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汪……”
贝拉回应了两句，似乎它听明白了小主人的意思。
然后又摇着尾巴在洋洋的裤脚用力的蹭了蹭，表示很不愿意和它离开的意思。
洋洋低头看了看它，虽然有点舍不得。
“我走啦。”
对大家撂下这句话之后，转身跑向送他的车。
*
顾欢一只手挽着北冥墨的胳膊，一只手向着缓缓启动的车子挥手。
程程和久久站在爸爸妈妈的身边。
四个人目送着载着洋洋的汽车缓缓的离开了半山的别墅，沿着蜿蜒的山路缓慢的行驶。
坐在车里的洋洋，虽然在刚才表现出一副面对离开无所谓的样子，可是在车门关闭的那一刻，当看到妈妈在挥手和自己告别，还有那栋大房子逐渐的离自己越来越远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的掉下眼泪来。
只是这车里还坐着另外的一个人，他这才用袖子用力的抹了一把眼泪。
“洋洋小少爷，你不用那么伤心，咱们去的地方离这里不算远，你要是想家可以随时回来。”
随时可以回来……
这对于洋洋来说，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建议，或者说简直是糟透了。
“我是不会回去的，新的生活才刚开始呢。”洋洋的小身子靠在古铜色的真皮座椅靠背上，两只小手环抱胸前，一脸笃定的说。
*
洋洋坐的车终于在北冥墨和顾欢的视线中消失了。
过了十几分钟之后，他们还是保持着最初送别时候的姿态，看着大门口。
“墨，我开始想那孩子了。你确定这样的方式对他真的好吗？”顾欢仍紧紧搂住北冥墨的一只胳膊，她要从他的口中亲耳听到能够让自己感到安心的回答。
即便是她知道答案是自己想要的，但仍然要听。
“你担心他，可是他现在肯定不会这么想。或许正在琢磨着该去哪里玩。”
北冥墨这么笃定的答案，顿时让顾欢那颗还为儿子担的心，立刻回到的该有的位置上。
这就叫做：一言惊醒梦中人。
他说的没错，儿子的脾气自己是最为清楚了，这小家伙一定是在琢磨该到哪里玩的问题。
至于从现在开始，关于自己该怎么面对生活的问题，一定是抛在脑后了。
这颗原本滚烫的心，马上就感觉拔凉拔凉的了。
“行了，咱们也不要在外面傻站着了，回去。”北冥墨说完，转身带着顾欢缓步向房子走去。
*
那座在半山的别墅，少了洋洋之后，的确感到安静了不少。
似乎每个人都有了自己的时间和精力来完成那些未完成的事情。
或许洋洋自己没有感到，自己的离开的确是北冥墨最英明的决定。
只是程程和久久似乎并没有很快的习惯这些，有时候还是会很自然的在上学的时候去敲敲洋洋的房门，或者是在吃饭的时候大喊一声他的名字。
回应他们的，当然就是没有回应了。
洋洋离开的这一周，各种的不适应，当然也只是因为少了他这么一个人而已。
还有的那当然就是更多的宽松感。
*
“hello，我不在的家里，你们是不是都很想我啊？”
电视机上传来的图像是洋洋的大脸。
程程把微信装在了电视机上，这样就可以解决看电视的时候可以不用手机也能同时视频通话了。
不过这一般都是顾欢会这么用。
因为北冥墨就像是一个老古板一样，通话只会用手机，而且用的还是那种已经不流行的功能机。
其实程程早好几年就和爸爸说过这个问题，可是北冥墨似乎是有先见之明似的，一直坚持用。
以至于曾经出现的什么，诸如：艳照门或者是因为智能机而引发的信息泄露等问题，他都没有遇到过。
他的逻辑就是，不想被电话绑的死死的，就好像是一个时时刻刻跟在自己身边的跟班。
就算是他需要跟班，那也是要顾欢来做。
生活不能被手机所捆绑，的确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这样他就有了更多的时间花在该花的地方。比如说他现在每天都会有空陪着顾欢逛逛商场之类的，或者是陪着她见见安妮和洛乔。
电视的左上角显示出了洋洋的样子。
其实从他搬出家里到现在，也就是一周的时间而已。
“我们都还好，你怎么样？去了一个新的环境和学校，有没有不适应啊？”
这段时间没有了洋洋，他还感到有些小小的不适应了。
人就是这么一个奇怪的动物，天天见面的时候，经常会闹个小矛盾，打打闹闹的恨不得不再见面。
可是经过一段时间之后，开始觉得心里变得少了些什么，于是又会记挂起对方来，似乎回忆起了全部好的一面，而那些小矛盾变得不那么重要了。
洋洋当然也有着同样的想法了。
此刻，他正面对着窗台坐在一张写字台前，一脸的笑容可掬的样子：“没有老爸的黑脸色，也没有老妈的唠叨的日子，当然是很舒服了。你要是忍受不了他们俩，你也可以搬我这里住两天，住宿费我给你打八折怎么样？”
