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冈本正雄收回目光,心意全然内敛,淡淡说:“时间还早,等他们集会商议完了事务,心意通常,才能全力迎战,我再去不迟。”
话完,冈本正雄又合上了眼睛,闭目养神,平心静气。
那人见到这一幕,却忍不住傻眼了,面对一群玄门中人,是啊,以拳脚武术,挑战一群大****的玄门中人,如此大事,冈本正雄居然还这么坐得住,而且还要等对方商议完了事务,这才去挑战,这简直是……是什么,那人已不知该如何描述了,只得对冈本正雄敬畏至极,恭敬的退了出去。
其实那人不知道,冈本正雄的心里,并不平静。
几年前,冈本正雄为求剑道,向东皇请教,东皇只是随意抬手对着空中一划,冈本正雄心意一动,以为东皇出手了,但东皇随即收回了手,说:“我无意出手,是你的心意动了,剑意已乱。”
冈本正雄闻言,恍然大悟,心服退去,潜心修习三年,明悟念流一派最高境界,万念俱空,心意全然炼化,再找东皇挑战,但东皇依然只是对着空中一划,冈本正雄视若不见,东皇随即又收回了手,说,“你虽明了空意,却不明空中有色,是故心意全空,也没了剑意。”
冈本正雄若有所悟,再次退去,潜心修习,明悟空中有色的道理,真意与剑相合,再找东皇,东皇说:“你之剑道,已达凡俗顶峰,但一念一剑,却无灵性,不能一念生万剑。”
冈本正雄不解其意,问:“何为灵性?”
东皇说:“灵性是为本性,你之本性非凡,心有剑灵,故此天生痴迷于剑道,你若明悟开窍,方能知道前因后果,你命理注定为剑而生,我点化你剑道,亦是命理注定。”
冈本正雄疑惑,又问:“如何明悟?什么前因后果?”
东皇说:“你本性已有,却不自知,可效仿前辈高人,去****游历一番,挑战玄门中人,以剑入道,自然就会明白。”
冈本正雄疑惑:“江湖术士之流,故弄玄虚,以鬼神阴阳说事,为我辈习武之人所不屑。”
东皇说,“你肉眼凡胎,不识鬼神,又修行至此,鬼神亦要退避,故而忽略了其玄妙,你可去台湾寻一人,名叫罗成峰,他正好要去****内地帮我办一件事,让他为你引路,见识一番玄门中人。”
思绪回来,冈本正雄仍然疑惑,修习到他这个境界,也容易思考一些看似简单却又很深深奥的问题,东皇先生说他命理注定为剑而生,点化他修行,也是命中注定,却又说这是他的本性,那么他痴迷于剑道,是命运的安排,还是他自己的选择?
东皇先生所指的前因后果,又是什么?
“也罢,明悟了灵性,自然明白这一切。”
冈本正雄收起思绪,平静其心,等待时机,临阵而不乱,这也是他对自身的修行。
却说另一边,张昊等人到了城里,刚下了车要进茶楼,张昊忽然有感,一股强烈的压迫感袭来,仿佛一柄利器直指他的眉心。
“咦?”张昊一怔,暗道好强的意念,是谁人在窥视他?
目光一凝,眼有重瞳,开天目神通一观,却只见一道锋芒从虚空而来,斩击在他的念头上,轰然破碎,天目神通关闭,犹如百邪不侵,不被他察看,锋芒之念也随即退去,没有了踪迹,压迫感一晃而过,恍如错觉一般。
然而张昊知道,这不是错觉,修习到抱丹证道的境界,灵性圆满,每一个念头都清澈无比,绝对不会有错觉,更何况他有重瞳,开启阴阳跷,清晰的看到这股压迫之念化为锋芒,必然是一位修习剑道的高手,突然对他动了念头。
“难道是冈本正雄?对,一定是他,他竟有如此强烈的剑意!”
