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文天见太太看过来,连忙说道:“奶奶你好。我是立新的同事,我姓孟。”
老太太显然也知道自己说的不对,就笑着对孟文天说道:“孩子,不,你看我,真是老糊涂了。孟老板,请进,快进来……进来吧……”不过,说到后面,她却叹了一口气,“唉……”
齐立新和孟文天都是一愣,齐立新还想问什么,但没有问出口。
当他走进门,看见自家的客厅里坐满了人,有爷爷、父亲、母亲,还有伯伯、伯妈、姑父、姑姑以及堂姐、表姐等人。
看着拥挤的人群,看着满客厅的烟雾,孟文天真怀疑这小小的客厅怎么能容纳下这么多人。听着齐立新的招呼,可以说,齐立新在路上说的亲戚几乎都在这间小小的房子里。
看着他们,孟文天心里更是奇怪:齐家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因为他看出客厅里的人本来都是愁眉苦脸,只在他们两人进来的时候,有几个人努力挤出了一丝苦笑,而更多的人还是一副沮丧的样子。不说孟文天发现了不正常,就是那些跟着他们进来的小孩子也发觉情况不对而跑出去了。
除了客厅的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烟雾,地板上也扔了一地的烟头,有的烟头还冒着烟、露出一丝火星呢。
齐立新的妈妈连忙起身为客人倒茶,而齐立新不解地看着爷爷,问道:“爷爷,你们在干什么,大家怎么都到齐了,还一个个不高兴的样子?”
奶奶看了客厅旁边一扇房门一眼,然后笑着说道:“没什么,没什么,今天你伯伯伯妈他们还有你姑父、姑妈他们正好都放假。……,立新,你陪你的老板到你房间里坐着休息一会,我马上就做饭。……,我说立新,你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你现在才从部队专业回家,能有多少钱。你老板能来看我们,我们就很高兴了,还花这么多钱……”
虽然奶奶说的热情,但她笑明显是挤出来的,而且听她说话的口气,她不想让自家的事让孟文天这个外人知道。
齐立新也有点尴尬,他不好意思地朝孟文天笑了一下,想说什么但又不好意思说出口,只期期艾艾地说道:“孟……孟老板,要不……要不……到我的房间……去房间里坐坐,这里……烟太多……气味不……不好……”
孟文天用眼神示意没事,再在墙边一条小木凳上坐了下来。他知道今天来的不是时候,自己按道理也不该听他们之间的谈话,自己一个外人在场很可能会令他们难堪。
不过,孟文天认为他们肯定不是在商量做什么坏事情,从他们脸部表情可以看出,他们是遇到了为难的事,他们现在束手无措。
孟文天觉得自己应该帮他们一下,如果问题不是很复杂,自己又能帮的话,何不伸一下手,帮他们这群普通人解决棘手问题呢?将来齐立新不就更加会对公司忠心吗?
当然,收取齐立新的人心并不是孟文天的初衷,至少不是主要目的,而是他觉得齐家是一群善良的人,利用自己的人脉做点事,对自己而言也许只是举手之劳,但对他们却是天大的作用,何乐而不为呢?
等齐立新的奶奶、妈妈等人去厨房忙着做饭去了,小小的客厅里依然还有好几个人:齐立新的爷爷、伯伯、姑父、姑妈以及一个姑娘。
孟文天从相貌看得出来,客厅里那个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是齐立新姑妈家的孩子,也就是齐立新的表姐。
孟文天掏出刚在百货商店买的烟每个男人都递了一支,笑问道:“这几天天天下雨,到处都有一股霉味了,是该用香烟来熏一熏,呵呵。”
几个男人没有怎么说话,只是干笑着附和了几声。
齐立新显然一不愿意这种尴尬的气氛延续下去,毕竟孟文天是自己的老板,把事情说明白了,大家才好说话。虽然他奇怪孟文天为什么要留在这里,还拿出烟来散发,一副要融入其中的样子。
他想了一下,直接问道:“爷爷,家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我看你们一个神态都不正常。”
爷爷看了的儿子齐文龙也就是齐立新的伯伯一眼,讪讪地说道:“没事,真的没事,嘿嘿。”
齐文龙却低下脑袋,不吭声,只是闷着抽烟。
旁边的男子——齐立新的姑父邓万民——则冷笑了几声。
但邓万民的女儿也就是齐立新的表姐邓香梅则抬头看了孟文天一眼,再看了爷爷一眼,随即说道:“爷爷,什么没事?就是有事!反正这事也瞒不了多久,对他们也没有必要瞒。你们不说,我说!我来告诉立新,他也不小了,还当过兵,又不是不懂事。”
见众人没有反对,她说道:“你堂妹妹齐甜她……她怀孕了。……,她还没有结婚,都没有订亲就怀孕了!”
