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能体会这位末路天才的悲凉？
他终于明白，为何师父总是莫名的悲伤，直到他坐上宗主的位置，重新看到那道身影，他才明白过来。
“你做的很好，师弟收了个好徒弟。”
老人家微微点头，不复当日神采：“时间过得真快，明明记得师弟还年轻，吵嚷着会追上师兄我，都不知道师弟什么时候老的，人都已经去了！”
“我们走吧！”老人家收回目光，转向聂云。
聂云微微点头。
身后传来顾雍的声音，他握紧了双拳，十分激动：“师弟，我永远也追不上你，但是，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在你回来之前，我一定会守护好宗门！”
聂云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淡淡的微笑，微微伸出右手，二人隔空击了个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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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无物可诛我心
群山自身下而过。
壮丽山河，妖吼震天。
两道身影自天际而来，丝毫不作停留，朝着远方而去。
离开水月宗已经不知多远，依旧没有见到人烟，除了茫茫的大山，便是那无尽的妖兽，真正的深山老林，远离世俗喧嚣。
聂云希望这段旅途没有终点，就这么静静地飞下去。
对于心中的一些疑问，他没有开口，以他的心智，已经能猜得七七八八了。
他只想这么静静地陪伴，陪着老人家走过生命的最后一程。
然而，旅途终会有终点。
老人家停住了身形，他静静地看着聂云，语重心长的话始终还是没有说出口，这个孩子，已经不需要他的叮嘱了。
“云儿，你继续叫我爷爷就可以了。”老人家淡淡地开口。
“爷爷！”聂云强忍着泪，他知道，终于要分别了。
老人家眼眸含笑，像个寻常的老人家看着满意的儿孙，哪里还有曾经气盖九天的威势。
他的手中，出现一把漆黑的长剑，黑得深邃：“寒月剑，万象真人所留，也正是世人所追求的万象真人的传承，好好收起来吧，总有一天你能握住它，到那时，寒月大圣所下的封印自会解开。”
聂云颤抖的手将黑剑接下。
神秘的黑剑再次回到他的手中，却从未想过，会是以这种方式。
“寒月剑是我送给你的礼物，从你见到它开始，它就是你的了，也只有他，能让你这样的天才走上修炼的道路。”老者缓缓地开口，像是能看穿聂云的心思，为他解答最后的疑惑。
聂云细细倾听，珍惜着每一句话。
老人家满怀欣慰地望着聂云：“你是神子，天纵奇才，天生近道，也正是如此，你无法依靠正常的修炼方法，普通的元力被你的体质排斥，无法吸收，必须以道文摹刻神魂，以神魂来转化天地之力进而修炼。”
“寒月剑，乃是万象真人所留，跟随万象真人，早已形成道文，注定是为你准备的。”
“至于神子，没有人知道这样的体质会有多么强大，他们是天地间最近道者。”
“强大如万象真人这般天地间最后一位永恒主宰，便是这般体质。”
“你的潜力是无限的，你能走到哪一步，爷爷也无法下定论，或许登顶绝颠，或许早早陨落，一切都要靠你自己。”
聂云点头，他知道，自己有着无限的可能，即使他如今再弱小，却有着最可怕的潜力，没有人能预料，他会走到那一步。
只是，爷爷等不了了。
看出聂云的心思，老人家叹了口气。
“孩子，不要伤心，人总有去的那一天……这是聂家的传家信物，你好生收起来，记住，永远不要试图催动它，谁都可以，只有神子不可以，它会毁了你，除非，有一天你能窥探到传说中的境界……也或许，传说只是传说……”
一块黑玉递到了聂云的手中。
像是知道聂云的疑问，老人家继续道：“不要问我家族的由来，爷爷也不知道，族史的记载随着家族的没落，早已是残破不堪，或许今后这块黑印，能为你解惑。”
握着冰凉的黑印，聂云深知，这是一件可怕的杀器。
“家族，我无法振兴，宗门，我无法守护……”
“其实，我早已经看开……”
“尽人事，待天命……”
一声低沉的长啸，原地只留下一座宝塔，那道身影消失在苍茫大山中，悲凉之中，依旧有那试与天比高之意。
天纵奇才，终有落幕之时。
尽人事，待天命！
世事难料，人力有时穷！
然而，聂云不相信，爷爷真的认命。
“若是天要我亡，我必逆天！”
他相信，爷爷和他是一种人，眼前那渐渐消失的不屈身影依旧坚挺——苍天能屠我身，无物可诛我心！
聂云静静地站在原地，眼角有湿润的感觉。
天际，一道沧桑之声传来，老人家始终是于心不忍，他只是个孩子，从此却要孤苦伶仃，独自面对艰难险阻。