张昊心如明镜,掐指一算,立马反应过来,却不由得一惊,冈本正雄的意念太强了,对剑道的领悟之深,果然已达化劲上层,小丹圆满,念头化为拳意,达至斩杀鬼神的神通境界,只差最后一步打破虚空。
但奇怪的是,这个层次的念头,灵性还不圆满,怎么可能如此强横?居然破了他的天目神通,不被他察看?这几乎堪比赵冰彦的真武下凡,天赋灵性,百邪不侵。
果然,这个冈本正雄有古怪,不愧是那位东皇教主指使而来的高手。
“张昊,怎么了?”见张昊突然迟疑了,赵冰彦碰了一下张昊胳膊。
旁边的几个徒子徒孙也是诧异了,张祖师已经修成了陆地真仙,定力之深,怎么会突然迟疑,必然是有事发生,心绪不宁。
这时,陆子旭从茶楼下来,正好也见到张昊一晃而过的愣神,问道:“师弟,发生什么事了,楼上众人已经到齐,就等你出场了。”
“是冈本正雄。”张昊说道,“刚才冈本正雄对我动了念,我本想开天目察看,却被破了念头。”
“什么,竟然可以破师弟你念头?”陆子旭闻言,当即一惊。
赵冰彦也是惊愕,张昊已是抱丹高手,道行高深,术法玄通,虽然拳术高手可以破除道术,但冈本正雄也不至于如此之强。
几个徒子徒孙没听懂是怎么回事,但也至少知道,这个冈本正雄很邪乎,竟然破了张祖师的道法,这岂不是也修练成仙了?
“这可麻烦了,楼上人已经来齐了,还来一些不该来的人。”
陆子旭脸色一沉,今晚的情况不容乐观,原本还想走一个内场,以防明天被缠住,应接不暇,却不料事出突然,半路杀出个冈本正雄,定然是知道了他们聚会的消息。
“不该来的人?”张昊疑惑。
陆子旭说:“我们在安阳县的动作太大,已经引起了圈子里的注意,来了一个我们麻衣道的同门,名叫孟河川,也是老一辈的人了,修为不算高,但风水造诣极高,学的是三元九运,专门接富人别墅的风水生意,这次过来凑热闹,心怀不轨啊。”
“无妨,我们见机行事。”张昊并未多言,看了一眼茶楼上,道教界的来人不少,他已经感受到恶意了。
“好,我们先上楼去。”
陆子旭也没多言,见惯了大风大浪,这点小事还不算什么,领路上了茶楼。
今晚他们道教界的聚会,茶楼的场子被陆子旭高价包下,所有服务人员都下班回家了,接待工作由陆子旭的徒孙在忙,茶楼里颇为安静。
楼上大厅,足有五六十人之多,着装皆是旧式长衫,练功服,道袍等,年龄有七八十余的老者,年轻的也有三十四,一派仙风道骨的模样,成圆形合围而坐。
其中十几人居中,是道教界的各派代表,有人端坐不动,闭目养神,有人悠闲喝茶,怡然自得,等着正主儿出场。
其余周围众人,皆是随行弟子,神色各异,低声议论,气氛颇为哗然,却又压低了声音,显得有些压抑,犹如暴风雨前酝酿的沉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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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1章 一派之尊
“听说陆子旭这一脉有人得证金丹大道,才二十出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二十出头啊,跟几派祖师爷一个层次。”
“俗话说,货比货得丢,人比人得死,咱们这么圈子里,不出天才则已,一出天才就是神仙中人,自古以来就是如此,年轻时修道有成,之后才有资格窥视天人之道。”
“说得对啊,咱们是内行人,就不扯幌子了,炼神返虚才是入门,前面只是固基而已,说来惭愧,我是习惯了安逸的生活,就算明知道该怎么修养,也把持不住啊,能保住境界不下滑就不错了。”