随着她的话说出,齐立新的伯伯齐文龙脑袋地低得更低了,差点插进裤袋,脸上全是羞愧之色。就连齐立新的爷爷和父亲齐文虎也是一脸的羞愧,也都低下了头。
齐立新更是目瞪口呆,都不敢看孟文天了,脸色也变得通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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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4章 尴尬的妹子
说出这个石破天惊的大事,这个脸上挂着讥讽的女孩又继续说道:“现在男方不同意跟她结婚,要分手,可你妹妹齐甜她非要和那个男的结婚。立新,你说说,这种事是不是太丑了?应该按下来不让人知道吧?可甜甜她非得坚持,不知道这样闹下去,会让大家都下不了台,让左邻右舍都知道吗?今后还怎么做人?我们……我们都是在劝她,我爸爸妈妈连班都不上,请假过来劝舅舅、舅妈想开点,既然我们高攀不上人家,就别死皮赖脸了。多丢人啊,不但丢了你齐家的脸,还丢我们邓家的脸呢。”
这个女孩一副慷慨激昂的样子,声音故意说得很大,显然是要说给厨房里的人或客厅旁边卧室里的人听。
孟文天估计,那个未婚先孕的女孩,也就是齐立新的堂妹齐甜就在那间卧室里躲着。
看到她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看着其他男人一副羞愧的样子,孟文天却不以为然,虽然现在的社会风气还是以未婚先孕为耻,但人们的宽容心比过去强了很多,并没有多少人视为洪水猛兽。
孟文天是从上辈子重生而来,对这种事更是看得开,别说只是未婚先孕,就是跟多个男的未婚先孕的女孩也不少见,甚至有的女孩怀孕了连孩子的生父是哪个都不清楚,但这些女孩照样生活得很好,照样生活得风生水起,全不在意别人的看法。
当然,现在的社会风气还没有堕落到那个地步,更何况这里是不发达的县城,而齐文龙一家还生活在更加闭塞的乡下小镇,社会风气还要保守得多,社会上还有很多遵守古礼的老古董,遇到这种未婚先孕的伤风败俗的事,他们还喜欢指指点点。未婚先孕的家庭会被周围邻居瞧不起,他们一家会被人指着脊梁骨骂,他们在别人面前会抬不起头来。
本来准备帮忙的孟文天不由得苦笑起来:原以为自己可以帮忙,可想不到是这种事。这种你情我愿的事情,自己可帮不上忙。俗话不是说“清官难断家务事”吗?现在男方不喜欢女方了,难道还能逼男方娶女方不成?就算真的动用各种人脉逼男方娶这个怀孕的女子,谁敢保证他们将来恩恩爱爱?与其将来吵闹打架,还不如现在就去人流一拍两散。
就在这时,客厅旁边的卧室门打开,一个少妇模样的女子走了出来,说道:“邓香梅,你在外人面前瞎说什么?我妹妹她们根本不是这么回事……”
从这个人的相貌,孟文天看出她应该是齐立新的堂姐,齐立新伯伯齐文龙大女儿齐蜜。
齐立新的表姐——邓香梅——连忙打断齐立新堂姐齐蜜的话说道:“什么不是这么一回事,就是这么一回事。她和那个人就是没有结婚,现在她肚子里有了毛毛。人家的父亲是县政斧办的主任,母亲又是县科教局的副局长,你们说他们家怎么可能会同意这门亲事?”
