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脸色越来越阴冷,这些年感情的一点点的积累,这几个月那仿佛恋爱一般的情景,对她来说,只是紧张之余的调剂吗?只是虚荣感的满足?像他这样的天之骄子,这辈子还是第一次,被人这样的利用,被人这样的伤。
可是伤了他的人,却是他最爱的人。
“住口!”他已经不想要再听她说什么了。
可是她的声音却还在继续着,“早知道你这么缠人,我该找个别人来和我玩这种游戏了,现在也省的麻烦了。你也真是的,这种游戏还当成了真吗?都什么年代了,你还……”
“住口!”啪的一巴掌,随之打在了穆暖曦的脸,也让她的声音戛然止。
穆暖曦的脸偏向了一边,只觉得右边的脸颊火一辣一辣的。
从小到大,她是穆家的宠儿,还真没什么机会来挨巴掌,这一巴掌,倒也算是体验了,而且,脸的疼痛,稍稍压住了一些身体的那份痛楚。
楚临喘着气,像是被压抑到了极点以至于做出了他自己都有些难以置信的事情,只有手心的触感,在提醒着他,刚才他甩了她一巴掌。
穆暖曦慢慢的把脸摆正,定定的盯着面前的人,她知道,他一定是气到了极点,才会打了她一巴掌。
“既然你打了我一巴掌,那么我当是你陪我一场游戏的补偿了,从今以后,我和你互不相欠。”她用着冰冷的口吻,一字一句地说着,然后头也不回的朝着穆家的大门走去。
穆暖曦,不要回头。
穆暖曦,这样结束吧。
她在心底,不断地对着自己说着,只愿从今以后,她和他之间的羁绊可以更少一些。
只是当她走进了穆家,匆匆的回到了房间后,却再也止不住的落下了泪。
为什么,为什么当她明白什么是爱的时候,却要亲手把这份爱摧毁呢?
为什么她不可以明明白白的去爱一个人呢?
为什么她一定要说这么多违心的话呢?!
可是太多的为什么,归根究底,却只是因为命运,只是因为她只剩下12年的生命而已。
算她这一生,被太多人疼爱着,受到了太多的保护,可是她真正想要爱的人,却不能爱。
因为她想要保护他,想要保护着他可以活得长长久久的。
————
穆暖曦第二天用粉底把自己脸的巴掌印给压住了,好在她皮肤本来白,粉算稍微厚了点,倒也没怎么引起别人的注意。
倒是卢路,在凑近穆暖曦和她聊天的时候,发现了好友脸居然了粉,啧啧好道,“你这是怎么了?今天居然擦粉了,难道真的是因为昨天那个严纪当众对你表白,你春心动了?”
穆暖曦忍不住的翻了个白眼,“你想太多了。”
“什么我想太多了啊,你这明明是春心荡漾。”卢路一边说着,手一边朝着穆暖曦的脸颊点了过去。
穆暖曦却是吃痛地低呼了一声,卢路手指点的位置,正好是她昨天被打到的地方。
“怎么了?”卢路忙问道。
穆暖曦摇摇头,“没什么。”可是视线却还是忍不住的朝着楚临的座位望了过去,那座位,空荡荡的,并没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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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8章 出国的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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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个午,楚临都没出现在学校里,穆暖曦估计自己昨天对楚临说的那些话,恐怕是真的对他造成了不小的打击了。
甚至她自己都不曾想到,有一天,她会对楚临说出那样的狠话来。
可是,也许也唯有这样,让楚临觉得她是一个根本不值得爱的人,才可以真正的让楚临对她死了心吧。
而对于严纪,穆暖曦也有些歉意,在不经意间,把严纪拖进了她和楚临之间,甚至昨天,她一时口快,让楚临误会了自己和严纪的关系。
因此,当严纪再一次的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穆暖曦道,“抱歉,楚临可能会误会我喜欢你,到时候如果他真的做出什么过激行为的话,希望你可以别追究。”
严纪闻言,倒是漫不经心地笑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算只是个误会,也是我求之不得的事儿,而且你难道觉得楚临有能耐可以伤的了我吗?”
“……”穆暖曦无语,不过凭心而论,论心机论手腕,其实严纪更甚一筹,楚临这个年纪,更多的是一种年轻气盛,全凭自己心意行事。
“不过看你的样子,似乎还是很关心楚临。”严纪微一扬眉地道。
“我和他又没绝交,对我来说,他还是朋友。”穆暖曦只能这样含糊地道。
“是吗?”严纪笑笑,倏然,他的眼眸一眯,“你的脸怎么了?”
“啊?”她一惊,几乎是本能的捂住了自己一侧的脸,“我的脸没什么啊。”
可是严纪却是拉开了她的手,脸更靠近着她的脸颊,细细的打量着。他的脸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笑意,而是变得严肃起来,“你的脸被打了?”
这句话,像是一道惊雷似的,令得穆暖曦目瞪口呆,他……他居然看出来了?!连卢路都没看出来,他竟然看出来了?