“孩子，爷爷身上的是道伤，天地所留，无药可救，但世间万物，最奇妙便是从来没有不可能，若是能找到传说中的神药，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爷爷等你……”
声音回荡在天地间，久久不散。
神药，那只属于神话时代的传说，虚无缥缈。
然而，它再虚无缥缈，聂云却豁然地抬起了头，眼中迸发出骇人的神采。
“世上没有不可能，只要这个世界真的有神药，我一定会找回来。”聂云知道，等到那时，或许老人家早已经离开人世了，他何尝不知道这是爷爷的安慰，但正如老人家所说的，世上没有什么不可能，只要有一线希望，他就会去追寻，他相信，老人家会等他，一定会……
近乎偏执的想法，聂云却无比坚定。
他收起眼前的宝塔，转身而去，不再回头。
寒月剑被他收入丹田空间当中，这是万象真人的兵器。
永恒主宰，一个传说中的存在，虚无缥缈，没有人知道，他是不是想传说中那样可怕，也没有人知道，是不是真的存在这等境界。
有人说，那是世人的夸大其词，是愚昧无知的表现。
正如同神话时代，不过是被人渲染得过于神秘，诸神不过是人们对于更高境界的向往，从而塑造出来的幻想形象。
但是，同样有人认为，修者的境界远没有到尽头，诸神的时代是真实存在的。
诚然，永恒的存在都消失在天地间，无情地抨击着这一说法，但是，永恒论却从未消失。
“万象真人……永恒主宰……若是世间存在永恒，那我便是永恒，传说由我来证明！”聂云愈发希望，传说是真的，他不怕路远，即使没有路，他也要生生踏出一条。
……
虚空中，两道身影现出了身形。
刚才，他们完全融入在虚空里，没有人感觉到他们的存在。
如此手段，强大得可怕！
二人的嘴角，勾起那似有若无的笑意，他们的左右眼分别有一道仿佛抹不去的疤痕，望向聂云离去的背影，眸光总是让人发寒，谁也无法从他们的眼中看到其他，像是世间最阴冷无情的存在，只有偶尔会露出那一点情绪的波动，比如此时。
“那小子不用管，追上那老家伙！”其中一人冰冷的声音响起。
“哼，别以为就你知道任务。”他望向老人家离去的方向：“这老家伙，害我们来这破地方，要是还没死，我干脆送他一程。”
同伴没有说话，身影原地消失，真正传说中的缩地成寸一般，眨眼间出现在天际的另一侧，快的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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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5章 风起云涌
半年时间匆匆而过。
在凡人眼中，或许有些长，但在修炼界，不过是眨眼的功夫。
当初水月宗事件，早已平息，但消息却传遍了大陆，被人们津津热道，只不过大多数人不知详情，只能依靠猜测。
令人没有想到的是，一个本已经消失在大陆上的名字，再次被人提起。
聂问天，两百年前搅动大陆风云，踩着无数天才崛起，以武尊之身屠圣，太多令人匪夷所思的壮举了……
然而，这样的人怎么会在短短两百年就销声匿迹呢？
一些尘封的往事被揭露出来，一个绝世天才陨落的真相被人们挖出。
这是一个悲凉的故事。
阳宗得知消息，大发雷霆，圣山震动，第一时间派人彻查此事，发誓要将那些散播谣言的人揪出来，用道火炼上七七四十九天，将其折磨致死。
这一幕端的是看得世人津津有味。
谁是谁非，又有谁知，但阳宗的脸，却是结结实实被人扇了一巴掌。
阳宗自然知道，这是其他超级势力搞的鬼。
不为其他，就因为他们太关注半年前的事件了，然而半年过去却依旧没有太大进展，他们对阳宗越来越不放心，因此有了这一出。
可惜，阳宗震怒的外表下，似有有些淡定的过分。
事实上，在两百年前，阳宗就预料到总有一天事情会被揭露，只不过过去这么久了，最多也就被嚼些时间的舌根而已。
以阳宗之威，不需要多久，风头就会过去了。
毕竟，没有人有证据。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风声越来越大，一时间，整个修炼界都沸沸扬扬。
聂问天如何天才，聂问天如何将不可一世的域外强者杀的落荒而逃，如何当着那些域外强者长辈的面，屠杀那些嚣张的家伙，引得对方前辈出手，却被聂问天以武尊之身屠圣……
一件一件，仿佛亲身经历一样。
人们愈发觉得，这并不是谣传，毕竟这本就是事实，不过是被有心人稍微渲染了一下。
至于阳宗现任宗主紫青，他的形象一落千丈，嫉贤妒能、心胸狭窄、阴狠毒辣……这些成了他的代名词。
自然，人们不敢光明正大的议论，但私底下无不是这般认为。
一代阳宗之主，在这本相对和平的年代，却背上这本恶名，简直是一朵奇葩。
有些人或是真的义愤填膺，有些则是纯粹的凑热闹。
平日间，哪里敢这本议论那等大人物，这正是法不责众的好机会。