齐立新堂姐齐蜜争辩道:“可马伟昌是喜欢我妹妹的,他们在一起读的中专,谈了三年恋爱,怎么可能没感情?当时他可是当着我爸爸妈妈说好了两人要结婚的。现在他也没有直接说不娶我妹妹……”
邓香梅冷笑道:“你家还在做梦吧?还想攀马家的高枝吧?人家马伟昌可是江德市电信局的正式职工,而甜甜呢?啥都没有,就是一张自费文凭,而且还是中专,等于一张白纸。现在他电信局的领导看中了他,想招他为女婿,哪里还会看上甜甜。……,哼,说白了,还是甜甜自己不自尊自……,好,算我没说,反正她就不应该还没结婚就睡一起。”
虽然她说“算她没说”,但刻薄的话谁都听清楚了。
齐立新脸上不由一阵愤懑。
齐立新的堂姐齐蜜更是气得脸色通红,反讥道:“你现在好像也没有结婚吧?可我怎么听说你都住到他家里去了?”
邓香梅勃然大怒,说道:“我愿意住怎么的,我有这个资本,他家都喜欢我。我可不会被他抛弃,咋的?我愿意怎么做就怎么做,我乐意!”
孟文天听了不由摇了摇头:艹!人家未婚先孕就是大逆不道,你婚前同居就理所当然?
齐蜜虽然气得脸色苍白,但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谁叫人家相亲相爱,而自家妹妹却遇人不淑呢?
齐立新爷爷插嘴道:“可我家甜甜肚子里有他马家的骨肉啊。他们怎么会不要,人不会这么无情……”声音有点悲苦,但更多的是无奈。
邓香梅冷哼一声,打断老人的话说道:“什么骨肉?什么无情?他们才不在乎呢。和电信局领导的女儿结婚之后,她还不一样可以为马家生毛毛?马家的人不一样地抱孙子?”
看着这个横杀四方的女子,孟文天暗暗皱眉:这女人到底是不是齐甜的亲戚,怎么不断往自家亲人的心口上插刀?你说的虽然有道理,大家又不是不懂,要你这么肆无忌惮地说出来吗?现在齐甜一家人又不是要你讲道理,而是想得到安慰,想凑齐大家想一个办法,如何让他们小两口顺顺当当地结婚。
这时,齐立新的伯妈,也就是齐甜和齐蜜的妈妈,端着一盆孟文天他们买的水果洗好送了过来。脸色苍白的她一边流泪一边将水果放好,然后捂着嘴巴去了客厅旁边的卧室。
从进客厅到出客厅,她都没有看邓香梅这个刻薄的女子一眼。
她刚进去,里面却走出一个身心憔悴的妙龄女子,她低着脑袋脸色羞红地急匆匆走向洗手间。
几个人看向她的目光有可怜、气愤、同情,只有邓香梅却冷哼了一声。
听到这个女子的冷哼,看到那个妙龄女子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孟文天心里不知哪根弦被触动了,心里思考着如何帮帮她。
没有一会,那个女子上完洗手间出来,孟文天突然朝她问道:“齐甜,你真的喜欢他吗?说实话!”
