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十七眼中炽热,暗叹一声,苦笑着连连摇头,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功夫,这贼老天,真是会开玩笑,慈儿,你看到了吗?在天之灵,保佑这小子吧!”
沈云在重压炼狱中昏昏沉沉睡了许久,再次睁眼时,周围依旧伸手不见五指,他感到双膝、前胸,两肩已是酸麻到了极致,再这样下去,早晚会血流不畅而死,在心中默默问候了燕十七上下各十八代后,才渐渐冷静下来。
他的灵识逐渐弥散开去,探扫着周围的情状,虽目光不及,却能清晰地感受到周围不过是个三丈见方的小密室,对周围的情况摸清之后,他暗暗想道,周围除了威压惊人外,似乎也没有什么别的危险,紧张的心情渐渐放松下来。
随着灵识的持续探扫,他感觉到这压力时重时轻,顿时精神大振,只要摸清了门路,就不愁能换个姿势。
时间在点滴间流逝,他对重压炼狱中的规律渐渐掌握,继而脸上露出激动的笑容,心中默念着几个数字:一、二、三……七!给我动!
磅礴的灵力随着他心中一声闷喝,瞬时激荡而出,在压力最小的那一刻,他竟是一个猛劲,将身体翻转了过来,此时的沈云,仰面朝上,也顾不得什么疲累,癫狂地大笑着:“这也没什么!我沈云岂是那么容易死的!哈哈……”
这一翻,用尽了他全身力量,就在感觉到腹中咕咕乱叫时,一道刺目的光亮从上方直射下来。
见到沈云此时已是仰面朝上,凝神向下望去的燕十七,竟是不由得颤抖起来,许久后才渐渐恢复了平静,说道:“你小子……”
顾大妈探出头来,笑道:“好小子,吃饱了才有力气!接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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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五章 凌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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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大妈用带有铁钩的细绳把腕上挎着的的小箩筐勾住,轻轻送了下来,待到落地之后,手腕一抖,便将其中所盛之物散了出来,此时沈云脑袋无法动弹,只能用尽了全力朝一旁挤眼睛,才大概看到一些细小的黑色圆珠状物品。
他不禁暗暗叫苦,早知如此,还翻身过来做什么,吃饱了再动也不迟……当下只能大声喊叫着:“作孽呀!是谁弄了这么个鬼地方,我出去一定要把它砸个稀碎!”
燕十七狡黠地笑了笑,嗔道:“臭小子,你能出得来再说这大话也不迟!”
顾大妈闻言轻笑,也不多话,手中拿着一只鹿皮水袋,瞄了半晌,才丢了下来,那水袋不偏不倚,正落在沈云脑袋一旁。
“孩子,这水袋我插了条管子,渴了就吸两口啊,唉……十七啊,你这真是作孽呀……这可怜的孩子……”顾大妈嘟囔着抽回了脑袋,略带着哭腔,脚步声便越来越轻,渐渐走了出去。
只听黝黑的铁门再次嘭地一声关闭,沈云沉了沉,心道,我就不信出不去这鬼地方!吃饱了再说!
说罢,他双目微闭,凝神静养,期待着耗尽的体力快些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沈云再次从睡梦中惊醒了过来,那股压抑之力却是感觉小了些,呼吸也逐渐平稳起来,继而想到身体或许已经适应了这里的压力。
感受着周围压力的变幻,沈云显得比之前更加从容,当他心中默念到七时,赤金灵力激荡而出,继而猛地转身,再成趴卧的姿势,而他此时却觉得身体好像没有之前那般疲倦,咬了咬牙,目测距离自己最近的一颗黑色珠状食物不过半拳,再次把握时机,凝力于下颌,猛地向前一探。
已经饥不择食的沈云也顾不得什么干净,拼尽全力探出舌头,将那颗粒舔进了口中,来不及品尝什么滋味,便立时咽下肚去。
不过几个呼吸间,他便感觉到腹中饱胀,顿时大喜,暗笑道:顾大妈真是用心,这小小颗粒,只一颗就能填饱肚子,这下可以节省不少体力了。
饥饿已经解决,沈云满意地笑了笑,想来无事可做,时间一长,便觉得喉中干涩,无奈之下,只能再次把握时机,挪动着身子,一日一夜滴水未进的他,此刻正疯狂的享受着绝境中的唯一水源,心道,原来,幸福可以来的这么简单……过去的一幕幕往事涌上心头,许多解不开的心结,顷刻间似是开朗了许多……
如此的日子,就在他不停的蠕动与瞎想中度过,这期间,昌甫偷偷来看过几次,见他有饭吃,有水喝,一颗悬着的心才渐渐安定下来,但每每离开时,总不免替沈云的境遇而徒生悲伤……
没有了沈云的日子,昌甫几人无论是干活还是修炼,总觉得少了些什么。这日,张武将一把把干草扔进兽房中后,不免叹了口气,对着昌甫说道:“大师兄,沈云被关起来多少日了?总觉得过得太慢!”
