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洛北和素心交集的次数也不多，心中一直是当成最亲近的长辈，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句来出来。
“师尊，您说什么呢！”
姜研的俏脸，难得红了起来，煞是可爱。
“就随便说说而已，你们干嘛都害羞起来了？真的只是随便说说的。”
“不过，看你们，还真是蛮相配的。”
原以为已经结束了，没想到，最后又来一句，直接让二人手足无措。
“好了，好了，都放轻松些，坐！”
素心轻挥，三张软垫出现在地上，等到二人都坐下后，她才缓缓的坐了下来，看着洛北，消去了方才的所有戏谑，笑意亦是不在。
“小家伙，可知唤你过来，所为何事？”
洛北道：“是要告诉我，我爹曾在天玄门的生活和遭遇？”
“不错！”
素心问道：“到了现在，你可愿意要知道了？”
洛北点了点头，最后的时间，已只剩下了上古遗迹的历练，在那之后，必然会有一场真正的交锋，有太多的人，可不愿意见他继续成长下去。
倘若不是心姨在门中，又或者，那些人还有些别的心思存在，只怕这些家伙会迫不及待的对他下杀手了。
素心默然了许久，似在回忆后，良久后，轻声的道：“我还记得，天南他进入天玄门的时候，才十八岁，一如你进入天玄门的年纪。”
“那时的我，在很多人眼中，还是个小丫头。”
“说起来，就是那么的有缘分，当然，所谓的缘分，也是我这么自以为的。”这句话中，有着淡淡的自嘲之意。
洛北轻声唤道：“心姨！”
“不要紧的！”
素心再道：“你父亲与你截然不同，他厚重、稳妥，天赋或许不算太好，可胜在刻苦，尤其性子极为坚韧，而且待人和善、真诚。。。。”
亏了是在说自己的父亲，不然，洛北真的认为，这是情人眼中出西施了。
只是，截然不同这句话怎么理解，自己好像，也不太差吧？
“你也别不服气，要是你脑海中有你父亲的记忆，就会知道，我描述的他，远不及本来的他。错非如此，我又怎会情有独钟？”
“不提这些了！”
素心轻叹了声，神色微紧，道：“当年，我们一同进入上古遗迹。。。。”
“心姨，父亲他在武道上的天赋，没那么优秀，他应该没资格前往上古遗迹的。”洛北插话说道。
素心道：“我是那一代的大师姐，门中规矩，我有资格，带一人进入。”
原来是这样！
“早知会发生那么多的事，就不会带天南进去了。”
素心又叹了声，道：“长话短说，在上古遗迹中，我与天南相伴，从那里面，的确是得到了许多，但也得罪了许多人，包括冥王宗！”
洛北目光旋即一颤！
上古遗迹到底有多值得他人向往，未曾经历过，自是无法说个明白，但，无可否认，只要在上古遗迹中有所获得，哪怕是对各大势力的杰出弟子而言，都将受用一生。
如此一来，所谓的历练，便是生死之炼，彼此之间，只要是敌对的，就不会有任何的手下留情，得罪人都也在所难免。
可是，素心刻意提到了冥王宗，个中意思是什么，洛北倒也不需要去深想。
“看来，你已经猜到了。”素心说道。
洛北点了点头，道：“我有个疑问，在上古遗迹的历练中，任何的际遇都属于自身，得到的武学什么的，可以上交给宗门，但是，也应当没有特别的强制****？”
是否上交，应该取决于个人的判断，毕竟，强大的武学，代表着自身的强大，若太多人会，无疑是给自己增加了太多的对手，武道的世界中，没有那么多的仁慈，更不存在太多是善心。
而反过来说，只要忠心于宗门，迟早会有一天，一生所学，也是会尽归宗门所拥有，上不上交，也就不存在特别的意义，只是时间长短而已。
“这倒是的确！”
素心道：“没有任何的强制，但需要与宗门抱备一下，当然，若是刻意隐藏，这又是俩说。”
“那么，我父亲他，为何？”洛北直接问道。
“因为那一样东西的出处，是迄今为止，多年来，在上古遗迹发掘出来的，最为强大的一个地方，如此可想而知，此物的重要性，当然，这只是其中一个原因，我二人不说，不会有人知道。”
素心道：“但不知为何，可能是冥王宗想与我们联手，在下一次时，共同去探测，这个消息，便传到了宗门。”
洛北皱眉说道：“我父亲不愿意上交？”
“不是！”
素心冷声的道：“你若已经得到，那应当知道，那是一式三份，天南已经上交了一份，还有一份，在得到的时候，就已经与你父亲神魂相融，交出去，你父亲此生，将再无希望。”
“所以在当时，我们商量后，决定交出一份，将另外最重要的，也是与天南神魂相融的那一份，让你父亲好好保存了起来。”
洛北还真的没有想过，一幅图而已，居然可以与人的神魂相融。