阳宗万万没想到，原本以为其他各大势力不过是玩玩而已，毕竟他们之间的“小打小闹”平日也不会太少，而这一次，却闹得太大了，各大势力摆明了要狠狠地扇他们阳宗一巴掌，恨不得越响越好。
阳宗再次震怒，这一次闹得有些大了，在此般推波助澜之下，阳宗颜面扫地，这已经不是过段时间就能平息的了。
但他们依旧要忍，突来的局面他们暂时没有万全之策应对。
然而，下面的人可就不是这么回事了。
“呵，阳宗真是不要脸，怪不得连同为燕云十三宗的水月宗也血洗，简直是畜生。”
“有什么样的宗主，就有什么样的宗派，这不足为奇。”
大陆南域某个角落，人们私下里小声议论着，就在这时，啪的一声，一人拍案而起：“哪里来的不要脸的东西，在人背后乱嚼舌根，无耻！”
被人指着鼻子骂，这几人顿时火了：“你们是什么东西，此事人尽皆知，怕别人知道当初就别做。”
“没有证据只会瞎起哄，被人当枪使还不知道，一群白痴。”
“呵，不知道谁是白痴，那你说说，阳宗为何血洗水月宗，难道水月宗不是和阳宗同气连枝？”
“你……”
“别说了，我看他们就是阳宗的狗杂种。”
“你……你们找死！”
火药味瞬间变得浓烈。
“动手？哈哈，这可不是你们阳宗的地盘，给我上！”
双方说动手就干起来了。
阳宗虽然势大，却远在东域，管不了整个大陆，此刻对手丝毫不惧，大不了打了人就走，此刻也不亮出身份，为的就是这般。
然而，这不过是诸多冲突中的一起而已。
整片大陆上，阳宗在外的弟子不断冲突，愈演愈烈。
东域还好，这里是阳宗的地盘，想出手还得掂量一下。
至于东域之外的阳宗弟子，待遇就不怎么样了，该打的绝不留手，尤其是那些其他各大势力的门下弟子，更是手下不留情，有的甚至刻意趁机挑衅，打的不亦热乎。
阳宗弟子想来身份高贵，出外历练，走到哪里不是众星拱月，头一次受到这般待遇。
也因此，人们愈发认为阳宗做了亏心事。
这一点，完全超出了阳宗的预料。
“宗主，怎么办？”
听着下人的禀报，紫青的脸色铁青，即使一些污言秽语被禀报之人过滤，但他依旧能想象会有多难听，而由于阳宗门下弟子的参与，这件事几乎无法平息了。
“不用管他们！”
他强忍着怒气：“你们想借此逼我阳宗说出实情，也未免太幼稚了。”
事实上，其他各大超级势力早已按捺不住，派人来过阳宗，只不过阳宗口风太紧，一些旁敲侧击，根本没有作用。
这明显是各大势力在施加压力。
自然，他们没有那么好心，帮聂问天鸣不平，一切都是利益所为。
一场暗中的较量，各大超级势力全都闷不做声一般，没有参与其中一般，却各施手段，大陆一时间风起云涌。
平静了近两百年的大陆，终于有了异动。
矛盾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简单，是常年的累积被导火索引燃。
有心人已经注意到，若说先前阳宗血洗水月宗是大陆动乱的序幕，那么，他们的猜测已经初见苗头了。
乱久必安，安久必乱！
万象大陆，始终平静了太久了，抛去类似两百年前那样短暂落幕的年代，大陆已经几千年没有发生过大变化了。
而聂云，这个事件最源头的导火索，并没有看到那风起云涌的一幕。
半年的时间，他的伤势终于有些好转，脸色不再那般苍白，只是偶尔，身体依旧会隐隐作痛，一旦痛起来，便是撕心裂肺。
他必须想办法解决身体的暗伤，不能拖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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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6章 地图
时间如流水，匆匆而过。
聂云有想过，此次的伤有这么严重，毕竟他是从嗜血狂暴丹和万象真人传承力量的双重反噬之下被拉回来的，真正的命悬一线。
他需要时间，但一切都急不得。
半年，他终于在半月前见到了人烟。
一是因为太偏僻了，二是因为他并没有急着赶路，而是一边调养虚弱的身体。
如今的他，已经可以进行短暂的战斗，只要不是生死大战，也就是说，生死级别的大战，他坚持不了多久，却也算是有一些自保的能力了。
他毫无忌讳地进入人们的视线当中，毕竟大陆太大了，他不相信阳宗的手段真的能通天。
他略微改变了一下自己的样貌，脸颊也变得而有些消瘦，即使仔细之下，也便忍不住他原本的面貌，这些对于他如今的实力来说，已经是十分简单了。
令他有些意外的是，即使是凡俗世界，也有张贴他的通缉令，光是提供可靠消息的赏金就能吓死人。
不管效果如何，阳宗连这种方法都用上了，可见对于此事的在意。
聂云走在繁华的大街上，浑身笼罩在黑袍中，头上戴着黑纱斗笠。
这般打扮并不奇怪，倒是有些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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