“北冥司洋，把你刚才说的话再重复一遍！”
冷不丁的，北冥墨突然就冒出了这么一句，然后整个人就出现在电视机前了。
以至于就连程程都还没有发现爸爸是什么时候出现在这里的，明明刚才他还和妈妈在外面散步来着。
“啊！”洋洋不由得一声惊呼，心里一翻个，这下子可完蛋了。不过转念一想，现在自己已经是只自由的小鸟了，就算是老爸他再法力无边，也一时半会拿自己没办法。
“老，老爸你来啦。”洋洋对着镜头假惺惺的笑了笑，还对他招了招手。
北冥墨沉着脸看着视频里的儿子，那样子就像是二百多人都欠了他钱似的：“你把刚才的话再重复一遍。”
“呃……”
洋洋的额头微微出了一些小汗。
都离老爸这么远了，怎么还会这样怕他呢，难道是中了他的魔咒？
“嘿嘿，老爸，我刚才是说我好想你啊，想你教训我时候严肃的样子。”
真是一个‘狗腿子’……
跟着北冥墨走过来了顾欢，看着儿子这样一副嘴脸，不由得又想起想当年那狗腿的小样子……
都这么多年过去了，这小子居然没有什么样的改变，真是失败啊，自己的失败。
北冥墨的眉头微微的向上挑了挑：“刚才是这么说的？”
“千真万确，如果我又半句假话，就让我没爹！”洋洋抬起手，对着镜头竖起三指，一脸严肃的发誓道。
此话一出，身在电视机前的所有人，就像石化一半，继而一大群乌鸦吵吵闹闹的飞过……
这小子是在发誓还是在咒自己……
北冥墨的眼睛微微的眯了眯，脸蛋上的肉突突的跳了几下。
“墨，洋洋刚才说的不是你想的那个意思了。”顾欢连忙安抚着北冥墨，她看到他的拳头正在捏成一团，如果再不阻止的话，或许今天晚上就没有电视可看了。
这家伙一定会一拳将其击碎。
程程也瞪了洋洋一眼，然后冷冷的来了一句：“好了，今天就说到这里，挂了。”然后连忙把微信给关了。
北冥墨本来还想摆出家长的架势，稍微教训一下小儿子。
似乎他有点挫败感，本来想着让这个小子外出吃点苦头，等到合适的时机到来，再把他接回来。
这样一来，至少他能够明白只有老爸才是最坚实的后台。
在他的掌控下，才能够为所欲为，呼风唤雨。
可就在刚刚，自己的如意算盘被击碎了。
这小子似乎过的更加的滋润了。
或许时间还没够？
北冥墨其实还有些自信的，总有一天这个小东西会灰溜溜的向自己求饶的。
*
“喂，老爸没事吧？”晚上，洋洋偷偷给程程又打了电话。
说实话，在镜头上看到老爸出现之后，那颗小心脏就不断的狂跳，要不是自己还算是机智，估计老爸会很快的出现在自己面前。
然后把自己拎起来痛打一顿也说不定。
程程躺在小床上，头上带着一支蓝牙耳机，手里还拿着一个平板全神贯注的玩着游戏。
“看上去爸爸应该是没事，不过你最好还是小心点。”
洋洋心里一紧：“怎么？难道他会派人把我带回去？”
如果说他有的怕，那么这就是首要的那一个。好不容易出来了，可不能还没玩够就抓回去。
程程停下手，微微的皱了皱眉头：“我想应该不会吧。你呀，就是嘴上没把门的。我劝你现在一个人在外面，凡是说话前都好好的想一想，以免得罪了谁，吃亏了可没有谁能够帮得了你。”
“切……”洋洋听到这里，显的有些不服气的撇了撇嘴：“我才不怕这个呢，你应该是知道的，我可是有功夫的。三五个根本近不了我的身。”
他对自己的身手可是充满了太多的自信。
“我就知道你会这样。告诉你说，人上有人，天外有天。对了你在新的学校还好吧？”
程程作为哥哥，是有必要叮嘱他几句的，虽说自己也未经历过这个社会，可以说一只都生活在父母的襁褓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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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1守口如瓶
但是关于这个复杂的外部社会，还是从电视以及网络中了解了一些。在他的眼中，这个社会并非那么的完美，甚至还有些丑陋。
人与人之间的相处，虽然有和平共处的时候，但也充斥了不少的弱肉强食。
在这样的复杂社会中，他真的很担心洋洋这样的人，会惹出什么样的乱子出来。
或许已经得罪了别人，自己却并不清楚，以至于到时候干吃哑巴亏。
“我这里挺好啊，在新的学校，有新的同学……我觉得这里可要比咱们以前的那个学校好玩多了。不过有一点倒是和以前的学校是共同的，那就是老师还是那么凶巴巴的，而且这里的同学一样会比老爸。”
看来，无论在什么样的阶层，人们都是会有一个本能，就是尽可能的在身处的这个阶层处在一个高位，享受‘敬仰’的感觉。
“你没有露出什么口风吧？”程程更加关注的是这一点。