“已经交了一份，应当无人知道还有最后一份，或者说，纵然知道还有一份，也不确定就在我父亲手上，宗门最后，是如何处理的？”
“对你父亲进行搜魂！”
“搜魂！”
不但洛北，静静听着的姜研，都忍不住吃了一惊。
此等手法，向来都不是温和的手段，稍有不慎，哪怕不会致人于死地，被搜魂者，都将神魂受创，轻则神魂损伤终生难以复原，重则变成白痴，从此废人一个。
“他们还真是一点情谊都不顾啊！”
洛北杀意暴涌而现。。。。
第412章 冷冷的山
所谓的势力，也是一个载体，而连接这个载体的，便是其中的无数人和利益，天玄门如是，世间任何一大势力皆是如此！
当然，在利益之外，还有忠心之说。
世人皆知，唯有心诚，方能长久，因而，遥想维持一个势力的长久不衰，除却不断有合格的继承人和出色的人出现外，忠心是最主要最主要的条件，比起其他任何因素，都要来的重要。
每一个势力，招收弟子也好，招揽其他高手也罢，都会将这个当成先决条件，从而会有诸多的考验。
他洛北在还未踏进天玄门之前，也曾经受过这样的考验。
在那半路上，法殿副殿主与人殿幅殿主演出的那一场戏，就是对他的最大考验。
宗门有难，弟子拼尽全力去守护，而弟子有事，宗门全相维护。。。。然而天玄门，仅为一式武学，居然，要对父亲搜魂！
如果是父亲刻意的不交出手，那还有个理由，那幅画与父亲已经神魂相融，根本就交不出来，这样的逼人，算什么？
滔天的杀意，震荡八方！
“那后来呢，我父亲为何可以离开天玄门？”片刻后，洛北问道，只是这声音，已经不在有丝毫的温度。
素心道：“提议搜魂的，决定要这样做的人，只是其中的一部分，并非所有人，天南素日里颇得人心，还有我和师尊，此事勉强被压了下来。”
“只是我们也知道，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于是，只能让天南离开了天玄门，此后山迢路远，也没有确切的实证，加上我们在里面周旋，天南终于平安的离开了。”
素心神色有些冷漠，固然洛天南平安离开了天玄门，可终究，是被逼的离开了，而那一别之后，竟没想到，那是永别！
人的一生，有太多无奈，如果能够选择，可以回到从前，素心发誓，一定会和他一同离开，哪怕他的心中，只是将自己当成一个妹妹，并未有丝毫的男女之情，她也愿意离开天玄门。
至少，可以在远远处看着他，可以在暗中为他做些事情，如果自己在，他未必在壮年时就离开了。
“师尊，都已经过去了。”
姜研轻声的道，知师莫若徒，多年的相依为伴，素心的孤苦与想念，她都看在眼中。
“过去了？”
素心轻漠的一笑，道：“若不是因为我，天南当年，何止于那般的委屈。”
事情的起因，源自于上古遗迹，然而真正的原因是什么，她心知肚明！
“心姨！”
素心道：“自你进入天玄门后，诸多针对，诸多暗手，他们还是不相信，当年我所说的话，还是以为，你父亲带走了最重要的那一幅图，他们想从你的手中拿到。”
洛北眉头轻皱，道：“既然他们要得到他们想要的，可为何，几次三番的想置我于死地，还有，在我见门主的第一眼时，我就觉得，他对我充满的怨恨、恶念、杀意，而这些，绝对和他们想要的那一物无关，心姨，这是怎么回事？”
素心道：“楼四海是因爱生恨！”
“啊！”
洛北吃了一惊，道：“他该不会，也认识我母亲吧？”
姜研轻声道：“楼四海喜欢的，是师尊！”
“这还好，还好！”洛北不由松了口气。
“好什么？”
“呃，没什么！”
洛北讪讪一笑，又问：“心姨，那除却楼四海外，那些人要杀我，其他的原因是什么，还有，那位尊上，是个什么东西？”
向来性子有些清冷的姜研，此刻忍不住扑哧一笑，是个什么东西，这话。。。。
“你倒是知道的挺多！”
素心说道：“所谓尊上，是上代大长老烈延光，他是楼四海的师傅，之所以要杀你！”
“从他的角度上来说，你的父亲，是他的仇人，杀子之仇！”
“呃？”
这话，洛北又是有些听不懂了，杀子之仇？
上代大长老，地位尊崇，这烈延光的实力，自也不消多说，想来，他儿子也不是什么废物，自己的父亲，在门中也并不十分出色，难道还有实力，杀了他儿子。
素心说父亲稳重，行事谨慎，那就轻易，不会对大长老的儿子下杀手，除非，这家伙是犯了大忌。
素心道：“也是当年的那次历练中，你父亲得到了一枚珍惜丹药，烈延光曾派人来索要，他儿子若是服用了此丹，于修为会有精进，同时，此生的修炼，或许不会走火入魔。”
“但当时你母亲正好受了伤，需要此丹来救命，天南他没有给，就那么的巧，其后不久，烈延光的儿子修炼操之过急，在一次急于突破中走火入魔而死，于是。。。。”