昌甫放下手中的水桶,细细的算了算,道:“正好半月了,七日未见,也不知道他现在如何了?过去有他争着抢着做事,虽然辛苦些,倒是觉得日子充实,偶尔见他犯浑捣乱,现在想来也是有趣……今晚我再偷偷去一趟。”
夜深人静,昌甫再次偷偷摸摸地进了后殿,熟练地将铁门开启,手中灯笼向下一探,却不见了沈云的踪影,继而他心中一紧,轻声喊道:“喂!沈云你还在吗?”
半晌后,只有余音在重压炼狱中回响,却不见沈云应声,这立时让昌甫慌了神,心道,这家伙不会是死在里边了吧?
他刚想大喊大叫,却见沈云迈着沉重的脚步从一侧走了过来,脸上带着一抹兴奋地笑意,大惊之余,昌甫还是咒骂道:“你这家伙,走都可以了,怎么连句话都不吱一声!”
沈云要紧牙关,脖颈僵硬无比地用力向上抬,片刻之后,才仰面对着昌甫,喘着粗重的气息说道:“我若是……刚才答复了你……呼……就走不过来了……呼……”
昌甫自上而下凝神了沈云许久,见他两肩,脊背,双臂似乎比之前整整粗壮了一圈,整个身形看起来壮硕无比,配合他妖异的容貌,修长的身形,更显得英俊潇洒,继而说道:“这里吃不好,睡不好,你竟然还能长肉,也真是个人才!”
沈云咬牙笑了笑,嗔道:“我没力气跟你斗嘴,要没什么事……你就先回吧!”
昌甫顿时眼中精芒一闪,笑道:“既然你现在能动了,那我赶紧把你拉上来,好歹休息一晚,明天再下去也不迟!”
沈云闻言,却是坏笑一声,说道:“嘿嘿……不必了……不知不觉……我竟是慢慢喜欢上这里了……对了……呼……让顾大妈再送些饭来,两天前的……都吃完了……”
说罢,他便不再理会昌甫,慢慢俯身盘膝而坐,缓缓闭上了眼睛。
昌甫见他不再说话,不禁眉头微皱,嗔道:“这家伙……真是个怪人,我走了,你慢慢享受。”
随着铁门关闭,沈云再次被黑暗笼罩,玄龟方印的丝丝绿芒在这些日子里,逐渐变得粗壮了些,恢复体力的能力,也是提高极大,这一变化,让他每每受益,都感到兴奋无比。
尽管在重压炼狱中,他行动起来极为吃力,但明显感受到身体如脱胎换骨一般,每日的挥汗如雨,让他饭量大增,身体也随之圆润起来,但用不了多时,便在滴洒汗水中消耗一空,转化为强有力的肢体力量。
良性循环之下,沈云的身体变化极大,如同被汗水淬炼一般,从开始的蠕动,进展到可以借用手脚爬行,半月时间匆匆而过,他已然能起身站立,四处走动,虽然依旧缓慢,但却越来越让他感到兴奋。
这时的他,才渐渐明白了师父为什么每次来时都会身体颤抖,一颗心也渐渐安定下来,即便是昌甫让他出去休整一夜,他也是不肯浪费这样的机会。
时光如白驹过隙,距离沈云面壁结束,也不过剩下三日,黝黑的铁门被再次开启,燕十七来到重压炼狱前,刚刚探出头向下望去,但见一道狂霸的灵力,如同苍龙出洞,冲天而起,刺目的极光,甚至让他看不清下面究竟有什么。
片刻之后,他的双眼才渐渐适应,再次定睛向下望去,但见沈云在重压炼狱底部闪转腾挪,诡异的步伐接连踏出,周身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倾泻出来,似是用之不尽一般。
而此时,沈云正微闭着双眼,虎攀爪与盘龙手随着他步伐变幻,渐渐合二为一,无论是力道还是出招的角度,都堪称完美,竟是让燕十七找不出一丝破绽,只听闻沈云一声暴喝,但见他身形猛然前冲,宽厚的臂膀顿时与重压炼狱的厚重墙壁冲撞到一处!