下一刻,他的手指已经轻轻地抚在了她的脸,“是谁打的?”
穆家的小公主,又有谁敢打,谁能打呢?
穆暖曦沉默地别开脸,不愿意去回答严纪这个问题。
“是楚临?”只是算她没回答,但是严纪却是一下子猜到了。
“不管是谁打的,这事儿已经过去了,再说,这一巴掌,也是我该受的。”穆暖曦道。也许被楚临这样打一巴掌,她的心理还好受点。
严纪定定地看着眼前的少女,说不清心是什么样的感受,是有些嫉妒楚临吗?又或者是……心疼着这个女孩。
明明是天之骄女,明明该幸福恣意的活着,可是莫名的,她的身,却像是弥漫着悲伤似的,让人心疼。
他不知道她到底是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也不知道她到底悲伤的是什么,可是他却莫名的想要让她开心起来。
“如果有一天,你有什么烦恼真的想要对人倾诉的话,可以找我。”严纪道,没有再去追问她脸的伤。
穆暖曦感激的看着严纪,“严哥哥,谢谢你。”
接下来的日子,严纪时长来学校里接她,也经常和她一起吃饭,当然,礼物也没落下,尽管穆暖曦已经和严纪说了,不用给她买礼物了,那些什么衣服鞋子护肤品的,她穿不完也用不完。
于是,严纪后来改了改,专给穆暖曦买书了,美其名曰“这些书可以慢慢看,先放着好。”弄得穆暖曦哭笑不得。
可是偏偏严纪送她的书,都是一些珍藏版或者是稀少的书籍,而且还都是一些她喜欢看的书,倒是让她不好回绝了,甚至还有一次,严纪送给了她了一本有关羲和研究的书籍,让穆暖曦一阵诧异。
“我看你经常捧着那些个神话书,而且似乎对羲和还有金乌感兴趣,正好看到这本书了,想送给你。”这是严纪说的。
穆暖曦诧异,没想到这些细节,严纪都注意到了。
而楚临在之后的几天,依然没出现在学校里,他的座位一直空着,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再来学校。
天,也越来越冷,转眼间已经到了期末考试的时候,可是出乎穆暖曦意外的是,楚临连期末考试都没有参加。
她几次想要大段话给楚临,但是最后却还是没有打出去。
如果她真的又打电话给楚临,那么她和他之间,还是会纠缠不清,之前她的努力,又会白费了。
可是在她的心,却是越来越担心楚临,甚至还在期末考试后,旁敲侧击地问着卢路有没有楚临的消息之类的。
卢路倒是说,听老师说楚临好像是要转学,要办出国之类的。
穆暖曦听了,有些恍惚,出国吗?楚临要出国?这在重生前,是不曾发生过的事情,可是现在,却那么真实的发生了在了她17岁的时候。
楚临没事,让她放心,想到出国,也许看不到他了,又让她难受。
12年的生命,她本来是见他一面少一面,可是如今,他一出国,她见他的机会更少了,甚至,也许她根本没有机会看到他回国。
不过,这样最好!是最好的方式了,这样他可以放下对她的牵挂,对她的感情,而她,也可以安安静静的去迎接着将来的死亡。
“暖暖,暖暖!”有声音响起在她的耳边,她猛然回神,才发现是卢路在和她说话。
“啊,你刚才说什么?”穆暖曦有些不好意思地道,刚才她走神了。
“我说啊,你真的舍得让楚临这样出国吗?他这一出去,天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了,要是在国外大学念完考研,再读个博士什么的,那都得30岁了吧。”
“去国外很好啊,可以多长点见识。”她勉强一笑,可是笑起来却像是哭似的。
卢路有些不忍心问下去了,“算了,别说楚临了,明天是寒假了,你打算寒假做点什么?”
“看看书,做做寒假作业。”穆暖曦道。
卢路翻翻白眼,敢情还是老一套啊。两人从甜品店出来的时候,天色也已经彻底的黑下来了,因为今天午在班级里拿了成绩单还有寒假作业,所以下午穆暖曦一直和卢路逛着街,用卢路的话来说,现在需要好好散散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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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59章 不可能两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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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暖曦和卢路一路走到了公车站。
没多久,卢路要搭乘的公交车来了,穆暖曦道,“你先车吧,我打车回去。”
“那好,拜拜,还有……”卢路顿了一顿道,“楚临下学期应该出国了,你不如去道个别吧,免得将来成了心里的遗憾。”
遗憾吗……看着卢路了车,看着那公交车渐渐远去,穆暖曦唇角泛起了一抹苦笑。
她的遗憾,又岂止是不道别呢?
可是遗憾,却只能是藏在心里,而无法去对任何人说。
穆暖曦抬起手,打了一辆车了车,只是当司机问她地址的时候,她报的却是楚家的地址。
当地址说出口的时候,连她自己都愣住了。
她难道还真的想要去和楚临道别吗?难道真的还要让彼此再纠缠不清吗?