“于是那烈延光便记恨上了我父亲？进而想要用的命，来给他儿子偿命？”
刚刚压回体内的杀意，再一次的席卷而出。
修为可以修炼，所谓的走火入魔，只要心性够坚韧，这些都可以避免，当然，有丹药的辅助自是更好，可如果没有，路，总归是要自己走下去的。
为救母亲的命，父亲这样做当然无可厚非，烈延光儿子的死，也和父亲半点关系都没有，仅仅因为这样，便数次几番的要置自己于死地，他烈延光真以为，他是这天地的至尊主宰，可以肆意的掌控他人生死？
山高本就冷，此刻，更加的冷，一如冰冷的心！
“小家伙，你父亲在天玄门的过往，大致便是这些了，你还有什么想要知道的吗？”素心说道。
洛北摇了摇头，知道的已经够多了，这就够了，他不想知道的更多，因为，他怕自己克制不住，现在就要找那些人，为父亲讨回一个公道。
素心心中轻叹了声，道：“不久后，便是上古遗迹，你需要好好磨砺自己，唯有这样，才有真正的实力去面对他们。”
“心姨放心，我知道怎么做的。”
这句话的意思，洛北当然明白，父亲之事，自是由自己亲自去做为最好。
素心点点头，指尖一动，落在了洛北的眉心处，片刻后，一道信息，在他的脑海中出现。
“这是上古遗迹中的一个地方，也是当年，你父亲得到大日雷神决的地方，在那里面，你会得到完整的大日雷神决。”
洛北眉梢顿时一挑，实在没想到，大日雷神决，居然是父亲找到的，而今，被自己修炼到了纹雷神体的地步，难道，这是天意？
“是，我一定会去的。”
父亲曾经去过的地方，他也想去看一看，他的记忆中，父亲的片断实在太少了。
“其他的，你自己一切多加小心，天玄门中有我，你可放心。”
素心道：“还有一点时间，你就在云玄峰修炼吧。”
洛北笑道：“我自有修炼地方，心姨就别操心这个了，我先回去了。”
“好，研儿，你送下小家伙。”
洛北向素心告别，转回身时，笑意不见，化成风雪中的冰冷，万事有因才有果，天玄门。。。。冥王宗！
第413章 选择
“洛师弟，谢谢你！”
眼看将要离开云玄峰，默不作声的姜研突然说道。
“谢，谢我什么？”
姜研不在言语，要谢的，不多，但都很重要。
玄皇强大一击面前，他在身前守护，人皇经真谛，也毫无保留的相传，这些，让姜研不敢忘。
洛北反而好奇的问道：“大师姐，上古遗迹，你会去吗？”
要是姜研也去的话，以她的实力，足以护得天玄门弟子，至少在其他超然势力面前，毫无半点压制。
姜研轻声的道：“我有其他的事情要办，这一次就不去，你自己多加保重，风无畏现在的实力，不在柳白等人之下，冥王宗最出色的那位，名为狄冥，也是极其的强悍，你要小心应对，在没到达生玄境之前，尽量的不要与他们交手。”
洛北的实力，姜研很清楚，有人皇经相助，等闲之人，绝不是他的对手，然而，要面对风无畏那等人物，其本身修为必须要达到生玄境。
“我知道，那大师姐，我先走了。”
“去吧！”
目送着洛北身影在眼中不见后，姜研回转上了云玄峰。
“师尊，洛师弟走了！”
素心微微点头，道：“你觉得，小家伙怎么样？”
“他很好！”
一个人在另外一个人心中好坏的界定，有的时候，更多的只是凭感觉，没有太多的理由，或许，会有理由，只是，在感觉面前，所谓的理由，便也一点都不重要了。
素心问道：“研儿，你跟随着我，多少年了。”
“快十八年了！”
“十八年，时光荏苒，过的很快啊！依旧还记得，当年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是个很小的小丫头。”
“多谢师尊当年收留，更传了弟子一身所学，让弟子今时今日，不在流落，可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素心挥了挥手，道：“你应当，还记得你小时候的事情，那些记忆，都没有忘掉吧？”
“不敢忘！”
姜研的神色，还是那么的平静，声音亦很平静，可是，美丽的双瞳中，却仿佛，有着星星之火出现，那一点的火焰，足以燎原。
三个字，让素心轻叹不已，她说道：“原也知道，你我师徒情分，会有一天要结束的，可是没想到，来的这么快。”
她又摇头失笑了声，道：“也已经十八年了，你陪了我十八年，也是够了。”
姜研忙的跪倒在地，说道：“师尊之恩，弟子永生不忘，无论身在何处，弟子都会记挂着师尊，若然有一日，办完了事情，弟子一定回来，继续侍奉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