轰隆声震天响起,一时间沙尘飞扬,待到尘埃落定之后,燕十七才见到那墙壁被沈云一膀之力砸了个丈许厚的深坑,不免让他心中大惊,暗叹道:“好小子,蛮熊膀能掌握到这种程度,也算是前无古人了!”
沈云慢慢收回了灵力,一个纵身,便翻到铁门之下,脸上洋溢着奇异的神色,忽然猛地跪下身去,正色道:“时至今日,才给师父您老人家补上一个由衷的拜师之礼!师父在上,受弟子沈云三拜!”
燕十七没料到沈云如此,继而会心地笑了,笑的是那般淡然,往日紧皱的双眉,在这一瞬间也渐渐松了开来,一老一少彼此凝视,似乎能看透心中所想,在某个瞬间,燕十七竟是忘却了沈云是自己的徒弟,更像是忘年老友……
许久之后,燕十七淡然说道:“差不多了,臭小子,还打算在这里多住上几日吗?”
沈云沉吟一笑,说道:“待够了!待够了!师父,我来了!”
但见他双腿猛地一蹬,身体如同爆闪而出的锋利剑芒,跃出了黑洞洞的重压炼狱,足尖轻点,稳稳地落在师父面前。
……
御兽宗的小小院落内,张文张武正紧张凝视着彼此,脚下接连踏出精妙的步法,一爪一**相呼应,彼此之间各不相让!
张文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笑道:“等沈云回来,咱们让他好好看看一月来的修炼成果,若是不动用什么诡异的功法与灵力,或许能打赢他也说不定!”
此时,白禾与昌甫两人端坐在一旁,白禾见二人斗兽四式又精进不少,不由得拍起一双娇嫩的小手,替二人叫好。
昌甫却是眉头微皱,沉声道:“不要高兴的太早,依我看,沈云若是回来,实力会更加恐怖……”
“大师兄你真是的……还有三日,再等三日,我一定要与沈云切磋个高下,或许能踹到沈云的屁股,让他摔个大马趴!哈哈……”
就在张武放肆的笑声中,一道诡异的身形已经悄然闪进院子,而昌甫等四人却毫不知情,但闻那笑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声凄厉的惨叫。
张武在扬起的黄土中挫出两丈有余,才渐渐停了下来,哀嚎着站起身来,吐了吐口中的沙尘,喝道:“你们三个!谁暗下黑手了?”
骤然间,一道赤金流光缓缓亮起,沈云诡异地站在张武身侧,沉声道:“是我……要被你踢个大马趴的沈云!哈哈……”
昌甫见之一愣,随即兴奋道:“刚才那是什么诡异的步法?”