“哎,咱们都是凡夫俗子,哪敢谈什么天人大道。”
众人压低了声音,一阵嘘嘘感慨,别看他们平日里吹嘘得厉害,仅仅是普通人不懂而已,不过有人却是冷眼不屑,淡淡的说:“你们还不知道吧,这个张昊,根本不是陆子旭这一脉的人,是安阳县的赶尸人。”
“赶尸人就是旁门左道,学了些邪术,偷尸体的事没少干,安阳县是个捞尸地,但这地界上的尸体,从来没对上过号,据说前段时间还在偷,袁洪刚就是因为这事死的。”
“袁洪刚这群人,死有余辜,一群邪门歪道,麻衣派的败类,当年写成上下策,搞什么麻衣圣道,迷信升天封神,吃人都不吐骨头。”
“是啊,这伙人的水太深,当初还想拉我入伙,还好我给推了。”
“他们这次在安阳县,也不知道为啥,听说袁洪刚就是被张昊设局阴死的,现在陆子旭和张昊走一起,可见是自己内斗,这陆子旭也真够狠毒,和袁洪刚共事了这多年,居然也下得了手,咱们以后还是离这伙人远点。”
“这张昊也是个狠毒的角色,小小年纪,心机之深,把袁洪刚都阴死了,还和龙卫的人有来往,那龙卫里,也出个人物,叫赵冰彦,是张正心的徒弟,得了五雷正法,我听到消息,张昊是个风流种,骗了不少女人,大半个安阳县都知道,还骗了张正心的女徒弟,偷学五雷正法……”
“嘘!小声点。”
一人赶紧打断谈话,使了个眼神,看向中间安坐的几人,张正心的亲叔张栩麟就在这里,没经过师门同意,偷学手艺,这是大忌,张栩麟也算是张正心的长辈,有权过问此事。
更何况在场还有紫阳派的王慕白,清微派的尹春阳,都是学的雷法,雷法正宗之争,一直是道教界的大事,虽然现在是以正一道上清雷法为首,但并不意味着其它派系就此甘心,而这两人还和陆子旭有过节,他们都听说了,王慕白是从国外赶回来,就为了参加这聚会,今晚少不了要大打出手。
“你们说,陆子旭这伙邪人,呆在安阳县是图个啥?这次把张昊抬起来,谎称抱丹证道了,打着振兴道统的幌子,还想开宗立派?”
一人疑惑的问,根本不相信有人证道了,分明就是造势做的局子,给张昊垫脚,但大家也是不知道,这伙邪人,到处作案,迷信升天封神,谁知道搞的什么明堂。
“看那边,来了……”
不知是谁吆喝了一声,众人立刻压下了谈论,循声看去。
居中的十几个代表,张栩麟、王慕白、尹春阳、孟河川等等,皆是眉宇动容,终于也坐不住了,看了过去。
大厅门推开,只见陆子旭领着一个二十多的年轻人,还有一个年轻高冷的女子,正是张昊和赵冰彦,以及身后几个徒子徒孙,不过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在张昊身上。
“嗯?这人就是张昊,这这……”
在场众人忍不住一阵惊愕,见到张昊的面相身体,头发乌黑,肌泽如玉,文武道骨,气血满乾坤,神意化至虚,整个人的气息静笃,融入了周围环境,一举一动带着韵律,阴阳混成,返璞归真,这等境界气质,除非抱丹证道的陆地真仙,还会是凡人?
张栩麟,王慕白,尹春阳,孟河川等各派代表,皆是目光一怔,似乎想要看得更透彻。
张昊也是一眼扫过茶厅,打量着众人,淡淡轻笑点头,谦逊有礼,手指印决,行了一个道礼,昂首挺胸,器宇顶天立地,这次不是他装逼,而是他即将成为一派领袖,应有如此傲然风骨,以示众人打个招呼,目光顺势落在居中位置的各派代表身上,首先是张栩麟。
然而这一看,张昊却当即愣了一下,张栩麟已是九十高龄,须发皆白,面容安详,目光清明,像个有修养的普通老者。
但张昊诧异的是,此人的面相,让他觉得亲缘,心里瞬即想起了龙布上的字迹“青阳少昊氏”,不正是张天师一脉的张家么!难道他的身世,与张家有关?