但是当司机的路线朝着楚家的宅子驶去的时候,穆暖曦的口竟像是堵着什么似的,再也说不出其他的话来。
在车子快要到达目的地的时候,穆暖曦突然道,“这里停下来吧。”
司机把车停在了路边,穆暖曦付了车前,站在路边,再往前走,能看到楚家宅子了,而转身的话,则是离开。
她该选择什么呢?
还是……看一眼吧,去楚家大门的附近,偷偷的看一眼,如果真的能够看到楚临的话,那么当是弥补心的遗憾吧。
当是……最后一面好了。
这样想着,穆暖曦抬起脚步,一步一步地朝着楚家的方向走去。
只是每一步,对她来说,都是那样的沉重。
这一步步对她来说,像是某种道别的仪式似的。
天色,是黑沉沉的,穆暖曦的心情,也是沉重的,当她来到楚家的门口时,能够看到宅子里的灯亮着,甚至还可以看到有人影闪动。
可是她却没有勇气去按那个门铃。
这么多天没有见到楚临,她很想他,很想要看看他是不是好好的,很想要看看的脸,听听他的声音。
以前,这些对她来说,是如此的简单,甚至有时候她还会觉得他烦人,觉得他打扰了她的学习和工作。
可是现在,这些却变成了奢望。
也许人真的是要等到失去的时候,才更能明白早已拥有的那些东西的珍贵吧。
楚临,他也许不会知道,他是她珍而重之的宝贝,为了他,她可以去忍受孤独寂寞,可以去忍受对死亡的害怕和不甘,更可以去忍受被他误解的那种痛苦。
穆暖曦怔怔的看着那宅子的灯光,有些恍惚。
直到有佣人经过,在看到她站在门口后,惊呼一声,“穆小姐,你怎么来了?我马开门。”
穆暖曦这才回过神来,赶紧道,“不用了,我不进来,我马走了,我来过的事情,你别和楚临说。”说完,她急匆匆的转身离开,深怕会惹什么似的。
佣人一脸的怪,走回宅子里,在看到了楚临后,想了想刚才穆暖曦怪的样子,还是开口道,“少爷,刚才我看到穆小姐站在宅子门口,不过我说要给她开门的时候,她很惊慌的样子,头也不回的跑了。”这段时间,他们这些当佣人的,也都听说了自家少爷和穆小姐之间似乎是出了什么感情问题的样子。而且少爷还决定要出国。
楚临一听这话,面色一变,在佣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冲出了宅子。
屋子里的几个佣人面面相觑。
“少爷……这是去追穆小姐了吗?”
“应该……是吧。”
此刻,楚临几乎用尽全力在奔跑着。暖暖来了?然后跑了?她在楚家的门口是要做什么?是想要来见他吗?
既然她是来找他的,那么他不许她一句话都没说离开!
明明本来已经死寂的心,却在听到一句她站在他家门口后,又泛起了希望。
算她伤他,算她把他全部的感情都只是当成一场游戏,可是他还是舍不得她啊,还是想要和她在一起。
他疯狂的跑着,视线不断地看着四周,想要找到那一抹熟悉的身影。
倏然,一个身影进入了他的视野,他只看到她正抬起手,似乎想要拦下朝着她驶过来的出租车。
不可以!她不可以这样走了!
他猛地朝着她的方向奔去。
穆暖曦看着出租车停在她的面前,她才刚打开后车门,人还没来得及做进去,一只手已经拉住了她的手,然后对方冲着前排的司机道,“抱歉,她不打车。”说着,便关了车门。
这一刻,穆暖曦只觉得自己浑身僵硬。
司机不太高兴的咕哝了两句,开着车离开了。穆暖曦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人,楚临!他……追过来了!
应该是刚才的佣人,还是对他说了她在门口的事情吧。
纵使之前,站在他家门口,她的心有千言万语,但是这一刻,当她真正面对着他的时候,却是一句话都说不出口。
而他,在贪婪的看着她,然后视线不觉落在了她一侧的脸颊,看是那一晚,他失控挥出一巴掌打到的地方。
他的手不觉抬起,轻轻的碰了她的脸颊。
她的理智告诉她,该要避开他的手,可是她的身体,却在留恋着他的手,他的温度。
最终,她没有避开他的手,而是任由这只手轻抚着她的脸颊。
“还疼吗?”他低低地问道。
“早已经不疼了。”穆暖曦道,距离那一晚,都已经过了好些日子了,这脸的伤,自然也早好了。
“那天我只是太气了,所以才会一时控制不住的打了你这一巴掌,暖暖,你原谅我好不好,以后我一定不会再这样做了。”他道,口吻有着哀求。
穆暖曦微咬了一下唇瓣,“你不需要道歉的,那一巴掌,本来是我该受的,我和你之间……”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便急急打断道,“别说什么两清,穆暖曦,我和你之间永远都不会两清的,我也从来没同意过什么两清!”
两清?这样的事情,他想都不愿意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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