沈云精神一振,笑道:“我自创的!凌云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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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六章 长老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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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步?你怎么做到的?过去你那招来无影去无踪的诡异步法就够别人喝一壶了,现在……只怕是灵识覆盖之下,都难以辨别你的行踪了。”昌甫惊道。
这时,白禾与张文兄弟俩才仔细打量了一下沈云,近一月未见,发现他竟是精壮了不少,原本宽松的衣衫,现在看来紧绷绷的缠在身上,更显丰神俊朗。
沈云苦笑一声,道:“在重压炼狱中磨练了近一月,刚开始时,连蠕动一下都要耗尽体力,个中滋味,不提也罢;不过得益于这番苦修,现在的身体,与武修宗那些家伙相比,该是差不许多了吧……”
说罢,他的脸上不禁露出一抹兴奋的神色,让昌甫等人羡艳不已。
张文痴痴说道:“师父若是能让我也进入重压炼狱磨炼一番就好了……本以为这一月你被罚面壁,咱们的实力能接近些……却不想越拉越大,连影子都看不到了,唉……”
“想进入重压炼狱,凭你们现在的修为,还达不到……盲目进入,难免一死……”一声低沉沙哑的声音从小院门口传来。
几人见燕十七笑呵呵地走了进来,沈云不解地问道:“师父,你刚才去哪了?怎么一出大殿人就不见了?”
“给你往斗兽塔里放了几个小家伙而已,走吧!看看这一月的成果如何!”说罢,燕十七依然笑意盈盈地走了出去。
昌甫两眼瞪得滚圆,惊道:“沈云……你不会是刚刚面壁出来,就要再入斗兽塔吧?身体吃得消吗?”
沈云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却没有搭话,自顾自说道:“这次师父会下什么狠手呢?”继而一脸兴奋地快步朝院外走去。
剩下四人,脸上阴阳不定地彼此凝视片刻,一脸无奈地紧跟了上去。
待他们四人到达时,沈云正迈着坚定的步伐再次踏入了斗兽塔内。见宽厚的正门缓缓关闭,沈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白禾闪着一双眸子担心地问道:“师父,这次你往里面放了些什么?”
燕十七背负双手,期待的目光一直盯着斗兽塔,沉声道:“三十只棕熊而已……”
“什么?三十只!上次就那一只,沈云可就差点没了小命啊!”
话音刚落,四人便听闻塔内棕熊咆哮连连,骇人的声音,直让他们心中惊惧,单就这股莫大的气势,就让众人心生惧意,身体不由得颤抖起来。
正在师徒五人凝神观望时,一旁悄悄走来一名法修宗弟子,正欲开口,忽闻斗兽塔内的戾吼连连,吓了一个趔趄,险些站立不稳,跌倒在地。
燕十七侧目看去,淡淡道:“法修宗的小子,有什么事吗?”
那弟子面露尴尬,吃惊地瞥了一眼斗兽塔,继而定了定神,才颤颤巍巍地说道:“弟子奉裘长老之命,邀请燕十七长老前往长老会议事。”
“哦?长老会议事?怎么,这次有我的份了?”
长老会乃是龙阳宗的一大权力核心,除了神秘的龙阳宗主外,大大小小的事宜,基本都由长老会商议决定。但多年来,御兽宗宗主梁怀瑾神龙见首不见尾,而燕十七又少言寡语,势单力微的他们渐渐淡出了长老会的视线,几乎所有的决议都没有御兽宗参与。
这弟子听燕十七所言酸涩无比,顿时更显尴尬,苦笑道:“弟子只是奉命前来邀请,裘长老特意嘱咐,一定要燕长老参会,还请不要为难弟子。”
燕十七闻言,心中多少有了些许猜测,叹息道:“只怕不是什么好事……也罢,昌甫你们几个在这里等沈云出关,为师去去就来!”
恰在此时,斗兽塔内,沈云一声厉喝,沉闷地轰响声不绝于耳,霎时,一道道喷涌的鲜血将塔外围拢一圈的窗纸尽皆染成血红,粘稠的血液丝丝缕缕往下流动,继而一股浓重的血腥味扑进了几人鼻中。
正门此时缓缓开启,浑身浴血的沈云一脸平静地跨出门槛,站在众人眼前。那法修宗弟子似是看傻了眼,沉吟半晌不知道该如何表达内心的惊惧,只觉得这人布满鲜血却平静的面容下,充满了无尽杀意,不由得瞬时低下了头,不敢再看。
昌甫与白禾等人见状,纷纷冲了上去,查探着沈云的身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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