造一个安静的思考环境。
“尸水肥,文鳐生。”薛姐在那里自言自语地念了起来。
“这话是你编的?”我问。
“不是!”薛姐摇了摇头,说:“这是小的时候,师父带我认文鳐鱼的时候。念给我听的。但是,那时候我太小了,具体是在哪儿见到的文鳐鱼,完全记不得了。”
尸水?万尸塘里的水。不就是尸水吗?
“你说的那地方,是不是有荷花,开得还特漂亮?”我一脸期待地问。
“对!”薛姐一脸兴奋地睁大了眼睛,说:“当时师父还说,莲出淤泥而不染,并不是因为高洁,而是要用表面的纯洁来掩盖其内在的肮脏。越是淤的泥,越能长出好莲。泥中致淤者。为尸泥。”
“那地方还有尸泥?”我又跟薛姐确定了一句。
“嗯!”那娘们很肯定地点了头。
有尸泥、尸水,还有莲花,薛姐说那地方,真的很可能是万尸塘。
“你说的那地方,是不是叫万尸塘?”我问。
“万尸塘?”薛姐咬着嘴唇想了想,然后“啪”地拍了一下我的大腿,说:“就是万尸塘!”
这娘们,在激动的时候。大脑还是很清醒的。她知道拍这么一下很痛,所以就没往自己大腿上拍,而是拍到了我这里来。
万尸塘就在火葬场里面,薛姐对文鳐鱼这事很上心。因此她立马就丢下了筷子,叫我结账走人。
这娘们,叫我过来,不仅蹭我的车坐,还让我买单。这都还没过门呢,就开始把我当自家男人对待了。
万尸塘在火葬场的北边,因此我直接把牧马人开到了后门外面的那条小马路上。火葬场的后门,又被称为北门。自然是在北边的啊!
北门这里,我只是路过了那么几次,并没有从这里进过火葬场。虽然我家是在火葬场附近开药店,但一般情况下。我是不会进火葬场这种晦气的地方的。
门是锁着的,我记得上次路过的时候,也是晚上,这门都没锁啊!而且。今天这门看上去挺新的,像是刚换的。火葬场后面这一片,都废弃好些年了,也没什么可偷的。完全没必要换新门啊!
干我们这行,在这些事上,就得细心。
我都觉得这新门不正常了,薛姐自然更是看得出来啊!见我在往门那里走,想走近些瞧瞧,那娘们直接就拉住了我,说:“你在这儿站着,姐姐我过去看看。”
在这方面。那娘们懂的确实比我多。所以,我没有跟她争,而是乖乖站在了原地。
薛姐小心翼翼地走了过去,一边走。她一边用眼睛往四处看。
那娘们在干吗啊?她怎么死死地盯着门上的那把黑锁呢?难道那把黑锁上面刻着花?
好奇的我,慢慢地走了过去。
还别说,这把黑锁上,虽然没有刻花,但却刻了一些看上去十分奇怪的符号。至于那符号代表着的是什么,我看不出来。
“这门走不得。”一个穿着大红色旗袍的女人,出现在了我的身后。
江梦?我已经好久没见到这娘们了,她今天怎么来了?
“为什么走不得啊?”我问。
“你要是不相信我,可以问问薛老板,这门到底是走得,还是走不得?”江梦用那小愤怒的眼神瞪着我,就好像我刚才随口问的那一句,把她惹生气了似的。
“这黑锁的来历,你知道?”薛姐问。
“薛老板你是见多识广的人,此黑锁的来历,要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你要是知道,还问我,那不就等于是在问废话吗?”女人与女人之间,就连说句话,都得吵架,真是麻烦。
“臭小子,过来!把这锁给姐姐我弄开!”
薛姐让我去开锁?我又不是开锁匠,又没她小师弟张胜那技术,哪儿弄得开啊?再说,以前我跟她在一起,开锁的时候,都是她自己动手的。
我有些愣住了,不知道薛姐这话背后,藏着的到底是什么意思。不过,反正薛姐不会害我,她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于是,我想都没想,便伸出了手,想要弄开那锁。
“慢着!”江梦飘了过来,直接挡在了我的身前,问:“你不想活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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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8章:九尸之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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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没想到你还挺在乎他的嘛?”薛姐冷冷地瞪了我一眼,说:“被一只女鬼护着,你小子是不是觉得很幸福啊?”
这娘们是吃醋了吗?可我明明什么都没干啊!又不是我让江梦挡在我前面的,是她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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