不但这个被问的妙龄女子一愣,就是齐立新和其他人也是一愣:不知道他这个外人为什么这么问。
齐甜闻声止步。她先胆怯地看了一下自己的父亲齐文龙,然后对孟文天点了点头,脸上浮现一片红晕。
不得不说这个女孩还是很漂亮的,只是神态有点憔悴而已。
孟文天又问道:“他喜欢你吗?我是问的是之前。”
他估计现在那个男的找了新单位,被新单位的女人迷住了,加上他父母又逼他,这家伙很可能移情别恋,不再爱她,也不管她肚子里有没有自己的骨肉。
不料齐甜抬起了头,先瞟了她的表姐邓香梅一眼,然后看着孟文天,肯定而坚决地说道:“他喜欢我。我们两个月之前就已经扯了结婚证。我……我肚子里的毛毛才两个月不到……”
让一个没结婚的女人说出这些话很为难,这几句话几乎消耗了她全部的勇气,说完,她哭着跑进睡房,然后将房门死死关上。
齐立新嘘了一口气,显然他觉得堂姐的行为虽然不光彩,但也不至于开始想象的可耻。虽然这个时代扯了结婚证没有办婚礼就怀孩子也不光彩,但相对连结婚证都没扯就怀孩子要好得多。
孟文天更松了一口气,只要他们两人两情相悦就好办,也好帮忙。他只需要为他们创造外部条件就行。如果是男的不再爱女的,那问题就麻烦,虽然可以采取威逼利诱的办法让他们结婚住一起,但不能保证今后他们还会好,毕竟一个人变了心,要回心转意很困难。
但对于她的话,孟文天还是有点半信半疑:他们都扯了结婚证,不可能吧?既然扯了结婚证,你们齐家还用得着羞愧,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她这么说到底是真的,还是她为了自己的面子而故意这么说的。
齐立新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神情,目光狐疑地看着那张已经关上的卧室门。
爷爷喃喃地说道:“作孽啊作孽,如果不读中专,她早就结婚了……”
邓香梅瞪了房门一眼,转头喋喋不休地说道:“哼!她是自己为自己脸上涂彩。人家男方现在根本不同意。真是犯贱,这还没结婚就有了毛毛!都二十多岁了,还爱啊爱的,真不害臊。”
孟文天忍不住对那个女孩说道:“你到底是不是她的表姐?你表妹现在有困难遇到了难题,你不但不帮助她,不但不安抚她,你还在这里骂她刺激她,还在这里落井下石,你到底有没有良心?有没有一点亲情?”
所有人再次大吃一惊,都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客人。
“你——”邓香梅大怒,一下从凳子上跳起来,指着孟文天的鼻子骂道,“你算老几?这里有你说话的地方吗?你真是狗咬耗子瞎操心!这里不喜欢你。你给我滚……”
齐立新噌地站起来,打断她的话吼道:“邓香梅,你别在这里放屁!你给我闭嘴!否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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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5章 我做主!
邓香梅一张雀斑脸气得发紫,一下冲到齐立新面前,怒道:“否则怎么样?难道你要打我?你打给我看看,哼!谅你也没有这个狗胆。要我闭嘴,你才闭嘴呢,你算什么东西,不就是穿了几天军装吗?连工作都没不安排,你算老几?现在找了一个连毛都没长齐的小子,说是自己的老板,谁信啊?也就是骗骗我外婆他们这些老人。哼,真是不要脸,想吓唬我,连门都没有!你让他给我滚……”
“啪!”一声脆响在她脸上响起。
“啊——”邓香梅一愣,随即嚎啕大哭起来。
接着,齐立新的姑妈从厨房里冲了出去,慌忙抱住哭泣的女儿。姑父邓万民也一下跳起,指着齐立新大骂道:“你是哪里蹦出来的王巴蛋,竟然动手打你表姐,你……”
这时,孟文天一跃而起,冲过去一下将邓万民举起来,在对方的嚎叫声中扔到了地板上:“嗵——”地板发出一声闷响。
这一个动作把姑妈、邓香梅都吓住了,张口狂骂的嘴巴一下闭上,惊恐地看着孟文天他们两个。
孟文天对齐立新道:“立新,你把门打开,把这几条乱叫的狗赶出去!”
刚从厨房里出来的奶奶连忙喊道:“不行!立新,他们是你姑父、姑妈啊,怎么……”
但齐立新还是坚决执行了孟文天的命令,先把痴呆了的邓香梅她们两个女人推走,然后将躺在地上的邓万民提起来扔到外面,最后将门关上。
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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