北冥家是多么大的一个名望，作为北冥家的人突然出现在这么一个平凡角落，肯定会受到不少的关注。
“当然没有啊，要知道，报老爸的名字是件多没面的事情，一定会让别人看不起的。”
这一句回话，竟然让程程感到有些无言以对，真是越来越摸不清这个家伙的逻辑了。
难道说北冥家的名望会让他感到是一种耻辱？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是成了一件好事。至少洋洋在外面惹事的时候，不会给北冥家摸黑。
洋洋这一次出来之前，可是和北冥墨做过约定的，那就是一定要对自己的家守口如瓶，不能提北冥家。
这个约定当然是非常顺利的一拍即合。
*
“你就不能收收臭脾气啊，今天儿子好不容易打电话过来，没等我和他说两句就被你吓挂断了。”
顾欢有些抱怨北冥墨。
为了这段时间不影响洋洋，顾欢在他离开之后，也没有主动的去联系，当然也没有办法去联系。
北冥墨做工作也算得上是比较严密，即便是将小儿子放在同一座城市，那也是做到了一点消息都不走漏。
尤其是对顾欢的保密。
作为母亲，北冥墨坚信她一定会忍不住去联系孩子的，或许还会在他撒娇或者其他手段下，送一些小小的福利。
如果是这样的话，那么自己对他的‘吃苦’训练，将彻底告吹。
北冥墨换好了自己的睡衣：“你听到我骂他了吗？那小子说话你也应该知道有多不靠谱。我是有打算借机会教育他一下，只不过断联系的是你的宝贝大儿子。”
说着，他站在玻璃门前，透着玻璃看着外面的那座城市。
他的确是有些生气，恨不得那时候就冲到小儿子那里收拾他一顿。只不过还有另一层的原因，那就是投鼠忌器。
要是被告状了，那么自己的小日子恐怕也不好过了，顾欢非得和自己闹腾一段时间不可。
“都说是虎毒不食子，你可好偏偏反着来。还有，你把洋洋住的地址告诉我，我得去看看。就你派的那个人我还真是有些不放心，一个大男人能怎么照顾孩子，那还不乱翻天啊。”
“不可以。就算是乱也是他们的事情。如果连这点生活都处理不好的话，那还谈什么以后的大出息。那只能会给我们北冥家丢脸。”
顾欢见北冥墨回绝的很干脆，而且她也听出他的气还没有完全消。要想把儿子的地址从他嘴里骗出来，那还是需要运用一些小伎俩的。
所幸她也不再这个时候追问下去了，一人钻进被窝里：“你不说就不说呗，也就是你把北冥家放在眼里罢了，放在旁人眼里北冥家也只不过是个土豪罢了。”
“你说什么！”
顾欢的这句话，似乎是触动到了北冥墨对家族的那根荣誉感的筋上。
他的眉毛稍微挑了挑。
当他转头要和她理论的时候，只见她转过头背对着自己，好像是要睡觉的样子。
在这个时候还被她拿了一把自己，真是感到有些不甘心。
他缓步走到床边，孤高临下的看着眼前被被子裹住的女人。
反射着灯光的薄被显的如此的丝滑，将里面的人儿，轮廓完美的勾勒出来。
再转头前的一刻，他还想着要和这个女人争论。
可转头之后……
盯着她的那眼神已经变得柔和了。
她是那个刚才和自己争论的孩子他妈吗？
真是一个勾人的小妖精。
就算是她没有真的想勾引自己。
语言，并非都需要从嘴里说出来，也会通过其他方式。
诸如眼神，或者是其他的一些肢体的小动作，都能够表达自己的心意。
当然，这样的心意表达，并非对方能够非常准确的读懂，就算是生活很多年的夫妻也有读不懂的时候。
更何况是还有另一种情况，那就是类似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刚才关于孩子的小争论，让顾欢感到有些生气，也无心和北冥墨再争下去。
如果有这份功夫，还不如一个人静下来，好好想想该怎么绕开这家伙找到孩子下落才是。
只不过她怎么也没有想到，自己的不回应，却让北冥墨产生出了一些小小的歧义。
说是歧义，不如说是北冥墨这家伙对她早就动了‘歪歪心’。
他一步步的靠近，却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就像是一只正在专心致志捕猎的豹子，而眼前的女人就是他今晚的‘美食’。
他的嘴角显出了一条弧线，这是即将要成功的标志和自信。
安静，不知什么时候，顾欢突然感觉这个房间里的气氛有些不对劲。
但是她又想不出是什么地方的问题。
难道是自己又把他惹生气了？
他在生气的时候是不愿意和任何人讲话的。
顾欢明白。
这家伙真是变得像个玻璃心似的。
不过转念一想，这倒未尝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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