张栩麟也打量着张昊,两人目光对视,张昊的这一愣神,没有逃过张栩麟的眼睛,这年轻人就是张昊,果然不是凡俗之辈,却不知道张昊为何心神一晃。
张昊修道有成,脱胎换骨,面相气质皆已变化,所以张栩麟并未看出与张昊有亲缘。
这一晃瞬即而过,张栩麟已经打量到了赵冰彦身上,这就是张正心收的徒弟,又看了一眼与张昊之间,张栩麟若有兴趣的点了一下头。
赵冰彦感受到张栩麟的目光,被看得俏脸一红,连忙低头给师祖叔行了一礼。
而张昊的目光跳过,已经打量到了下一人,全真南宗紫阳派的王慕白,无须介绍姓名,以张昊的眼力,自然看得出这些人的修行路子,与各派道门对上号。
王慕白七八十岁的模样,面目威严,头发束于顶,戴玉簪,胡须飘然,身穿道袍,一派正宗宫殿道士的装束,高居庙观,自持身份,目光也是那般的高高在上,却透着一股嫉恨,似乎这普天之下,只有他才配得证丹道,但让一个旁门小道抢先了,这种不甘心的记恨,简直要让王慕白想杀人。
与张昊对视的一瞬间,王慕白突然目光一怒,蓄势已久,猛然一个眼神。
张昊只觉得眼前一变,一道紫光射来,犹如早晨黎明的阴霾,突然太阳跃出地平线,一束光芒破开阴暗,灭杀种种妖魔,照得人双目刺痛,视觉昏花。
“这是……紫阳眼法!”
在场众人不乏有道行高深之辈,立马认出了王慕白的神通,暗道此人好生强势,才一个照面的功夫,还没介绍入坐,这就动气了真格,并且以眼法传神,让人防不胜防,在大庭广众之下,已经属于暗算的行为,令人不齿。
不过对上麻衣圣道这伙邪人,也无所谓什么光明正大。
不得不说,在场众人,大多对陆子旭没好感,各派代表则是不为所动,静观其变,也看看张昊是不是徒有虚名,毕竟有修养的人,不一定懂道行,懂道行的人,又有三六九等之分,而王慕白等人,皆是道行厉害至极。
但张昊却只是嘴角上弯,淡淡一笑,凡胎肉眼,岂能与他圣人重瞳争锋,目光一凝,眼前的紫光像水里倒影,一颗石子透入水里,荡起一圈圈涟漪水纹,倒影层层散开,视觉恢复了清明。
张昊的目光并未停留,仿佛什么事都没发生于似的,轻描淡写的化解了王慕白的神通,还有模有样的点了个头,气度从容,一派风范。
王慕白眉头一挑,他苦练的眼法神通,居然被这么轻易的化解了?顿时一脸的阴沉,冷哼一声。
众人见到这一幕,不由得面面相觑,难道是他们看错了?王慕白没有施手段,否知怎么可能如此轻易化解,他们都注意到了,张昊只是目光一凝,就像看什么东西有点模糊,凝一下眼就看清了,这实在太轻松了吧!
旁边的陆子旭却是暗笑,张昊已修成天目神通,区区紫阳法眼,岂能与天目抗衡。
张昊撑住了面子气度,领袖要有领袖的宽容,并未与王慕白计较,不过心里却是大骂卧槽,这尼玛老东西,敢当面砸场子,若不是估计场面,他肯定一记雷法招呼过去,但他今晚是要坐上一派之尊的位置,得把场面维持住,否则陆子旭的造势就白费了。
这小小的插曲只是一个眼神,张昊目光掠过,直接看向了下一位,清微派的尹春阳。
尹春阳也是七。八十的年龄,养生有成,看上去才五十多岁,身穿长衫,须发花白,面目严肃,与张昊点了个头,表情冷淡,看不出多余的心思,但敌对之意很明显。
张昊心里郁闷,在场的三个大人物,两个都是对头,这岂不是意味着,道教界有三分之二都对他不友好!
继续打量着其余代表,一个一个的点头示意,这些人修为平平,属于看客,目的是请来观礼,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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